她又去見了她,只是這一次這間顯得破亂的小院子似乎有些什麼不同。
因著這一行是獨自一人的,沒有了懷德事先做了安排,她發現這院子四周都暗中埋伏著許多人。
暫時不知道這些人是誰,顏琛心中一緊,既然已經被人看到了,那她便光明正大的進去吧。大不了這些真的是皇上身邊的人,自己再尋一個藉口敷衍過去了。
她踏進這一處院子,雜草似乎又多了些。
裡面隱約有人說話的聲音,她料想應是和鐲和遊子瑤在說些什麼體己話。雖說是她身邊的丫鬟,可也是同姐姐一同長大的。因此≠±ωáń≠±≠±ロ巴,○.∽ns←b.⊙m她二人親近,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我想洗腳。」裡面傳來遊子瑤撒嬌的聲音。
「好好好,洗腳。」裡面的男人應是笑著,顏琛走到快要門口時,才聽到似乎是陸風越的聲音。
此時顏琛倒是有些不敢進去了,她是知道陸風越對姐姐的感情的,如是自己進去,定要產生懷疑自己是皇帝一方派來害他喜歡的人的殺手。因此她躲了一旁,靠著牆根處手一撐地坐了下來。
聽著門一聲響,一女子進去屋子笑意盈盈,「大小姐,洗腳水來了。」
室內的遊子瑤嘟著嘴:「二郎,親親。」
陸風越蜻蜓點水般於她唇上落了一吻:「親也親過了,今天不麻煩和鐲,我親自給你洗腳。」
便是從前陸風濬也沒有給自己洗過一次腳,顏琛暗暗想著。人和人的差別怎麼就這麼大呢,說到底他從前不給自己洗腳,肯定是因為不夠愛。顏琛憤憤想著。
和鐲輕輕咳嗽了一聲,大小姐和永安王爺之間的親密膩歪她是見識過的,幸虧這時遊子瑤不算太清醒,否則對於永安王爺,是沒有機會能進得了院子的。
膩歪著的二人臉微醺著。
陸風越蹲下身子,挽起袖子,抓住了遊子瑤的三寸金蓮小腳按在熱水盆里,遊子瑤吸溜一聲。他忙問道是不是水太熱了。得到一個否定的答案這才心下一松,繼續捏著水盆裡面的小腳,撩起水輕輕洗著。
遊子瑤「咯咯」直笑:「嚶嚶~好癢~我自己洗罷。」
洗完了腳,和鐲也不顧二人還要在說些什麼。直接下了送客令:「王爺。不早了。」
見他沒有要走的意思。隨即補充了一句:「這會兒是郡主有些糊塗,待會兒清醒了見著您在身邊,必是要自責內疚許久的。」
顏琛仔細聽著陸風越踏出房門的聲音。剛要向門口走去,又聽得遊子瑤一聲:「和鐲也回去吧,太子府約摸著還給你留著門呢!」
她偏偏要把自己身邊的人都支開嗎?自己一個人就不會覺得孤獨嗎?
關門的聲音響起後,那扇門便再也沒有什麼動靜。院子裡靜的出奇,屋裡屋外的兩個人各懷心思。
顏琛進去了屋子時,遊子瑤已然擦乾了腳鑽進了涼被裡,輕輕靠在床上似有心事。見著顏琛過來也不過輕聲言了一句:「過來這邊坐。」
顏琛輕輕過去依著床榻坐了過去,只聽遊子瑤聲音清朗明淨:「其實,我一直在等你。」
「他們都說你死了,連葬禮都辦得極為隆重。似乎是在向天下人宣告:雖說游氏是叛國奸臣,可他的女兒我們仍是予以了厚待。這或許是為了博一個名聲,可我說你嫡親的姐姐,我們血脈相連,我清清楚楚的感覺到,那白布下面蓋著的屍體,一定不會是你。」…
「皇帝不喜歡我拐騙了他的兒子,所以我裝瘋賣傻。二妹,如今父母都亡故了,只剩下我們姐妹和子梁了。雖說父母的心愿是,即使敗了也是應得的命運,讓我們拼盡全力好好活下去,可我仍覺得,不能讓他們就這麼委屈的離開。這復仇的任務,即使我們做不完,也一定要讓子孫們將國家的每一寸角落都插上我游氏的旌旗。」
聞此,顏琛覺得三妹還活著的消息或許姐姐是不知道的。本來還想問問她是否這一切就像琬琰說的一樣,子儀真的是賣主求榮的人,如此一來,還是不要問得好。
「嚇著你了?」遊子瑤抓住顏琛的手關切的問道:「還是你覺得我野心太大不切實際?」
「都不是。」顏琛輕聲道:「我只想讓害了父母的人都得到應有的代價。這皇位,確是沒有想過的。」
「也是。」遊子瑤嘆了一口氣:「那個孩子最終也沒能保住吧。我聽說,皇帝給了你去子酒,恐怕以後終生不孕。」
顏琛不敢說出奉歡的消息,依著姐姐的意思,若是這個孩子在的話,也不過是一個傀儡罷了。
「是。」
「他在我肚子裡幾個月,最終還是離開了我。」
顏琛暗暗嘆了一口氣:「姐姐,你可知哥哥現下在哪裡?你知道的——」她苦笑道:「哥哥與我一直都未有聯繫。」
「他去了西域。」
聞言顏琛又是一驚,這麼說,宰相說的話是真的了?如果他們真的確定了這消息,哥哥恐怕是會有危險。
「你放心。」遊子瑤輕輕拍著她的手背安慰道:「你知道不日就將入京的西域來的使者嗎?」
「你的意思是——」顏琛做思考狀。
「還記得從前我的老師嗎?」遊子瑤娓娓道來,「老師便是西域首領嫡親的弟弟。因著向來與世無爭,所以不管是首領,還是首領的兒子,對於老師都還是頗為尊重的。老師回了西域之後,雖說並未身擔要職,可這也是他明哲保身的辦法。在那些大臣面前,老師的話一向是很有分量的。」
「子梁去西域。是去請老師出山幫助我們。」
