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婆詭湯 第十六章巨蚓噬
「陌兒，等等我們」，我身後傳來叫聲。
我回頭一看，原來是李力和王麟在後邊喚我，上學路上遇上我走在前頭，他們喊我結伴同行。
到了學堂門口，我們遇見一個男孩穿著紅色的衣裳，長得很是好看，大眼睛、臉白的幾乎透明，睫毛很長只是瘦些，那臉估摸這還沒我的巴掌大吧。看上去應該是個富貴人家的孩子，只是有些彆扭的不肯進學堂去。送他來學堂的約莫是家裡長輩，正在訓斥他。我們猜測這大概是先生新收的學生，估計他頗為不適應，怎麼也不肯單獨留下，哪想他家人訓完他顧著自己上車走了，把他獨自留下了。
他癟著嘴發上了倔脾氣，仍是不肯邁進學堂去，僵在學堂門口。我看不過眼，於是上前勸說：「你是新來的吧？沒關係，學堂里慢慢跟大家熟識了就好。我叫陌兒，咱們先生挺有學問的，跟著大傢伙一塊玩也好過在家一個人玩不是麼？」
李力和王麟也上前幫著說了兩句，沒想到那傢伙看看我，然後拿眼睛瞟瞟他們昂著頭就進去了。
「陌兒，這傢伙怎麼那麼目中無人呢？」李力頗有些不高興。
「算了，咱們進去吧，快上課了。遲到了會被先生罰的。」我輕輕的推了他一下。
我們進了學堂，先生就來了。先生把那紅衣男孩叫上前去，跟大家介紹說這是新來的學生，叫高文玉。先生還特特說了讓大家多照顧他的話，可是這個男孩卻一聲不吭，待到先生給安排了座後就徑直下去了。
那男孩也不理會我們，咱們也不理會他。待到下學，大家都收拾東西結伴回家。我跟王麟這日當值，待大家走了後，連學堂都掃乾淨了，卻見這新來的傢伙還在門口等著。
見他很沮喪的蹲在門口，我有些不忍：「你怎麼還不回家？」
他抬頭瞧瞧我，眼圈都有些紅了：「我爹沒讓人來接我。」
「這有什麼？自己回去不就得了。」我和王麟都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覺著沒人接回不去頗有些不可思議。
見我們的樣子，他似乎頗有些不跟你們浪費口舌的架勢。我們也懶得理會便徑直回家去了。
「等下，你是叫陌兒麼？」
我聽到身後的問話轉過身去：「是啊」，我有些疑惑的望著他。
「你能不能幫我回家？」他再問。
我多少覺得有些唐突：「你不認得回家的路？」
他無奈的點點頭。
「可是我更不認得了。」我覺得頗為莫名。
「你婆婆可以幫我。」他篤定的說。
我只得帶上他回家去，到了家門口，他似乎頗為忌憚，不敢進我們家的院門。我好歹給勸進去了，迎面見到小古又匆匆退了出去。
婆婆今日裡給小古泡藥澡了，故而沒有陪同我去學堂。自從換了脊骨之後，小古就隔段時間泡泡藥澡，據婆婆說，待到小古的骨骼改造完成，我一定會非常驚訝的。
見到他很怕小古，我就咋呼著進了屋子：「婆婆婆婆，今日裡學堂新來的男孩子說回不了家了，叫你幫忙呢。」婆婆忙著把白日裡採摘回來的草藥洗完了擱在小碳盆上烘乾。聽見我的喊聲，出來看了，瞧著籬笆外的小男孩微微笑了一下。招招手讓那小男孩進來。然後婆婆似乎跟小古說了什麼，讓小古帶著他回家去。
小古似乎頗有些不情願的送他回家去了。
我圍著婆婆又開始好奇了：「婆婆，那個高文玉住哪裡啊？你怎麼知道？」
婆婆斜了我一眼，嘴角的笑頗為耐人尋味。
