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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轉眼,就到了周一。
歐陽家的人一直沒見到歐陽九章,從昨天下午開始,就一直堵在醫院門口。
他們堵的卻是蘇禾,而蘇禾自然也知道他們在堵她。
所以,這天早上她也沒去醫院,而是讓藍煙把老爺子從後門帶出來,免得碰見了歐陽家的人。
鍾岳也早早在公證處那邊等著了。
等到所有人都到齊之後,才開始公證遺囑。
現場除了公證處的工作人員,還有三位公證人,除了蘇禾和鍾岳,另一個是紅十字會的負責人。
整個過程嚴謹且嚴肅。
老爺子坐在一張紅木桌前的椅子上,隨後,工作人員也打開了一旁架起來的錄像機。
老爺子神色平靜且嚴肅地說道:「本人歐陽九章,男,今年六十一歲,京城人,一輩子都從事雕刻藝術工作。」
「在錄製這個遺囑公證的時候,本人精神狀態良好,沒有任何精神疾病的問題,這是我的身體檢查報告單,可以證實這一點。」
「現在,我歐陽九章決定,如若有一天去世了,本人名下的所有財產都會如數捐獻給紅十字會。」
「對於我的家人,我只有一句話,你們有手有腳,有能力養家餬口,就算沒有我的財產,你們也不至於淪落街頭。今天做的這個決定,是我深思熟慮過的,現在我的腦子也很清醒,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在說什麼。如果有一天你們有機會看到這個視頻的話,希望你們還能顧全一下歐陽家的臉面,不要把事情鬧得太難看。」
「……」
一個小時後。
所有手續都辦齊了。
隨即,蘇禾把老爺子和穀雨送到了她名下其中一套公寓。
周日那天她就已經讓人去收拾好了。
目前,就不回玉靈齋住了。
駱秀珠她們要是找不到,肯定也會去那找。
公寓裡。
蘇禾看著坐在對面的老爺子說道:「您老就安心在這住下,先調理了好身子再說。」
對於她的安排,歐陽九章並沒有拒絕。
「這幾天,穀雨會陪著您。」蘇禾繼而說道:「讓您自己在這住,我也不放心,玉靈齋那邊就先停業吧,也不差那點錢。」
穀雨倒是沒什麼問題,就怕老爺子閒不住。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一旁的老爺子。
歐陽九章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道:「看什麼?難不成你想回去上班?」
穀雨微愣了一下,下一秒便擺了擺手道:「不不不,我不想。」
他也害怕碰見歐陽家那群眼裡只有錢的人,全都是野蠻人,他穩不住他們。
所以,他肯定不想回去上班了。
老爺子很嫌棄地收回了目光,「那就聽你師姐的安排。」
蘇禾沒待多久,安排好後,就離開了。
她離開後,並未回醫院,而是去見周亦行了。
某家私人茶館。
蘇禾剛進門,一股淡淡的茶香便縈繞在她的鼻尖,四周也很安靜。
不過,這地方也確實符合周大公子的蘭枝玉樹,翩翩公子的形象。
周亦行早早地在包廂里等著了,看到她來了後,便笑了笑,「來了,坐吧。」
男人給她倒了一杯茶,「大紅袍,嘗嘗。」
蘇禾抿了一口,茶水醇厚圓潤,回甘生津,帶著一股蘭花的清香。
周亦行就像是站在陽光下一樣,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他開口問道:「感覺如何?」
蘇禾思索了片刻,像是在很認真地回味,如何回答他這個問題。
最後,她只說了三個字:「還不錯。」
周亦行用開玩笑的語氣說道:「六位數開頭一斤的茶葉,你就這麼評價的?」
蘇禾:「……」
「你這麼奢侈的嗎?」她直言地問了一句。
她母親愛喝茶,卻偏偏生了她這麼一個不懂品茶的女兒。
反正她是完全沒有繼承到這個優點的。
兩人打岔了幾句,蘇禾便講了正事。
她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優盤,放在桌面上,推給了他。
「你要的數據分析報告都在裡面了。」
她說完後,周亦行很敏銳地從她臉上發現了「凝重」二字。
他微挑了一下眉梢道:「有問題?」
蘇禾遲了一會,才開口:「如果你只是單純看上這個項目的發展前景的話,那你現在進行融資,確實沒有問題。這個項目產品無論是它本身,還是從它的整體構架上看,其實都是完美的。」
周亦行並未插話,而是等著她繼續說。
「現在」這個詞,她用的就很微妙了。
那以後呢?
