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漢大司馬 第298章水淹、索土

    建安十六年,十一月。

    奉劉備之令,霍峻率軍士五萬餘眾北伐江淮,兵分兩路。霍峻親統主力四萬餘人,渡巢湖圍合肥。別遣糜芳、昌豨率萬人浮海北上至郁洲島,襲擾徐州海濱。

    江淮,合肥城。

    城樓上旌旗迎風飄揚,人聲鼎沸。甲士持矛而立,警戒城外來敵。大量軍需物資被民夫抬到城樓倉庫當中,如弓弩、滾石、擂木等守城器具。

    張遼、李典、朱光三將披甲巡視,臉色甚是凝重,時不時看向空曠的城外,似乎在忌憚著什麼。

    張遼撫劍而行,說道:「霍峻昔初戰江左時,固守彭澤城,破敵斬將,連退江左兵勢,深諳守城之要,切不可大意。」

    「這是自然!」朱光點了點頭,應和說道。

    李典則是冷著臉,輕應了聲。

    張遼用那餘光看見,雖有不滿,但也不好發作。

    李典與張遼之仇,追溯到曹呂的兗州之戰。時李典叔父李乾不肯降敵,被呂布手下所殺。且李氏族人也多亡於兗州之戰中,被張遼親手所殺的族人也不少,故而李典與張遼之間心有間隙。

    「報!」

    負旗斥候小跑上城梯,行至三人面前,拱手說道:「啟稟將軍,霍峻率大軍已下船,今行至逍遙津南岸,正向合肥殺來。」

    張遼臉色微正,問道:「可見北府、羆虺軍旗?」

    「有!」

    斥候單膝跪地,說道:「亦或『趙』『霍』『黃』『高』『賀』等將旗,先鋒之軍樹『趙』旗,兵馬約有七八千人,步騎皆有。」

    張遼神情肅穆,示意讓斥候退下,說道:「丞相遠行關中,征討關西兵寇。今霍峻趁丞相大軍不在之際,率大軍來犯合肥。不知二位將軍可有計策退敵?」

    朱光皺著眉頭,說道:「霍峻出戰以來,每戰必克,今率大軍而來,當有後手。我軍當不可輕易出戰,以免中霍峻計策。」

    李典抿了抿嘴,說道:「丞相出征關西前,曾讓薛護軍送信而來,言賊至乃發。今何拆信,觀丞相所留計策。」

    「善!」張遼說道:「我亦有此意!」

    三人行至議堂,讓護軍薛悌將曹操書信帶來。

    四人圍繞著案幾落坐,張遼摘下頭盔,說道:「薛護軍,丞相留信言『賊至乃發』,今霍峻率大軍至,當可拆信否?」

    薛悌從懷中取出信件,交予張遼,說道:「今賊至,可拆信。」

    破壞掉印泥,取出藏在信中的巾帛,攤開到案上。卻見曹操留言,若霍峻至者,緊閉城郭,不與戰之;待敵疲憊,張、李將軍襲敵,朱將軍守城,護軍勿得與戰。若他賊至,張、李將軍出戰,挫敵兵鋒。

    見曹操如此布置,朱光不解問道:「丞相如此安排,是何意思?」

    張遼捋著鬍鬚,說道:「霍峻軍略蓋世,深諳攻守之道。今若出戰,必如霍峻心意。當不可與之戰,固守合肥城郭,耗敵士氣,以待江淮援軍至。」

    薛悌沉吟少許,說道:「我城內糧草可支一年,甲士八千人。霍峻將四、五萬兵馬而來,賊欲強攻城郭,必難得逞。且江淮布有援軍,曉賊軍兵至,必會援我。時內外夾擊,霍峻必退矣!」

    「正是!」

    朱光微微頷首,贊同說道:「霍峻帳下羆虺軍雖勇,但礙於兵少。南軍善水戰,弱步騎;北人善步騎,弱舟舸。此天理之數,非霍峻所能驟變。今固守城郭,敵疲出戰,焚燒器具,必能令霍峻無功而返。」

    「善!」

    張遼環顧三人,說道:「遼已在城外密藏舟舸,霍峻舉兵進攻。遼守南城,李將軍守西城,朱將軍守東城,護軍坐鎮城中。諸位以為何如?」

    「諾!」三人領命。

    歷史上曹操留信,讓張遼、李典出戰,挫敵兵威。核心在於孫權用兵水平受限,且攜帶兵馬眾多。如果讓孫權布置開來,圍困合肥,日夜舉兵進攻,兵力懸殊,合肥很難守住。

    如今霍峻不同,作為楚之名將,用兵水平不容置疑。營壘布置森嚴,帳下軍士多聽其調遣。出戰野戰,怕不是趁了霍峻的意。野戰兵敗,合肥城又怎麼能守?

