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氏春秋 第九十四章 是親戚啊

    解決了這幫烏合之眾，大家一起往山下趕，在一段石子小路上遇到了正往山上來的裴副將，他之前應是看到了清的信號彈。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裴副將環顧眾人，想說的話堵在嘴邊，尤其是看到姜璃正從上到下打量著他，看得他極不自在。

    「無妨，你直接說。」清言。

    裴副將拱手稟報「大將寐已接手雨地軍營，屬下趁人不備偷跑出來向您稟告。」

    沒有西王的指令，也沒有交接的儀式，就這麼直接的來了個人頂替他。清已感覺到情況不妙，看來劉公公傳信的速度遠比他想像中的快。

    寐是義父麾下大將，比自己資格老一輩，被派到此地難道是為了對付他？或是西王對雨地另有一番打算，清暫時無法確定。

    片刻過後，姜璃開口了「依哀家看，軍營我們暫且回不去了，我們得分頭行動，各憑本事打探消息，免得被他們一鍋端。」

    眾人覺得有理，本分組這事也沒多想，根據各自站的位置隨意分就行追音與思音、將軍和副將、季秋與姜璃，至於曉蘭，就給將軍好了，姜璃安排道。

    追音與思音收回剛才救大家的榮耀感，她們的使命就是保護主子，如今倆人一起變成一組，她們瞬間感覺自己身上的光芒暗淡下來，被邊緣化了。

    「不妥不妥，阿姨沒聽劉公公抓我們的時候喊將軍和伽藍姑娘嗎，他們在一起目標太大，不合適。」季秋揣測道。

    「嗯，小姐，我去哪組都可以的，能讓我儘快遲到城裡那家餛飩鋪子的美味嗎？」曉蘭姑娘什麼都不關心，她的願望只有一個。

    姜璃把曉蘭拉出來推給追音與追音，此刻她們更覺自己沒有存在感，她們的目的只有一個，保護曉蘭姑娘吃餛飩。她觀察道副將那一抹不易察覺的深思，突然改變主意道秋兒，你跟著將軍，阿姨就讓這位副將小伙保護好了，我們明天還在這裡集合。

    分開後，季秋看著清慢慢地行走在齊腰的蘆葦叢，耳朵時不時朝不同方向微微側動，他在探聽周邊情況。

    季秋並不懂這個，握緊了他從身上拿出來給她的青冥劍，這人身上怎麼老藏些有用的東西。不再糾結這個，她儘量放低聲音，緊跟著清走在後頭。

    清抬手做了個「停」的動作，季秋與他一同蹲下來，期間就一絲微弱的風過去，其他並沒有了。見清放鬆下來站起，季秋問「有什麼問題嗎？我敢保證沒有人跟著我們。」

    清笑著搖搖頭，道「他看到我們了。」

    季秋聽著這話瘮得慌，「他」難道是一縷氣息？

    清給她解釋，寐以前是個暗衛，人稱「靈魂追蹤者」，人在千里之外，但能用自己身上的一縷精氣憑意念追蹤別人。

    這又是哪路妖魔鬼怪，這人已超出了季秋的理解能力範圍，程度就像她和別人說曉蘭的故事一樣。「那如果距離遠，他招呼人來追我們也來不及啊？我們現在就跑吧。」

    清又笑了笑，「他不關心我們在哪，只想知道他的對手是誰，然後派相剋的傀儡來殺我們就是了。」

    什麼什麼？他都說了些啥，季秋的小眉頭皺得更緊了，這些都被清看在了眼裡，繼續道「我們現在去軍營看看。」

    「那豈不是自投羅網？」季秋驚詫道。

    清背手似個道骨仙風「捉妖」老道士，怡然自得道「別怕，他的追蹤術一天只能用一次。」

    雨地中心

    在經常下雨的地方，地勢越高的地方越值錢，所以雨地的珠寶店、古董店、富人住宅區多半聚集於此——峰尖。

    在峰尖街角的茶水攤喝上一杯龍井都要花上一金，為何只點一杯，因為裴副將不喝，為何要點龍井，因為龍井是這最便宜的茶。

    雖是坐在外面但能大飽眼福一番，婦人小姐穿戴的首飾釵環特別有牌面，官老爺的馬車都鑲了翡翠瑪瑙，就連他們的馬兒掛的也是金鈴鐺，撅著屁股一副盛氣凌人模樣，官太太們坐在十六抬大轎中相約去野外娛樂的調笑聲能把人的耳朵振得痒痒的。