「但是——」
她話鋒一轉道:「這可能只是曇花一現,半年後,你估計賠得連買衣服的錢都要拮据了,然後這六位數的茶葉估計也喝不起了。」
「你想要知道的,我都寫在優盤的文件里了,回去你可以慢慢地看。」
周亦行對她這個比喻,表示:「……」
蘇禾說完後,又補了一句:「我怎麼覺得這個項目的融資不是你的想法呢?」
至於,她為什麼突然這麼問,是因為昨天她特意查了啟動這個項目的公司,好巧不巧的,這個項目的總公司是x集團。
她要是沒記錯的話,周氏和x集團並不對頭,所以,他去融資x集團的項目這一點就很奇怪了。
周亦行並沒有因為被她看穿而感到窘迫,他低低笑了一聲道:「還是被你看出來了。」
他倒也不是有意瞞著她,只是有些事,還沒確定之前,他也不想聲張。
「確實不是我負責的項目。」他聲音低沉道:「是家裡那位。」
蘇禾一時沒get到她口中的「家裡那位」是指哪一位。
她便直言問道:「你爸?還是你後媽?」
「但你爸也不太可能,原本你爸最不喜歡的就是x集團了。」
她反應過來後,補了這麼一句。
那就只有最後那個女人了,她是知道周父在周亦行生母去世後,就娶了周氏投行部的女經理。
而這個女人雖然嫁給了周父,正常來講,她應該是在家安心當富太太的,但她偏偏沒有,反而還繼續之前的工作。
不過,她之前也聽周亦行提起過,他這位年輕的後媽,在公司可沒少跟他對著幹。
突然,蘇禾有一個大膽的猜測。
她說道:「你後媽不會是想搞垮你們周氏吧?」
她這純屬是瞎猜的,但又不得不大膽地瞎猜。
畢竟,如果周氏前期真的融資了這個項目,可能半年內不會有任何的問題,而且看起來這個項目還是盈利的,其實並不是——
這個項目完美的框架下,就是一個無底洞。
一旦過來這個時間節點,所有的問題都會暴露出來,而周氏也會面臨很嚴重的經濟危機。
這還有可能會成為周氏人生中的一大污點,周氏在m國是投行老大,從未出現過這樣嚴重的危機。
周父更是被稱為m國投行界之父,而唯一的兒子周亦行繼承了他優秀的基因,也可以說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畢竟周亦行在m國金融街,是最年輕的投行新秀,年紀輕輕的又當上了周氏的總裁。
據她所知,目前周氏的大權,周父幾乎不管了,全權交給了周亦行。
見他沒說話,她心裡大概也有了答案。
接著,她又說道:「我說周大公子,你好歹是周氏的總裁,她也只不過是個部門經理。你不會連否決她的方案的權利都沒有吧?」
周亦行收斂了一下思緒道:「這事,老頭子同意了,只是被我一直卡著而已。」
蘇禾:「……」
額……周父居然同意了,這點確實出乎她的意料。
在和蘇禾聊完後,周亦行直接一個電話過去,就把這個項目給撤了。
蘇禾聽他打完電話後,抿了一口茶水,道:「這畢竟是你爸同意的項目,你說撤了,那不等於是在打他的臉嗎?」
在她印象里,周父在這方面好像從未失過手。
周亦行回答道:「那我也總不能拿整個周氏去捧他的臉。」
他不是不相信自己的父親,而是不相信他那個表面溫和內心如毒蠍的後媽。
原本他就一直覺得有問題,只是奈何,找不出問題所在。
他繼而又說道:「有了你這份分析報告,就算老頭子再倔,也會鬆口,畢竟也就只有你有這個本事讓我爸這頭從不聽人勸的倔驢回頭。」
他家那個吝嗇的從不服任何人的老頭子,這輩子就服過蘇禾。
所以,他來找蘇禾,很大的原因,是因為他的父親。
當初他家老頭還出高薪想把她挖過來周氏,可她卻直言地和老頭子說了一句:「我的志向不在這,我純屬是想讓自己多一項技能而已。」
老頭子那段時間都要懷疑人生了。
他好不容易發現一顆金融界閃閃發光的金子,居然跟他說志向不在這。
蘇禾聞言後:「你可別把我說得那麼神奇,我都不知道我自己還有這個本事。」
周亦行:「別謙虛,你確實有。」
「……」
下午兩點。
她回到醫院後,接到了刑斯陽的電話。
「那天的爆炸案,有點眉目了,但是,結果好像有點出乎意料。」
蘇禾聽著刑斯陽的話,眉頭微微皺起。
緊接著,就聽到他繼續說道:「所有的調查結果,都指向一個叫羅怡的女人。我查過了,這個女人有一個兒子,和希希同在一個幼兒園,你有印象嗎?」
蘇禾在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微微錯愕了一下。
羅怡,這個名字,她倒是不陌生,起碼之前也聽過好幾次,也見過幾次面。
但是,她和這個女人,八輩子都打不著杆吧?
