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琛和奉歡甫一回到繡莊,就被何媽拖到了房間裡。
要說無利不起早這句話說的真不賴,自從她塞給孫媒婆一大包銀子之後,不過兩三天,孫媒婆就給她找好了人家。
對方是杭州鄉試的秀才,才情卓越,品貌俱佳,雖是文人出身,卻也並非迂腐之輩。
待見得那人時才是真真的領略到了那一抹雅致,顏琛與那人的相見是在客棧的廂房內,屋內熏了香,想必此人也是頗為講究的。進屋之後方見那人相貌,面齒白如玉,遠眉清秀,一雙眸子清亮如玉玦,一身青衣恰有三分風骨。
見得一女子攜一約兩歲左右的小孩向他走來,顧衍辭知那必是錦歡繡莊的老闆了。
「顧公子。」顏琛微微點頭致意,「這是小兒奉歡。」
顧衍辭這才將目光轉到她身邊的小孩身上,一雙細長的眼睛細細打量著自己,嘴角勾出好看的弧度:「顧叔叔好,我是奉歡。」
他不說我叫奉歡,而是說我是奉歡,明明是篤定了自己是知道他的。
「你也好。」顧衍辭向前幾步輕輕握住了奉歡白白嫩嫩的小手,「早就聽說了你的名字,和你娘的名字一樣好聽。」
將頭轉向顏琛關心的問道:「還未吃飯吧,不如一起叫幾個菜來先墊墊肚子?」
這也沒什麼可推辭的,倆人的確是餓著肚子過來的。何媽一早說了,那些個銀子不是白出的,怎麼著也要她在飯桌上多撈回一點。但也是玩笑話,要是真的在飯桌上狼吞虎咽,多少個男人不得被她嚇得落荒而逃。
顧衍辭畢竟是個書生,也不好太浪費,只點了四菜一湯,其他的便讓這對兒娘倆兒點。顏琛也沒和他客氣,就算自己不吃,兒子也得吃好了才有力氣幫她鑑別這個對象到底合不合心意。
大客棧上菜也快,奉歡的規矩是飯桌上不說話,所以酒足飯飽讓小二撤下飯菜之後幾人才開始了溝通。
顧衍辭是杭州人士,自小喜讀書論道,十五歲鄉試考得秀才,此後大病一場,這一病便是五年,如今已是準備充分,磨刀霍霍朝著會試出發,若是能考得進士也算是光耀門楣了。
他家中並非真的窮困潦倒,他本人也並非真的淡泊名利,只能說顧衍辭一生之夢想便是做一個好官。
於一畝三分田地的舒適生活相比,顧衍辭更希望身居官場,手握權力才能守護身後的人。
顏琛著實有了一番新的領悟,她原以為,文人騷客皆是無限清高,於名利兒子更是諱莫如深,可不想今日衍辭一言,確是顛覆了她所有的認知。
顏琛剛想開口介紹一下自己,便由顧衍辭先一步道:「姑娘的情況,衍辭大致都知道了。」
奉歡聞此確是開口辯駁:「顧叔叔你不知道,娘親她其實是我姨母。」
見著二人皆是目瞪口呆的望著他,奉歡更是得意,演戲也愈發逼真,還擠出了幾滴眼淚:「我父親那個挨千刀的,欠了一堆賭債,拋棄了我娘親和我一個人跑路了。娘親帶我投靠了姨母,自己一個人回了鄉下......」
「奉歡你胡說些什麼!」顏琛真的有些搞不懂了,自己的兒子如何在關鍵時刻非要和自己撇清界限。而關於他描述的父親,明明和當年自己騙何媽的話有七八分相似。
奉歡向顧衍辭眨眨眼睛:「叔叔覺得我姨母美嗎?願意娶她為妻嗎?不介意帶上歡歡這個拖油瓶吧。如果介意的話——」奉歡撇撇嘴,「以後歡歡就和何奶奶一起住,不打擾叔叔和姨母的小日子。」
「自然是不介意。」早在媒人來他家提起這件事時,他便知道這孩子是老闆的外甥,只沒想到他原是如此的經歷,也真是苦了這孩子了。
「那就好。」奉歡復又擠眼。
話說到這兒顏琛有些明白了,這是奉歡在為她提高身價呢!一個女子二婚自然會受人冷眼,而他這般撇清關係便是在告知眾人,顏琛不過是個普普通通未出閣的女子,撫養的也是自家姐姐的兒子。
事實上他本沒必要這樣,顏琛不在乎自己會嫁給誰,只在乎奉歡能有個爹而已。
可事實證明奉歡比她懂得更多。
回去繡莊後何媽第一個跑來問情況如何,顏琛淡淡的回了句可以定親了便打發了何媽。
帶著兒子進了屋,顏琛將奉歡丟到床上,「你知不知道你那樣說只會讓娘親傷心?」
「兒子只想娘親能許個好人家。」
沉默良久,顏琛將奉歡的腦袋緊緊摁在自己懷裡:「傻孩子,娘親只要有你就夠了。做這一切本也是為了你。」
這孩子比同齡人心智要更為成熟,這也是顏琛所擔憂的。他過分的懂得人情世故,怕是在肩上擔負了許多。
「以後要自私一點,才可以活的輕鬆。」
顏琛端正了奉歡的身子,盯著他的眼睛徐徐開口,「娘親不想要一個太過懂事的兒子,而是只希望我的兒子健康快樂。」
見奉歡不語,顏琛才肅然正色道:「是何媽教的你那樣說的嗎?」
奉歡連連推卻,言是自己的主意。
「你哪兒能瞞得了我?」顏琛靠近些給奉歡緊了緊衣服,「是何媽的主意,是你的願意。」
「娘親——」奉歡還欲再辯駁些什麼,又被顏琛打斷,「得了,你是我生的,你有幾斤幾兩我當娘的還能不清楚?」
「下次再見了顧叔叔,好好向他解釋清楚。娘親不能讓我清清白白的兒子眨眼就不明不白的做了別人的兒子。」
奉歡暗暗嘆道,果然一切都瞞不住娘親的一雙......慧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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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衍辭這個名字好聽咩?
作者菌好喜歡誒~~有種衝動想讓他當男主~~~
哈哈,說著玩兒的,這幾天依舊會寫寫小劇場什麼的~~
貌似作者菌忘了寫番外啊摔!!!
大家記得都提醒提醒~
沒準作者菌就憋出來了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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