婆婆刻意的不說，我卻更加的好奇，追著婆婆問，實在耐不過我，只得跟我說。那是一位故人的孩子，住的較為偏遠，因為身體的原因平日裡極少出門，所以不認得路。家族中家大業大，怕孩子太過懦弱，下了決心要好好的鍛煉下孩子，所以希望他以後要自己上下學，早上是百般勸說無效的情況下用馬車送了來的，只告訴他想回去就找婆婆。
原來是這樣，我心裡想著這是多大的家業啊，逼得這孩子跟被遺棄了似的。
接下去的日子裡，高文玉跟賴上我們家似的，下學了也不著急回家，總是先跟著我回家，然後賴在我們家裡吃些婆婆做的糕點才肯回去。偶爾不用上學堂也會一早的趕至我們家中，賴著騙些好吃好喝的窩上一整天。
我和小古就日漸煩他，一個男孩子，開始見著挺傲氣挺寡淡的人，待熟識了每日裡聒噪的很，搞得我們欠他似的每日裡挑揀著要吃這個那個，害得我跟婆婆忙活著好生伺候。但是婆婆總是好顏色的慣著他，我也不好說些什麼，只得在私下不給什麼好臉色看。只希望他知難而退，知曉我不喜歡他，可以少來。他卻視若罔聞，根本不理會我。
「小古，我們走。」這一日不用上學，一大早的我帶著小古打算出門去挖些野菜珍饈。近日裡雨水多了，山上的很多好東西也長勢喜人，我想去採摘些回家，一早有人送了婆婆一隻野雞，我想起山貨燉野雞的味道就口水直流。
「我也去。」門外跑來的高文玉，還沒進院子呢，也沒聽到我們要去哪。只聽得我們要出發去，就高聲喊著要跟著。我煩他，所以不想他跟著，正想說話呢，婆婆盯著我示意：「一起去也好，有個照應。丫頭，帶上他吧。」
我撅著嘴：「不想帶他，帶上他我還得照顧他，麻煩。」
「誰說我需要人照顧的？我也是有些本事的。」不等婆婆發話，他爭搶著先出聲。
婆婆含笑點頭，我只得勉強同意了。
我們一路走在林子裡，我就是懶得搭理他，他卻是一路沒停過嘴。
我採到一些鮮蘑挖了些筍，開心的很，小心翼翼的放在背簍里。
「丫頭，我累了，咱們歇會吧。」身後傳來疲累的叫聲。
我頗有些鄙夷，還真是個公子哥，走了那麼會兒就累了。
我們只得停下來，將簍里的水遞給他喝。
小古似乎感覺到了什麼，猛地一個起身奔向我們身側的密林里去。
「小古，你去幹什麼？」我低喊了一聲。
可惜我沒能喝止住它，它如箭一般的射了出去。
我拉著高文玉緩緩站了起來，緊張的豎起耳朵聽著四周的動靜。沒一會我看小古遠遠的跑過來，經過我們身邊示意我們跟上。也不多言，我拉著高文玉就邁開腿向前跑去。小古速度很快，一轉眼就遠去了，我有些緊張，輕聲喚它：「小古，小古，你別跑那麼快，你去哪兒了啊？」
小古徑直跑去，只是總是差不多保持著我能看到它的距離。跟了差不多一炷香的功夫，高文玉一屁股賴在地上，說死都起不來了。我也是累的直喘粗氣。
一停下來，我發現小古不見了。
「小古？小古？」我輕聲低喚，說起來我也得好好問問，它究竟是看到了什麼？要帶著我們那麼跑。
高文玉喘著氣跟我說：「你有沒有看錯啊？那個是不是小古啊？」
「什麼」？我驚了起來。可能是當時太過緊張了，我竟然沒有細想就追著小古一路奔來。其實究竟出了什麼事以及小古是怎麼了？甚至究竟它是不是小古，我這一刻都不敢肯定了。
我緊張的望著四周，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高文玉卻隨意的坐在地上，絲毫沒有慌亂，只是一個勁的抱怨我：「你幹什麼啊？拉著我跑了那麼久，都快累死了，腿都要跑斷了，還沒啥事，你看清楚後邊有什麼跟過來沒有啊？搞不好是小古自己錯亂了呢……」
