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方皺眉道:「不知閣下是何門派?有事請明言!我們陸教有內務要處理,暫時不見外客,還請見諒。」
平成呵呵冷笑道:「在下陸教平成,家師名諱——延空!」平成見此人冒充自己師父,還如此大言不慚,再也忍耐不住,手中刀一提,幾個跨步躍上樓梯,直撲呂方面門。
呂方聽了對方報上名號,心下也是一驚,阮輕愁不是說陸教的人遠在漠北,不在江南一帶,他們冒名頂替沒有多大危險嗎?為何這陸教的人又找上門來了?眼見彎刀撲面,他急忙一個側身避開。
落月宗以九星拳稱著江南,手上功夫見長,長刀撲面,呂方側身一划,避開,隨即運拳打向平成刀身。
呂韋、呂方共同建立的江南落月宗,二人均是四十年紀,九星拳的功夫不相上下,平成則只是陸教的一個末代小弟子,對上落月宗長老本事還是差了些。
一個以九星拳對敵,一個以胡人彎刀對敵。
二人交手十來個回合,已經從樓上打到樓下。
呂方只衣服上受了些擦破掛口,輕微有幾處皮外傷,而平成則被呂方一記『天樞耀月』打中腰間肋骨,被打出丈許開外,落在地上。
平康見師弟被打,胖乎乎的身子從座位上擠了出來,提著一柄比其他人大了一號的長刀三兩步跑到平成一側,將之扶了起來。
平康不會講中原言語,卻能聽懂。
平成捂著腰間,疼得眉頭深鎖,腰間一匹肋骨被打斷了去。
平康伸手在他『靈墟』『幽門』『日月』『屋醫』幾處大穴點住,防止氣血亂涌。
呂方站在一側,臉上蒙著黑紗布,正主找上門來,正愁不知道如何應付。
一時間,店裡的食客們見了刀拳相爭,急急忙忙奔了出悅來酒樓,免得被殃及。
這時候的酒樓裡面,除了靠牆一桌帶刀的陸教胡人,再有便是立在場中的蒙面呂方。
樓上躲在一側聽呂方假冒延空應付來人的幾個掌門聽得真延空來了,一時間亂了陣腳,也不知道該如何應付。
幾人同時看向了阮輕愁。
阮輕愁看著眾人道:「都穿上準備胡服,先蒙了臉,下去看看對方有多少人再說。」
葛明等人聞言,以言行事,急急忙忙穿了胡服,蒙了臉面,跟著阮輕愁下了二樓。
呂方見身後眾人下來,不慌不忙的站了過去,附在阮輕愁耳邊問道:「阮先生,這可如何是好?」
阮輕愁安撫道:「不要驚慌,對方只一桌人,論武功高低,不見得,他們就是我們的對手。」
呂韋在一側附耳道:「阮先生,可是他們身後是陸教的勢力,我們這樣做,會得罪陸教的,到時候江南可就不止季如歌一個禍害了!」
阮輕愁看了看對方一個腰圓體胖,臉上一道刀疤,長相兇惡的傢伙提著一柄大刀又要上來動手。
呂方道:「阮先生,還要打嗎?」
阮輕愁擺手道:「且慢,我去會會。」
阮輕愁人稱白髮書生,使的是一手學來的劍法,手裡帶著柄三尺長劍,將對面平康緩步走了過來,他迎了上去,抱拳道:
「閣下且慢動手,今日之事全是誤會,還請你們能話事的人出來一見,在下有事相商議!」
平康生得粗壯魯莽,性子卻是那等不驕不躁緩慢的人,聽了阮輕愁這般說來,他提著長刀抱拳回了一禮,他不會說中原言語,只得轉身回去和延空交涉。
平康回到桌子前面,嘰里呱、啦唏哩呼嚕的用胡語和師父延空轉述了阮輕愁的意思。
延空擺了擺手,示意他安靜,延空自己站起身來,邁開步子,走了過去,他門下的弟子們見師父都走了出去,自然也都握著刀跟著站了出去。
其架勢十足,大有一戰之意。
胡人原比中原人好狠鬥勇,這時候,眼見對方也是刀刀劍劍的帶著,挑釁之意明顯,他們也握緊了手裡彎刀,準備一戰。
延空往前一站,瞪著這一幫蒙著面的『胡人』,用胡語問道:「不知諸位是何門派,為何冒充我陸教的人?」
葛明等人聽了,一臉不知所云,只阮輕愁略懂一二胡語,無奈延空說的太快,他也只一知半解,只得抱拳道:
「我想這只是一場誤會,還請閣下這邊請,我有要事相商。」
延空聽了對方說的一口流利的中原言語,瞬間明白了他們都是假冒的胡人,轉用中原言語問道:「閣下何人?為何要冒充我陸教行事?」
阮輕愁見人多嘴雜,不便透露,又聽聞那延空在江湖上有些直爽好結交好友的名頭,便抱拳道:「閣下想必就是陸教延空,不知可願樓上一會,再做計較?在下絕無惡意。」
阮輕愁做了個請的手勢,邀請延空上樓相談,他想結交這延空,實話實說,興許能免得了兩方一戰。
延空本就性子爽直,又是陸教教主丘林仆二弟子,師承丘林仆空相功絕技中的空相掌法,本事不低,見對方並不是動劍相向,而是舉手想邀請,也不懷疑,頗有大家風範,邁開步子走了上去。
阮輕愁吩咐其他人在樓下等著,延空也是如此,二人上了二樓,就近找了一間雅閣。
「素聞陸教延空之威名,久仰,久仰!」阮輕愁率先抱拳道歉道,「實不相瞞,我們乃是江南各大派的高手,冒充閣下名頭,實屬無奈之舉。」
延空見此人拉開蒙面的黑紗,乃是一個白髮的中年書生,不由問道:「閣下是?」
阮輕愁回道:「在下白髮書生阮輕愁,微末名頭不足入閣下耳。」
延空聞言,抱拳回道:「原來是中原有名的江湖百曉阮輕愁先生,延空這裡見過了。只是閣下冒充陸教之事,實在不是什麼好的舉措,陸教的名聲可不能被你們損壞了,今日若是閣下不給出一個解釋,只怕難以讓我們信服。」
延空揚起頭,手裡長刀往前一提,最恨那些壞人名聲的人,雖然言語禮節,眉目之間的怒意已經很明顯。
阮輕愁忙道:「冒充閣下實屬不得已而為之,閣下可聽說中原有個殺人魔頭季如歌的?」
延空聽了,回道:「七層樓第一殺手,季如歌?和此事有關係?」
阮輕愁點了點頭,回道:「正是!還請延空大師聽我細細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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