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將他的外套重新披掛上身,攏好衣襟,皇甫玦這才邁步走出臥室,看到威爾,他輕聲下令。
「準備車子。」
威爾忙著取出手機打電話,注意到皇甫玦凌厲看過來的目光,他意識到問題,忙著躲到書房,這才壓著聲音開口。
「準備好車子,先生馬上下來……」頓了頓,他又加了一句,「沒事別說話!」
……
……
一路上,皇甫玦一言不發。
車內的氣氛壓抑到極點,別說司機,就連威爾也是謹慎地不敢出大氣。
知道他在生氣,甘瑗也沒有出聲,裹著他的外套縮在座位一角,側著臉注視著車窗外閃過的路燈,一對墨眸里有心酸的無奈。
車子駛進她新搬的小區,在樓門外停下。
甘瑗並不意外,他都已經知道她工作的地方,知道她的住址也並不稀奇。
威爾拉開車門,皇甫玦抱著甘棠下車,甘瑗忙著跟過來,幫著他開樓門、按電梯……
一路將小傢伙送到他的臥室,她整理好被子,皇甫玦就小心地將小傢伙安頓好,又細心地幫他調整一下枕頭,塞好被角。
做好一切,他轉身走出臥室,甘瑗跟過來,輕輕地帶上房門,人就從身上脫下西裝外套,遞到他面前。
「謝謝你,再見。」
「你還沒有和我跳舞。」
她皺眉,「你已經是成年男人,別那麼幼稚!」
「和我回去。」
「不行。」
「為什麼?」
「我已經說過,我不喜歡你,不愛你,我為什麼要和你回去?」
男人從齒縫裡擠出三個字。
「你說謊!」
她垂著臉,長長的睫毛在臉上投下淡淡的陰影,他看不清她的表情。
「我沒有。」
沒有?
他不信!
皇甫玦抬手捏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臉與他對視。
「六年前的事情,你怎麼解釋?」
「不過就是一夜情而已,我本來就是很開放的女人。」
「開放到一連三年都沒有任何男人?」
「誰說的?」
「小棠。」
這個坑媽的兒子。
「那是因為……」她撇撇嘴,「我不想影響小棠。」
「算你有理!」男人咬了咬牙,「如果不喜歡我,為什麼要生下我們的孩子?」
心中閃過酸楚,甘瑗的唇卻已經嘲諷地向上揚起。
「因為我子宮有問題,流產可能會死掉,我別無選擇。」
「你胡說!」男人逼近她,「如果是這樣,你為什麼要給他起名叫甘棠。蔽芾甘棠,勿剪勿伐,召伯所茇。蔽芾甘棠,勿剪勿敗,召伯所憩。蔽芾甘棠,勿剪勿拜……」
他一句一句,語氣低沉地念出那首詩。
茂盛的甘棠樹,不能修養不能砍伐,因為召伯曾經在甘棠樹下住過。
茂盛的甘棠樹,不能修養不能毀敗,因為召伯曾經在甘棠樹下休息過。
茂盛的甘棠樹,不能修剪不能毀敗,因為召伯曾經在甘棠樹下停留。
整首詩,以物思人。
表面上寫得是甘棠,事實上卻是在寫那個曾經在甘棠樹下的人。
「你以為我不知道甘棠的意義?」凝視著她的眼睛,男人低聲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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