蘇禾說道:「我和她無冤無仇,甚至就只見過幾次面而已,所以,她的動機是什麼?」
刑斯陽把詢問的結果告訴了她:「她給出的理由是,因為嫉妒你有一個這麼好的老公。以及,當初你老公對她見死不救,讓她被人欺負了一夜。」
蘇禾聽完後,滿腦子都是疑惑:「???」
這理由真夠離譜的!
旋即,她疑惑地問道:「她說江晏對她見死不救,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刑斯陽開口道:「她說,有一次她遇難,原本她向你老公求救了,但他視而不見,走了。」
蘇禾:「……」
這男人雖然性子冷漠,但如若遇到一個弱女子求助,也不至於心狠到這種地步。
除非,她向他求助的時候,地方不對,而對於江晏來說,在這種地方,這種情形是常見的,所以他才視若無睹。
再說了,他確實不是個多管閒事的人。
「她有說具體的時間和地點嗎?」
「這個倒沒有,她閉口不答。」
蘇禾沉思了片刻道:「斯陽哥,依照你多年的刑警經驗,你覺得她這個說辭立得住腳嗎?」
「先不說她的理由站不站得住腳跟,就單憑她一個無權無勢的女人,她從哪拿到的違禁品?」
不是她看低羅怡的家世,紀家確實還沒有這個本事。
以及羅怡在紀家的地位,紀家也不會因為她一個人而去得罪江家。
再者,她也沒忘記上次在鎏金會所聽到的那個電話。
羅怡和樓子昂之間是有聯繫的。
刑斯陽自然知道羅怡的說辭確實有很多漏洞,再加上,有很多事都有點巧合了。
他知道蘇禾既然這麼說了,心裡肯定也有了懷疑的對象。
「所以,你是說她在替別人頂罪?你懷疑是誰?」
「樓子昂,但我並沒有證據,只是猜測。」
說完後,她便跟他說了之前在鎏金會所遇到的事。
刑斯陽聞言後,道:「行,我會讓人去核實這個事。不過,我倒是覺得,羅怡如果真的是頂罪,可能是一個緩兵之計。」
蘇禾問道:「為什麼?」
刑斯陽道:「直覺,她的反應太過於平靜了,以及她在闡述整個過程時,就像在念稿子一樣。」
這是他在審問羅怡的過程中察覺到的。
「另外,如果這件事真的是她做的,可她又沒有抹去做過的痕跡,反而留下了痕跡,所有證據都指向她,這給人的感覺就是她抱著同歸於盡的想法策劃的這一起爆炸。可你現在並沒有事,那她這種「同歸於盡」的想法,就不成立,所以她極有可能是暫時被推出來當擋箭牌的。」
至於是誰在背後操控這一切的,還得需要去驗證一下。
與此同時,江晏那邊也收到了消息。
「五爺,羅怡給出的理由就是因為嫉妒夫人,以及您對她的見死不救。」
江風畢恭畢敬地說著,同時也表示很無語,女人的邏輯思維和忌妒心有時候真的很可怕。
男人眉宇間氤氳著一股寒氣,嗓音低沉冷凜:「忌妒?見死不救?」
江晏對於羅怡所說的「見死不救」這件事,完全沒有任何的印象。
隨即,男人沉聲道:「查一下樓子昂,紀家不可能拿得到違紀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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