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漢大司馬 第481章劫後餘生

    季漢大司馬正文卷第481章劫後餘生下辨,漢軍大營。

    張飛坐在交椅上,臉色憤有不平。帳下趙昂、魏延、王平等人垂首默然不語。

    「啪!」

    張飛粗大的手掌拍在案几上,氣憤說道:「區區上祿小城,竟阻我軍數月,當是氣煞我也!」

    張飛起兵巴蜀四萬人,奉命西伐武都,聲勢浩大,稱有十萬兵。

    奉命坐鎮武都的馬超,手上兵馬僅萬餘人,得隴右諸郡兵相助,得有兩萬餘步騎。馬超自知兵力非張飛對手,決意堅壁清野,利用蜀道的崎嶇漫長拖垮張飛的補給線。

    馬超遷徙下辯軍民至武都、西縣,任馬岱領精兵三千守下祿城,自己則是利用熟悉隴右地形的優勢騷擾張飛。

    張飛凡分兵圍攻下祿,馬超則暗藏山野,待軍士兵疲,發輕騎蹈之。數月對峙下,張飛不僅沒拿下下祿,且還折損不少士兵。

    近日張飛下令讓部將姚靜、鄭他包圍下祿,他率精兵去打馬超,結果馬超不和張飛打,而是帶著張飛轉圈圈,不僅空耗時間,且馬岱還出城擊破姚靜、鄭他二軍。這讓心情本身就氣悶的張飛,愈發氣惱。

    趙昂硬著頭皮,說道:「將軍,馬岱駐守下祿,馬超在外呼應。表里呼應,縱我軍兵多亦難下之。今漢中發來書信,言襄樊已克,將軍可當撤軍也!」

    「撤什麼軍?」

    張飛心情不爽,說道:「不破馬兒,絕不撤軍!」

    眾人面面相覷,巴蜀兵馬本不如關西兵精,當下被阻下祿數月,再消耗下去,及曹魏援兵至,恐大軍有危。

    「姚靜、鄭他二人何在?」

    張飛掃視帳中眾將,嚴聲說道:「今下被馬岱所敗,我當要拿他們問罪。」

    「二位將軍或在路上!」吳蘭說道:「奉將軍命,已命人喚他們回營。」

    「哼!」

    張飛將腰間的馬鞭放到案上,顯然其是為懲戒姚靜、鄭他二將。

    少許,一名斥候急忙忙地跑入大帳中,惶恐說道:「稟將軍,姚靜、鄭他二將恐歸營受將軍責罰,已率部下五千餘眾,臨陣叛逃至馬超帳下了。」

    「什麼?」

    聞言,張飛的眼睛瞪的像銅鈴那般大,臉上露出羞惱之色。

    「豎子!」

    張飛一腳踹飛案幾,竹簡、筆墨撒了一地,連那案几上都飛到魏延腳下,驚得魏延下意識後退幾步。

    張飛氣得來回踱步,憤怒罵道:「姚靜、鄭他此二狗賊,今竟敢背棄君恩,臨陣叛敵,是可忍,孰不可忍!」

    十餘年間,南漢頂著曹操的壓力,勢力從江東擴張到巴蜀,地有四州之廣,屬實令人驚嘆。然快速擴張下,必然帶有不少弊端。

    如劉備為了擴張兵力,能與曹操對抗,准許降將復領舊部。之前劉備繼任荊楚,劉備准許文聘、張威、黃忠等將領復領舊兵。

    劉備打下巴蜀,歸降蜀將頗多。劉備除了扒掉少部分將領的兵權,則是令大部分蜀將復領舊兵,歸由甘寧、陸遜、張飛、魏延等將統領。姚靜、鄭他在關羽伐蜀時,便投降南漢,故而准許保留兵馬。

    二人習慣了劉璋治下的輕法寬治的氛圍,對南漢嚴法厲治的條令非常不習慣。往昔則就有抱怨聲,但被陸遜好生安撫下來。

    今張飛獨自領兵,兼因甘寧病逝,張飛脾氣愈發急躁。那時張飛宴請諸將喝酒,慶賀關羽水淹七軍,姚靜因生病之故,遂沒有飲酒。

    酒醉的張飛見姚靜不喝酒,則是逼他喝酒。姚靜內心不舒服,再三婉拒推辭,酒意上涌的張飛生氣之下,鞭撻姚靜,連那求情的鄭他一起打了。

    姚靜、鄭他遂懷恨在心,今被馬岱所敗,深知張飛性格的他們,畏懼回營後被張飛懲戒,直接率部下將士投靠馬超。

    張飛瞪大眼睛,喘著粗氣,嚴聲說道:「姚靜、鄭他二將背棄朝廷,投效馬賊。若不令其身死兵亡,則人人爭先效仿。我欲明日舉兵,與那馬超決一死戰,不知諸位以為如何?」

    聞言,眾人臉色頓變,當下大軍不僅沒攻克下祿,且還逼得姚、鄭二將投降馬超。本就是無法取勝的局面,再強行與馬超作戰,必然是勝多敗少。

    吳蘭臉色凝重,勸道:「將軍,馬超深諳隴右地勢,之前我軍欲與其決戰,馬超深知我軍之利,故避而不戰,伏以輕騎襲軍,致使戰局艱難。今馬超已得久戰之利,豈會願與我軍速戰?」