    姜璃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啊呀，哀家喜歡這，小伙兒，你覺得呢？」

    裴副將道「喝了這盞茶我們就去別處吧，太后娘娘，我們的任務可是探聽消息。」

    姜璃嫌棄地白了他一眼，指點他道「別扣扣搜搜的，以為哀家看不出來，你這樣很容易孤獨一生的。再說我們此行的目的，消息從哪來？還不是那些官紳老爺喝醉了回家和太太家人吐的，這兒可是打聽消息的好地方。」

    裴副將正覺得有些道理，只見姜璃起身自顧朝前面成衣鋪子走去，只留下副將瞅著還剩一大杯龍井的杯盞發愁……

    姜璃仍穿著黑底紅花粉花黃花大花瓣的下裙，這與她正常的妝容極不相稱，但沒辦法，她喜歡，因為這是清將軍給她置辦的。

    所以，她進去這家叫「碎花步」的成衣鋪子已半盞茶的功夫，根本沒有熱情的老闆來接待她，沒人向她推銷衣服。但姜璃還是自信地逛著，當她看到一條秋葉碎石裙時，突然停了下來，倒退幾步「這裙子不錯啊。」

    一隻纖細的白手搶先她一步觸到裙子，與她道出了同一句話。

    「啊呀姑娘好眼光。」姜璃身後一聲誇讚聲揚了起來，她自知老闆喊的不是自己，她齜牙「絲」了一下，惡狠狠地瞧著邊上姑娘。

    只見眼前這位姑娘頭掛一副金項圈，搖著一把小扇含羞帶怯，臉若銀盆，眼似水杏，唇不點而紅，眉不畫而翠，看得正趕來的裴副將整個人呆了杵在姜璃後邊。

    「老闆，這裙子多少錢，我出雙倍。」姜璃搭著鋪子老闆的肩，微抖著身子，一副惡霸做派。

    那姑娘驚恐地用扇子遮著臉後退了幾步，然後弱弱的比出一隻手指，「奴家出五倍。」她的聲音細細尖尖，很是好聽。

    姜璃食指疊著食指，正要張嘴加價，就聽裴副將道「夫人，我沒帶這麼多銀子。」

    姜璃簡直氣絕，她用要吃人的眼光回頭瞪著裴副將，氣沖沖地奪門而去，作為失敗者，她懶（哪）得（有）看（臉）老闆鄙夷的臉孔。

    再來到「寶庫」就不一樣了，沒錯，這家珠寶首飾店就起了這個庸俗的名兒，不過姜璃很是喜歡。

    見她左手帶滿了翡翠鐲子右手圈上了純金鐲子，老闆要是女的，肯定就抓著她的手激動下跪喊媽了，只見姜璃像磁鐵般，把老闆從最裡頭的貨柜上吸了過來，老闆眼淚汪汪，也許是被那金光閃的，他不停贊道「好看啊，好看啊。」

    要不是老闆詞窮，姜璃都被他的真誠感動了。

    可就在此時，老闆呲溜一下又回到最裡面貨櫃，因為他看到了夥計對他使得眼色。只見一個衣著華貴的夫人打量著夥計從後邊拿出的盆一樣大的夜明珠，那婦人看著就像典型的暴發戶，比姜璃像多了，「我家老爺有的是錢，這就是你們店最貴之物？看著這麼普通，是不是假的呀。」

    哇，好東西啊，姜璃還從未見過這麼大的。只見老闆和藹地點點頭，「夫人稍安勿躁，大家請諒解，站在原地就好。」

    在老闆拍了兩下手後，夥計們同時拉上了店鋪的帘子，那櫃檯上閃著銀光的夜明珠簡直就要把眾人亮瞎了啊……

    姜璃很是遺憾，今天怎麼那麼多人要拆她台，在房間恢復光亮時，那婦人甩了一沓子銀票在柜上，那甩錢的聲音讓姜璃抖了一下，不知是她看錯了還是怎樣，剛才好像見那婦人回過頭朝她一笑。

