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烤肉館出來,張洋四周看了看找了找,這才發現餃子館的位置。
「你是不是沒吃飽?是不是特想吃東北東西?那你再去吃點吧,我陪你。」楊洋挽著張洋的胳膊蹭。
張洋撓了撓臉:「也差不多了,不過我是真有點想吃。」
「還是算了,下回再來吧,吃不了多少浪費。剛才扔了一百六了都。」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
「不就一百六嗎?還沒完了。」楊洋瞪了張洋一眼,想了想說:「下回不要了。」
「你有那記性?你買東西哪回選的是正確的?買什麼不是就看好不好看?」
兩個人一邊鬥嘴一邊上了車回家。
楊洋把腳翹到操作台上,腳蹬著前擋玻璃。她非常喜歡這個姿勢坐車。
「你別這麼個姿勢,說了多少遍了還這樣。萬一有個緊急情況多危險,你能反應過來嗎?」
「我樂意。」
「你那臭腳把玻璃都踩花,你仔細瞅瞅,玻璃上全是你的腳丫印,洗都洗不掉。」
「啊?有嘛?」楊洋來了興趣,放下腳趴過去看:「嘿嘿嘿,真有哎。」美滋滋的歪著頭在那看自己的作品:「我腳還挺好看嘛。」
「好看。」張洋點點頭,看著信號燈拐彎:「黑黢黢的,還有腳氣,十個腳趾八個灰指甲,多漂亮。」
楊洋又把腳翹起來來回翻著看:「都好多了,還別說,你弄的那幾次還有點用。」張洋買藥給她泡過幾次腳。
張洋掃了一眼楊洋的腳:「你不是說我弄完更丑了嗎?」
「剛弄那會兒,整個都黃了,還有點腫,不醜啊?」
「哎,你說,你頂著個大灰指甲,夏天還敢穿涼鞋,還感覺挺美的,哪來的自信哪?」
「怎麼了?別人又不看我腳。誰像你呀,專盯著腳看。變態。」
張洋笑了,扭頭看了楊洋一眼:「看腳就是變態呀?我是關心你,看到毛病就想給你治好,那些人是看不著嗎?和人家有毛的關係?他又不和你過日子。」
楊洋鼓了鼓腮幫子沒吱聲。
外面天已經黑下來了,街面上流光溢彩,高樓大廈上的各種邊界燈給夜色增添了無窮的魅力。
彩色光影隨著車的前行在楊洋臉上滑過。
想著路線,張洋把車開進巴國城。
楊洋對路是完全沒有記憶的,坐上車你把她拉到哪裡去她都不知道,對她來說哪條路都一樣,反正都不認識,哪怕走過很多次。
除了家和單位附近,她都是沒有任何具體記憶的。
巴國城裡空蕩蕩的,有點像故宮那邊的八王亭的格局,兩邊都是一棟一棟的明清式小樓,開著各種店鋪,中間是寬闊的街道。
這裡不是必經之路,到了晚上就沒什麼車和人了。
張洋找了個車位把車停下來。
「這是哪?停這幹什麼?」
「把你賣了。」
「那也得有人買呀。」
「看這地方黑燈瞎火的一個人沒有,直接把你弄死一扔。下車。」
兩個人下了車,楊洋伸手過來挽住張洋,四下打量著:「這是哪?來這幹什麼?」
張洋帶著楊洋走向路邊的一棟小樓,楊洋跟本不看路,讓張洋拽著走,只顧著抬頭看門牌。
這是一家家富富僑的店。
「洗腳啊?」楊洋看著張洋問。兩個人坐電梯上了二樓。
「歡迎光臨。」
「請問是幾位?」
「你們這能治灰趾甲是吧?」張洋問。
「可以的,」接待的目光從兩個人的腳上掠過:「包治包好,我們用的藥都是進口的。」
張洋皺了皺眉:「多少錢?」
「兩百,包治。」
「一共兩百?」
「一個腳趾兩百。我們是進口藥,不過效果特別好,包治包好,一直到治好為止再不收錢了。」
「一直到治好?」楊洋問了一句。
「嗯,一直到治好,中間換藥都不再收費。」
楊洋扭頭看向張洋,有點動心。雖然不在意,但哪個女人不希望自己健康漂亮呢?
「太貴了,打折不?」張洋想了想問。
「不能。」接待笑著搖頭。
張洋搖了搖頭,拉著楊洋往外走。楊洋跟著走出來,到了電梯口還在扭頭往裡面看。
「歡迎再來。」門口的迎賓面無表情機械的履行著職責。
下樓,上車,張洋發動車子調頭。
「也不算貴呀,兩百。不是說包治好嗎?」
「貴了,我以為富僑這邊能正規點,結果有點宰人。」
「別人家多少錢?」
「五十。我這段時間找過不少治灰趾甲的地方。他們用的藥都是一樣的,也不是什麼進口的,哪有什麼進口的。」
「你怎麼知道?」
「我看了好幾家的藥,都是一種,一看就是中藥。為了找治這個的地方我連涼鞋都不敢穿,穿著皮鞋到處跑,你得賠我。」
「為什麼?」
「我沒有啊,人家一看你二十個指甲都好好的,不是明顯找事嗎?我不得把腳藏起來呀?」
「那你怎麼不得腳氣呢?」
「你還盼著我得呀?也是,和你就配套了。其實也有,不嚴重,男的多多少少都會有點,腳氣啊,不是灰指甲。你這個就是以前光特麼興奮了,根本沒看別人的腳,傳上了。」
「胡扯。」
「你全家都沒有你怎麼得的?這個都是傳染的吧?」
「胡扯。」
「你那性子大大咧咧的,又什麼也看不清,心又大,上來勁兒什麼都不想,還扯?扯什麼?你能健健康康活到現在還活蹦亂跳的沒丟沒被人害了都算是奇蹟。」
「鬼扯。」
楊洋是高度近視眼,遺傳的,隱形眼鏡都是戴九百一千度的,度數太高戴不了框架的,太沉了,在家裡戴的框架眼鏡看著有瓶底那麼厚,張洋看著都暈。
「哎,你們這種高度近視的,是不是看誰都帥?」
「鬼扯喲。你就能胡扯。」
一路拌著嘴走到松青路這邊,張洋按著記憶找到來過的那家洗腳城。
重慶滿大街最多的店就是洗腳城,木桶浴還有蒼蠅館子了,到處都是。
這邊是五十塊錢一個趾頭,也是包治好,換藥不收錢。
楊洋有點怕,張洋拉著她一隻手陪著她做趾甲,看著技師把黃厚黑灰的趾甲一層一層銼開,包上藥。
「別沾水,小心點別碰掉了。」
「那,我怎麼上班啊?要包多長時間?」
「包到明天早晨就行,儘量多包一會兒,隔四五天再來包一次就差不多好了。」
「這麼快?」
「也有頑固的,要多包幾次。分人。」
包了腳趾的楊洋都不會走路了,張洋笑著把她抱上車,鞋也不能穿了,提在手裡。
回到國瑞城,張洋把楊洋從車裡抱出來背好,鎖好車門,提著東西背著人上樓。
「我是不是特別輕?感覺你一點都不費勁。」
「還行,比一袋大米輕。」
「鬼扯,哪有那麼重的大米喲。」楊洋把臉埋在張洋脖子上。
「我是來了重慶才知道大米還有五斤十斤的,以前在老家都是一百斤一袋的。」
「嗯,我沒有一百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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