「閉嘴」，我惱怒的低吼。
站起身看了看四周，這不知道是哪裡的密林了，我不熟悉。而且不知道我們的敵人是誰，這會小古又不見了。
「起來，跟上！」我命令式的跟他說，把帶出來挖筍和鮮蘑的小刀捏在手裡。
我們小心翼翼的往回走了一會，心理頗為煩躁，這密林子裡極易迷路，要是找不著方向，我們就會被困在密林里餓死或被野獸吃掉的。我相信小古一定會來找我們的。
高家少爺在後面哭爹喊娘絮絮叨叨的，我聽的煩了恨不得甩了他自己走。密林子裡來的人少，根本尋不著路，草長的比我們倆都高，剛剛因為心急，也不知怎麼跑過來的。我們沿途照著回家的路，卻實在尋不清楚。走了半日，我一屁股坐到地上，那少爺已經連嘮叨的力氣都沒有了。我知道我們迷路了，心下十分懊惱。小古肯定不會扔下我的，我努力搜索著小古。
我緊了緊身上的衣襪，打算爬到高些的樹上去瞧瞧附近的情況。正打算爬呢，那高少爺一把推開我：「上樹你肯定是我在行啊，別小瞧了我。」
於是我在一邊瞧著他噌噌噌的一會就落在了高處的樹杈上：「沒瞧出來啊，你還是爬樹好手，看你白白嫩嫩的樣，還以為你無縛雞之力呢。」
「哼，小瞧人吧？跟你說了我有好本事還沒亮出來呢。」高少爺頗為得意的騎坐在樹杈上，抱著粗些的杆子向四周望。
「丫頭，眼見著的全是些密林，稍遠就覺得有些霧蒙蒙的看不清楚，根本沒有什麼出路。」他有些沮喪的沖我喊。
「你再好好看看，能找到小古嗎？找到小古我們就能出去。」我聽了頗為焦急。
約莫又望了會他就急速的下來了，說四周壓根看不到任何活物。那可怎麼好啊？我有些傻眼了，好像有了小古以後，它總是陪著我，我一直沒覺得怎麼，現在頓時失了，竟然不知該如何是好。
「沒事，還有我在呢。」這高文玉就差拍胸脯了。
我頗為瞧不起他：「你能跟小古比麼？它本事大著呢。小古肯定不會扔下我不管的。」
「哼」。他只鼻子出氣，便坐在一邊不再理我。
也不知過了多久，天色毫無變化，林子裡日光被遮暗了，陰森了不少。我覺得這裡的天色就像是一個毫無表情木訥的人，死氣沉沉。折騰了那麼久，我有些餓了。也顧不了那麼許多填飽肚子再說。於是把婆婆給我準備的糯米飯糰拿了出來，飯糰里裹了婆婆自己醃漬的酸菜和筍，香糯又爽口。我把一個遞給了高文玉。他也不跟我客氣，接過去就直接啃。吃完了直舔舌頭望著我，知道他沒吃飽，又給了他一個，他狼吞虎咽的一會就沒了。看出來他還想吃，我捂住袋子不給，「這個是留給小古的，它還沒吃午飯呢，它也該餓了。」
他只得悻悻的作罷。
我們吃飽了肚子只得起來繼續循著來的方向走著，期望能找回家去或者能遇上小古。
我認路一向不怎麼樣，現在只能憑著感覺帶路，走到一個路口，高文玉跟我提出了反對意見。我指著雜草少些依稀像是路的方向說，我們應該是從那頭奔來的。他卻非說我們是從雜草長得根本沒路的另一個方向來的，非要走那頭。
我非常疑惑，他卻斬釘截鐵。只得依他走那頭。到後來完全是照著他尋的路徑走著，我跟著他走了該有兩個時辰了吧？天色還沒有變，但是再出不去到了夜晚就麻煩了。根據高文玉找的路我們也一直沒找著回家的路。我頗有些泄氣。
跟在高文玉身後，我漸漸走的有氣無力。他卻一改往日的聒噪，這會卻沉住氣一心的找尋出路。
