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初出了慈雲庵,就飛速上了馬車,讓徐叔快些離開。
徐叔見晴初匆匆忙忙的樣子,也不說二話,趕緊駕車回去。當晴初剛出慈雲庵,就有人先一步快馬加鞭匯報給溫澈了。
儘管徐叔駕車沒有耽擱時間,但是為了晴初不顛簸,這速度自是比不上匯報給溫澈的人。就在晴初的馬車經過由慈雲庵至城裡必過的一個客棧時,突然一輛馬車橫向攔在路上。不得已,徐叔將馬車停了下來,徐叔的記性不錯,曾經在這客棧就巧遇過榮王惹出過是非,所以他謹慎起見,客氣地說道:「勞煩兄台讓個路,可好?」
客棧的門裡突然出來兩個書童打扮的人,但是明顯生的壯實,不似平常的小書童,只聽其中一人說道:「我家少爺請姑娘喝杯茶。」
晴初在馬車上聞言,心上立即一緊,難道是榮王,他怎會這麼快?
徐叔自然不能讓自家小姐去見陌生男子,於是接話道:「我家小姐急著趕路回府,不便在路上耽擱,再者,男女有別,我家小姐見陌生男子有違禮法,還請你家公子見諒。」
「姑娘放心,我家少爺與孟家和薛家的公子皆是好友,姑娘也是識得的,不用擔心安危。」另一書童說道。
徐叔正在猶豫間,前頭攔路的那輛馬車上的車夫忽而將草帽沿揭開,笑嘻嘻的對徐叔說:「咱家少爺真的無惡意,讓姑娘去吧,若真不去,少爺可就有惡意了。」
當徐叔看見冒沿下的男子臉時,一瞬間愣住了,雖然那人臉上已有深深的皺紋和丘壑,還是能清晰的看出五官,或者說徐叔根本忘不了這個男子,「歐……陽……先生……」徐叔有驚訝也有驚喜,這位歐陽先生是徐叔年少參軍歷練時十分崇拜的人,還救過徐叔的命,只是後來因為家裡的原因,徐叔不得已離開軍營,後來聽說歐陽先生被冤入獄,雖然後來平反了,可是人卻亡故了,沒想到今生還能見面,怎能不讓徐叔驚訝和驚喜!
歐陽先生是正人君子,聽他的勸告必是無錯的,徐叔想了想,轉而對馬車裡的晴初說道:「姑娘,若不去會會那位公子,說是您的舊識。」
晴初見對方有備而來,又是先禮後兵的樣子,邊請還邊威脅,暗嘆著霉運都趕在一天來了。
她緩緩出了馬車準備進客棧,徐叔緊隨而去,書童攔了下來,說道:「少爺只請了姑娘一人。」
徐叔面露擔心,只聽歐陽先生又發話了,「老友啊,讓他們小輩聊聊,我們敘敘舊。」
徐叔開始猶豫了,他相信歐陽先生是好人,可是依舊放心不下小姐,萬一出個意外,可怎麼辦。
晴初知道徐叔的擔憂,也聽到了徐叔與那位歐陽先生的對話,猜出可能認識,於是說道:「徐叔不用擔心我,我相信這位公子應該是沒有惡意吧。」
「小姐,請!」兩位書童作請之姿,晴初慢慢進了客棧。
剛進去,就聽到客棧門「砰」的一下,將門關上。
「到這邊來坐。」一個男子的聲音響起。
晴初聞言,頓覺有點耳熟,抬眼望去,那人一襲白衣似雪,面若冠玉,貌比女子還嬌三分,手中摺扇一下一下的煽著,嘴角輕揚,淺笑著望著晴初。
除了溫澈,哪個男子還能笑得這般妖嬈。
晴初當即皺起眉頭,討厭看溫澈這張太美的臉,讓人嫉妒!不對!是沒男子氣概!晴初沒好氣地說道:「找我什麼事!」
「怎麼,巧遇妹妹就不能一塊喝喝茶?」溫澈將茶斟滿,作勢邀請。
「有事就說,不用彎彎繞繞的。」晴初十分直白,實在是被溫澈坑多了,誰知道他又耍什麼花樣。
溫澈的笑容僵了僵,語氣怪怪地說道:「你和榮王可以坐在一塊相談甚歡,怎麼和我就不行了?」
晴初一愣,看向溫澈,見他正望過來,目光坦蕩中帶著審視,晴初撇開頭,「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溫澈垂下頭,將斟滿茶的杯子挪到了旁邊的空位子上,「裝不懂也無妨,過來坐罷。」
晴初也不知為何就感覺一陣心虛,見他正經的邀請,躊躇了一下,還是走過去坐下了。
「榮王這樣的身份,你少與他接觸。」溫澈慎重道。
晴初立馬反駁:「我可不願與他有什麼接觸。」
「那就是他主動找你對吧?」溫澈是問,語氣卻是斬釘截鐵的。
晴初頓了頓,想起這不是被他套話了,改口道:「關你什麼事!」
「你是我的人。」溫澈一本正經的說道。
晴初只差沒噴他一臉口水,「我怎麼就是你的人了?」
「你被我親過了。」溫澈說的很堂皇有理。