    且曹操也能猜測到劉備集團的發展方向,即西取巴蜀,而非舉二州之力北伐。故而霍峻所能用的兵力,註定沒孫權那麼多。三將堅守合肥,霍峻即便圍困合肥,也很難攻克下來。

    如此之下,反而不如求穩。固守合肥,消耗霍峻帳下軍隊的士氣,調集江淮兵馬南下支援,從而逼退霍峻,甚至達到擊敗霍峻的目標。

    當然曹操所想的計策,霍峻又豈能猜不到?

    霍峻進行了兩手準備,兵馬於逍遙津列營下寨,故意露出破綻,引誘張遼率軍出戰。張遼固守城中,拒不出戰。見合肥城緊閉,霍峻便能猜到曹軍的布置大體與他事先所預判的大差不差。

    霍峻披著大氅,持白毦鞭,與左右諸將策馬繞行合肥城,指點合肥地形。

    「都督,張遼素來悍勇,今拒不出戰。雲以為非是其膽怯,而是按兵不動,待我軍懈怠之時,引精銳出城。」

    趙雲指著合肥城郭,說道:「今不如於城外修建工事,派遣銳士駐守,將張遼阻於城內,讓其不得出戰。」

    霍峻駐馬於丘上,揮鞭指合肥城,說道:「子龍將軍所言有理,然修築長壘,困敵於城中,何以誘江淮敵寇南下?」

    「這?」趙雲露出遲疑之色。

    按照霍峻事先的布置,圍困合肥城,塑造出合肥即將被破的危險感。讓江淮兵馬南下救援,徐州兵馬被牽制,唯有部分兵馬可以南下,便於霍峻的指揮破敵。

    如果塑造不出合肥的危機感,何以讓江淮兵馬緊急集結,顧不上徐州方面的軍隊,也要救援合肥。

    思慮半響,趙雲問道:「都督,可是欲強攻合肥?」

    霍峻那張英氣蓬勃的臉龐,微揚嘴角,淡笑說道:「合肥城之所以能引肥水為護城河,無非其地勢低洼而已。本督聞曹操鑿泗水灌下邳,引漳水淹鄴城,今為何不能引肥水破合肥?」

    合肥可追溯到春秋戰國時期,地勢西北高向東南傾斜,南肥水呈西北東南流向,合肥城便位於東南方向,處於地勢的低洼地帶,瀕臨肥水,控制水運通道。

    合肥城建城早,用夯土修築而非磚石修築。被肥水沖刷,夯土城牆多會塌毀。

    歷史上,滿寵了解舊城的弊端,方才捨棄舊城,遠離肥水,在雞鳴山重新修建合肥新城,讓東吳愈發難以攻克。

    「引肥水破城?」

    黃忠微微蹙眉,說道:「都督,今值天寒,肥水下降,引水灌城,怕是無水可用。」

    霍峻大笑幾聲,自信滿滿,說道:「今修堤壩,待春夏至,安能無水灌城。夏初為期,敵寇不至,合肥城破,曹軍安敢不救否?」


    眾將對視一眼,露出驚訝之色,不曾想霍峻早有破敵方略。

    黃忠捋著鬍鬚,感慨說道:「引水攻城,春夏為期,難怪都督命糜太守半載南歸,忠見識淺薄也!」

    說著,黃忠又讚嘆,說道:「未至合肥,便有破城之法,蓋都督之能也!」

    對於眾人的吹捧,霍峻早已習以為常。名聲不顯之時,霍峻常好名利,喜歡彰顯自己的才能。

    如今年歲漸長,受吹捧多了,金口之戰後,走上人生巔峰,反而讓霍峻看淡了名聲。

    霍峻以鞭指點地勢,說道:「城西近水,有勞漢升將軍率帳下軍士於城西下寨,修築河堰積蓄肥水。公苗將軍於西南角下營,幫助漢升將軍築堰。其餘兵馬隨本督於城南下營,以備張遼突襲。」