又大約走了半個時辰，來到一個高坡前，突然他叫我別走了。然後自己走上前去看看。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是乖乖的呆在原地。一會就見他從高坡上溜了下來。
「怎麼了？」我坐在地上忍不住問他。
我看他臉色凝重有些不解，大不了還是找不著出路麼，都已經這樣了，也沒啥可愁的了。
「前面是懸崖。」他只輕輕的吐出這幾個字。
我一愣，繼而又笑了：「我是說不該往這頭走的啊，你看照著我就對了吧。」
他看著我又好氣又好笑：「這會了你還計較這輸贏啊？」
「不然怎麼辦？咱們就是氣死也回不去啊。」我無奈的沖他笑笑，我知道這不能責怪他。
「不會，這事必有蹊蹺，我打小在林子裡長大的，不可能會辯錯方向。」高文玉還不服輸，我則不再辯駁，事實擺在這裡，已經無須辯駁。
高文玉獨自計較了一會又猛的起身爬上高坡去，我有些擔心便也跟了上去。這懸崖懸的頗為詭異，高坡上去，眼前跟被利斧沿著高坡劈開了一樣，坡上的大樹根虬都裸露在外。
高文玉猛地又向前靠了靠。我驚叫了出來，「你瘋了？那麼高的懸崖摔下去就死了。」他轉過頭看我：「陌兒，我覺得有問題，照例這裡不該是這樣的，我覺得是有詭異的東西在故意折騰我們。我想過了，在這裡沒有可能的才是最可能的。」
他叫我把手裡當拐杖的樹枝給他。他接過戳戳懸崖前空的部分，頗為奇怪的皺著眉。似乎有些怪異。隨後轉身招呼我跟他一起去附近搜羅了幾塊大石頭來。我費盡吃奶的勁幫著抬上了坡。不解的望著他。
他跟我說：「我喊一、二、三，咱們抬起這石頭拋下去知道嗎？」
我點點頭，然後幫著他先將最小的抬起來拋了出去。另我費解的是，那石頭竟然留在空中，並沒有如我想的那樣從懸崖邊掉下去。
我長大了嘴十分費解的望著高文玉，他臉上似乎有些得意。也不解釋，直接招呼我將剩下的都扔出去。我們把石頭隔幾步扔向不同的地方，卻全都停在半空中沒有墜落。我愣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高文玉快速的搶過我的小刀，蹲在懸崖邊，用刀劃著半空中。我正想問他幹嘛，卻發現明明空白一片的半空中無端端的流出一些綠色稠汁來。隨著他小刀揮舞越來越多。
然後他貓著腰向前走去：「陌兒跟著我。」
他隔一會揮舞幾下小刀，我緊緊跟著，只是不敢向下看，覺得異常害怕。
約莫走了十幾步，突然覺得耳旁出現了一陣吼聲，然後飄來一股子腥臭之氣。腳下開始顫動，也不再平坦。我們加快了腳步，終於一步三跌的走了十幾丈。周邊突然就昏暗了起來。我害怕的拉著高文玉的衣衫不敢放開，他回過頭來牽住我的手，拉著我往前跑。
腳下振動的越來越厲害了，我們已經不能很好的站立。高文玉大聲跟我說：「陌兒，跟我一起跳出去。」
我想都沒想就跳了起來，害怕的閉上了眼睛。只覺得這一跳跳了很遠，耳旁都是呼呼的風聲，好一會後就是急速下墜。正當我覺得我大概要摔死了的時候，竟然輕輕的落在了地上。我睜開眼睛，見還在林子裡，就是天色暗了些，想來已經是下午了。
不等我想些什麼，高文玉又拉著我繼續跑。還不時的回頭望，似乎害怕什麼跟來。我們拼了命的奔了一路，卻聽的有個惹人厭的低沉聲音響起：「你們不要那小貓了麼？呵呵呵」。我一驚站住了腳回頭，高文玉也被我拉了個趔趄。
「小古呢？在哪？你是誰？」
「你們儘管走，你們前腳走我就把那小貓吃了。呵呵，這貓兒天生極陽之體，卻被改造了骨骼，想來新奇，味道應該不錯。」