顏琛「哦」了一聲,思緒旋即轉回了許久以前,老師溫潤的模樣總是惹來一些其他宗族侯伯家的小女孩過來做旁聽,那時候自己就是厭惡著這些以貌取人的傢伙,所以一直不願與他們為伍。只要看到那一群小女孩坐在自己家裡看著老師時的桃花眼便會想要一個白眼翻過去再也不起來了。後來也是沒辦法,誰讓她那時候被陸風濬迷得神魂顛倒非要學這學那以求將來能與他有共同語言。記得老師寬容的不計較她從前的頑劣,反而是很耐心地教了她
原是是因為老師本就是西域之人,怪不得那一雙手穿針引線竟是那樣靈巧
「我給你的紙條都看到了吧。」遊子瑤輕聲問道。
「嗯。」顏琛點頭,而且在看完之後還細心地把它燒了。
「你去把我柜子里的絹布拿來,」遊子瑤吩咐道。「我圈了幾個較為可疑的地點。這尋找的工作,可就交給你啦。」
絹布上是皇宮的地形圖,標註的幾個地方分別是太和殿,宣政殿。皇后的正陽宮。舒妃的永壽宮
「為什麼沒有姑姑的麟趾宮。」顏琛問道。
遊子瑤倒是不訝異她是如何曉得了姑姑。畢竟她能回到宮來,必是對所有事情都有了一定的了解,況且。即使她不知道,也還是會有人迫不及待的告訴她,推她走在前面。…
「皇帝恨透了她」遊子瑤苦笑了一聲,「恨她為什麼是游氏的工具,恨她為何沒有單純的只是愛上了他皇帝與那麼多人鬥來鬥去,最終終於想要一份安寧和一份純真的愛情的時候,卻發現這個人根本不是為了愛他而來為的是他的身份,他的權利,和他的家國」
「也愛慘了她。」顏琛定定的說道:「他跪在姑姑遺像面前苦苦哀求的時候,至少那個時候,他是單純的很愛這個人。」
「你如何能懂。」遊子瑤搖搖頭。「你在宮裡的時間不長,皇帝的心思你又怎麼能琢磨的透。」
「是姑姑自己親口說的。她陪了他一十八載,終於看清了他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自回去宮裡的那一段路,顏琛考慮了許多。
當她回到自己的住所時,只聽得小丫頭清脆的喊了一聲:「琛姐姐——懷德公公找您。」
倒是懷德來了,顏琛輕輕笑著,是來問問自己今日去見了姐姐有什麼感想的嗎?
「你讓他先等上片刻,我整理下就出去。」
小丫頭輕輕的應了,之後退了下去。
顏琛揉揉酸痛的肩膀,雖說現在有些累了,已然依依不捨得望了那床榻好幾眼,可還是站起身走了出去。
若不是什麼急事,想必懷德也不會深夜造訪。
果然,甫一出了門見到懷德,便聽得懷德急急地喊了一句:「小祖宗,你今兒個晚上是去了哪兒了,急死老奴了。」
「皇上在宣政殿批閱摺子時,說想要喝一口姑娘泡的茶。可老奴把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都沒找到你。最後只得回了皇上,說你身體有些不適睡下了這才由得你躲過了一頓罵。」
「公公不知道嗎?我出宮了。」顏琛雲淡風輕道,仿佛那個懷德口中闖了禍的丫頭和她沒有絲毫的關係。
皇帝明明是去了葉緋月的洛熙宮歇著了。葉緋月信誓旦旦的向自己保證過,一定會讓皇帝欲罷不能。
「出宮?」懷德一臉驚訝,隨即黑了臉,「怎麼隨隨便便出宮也不告訴老奴一聲,也好裝裝樣子不要讓皇上降罪於你。你也知道,不是任何人都能得到皇上的寵信的。」
顏琛靠近了懷德耳邊,輕聲笑道:「能得到皇上的信任,還得多謝公公了。」
懷德有少許的不自然,但好在顏琛並未看到,於是沉聲道:「這如何能與老奴扯上關係,老奴可不敢搶了姑娘的功勞。」
「功勞?」顏琛玩味般的品了品這個詞語,功勞,確是是她靠著自己的冒險得到了皇帝的信任,也差點喪命狼口,可這一切的推手,不正是眼前的這個人嗎?
皇帝身上的藥粉是他事先準備了放在太醫院,因著吳太醫也是他的幫手,所以借著安魂香的由頭一併將藥粉送到了她手上。她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懷疑,兩瓶一模一樣的安魂香,另一瓶里則是有異樣的味道很是濃烈。對比之後,顏琛便是開始懷疑,這多加的一味香料是有什麼樣的企圖?
順著吳太醫這條線,顏琛暗自跟蹤了他幾日,結果發現一直以為與吳太醫書信往來最密切的便是懷德了。
這兩人一定在謀劃什麼,且與皇帝有關。
她不懂藥理,所以並未妄下論斷。當初在繡坊之時,與她還算交好的幾個人當中正巧有一味識香的,顏琛拿給她聞了聞,而得出的結論
則是那一味多加的香料只是用來給發情期的動物配種而用的。
雖說懸著的心放下了,這並不是什麼害人用的。可顏琛猛然想起皇帝昨日才交給她辦的狩獵——
難道為的是驚了野獸——(未完待續……)
PS: 大章算不算——反正寫得多了就一股腦全上傳了,也不為什麼湊全勤了只要3000字了,大家看得開心,作者菌寫的開心這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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