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外,公路上。
一輛半舊的白色麵包車,迅速地駛出蜿蜒的山路。
開車的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普普通通的五官,普普通通的穿著,一對眼睛裡目光陰戾。
「叔叔。」昏暗的車箱裡,傳來男孩子稚嫩的聲音,「您要帶我去哪兒?」
「別怕!」男人揚唇冷笑,「叔叔會帶你去一個很好玩的地方……你聽說過天堂嗎?」
陽光從陰色車貼破損的孔洞露出來,在車後部投下點點光斑,映出後車箱內一張精緻小臉。
後車箱內的孩子,不是別人,正是甘棠。
聽到男人說出「天堂」兩個字,小傢伙眼睛裡就閃過異樣的神色。
他當然知道「天堂」意味著什麼,聖經上善良的人死後去天堂,那是死人才去的地方。
沉默片刻,小傢伙認真開口,「我覺得天堂不好玩。」
男人陰笑,「你又沒去過,怎麼知道?」
果然是小孩子,好騙好哄,這麼說這小笨蛋也信,不過也省得他麻煩,畢竟小孩子哭鬧起來也是煩人,不用綁捆,小東西就乖乖跟著他走,這可比他想像的要省事的多。
抿抿小嘴,甘棠繼續開口,「我媽咪常說,上帝家也沒有我們家富有,我們的錢十輩子也花不完。」
「是嗎?」男人的語氣有些不確定。
「當然了,我們家柜子里有好多好多錢,還有好多好多值錢的東西……呀!」小傢伙捂住嘴,「我媽咪不讓我告訴別人的,叔叔,你……你可別告訴別人!」
「真的?!」男人的語氣里染上興致。
甘棠從後視鏡里悄悄看看男人的臉,「當然是真的,要是你不信,我可以帶你去我家看看。」
看這小傢伙的氣質打扮,確實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小孩子,要是他們家真像他說得那麼有錢,幹嗎不索性做票大的,要是成功了他這輩子都可以逍遙快活。
男人的心中生出貪念。
「小傢伙,你知道你媽的電話嗎?」
「當然了。」甘棠答道。
「很好。」男人唇角揚起,「那咱們一會兒就給她打個電話,向她報個平安。」
後座上,甘棠繃緊的身子微微放鬆。
之前在農場裡,他原本在專心地給老師發給他的一根小苗培木,結果突然就被男人抱起帶到農場內的一片隱蔽處。
當時對方只說是媽咪讓他來接甘棠,小傢伙知道是遇到壞人,並沒有反抗,因為他看到對方袖子裡藏著的刀。
媽咪早就教過他,遇到壞人的時候,最重要的有兩點:
第一,不要怕。
第二,開動腦筋想辦法。
他人小力氣小,跟本就不是男人的對手,最好的辦法就是暫時聽話想辦法。
所以他假裝成不知道的樣子,乖乖地跟著男人離開,只是一路上都沒有遇到人,再加上男人一直抓著他的手,所以他也一直沒有反抗。
小傢伙原本想著,等到男人不注意的時候,悄悄給甘瑗打個電話。
可惜,起初是被對方盯著沒有機會,後來手錶就沒了信號。
悄悄抬起手腕,看看只剩下最後一格電的手錶,他悄悄將小手背到身後,趁著對方不注意將手錶關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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