    馬超能與曹操打得有來有回,被隴西士人盛讚為布、越之略,豈是無謀之輩。昔漢中山地眾多,非是他的主場,敗於張飛之手。今張飛主動進犯,來到他的主場,自然會好好招待張飛。

    關中之戰,馬超企圖用糧絕之策,逼曹操撤軍不成。今復行計策於張飛之上,避而不戰,擊虛避實,已取得不小勝果。如吳蘭所言,馬超豈會捨棄自己優勢,主動與張飛決戰。

    「嗯?」

    張飛用那駭人的眼神盯著吳蘭,大聲道:「馬兒避戰,則就攻克下祿,逼他決戰。」

    「這~」

    吳蘭不敢與張飛對視,他下意識避讓開。

    趙昂出列攔住張飛,說道:「將軍,今與馬兒決戰並非不可,僅是陛下已下令撤軍。我軍再與馬超決戰,不僅有違陛下之令,且亦引得賊軍援兵來救。」

    「荊襄戰事平息,曹操若得知將軍逗留隴右,發一軍走褒斜,則漢中危矣。將軍身受重任,豈能因小事而壞陛下之大業。今下將軍當從陛下之詔,率兵歸國。當下之恥,今後必當報之。」

    趙昂言語算中聽,不以戰事勝負壓張飛,而是誇大曹操的威脅,讓張飛感覺到漢中有失,從而勸他撤軍。

    得有趙昂這般言語,得有失守徐州的前車之鑑,張飛雖還在憤怒生氣,但也漸漸恢復了理智。

    憋著半響,張飛將帳內火盆踢飛,懊惱說道:「撤軍,來日必取馬兒首級。」

    「諾!」

    眾人深感慶幸,紛紛應聲而退。

    及眾人退下,張飛心間總憋著口氣,喊道:「拿酒來!」

    「諾~」

    且不言張飛在大帳中飲酒消悶,趙昂找到王平談論姚、鄭二人臨陣叛逃之事。

    偏帳內,趙昂捋須感嘆,說道:「霍督身在千里之外,竟能料我軍之變,實可為神人也!」

    王平面露敬佩之色,慶幸說道:「今幸姚、鄭二將陣前反叛,若是歸營書信外聯馬超,則我大軍有危。」

    巴蜀大軍出征,霍峻曾修書與趙、王二人,讓他們小心軍中有變,尤其是張飛酒醉鞭撻將士後,他擔心會有因此而作亂。


    至於霍峻的理由,他在信中這般表示,蜀將輕佻散漫,難以為大軍依仗。今大軍出征,張飛若愛鞭撻將士,那些蜀將及部將恐會因此而生怨,讓二人多加小心。

    當然,霍峻亦給了劉、張二人寫了相似的書信,希望讓張飛有所防備。張飛大概是這番話聽多了,收到信件,清醒時會記著,但一旦酒醉了,則將這些事拋之腦後。

    今姚、鄭二人臨陣反叛之事,被霍峻書信預料中,難免讓趙、王二人有所感慨。

    趙昂神情憂愁,說道:「昔用兵時,得有陸、甘二君規勸,張將軍或能收斂性情。今無陸、甘二君,張將軍此番出征,時常飲酒,輕者謾罵左右,重則鞭撻將士,此非是大將之為。」

    「今番西征,戰局不利,受挫於馬超,將校叛逃。既有馬超驍勇之故,既有張將軍因己短而遭敗績。今時歸國,昂欲上疏陛下彈劾張將軍,請陛下好生告誡張將軍。」

    趙昂雖是降將,但卻是少有的隴右人士。劉備封趙昂為武都太守,再得到陸遜的舉薦,趙昂進而升遷為督軍,負責協調張飛與諸將的關係。故以趙昂今下的身份,確實有資格彈劾張飛。