晴初被噎得抽氣幾聲,說道:「被你親過的女子那麼多,豈不都是你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了罷。」
「我會告訴榮王,我親過你,你是我的人。」溫澈說道。
晴初聞言,深深地看向溫澈,發現他似乎真沒開玩笑,於是冷下了臉,「你到底想怎樣?」
溫澈看到晴初在聽到他說要告訴榮王這事時,才開始認真與他交談,心上不禁涼了一截:「你怕我告訴他?」
「我想知道你到底要怎樣?」晴初加重語氣,又問了一遍。
溫澈抿了抿唇,聲音也冷了幾分,「你喜歡上榮王了?」
「這好像與你溫公子無關罷。」晴初說道。
「榮王最多納你做側妃,正妃之位只會留給有利益的女子。」溫澈說道。
晴初猛地站起,「溫公子如果是來提醒我,我的身份配不上榮王的話,那還請省省心罷,我的事與你無關。」
「我不會讓你嫁給榮王。」溫澈直勾勾地望著晴初,語氣有幾分賭氣。
晴初也有些怒了,狠狠回視著溫澈,「難道我嫁給榮王做側妃,還強不過嫁給你這個萬花叢中過的登徒子?」
溫澈的臉色白了白,倨傲的神情透露出一絲絲委屈,卻強硬的撐著,好半天才軟聲說出一句,「我會一生都對你好。」
晴初一開始是很氣,氣他居然如此瞧不起她,什麼只能做側妃,意思就是她的身份跟著榮王只配做妾,說得好似她貼著臉去做榮王妾一樣。
只是,當晴初看到溫澈略微示弱的表情,加上那一句女人都愛聽的誓言時,晴初的火氣一下子又消了不少。她暗暗惱怒著,這個世道就是不公平,長得好看的人,總是能讓人快速心軟。
「我不喜歡榮王,也沒有攀龍附鳳的心,我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晴初一改方才的盛氣凌人,平和地說道。
溫澈還沒來得及樂,就聽見晴初接下去又說道:「但是我也不可能嫁給你,我要的你肯定給不了。」
「你想要什麼?」溫澈問道。
「一生一世一雙人,你可給得起?」晴初邊說邊就忍不住想笑了,跟這個京城第一風流的公子哥說一生一世一雙人,真好似對牛彈琴似的。
溫澈確實沒想到晴初要的是這個,他甚至以為她會說想當皇后之類的話。好半晌,溫澈都沉默著沒有言語。
晴初只是想讓溫澈這個風流公子哥知難而退,莫糾纏她罷了,從來沒打算讓他真答應做那門子一生一世一雙人的事。讓風流男子從一而終,這也是為難人嘛。他和她,本就是過客,不在一條道上的,就莫有交集了。
再者,把溫澈逼急了,真故意傳出點他倆之間的糾葛,她還要不要嫁人了。本來她的終身大事就是個大難題,要是名聲還敗壞,那就真是守著嫁妝過日子咯。
溫澈垂眸沉思了好一會,晴初還以為他被嚇住退縮了,沒想到他突然就開口說道:「我答應你這輩子只娶你一人為妻,那你能答應我及笄前不喜歡上別人,等我來娶你嗎?」
晴初剛端起茶杯的手一抖,有水傾灑出來,她將杯放定,錚錚盯著溫澈看了幾眼,發現他真是一臉正經的,於是清了清嗓子,笑道:「你平日就是這麼哄騙女孩子的?」
「我沒在開玩笑。」溫澈慎重道。
晴初訕訕笑了笑,暗忖著,鬼就會信京城第一風流公子哥的話,「婚姻大事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既然長輩未議婚事,我一個閨閣女子怎會輕易就喜歡上外男。」
「少用大道理搪塞我,」溫澈不留情面地說道:「你既然開口說了讓我做到一生一世一雙人就嫁給我,那麼我承諾,我能做到,若是在我未娶你之前,你卻違背我說的話,喜歡上別人,我一定會讓你……」溫澈想說點狠話嚇唬她,但是實在一下沒想出自己到底能對她做出多狠絕的事,最後就用凌厲的眼神瞪了晴初幾眼,威懾一下。
溫澈的這番話初聽是那麼在理,但晴初仔細尋思了一下,似乎她好像沒答應過要是他做到一生一世一雙人就嫁給他吧……
晴初剛要出言反駁,就聽到外面突然有打鬥的聲音。
「砰」的一下,客棧的門被踹開,進來一錦衣男子,滿面凌厲,正是榮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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