不待我跳腳，高文玉就把我拉到身後，一臉嚴肅：「你到底想幹什麼？」
「你這小娃娃是誰？竟然能識破本大仙的障眼法。」
「你妄想誘我們進了你的大瓮肚意圖吞噬我們，可你也不看看我們是誰，豈是你能消受的了的。」高文玉昂著頭渾身透著一股高等物種蔑視低等物種的王者傲氣，不竟令我有些刮目。
跟兩棵樹後就閃出一對大大的墨綠亮珠子，我看著那陰冷的感覺像是什麼東西的眼睛，一轉這個念頭就害怕的在高文玉身後縮了縮，眼珠子那麼大，還不知道這傢伙多大呢，也不曉得是個什麼東西。
四周像是裹了一層濃霧，更是黑的不行。遠遠飄來一股子腥臭味，我忍不住抵住鼻子低聲問：「怎麼辦？這是個什麼東西啊？」
「這傢伙不太好對付啊，不過你放心，咱們只管拖延時間，小古應該就在附近，它不會有事的。」
那傢伙似乎有些憤怒了，已經懶得聽我們廢話，只見「嗖」的一下，那倆眼珠子猛的向我們撲來，快到跟前我才看清楚，那是個巨大的頭，似蛇，但是額頭上已經鼓鼓的出來兩個包，也不知道是不是要長角了。據說蛇可以化身為龍，可見這蛇的修為不簡單了。
高文玉快速的護住我，只一抖摟就渾身飄出一股紅霧。開始還是小的，漸漸那霧瀰漫著漸漸四散了開去，似乎隱隱的還夾雜這一縷香味。
立馬我就伸手不見五指了，那妖物似吃了虧，憤怒的叫囂了起來：「原來是高家的小娃娃，就憑你的這點本事就想對付本大仙，你還嫩點。」說完我們四周一冷，四周的濃霧變成了一種巨大的壓力，湧向我們。
高文玉護著我，似乎扛的十分費勁了，我在他臂彎里能感受到他在不住的顫抖。
他越來越難以抗住渾身的巨大壓力，已經被擠到半跪在了地上。我看不過去卻又幫不上忙，只能全力的扶住他，希望能幫他分擔一些。只是我這會才知道我的身子骨如此的不堪一擊，那壓力只扛了幾份就渾身骨架如散了般疼的難熬。
壓力越來越大，我們已被壓倒在叢林裡不能動彈。他為了護著我，頂的壓力比我大得多，少卿便已經疼的昏了過去，但是他渾身卻越來越紅。我覺得眼睛花了花，似乎高文玉的臉變了變，沒細想，突然那高文玉噌的一下變成了一隻紅狐狸。原來它就是偷我菊花糖的那隻小狐狸。我看它顯了原型還四腳撐地為我擋著壓力，但是嘴角已經隱隱透出血絲，知曉它撐不住了，心裡急的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得高聲的喊：「你想怎樣？這高家娃娃豈是好欺負的？你就不怕他們家裡人找你算賬？就是我婆婆也不會放過你的」。
「哼，別說他了，就算他爺爺高嵐來了，也得禮讓我三分。呵呵今日裡也是你們的造化，本大仙正在欲化身的關鍵時刻，平日裡只能覓點野味，卻不想今日撞見你們這幾個「山珍」了，如果吃了你們，加那個貓兒，估計能長几年功力，助我一臂之力。」
說完不等我再說什麼，高文玉已經一口血吐在我身上。然後我便感覺到巨大的壓力向我襲來。我都能聽見我的骨頭在「咯咯」作響，然後像是骨架斷了的感覺。我閉上眼睛，小古不在，婆婆也不在，看來我要死了，我們都要死了。
我疼到感覺要閉過氣去之時，突然感覺身體一輕。我還沒有疼暈之前他卻撤了法力，然後我感覺他慢慢的遊了過來。草叢裡有很大的沙沙聲，腥味越發濃郁，讓人作嘔。然而我知道我已經渾身骨頭斷了不少，不能動彈。
我漸漸睜開眼睛，發現跟前是一條巨大的墨綠色的蛇。不但頭上隱隱長角，背上也已經隱隱長出一條鰭，確實頗為罕見。