    王平不太擅長言語,擔心說道:「陛下與張將軍情同手足,督軍欲以此彈劾張將軍,恐或有不妥當啊!」

    趙昂往嘴裡灌了口溫水,說道:「陛下雖與張將軍情同手足,但卻非昏庸之主。若因此而責怪昂,我當錯識陛下為人。」

    說著,趙昂隔著帳布聽見了將士受鞭撻的哀嚎聲,示意讓王平出去看看。

    王平起身出帳瞧了瞧,回帳說道:「張將軍醉酒而發怒,正在鞭撻范疆。督軍可要出營勸勸張將軍?」

    王平作為賨人出身,身份卑賤,之前勸阻張飛,可是差點被鞭撻。趙昂身份較高些,張飛或許有顧忌,不敢下手鞭撻。

    「范疆?」

    趙昂挑了挑眉,說道:「范疆可是與姚靜、鄭他二人關係匪淺?」

    「嗯!」

    王平點了點頭,說道:「范疆常與姚靜、鄭他、張達等人樗蒲,其技法精湛,常贏得不少錢財。」

    常年出征作戰,缺少娛樂活動的軍隊便經常賭博,樗蒲類似後世飛行棋的一種。王平雖然不好賭博,但為融入集體,偶爾會下注幾把。

    趙昂捋須而思,說道:「范疆氣窄而狡猾,非是良善之輩。今姚靜、鄭他二將反叛,我恐范疆會因張將軍鞭撻而記恨,或會可能聯絡姚、鄭二將,蓄意暗反。」

    王平皺了皺眉,說道:「范疆追隨張將軍不短,今為張將軍親信左右,豈會因此而反叛?」

    說著,王平猶豫幾下,自我反駁說道:「然如督軍所言,應當警惕范疆,以免聯絡馬超,突變生事。」

    「善!」

    趙昂點了點頭,說道:「今夜是為子均率部巡營,當盯緊范疆。若近日無礙,當是某多憂也!」

    「諾!」

    是夜,星空燦爛,明月懸空。

    王平將帳下軍士布置好任務,自己則親率數人在中軍周圍巡視,凡有人員經過,他都瞄上幾眼。

    「嗯?」

    昏暗的亮光下,王平得見范疆與張達二人正往大營而來,神情間露著緊張。

    「范君、張君深夜入營,可是有要事?」

    王平立即率人上前,攔住范、張二人,溫聲問道。

    范疆有些緊張,笑道:「今被翼德將軍鞭撻,肌膚疼痛難忍,難以入睡。大帳周圍有未喝完酒水,特來喝幾口,以便休息。」

    張達似乎怕人知道,壓低聲音,說道:「俺覺得口渴,特來偷喝幾口酒。」

    王平見二人無異樣,笑道:「二位當為某留些,斷不可獨自歡飲。」

    「好說!」

    「我給子均留些!」

    范、張二人並著肩,笑著與王平分別。王平則是回望送別二人,接著帶人繼續巡視營地。

    二人來到張飛帳前,范疆利用自己是張飛的親信,以匯報緊急軍事為由,輕易入了中軍大帳。

    大帳漆黑昏暗,唯有一盞油燈在那亮著,張飛躺在榻上,打著呼嚕在那沉睡。

    范、張二人對視一眼,放慢腳步,壓低聲響,生怕驚醒張飛。

    范疆抽出腰上的匕首,匕刃在燭光的照耀下,閃爍著寒芒。

    借著微弱的燭光,范疆隔著數步能看見睜眼睡覺的張飛。范疆雖有心理準備,但不爭氣的心臟卻開始狂跳,雙腿不由發軟。

    「你捂著嘴巴,我來割首!」范疆咽了口唾沫,說道。

    「好!」

    「范疆、張達!」

    就在二人要上前時,帳簾忽然被人掀開,卻是王平帶著甲士入帳,高聲呵斥道。

    突然出現的王平,讓恐慌的二人,直接被嚇得癱軟在地。

    酣睡的張飛直接被吵醒,看著眼前這一幕,先是懵逼了半響,繼而看到范疆手上的匕首,似乎反應過來,抽出榻側的長劍,指向范、張二人。

    在眾人凝視下,范疆靈光一閃,急忙跪在地上,說道:「將軍,疆尋得利刃一把,特獻於將軍。」

    張飛一腳踹飛范疆手上的匕首,罵道:「小賊,俺就知道你與姚靜、鄭他二人有聯絡。今日鞭撻你,看來是打對了,竟敢暗害我。」

    「來人,將二人帶下去!」

    「諾!」

    甲士帶著二人下去,張飛則向王平了解事情經過。

    之前王平攔下范、張二人,詢問間感覺些許的異樣,他無證據不好妄猜,故而讓侍從跟在二人身後。

    得知二人徑直走向張飛所在的大帳,王平則是立馬趕來,當場抓住欲行不軌的范、張二人。

    得知事情經過,張飛摸著發涼的脖子,頓感劫後餘生,感慨說道:「今時方知良藥苦口,忠言逆耳。若早聽兄長之語,則無今下之事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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