    「諾!」

    ——

    且不言霍峻率諸將化身為土木工程師,修築河堰,積蓄肥水。在王累出使完武漢後,劉闡便讓人要求張飛交出漢中的軍政大權。

    漢中,南鄭。

    議堂內,張飛坐在榻上,與陸遜、龐統商量要事。

    「將軍,劉闡、嚴顏二人求見!」侍從入內,稟告說道。

    陸遜微微皺眉,說道:「此前將軍許諾他接管漢中諸縣,但卻讓暗命手下拒不奉命。今劉闡此番前來,多是為了此事。」

    張飛抓著鬍鬚,說道:「劉璋遣王累為使,兄長礙於顏面,不好違言,讓王累找俺交割,這當如何是好?」

    龐統遲疑少許,說道:「張將軍,主公遠在武漢,尚未言明起兵時間,今假道伐虢之策,暫不可為,需勞煩將軍拖延幾日。」

    沉思良久,張飛笑道:「兄長之意,俺已知道。且讓劉闡入堂,飛自有方法對之。」

    說著,張飛招呼左右,說道:「端上賨人烈酒。」

    「諾!」

    少頃,劉闡、嚴顏二人從外入堂,堂內僅有張飛一人,在那獨自喝著酒。

    見到醉意醺然的張飛,劉闡微微皺眉,說道:「闡見過張將軍。」

    張飛端起碗喝酒,憨笑道:「劉太守不理漢中政務,怎來俺這?」

    劉闡心平氣和,說道:「將軍此前言交割漢中諸縣,然諸縣長官言無張將軍之命,不敢奉從。闡難以理政,不知張將軍可否吩咐諸縣長官奉命。」

    聞言,張飛猛地將碗摔到地上,啪地一聲,陶碗四分五裂,酒水飛濺,嚇得劉闡後退幾步。

    「張將軍這是為何?」劉闡驚訝的問道。

    張飛紅著臉,鬍鬚上沾滿了酒,怒氣沖沖說道:「天天來催,俺酒喝得都不安生。俺已讓手下吩咐了,諸縣長官不聽,俺能有什麼辦法?俺只負責打仗,這縣鄉治理之事,我哪裡知道?」

    劉闡見張飛暴怒,安撫說道:「張將軍切勿生氣,暫且息怒。漢中諸縣長官多是張魯舊人,不知將軍能否將張魯交出?」

    「張魯是誰?」

    張飛打了酒嗝,醉醺醺問道。

    侍從面露尷尬,提醒說道:「便是將軍常呼為妖道之人。」

    張飛拍著頭,想起了什麼,說道:「妖道已被俺派人送到武漢了。」

    張魯的投降是張飛執掌漢中的底氣,誰得到張魯意味著誰能執掌漢中。

    劉闡臉色沉了下來,說道:「張魯是為我益州仇敵,將軍安能將張魯送到武漢。」

    張飛似乎被激怒,呵斥說道:「張魯被俺俘虜,韓遂被我所殺,如何處置,何需讓你等同意?」

    說著,張飛氣得踹翻案幾,罵道:「漢中被我所得,俺能讓你執掌漢中政務,便是看在兄長的面上。若是俺不願意,你馬上便要滾出漢中。」

    嚴顏也被張飛激怒,握著刀柄,呵斥說道:「我主請伱入蜀,何有薄待過你。今時安敢出言辱沒我益州?」

    「拿我槊來!」

    此時陸遜急急忙忙從入堂,拉住劉闡往外走,說道:「張將軍飲酒醉時,便會發酒瘋。公子今時不可與張將軍計較,恐槍槊無眼,傷了公子性命。」

    劉闡見張飛四處找槊,畏懼其武力,便由陸遜拉扯出堂。

    出了議堂,劉闡擦了擦汗,說道:「張將軍怎敢如此?」

    陸遜安撫劉闡,說道:「張將軍脾性火爆,飲酒後常好鞭笞士卒。軍中不知多少士卒被張將軍所鞭撻,遜亦不敢在醉酒時與張將軍議事。」

    劉闡往議堂內瞧了一眼,問道:「伯言,那漢中交割之事,當如何是好?大司馬曾同意過此事。且我率侍從至此,尚無落腳之地。」

    陸遜說道:「褒中縣為遜舊部統領,遜命其讓與公子。公子可暫將漢中郡治移往褒中縣,待我軍從南鄭撤走,公子亦可將郡治移回。至於諸縣交接之事,容遜為公子奔走。」

    見陸遜如此好說話,又為自己思量,與張飛對待自己的態度有明顯區別,劉闡信了陸遜的話。

    劉闡聽著堂內的聲響,拱手說道:「勞煩伯言將軍,闡不甚感激。」

    「公子慢走!」

    陸遜在送別劉闡之時,堂內張飛醉意全無,心情愉悅。

    龐統捋著鬍鬚,說道:「張將軍讓劉闡居褒中,當是緩兵之計。不知日後,將何以對待劉闡。」

    張飛笑呵呵,說道:「張魯在我手,兵馬屯於漢中,即便讓劉闡掌握了漢中政務,亦有何可畏?」

    龐統似乎明白了什麼,笑道:「或許將軍設宴便能解決劉闡、嚴顏二人。」

    「哈哈!」

    晚上還有一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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