正當它長大了口子想一口吞了我們，忽然我的身體裡猛的衝出一道白光。向那巨蛇口中撞去。一眨眼那白光就消失在那巨蛇口中，我愣愣的明白過來那應該是屋龍，一直潛在我身體裡的那條屋龍。它為了救我們犧牲了自己，我心裡很是難過，今日裡全都要死在這裡了麼？連屋龍都死了。
那巨蛇猛的吞了屋龍，似乎還有些愣神。然後置之不理仍舊衝到我們跟前，張大了嘴想吞食我們。而後突然猛的閉上嘴向一側滾去。我還沒鬧明白怎麼回事，就見那巨蛇腹部猛的破了一個洞衝出一股黑煙。隨後那洞似乎被什麼撕破了一角，裡面蹦出來的竟然是小古，我頗為欣喜。
那巨蛇的肚子破了大洞，似乎受了重創，但是其憤怒卻被順利的激了起來。它巨尾一掃，小古被迎風甩了出去撞在一棵大樹上，但見那巨蛇給了小古一尾巴之後卻反在地上滾了起來。小古雖受了傷，扔嘯了一聲蹦過去用力爪尖牙去與巨蛇鬥成一團。
我硬撐了看見小古漸漸占了上風才昏了過去。
待我醒來，見著我躺在自家床上，想要爬起來，卻覺得渾身疼的厲害。婆婆端著碗湯藥正想給我喝。
「婆婆，高文玉呢？小古呢？」我忍著疼問婆婆。
「高文玉被他爺爺帶走了，他受傷太重了，他爺爺帶他回去好好醫治去了，小古就在床前躺著呢。」說完婆婆指指床前的腳踏，我忍著疼努力想看小古一眼，卻還是疼的憋了回去。
「婆婆，屋龍是不是離開我了？所以我的傷不會很快好了？」我難過的低下頭。
「丫頭，屋龍會回來的，只是最近不行。」
我看婆婆不像是騙我：「婆婆，可是屋龍為了救我被巨蛇吃了啊。」
「那屋龍是衝到巨蛇腹中救了小古，然後和小古裡應外合險險的打贏了那巨蛇，所以屋龍和小古都沒事。」
「那屋龍去哪了？」我好奇的問到。
「如今便宜了那屋龍，為救你斗那巨蛇，結果白白得了好幾百年的道行，待它化了那道行指不定就成龍了呢。現下我讓它找地方先躲一陣，好好化了那道行再回來」。
「真的」？我聽說這事忍不住為它高興。
「婆婆，那是什麼蛇啊？怎的那麼大，且能困住小古。」小古在我心裡還是很厲害的。
「那妖物原身卻是一條蚯蚓，也不知得了什麼秘法，修成近巨龍形。」它能製造幻覺迷像，妖道高深。且嘴和肚子可以膨脹成巨大的瓮，幻化如迷宮一般。引迷路的人進去，然後時間一長就會被化掉，再也出不來了。今次幸好高文玉那小子發現了端倪，破了他的迷人之象，被你們及時逃了出來。小古就沒那麼幸運了，一直在那其中轉悠，怎麼也出不來，幸好屋龍進去引路，用自身的黑霧在那巨蚓身上破了一個洞，它們倆聯合才能滅了這條巨蚓，若憑它們一己之力還鬥不過它。」
「婆婆，高文玉原來就是偷我菊花糖的小狐狸，難怪會怕小古。」我說到。
婆婆笑笑，像早就瞭然似得只給我拉好毯子，哄我睡覺。
「婆婆，小古傷重嗎？它沒事吧？」我有些累的低聲問道。
「放心，這次還是它把你和高家那孩子帶回來的。小古也是歷了一劫，雖說受了重傷，於它來說是福非禍。幸好你們都沒事，睡吧。」
沒有了屋龍，我在床上十足十的躺了個夠。小古似乎在那蚯蚓肚子裡就被腐化的厲害，渾身受了傷，出來又與其大戰，著實受了重傷，與我一道好好養了一陣。有一日我朦朧中似乎見著一個個子高高的男子，站在我的床頭，心裡有些驚駭，猛的醒來卻又不見了，只見著小古爬在床前腳踏上呼呼大睡。以為自己在做夢，便又睡了去。xh21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