    姜璃再次心情不太美麗走出了「寶庫」，要不是裴副將好心提醒，她定被當成強盜抓起來，因為她手上還戴著那些勞什子物件。

    裴副將在熱鬧的街市上前對姜璃低語道「剛才那婦人和第一家衣裳店姑娘是同一個人。」

    姜璃仍保持著原來速度繼續往前走，邊走邊問「易容者？」

    「對，屬下看她兩次都沒帶僕人，這是其中一點疏漏，更明顯的是她眼睛都是一樣的，而這人屬下以前見過，是南宮將軍府第十九小妾，擅長暗殺。」裴副將介紹道。

    「繼續。」

    從裴副將口中得知，易容者煙柳會喬裝各種角色，混入熱鬧的人群中找到目標予以擊殺再消失在人群之中，無跡可尋。

    「跟我來。」

    姜璃領著裴副將又至古董鋪子，這回，她連名都懶得瞧，看見這裡最熱鬧便進去了。

    客人們按其喜好，分別在書畫、瓷器、古物等各個區域商看，相對分散。突然只聽「嘭」的一聲，據說是二樓一個價值不菲的瓷筆洗被人碎了，大家都峰峰湧上去看。

    姜璃早先已鎖定目標，是一個剛跟上她的戴著員外帽的富商，帽子上寫了個大大的「壽」字。

    煙柳慶幸姜璃沒跑上去湊這個熱鬧，現在一層就剩下她倆，她覺得姜璃已是她的囊中之物。

    不曾想，姜璃還要主動送上門來「呀，奴家好熱，這位先生過來給奴家扇扇好不好？」姜璃懇切地看著富商，甩著帕子招呼道。

    見他兩眼發光留著口水向她過來時，姜璃矜持地把扇子遞給他，然後拿帕子的手搭上他的肩。

    管她什麼目的，煙柳在暗處將藥丸捏在手心準備好，不想姜璃抓著她的手朝她自己的嘴上一招呼，煙柳接受不及，竟咽了口口水把藥吞了下去。這可是斷腸草！

    她慌忙找解藥的同時，姜璃一掌拍在煙柳的背上，直通心脈。「困了吧，奴家扶你在牆上靠一會。」

    只見一富商靠在一樓牆根，兩頰微紅，正如喝醉了酒酣睡一般，只不過她的心脈已盡斷了。

    砸了筆洗就跑的裴副將追上了姜璃，就聽她還在碎碎念道「搶了老娘的衣服，拍死你。」

    餛飩攤

    「嘖。」曉蘭在吸了一口大餛飩的汁水後發出了感慨。

    「嘖嘖。」曉蘭喝了一口餛飩湯後發出了第二聲感慨。

    「嘖嘖嘖。」仨侍女在品嘗完一碗餛飩後齊聲發出的感慨，追音和思音跟隨著曉蘭的頻率，幸福地抖動身體，吃一口來一聲感慨，最後再把剩下的湯咕咚咕咚一股腦兒地喝到肚子裡，再齊聲喊道「老闆，再來一碗。」

    而她們吃餛飩的姿勢也是令人錯愕，因為鋪子裡已沒有座位，追音單手扶著支撐篷布的杆子，思音不顧滿頭大汗，站在灼熱的爐火旁邊，曉蘭最淡定，坐在人家門口的大石頭上，那淋在她頭上的雨她視若無睹。

    「行行好，賞口餛飩吃吧。」一個披頭散髮的乞者眼巴巴地盯著曉蘭碗中最後一顆餛飩。

    曉蘭等著她，即使打了個飽嗝，她仍是以最快的速度，把還冒著熱氣的餛飩塞進嘴裡，但……

    碗被那個乞者奪過去，把湯喝盡了。

    「穆萌小姐？」

    另兩個音立馬走到曉蘭身邊，仔細看了看，真實穆萌。

    穆萌也認出了三人，本以為她們會看她可憐，叫一碗餛飩給她……

    可思音毫不不客氣地像拎小雞一樣，把穆萌提到了一條弄堂里。不用嚴刑拷打，追音拿了一枚長長的細針，直刺進她頭上。

    思音抱手道「別急著用你的手拔，穆萌小姐，往哪個方向動這針效果都不一樣，很可能要你命，也有可能是癱瘓，還有可能是什麼事都沒有，你可以先試試。」

    穆萌嚇得動也不敢動，擺手求放過，然後她老老實實地把什麼都交代了，也不知道有沒有用，反正她知道的全說了。

    「果然是我看重的侍女。」姜璃逛到此處正好碰到熟人，她聽全了穆萌所說，亦欣賞地看了看思音。

    她下一句說的話更令穆萌瑟瑟發抖，姜璃輕拍了一下穆謹，只聽她道「一起去洛雲坐坐啊，穆萌姑娘，我們接著玩遊戲？」

    ……

    季秋和清一道趴著，在很努力地和他學「探氣息」，她們此刻正在大營上方的半山腰上，自然，為了安全起見，他們穿著的是特製的夜行衣，姜璃那件借給了清。

    「喂，你們在這幹什麼呢？」季秋猛拍胸口，她受不了這個刺激，她連喘了幾下氣息，看到逸正在他們身後。

    假的吧，她察覺不到，難道清也沒反應？

    「本將很熟悉表弟的氣息，所以剛才沒和你說，季秋姑娘。」清的注意力還定在軍營那。

    「你們，你們。」季秋還是沒緩過來，「你們原來是親戚啊，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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