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盈萱掏出手帕擦了擦手,將手帕包住刺碧青的匕首,丟入了河中。
她轉過身,看著安靜地站在她身後的奼紫嫣紅四人:「我們就在這裡分開。你們三個回蝶宮告訴師兄,碧青已死,最近小心行事。」
「是。」連奼、連紫、連紅三人齊聲應道,向著南盈萱點了下頭當作告別,便往山林中走去。
看著三人的身影慢慢沒入山林中,南盈萱輕聲對連嫣說:「我們走。」
「去哪兒啊?」
「去城中找個客棧落腳。」
「啊?」連嫣不解地看著南盈萱。她們剛剛殺了碧青,現在卻回燕決投宿?這不是自投羅網嗎。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南盈萱眼中閃過一道精光,遊刃有餘地淡淡道。
在南盈萱的吩咐下,連嫣扮作一名窮書生,而南盈萱也作村婦打扮,兩人以夫妻的身份投宿在燕決城中的一家不起眼的小客棧內。南盈萱不打算離開燕決,她準備在這裡等夏侯流冽來,他的生辰快到了,她想陪他過。
以前明明半個月能見他一次,她就滿足了。現在才兩天沒見他,她竟然有些想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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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青死了兩天後,夏侯流冽一行終於慢悠悠地晃到了燕決,在城中最大的客棧昔笑客棧宿下。
「爺,查到了。」雲時望著面前正在悠閒地泡茶的夏侯流冽道。「碧青死了。」
「死了?」夏侯流冽深邃的眼眸輕抬,似乎略有些驚訝,手中的動作停了下來。「知道是誰幹的嗎?」
「不知道,城中的人都說是雲王爺之前饒了碧青一命,後來他後悔了,這次回來收回碧青的命。」
夏侯流冽低頭輕輕哼笑了一聲,繼續泡茶。「呵,把我說得跟閻王爺一樣。」
「看來前天碧沉突然不再跟著我們,是因為碧青出事了。」一旁的徐又白若有所思地道。
「爺,我認為此事是蝶宮所為。」雲時推測道,臉上是一貫的面無表情。
「哦?」夏侯流冽玩味地輕聲道,面上平靜如水,似乎已經洞悉了一切。
「碧青是死在自己家裡,自己房間的床上的。屬下認為,除了蝶宮,沒人有本事能在碧府來去自如,還殺了他們的少主。」
「的確。」夏侯流冽挑眉,贊同地點頭,將茶倒入茶杯拿起來喝了一口。
「只是在這個節骨眼上殺了碧青……是想趁機嫁禍給我們嗎?」徐又白看了看夏侯流冽的表情,懷疑地揣測道。
「蝶宮殺人還要看時間嗎?」夏侯流冽將空了的茶杯放回桌子,目光平視著前方道。「碧沉也不是傻子,他肯定知道不是我乾的。」
「爺一向光明正大地傷人。」雲時語氣沒有絲毫起伏地道。
夏侯流冽低頭看著手裡的紫砂茶杯,用手指磨挲著上面的紋路,聲音清冷沒有情緒。「去打聽一下燕決最大的青樓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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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了?」南盈萱瞳孔因興奮而放大。「現在在哪?」
連嫣面露難色,不知道如何開口。
「說啊。」南盈萱見連嫣一直不回答她,著急地追問道。
「爺在翠微樓。」
「翠微樓?」南盈萱有些奇怪地重複著這個名字,她怎麼覺得她好像路過過這個地方,那裡好像是……
連嫣見狀,只好縮著脖子,閉上眼睛不敢看她表情。「那是青樓……」
南盈萱聽完歪著嘴角冷笑了一聲。好啊,好啊,一來就去青樓,有這麼急不可耐嗎。
她覺得自己心中有熊熊烈火在燃燒,似乎張口就能夠表演噴火的雜技。
她越想越生氣,站起身,氣勢洶洶地道。「我們去翠微樓,現在。」
南盈萱主僕二人作男裝打扮來到了翠微樓,一進去就聞到一股濃烈的脂粉味。
樓內金碧輝煌,歌舞昇平,燈燭上下相照著,給人一種紙醉金迷的感覺。
老鴇見她們主僕二人衣著氣度不凡,笑得一臉諂媚地湊上前來:「兩位爺是第一次來吧,我們這兒的姑娘多著呢,燕瘦環肥樣樣都有,不知道兩位爺是中意哪一種呢?」
旁邊有許多青樓女子扭動著腰肢圍著兩人,用手上下摸著兩人的身體,拋著媚眼讓兩人選她們。
南盈萱皺眉,嫌惡地拍了拍那些女子的手,將她們推開些。這些女的剛剛不會也這樣摸過他了吧,想想她就立馬想把這些女人的手都砍下來餵狗!
連嫣小臉亦皺成一團,用力地甩開那些女子糾纏著她的手,撲面而來的濃烈薰香讓她快吐了。這裡比起煙幕樓,這裡實在是差太遠了!
老鴇見她們二人似乎不喜歡這些姑娘,使了個眼色,那些女子便識相地退了下去。
「呵呵呵,不知兩位客官在我們這兒可有心儀的姑娘?」
「我要沒開苞的。」南盈萱冷冽的眼風一掃,那老鴇身子抖了抖。
「啊呵呵呵,這位爺您知道沒開苞的姑娘我們都會進行拍賣的,您這樣……不合規矩啊……」那老鴇面露難色,臉上皺褶深得能夠夾死蒼蠅。
「錢不是問題。」連嫣立刻將一錠金放在那老鴇的手中。
「啊哈哈哈……好好好」那老鴇雙手捧著那錠金子,眼睛瞪得老大,寶貝一般在手裡捂緊,連連點頭。「兩位爺請稍等,我馬上去準備。」
南盈萱沒好氣地抿嘴,什麼不合規矩,不就是想要錢嗎。
她眼睛打量了一下翠微樓的二樓,轉過身,低聲對連嫣說:「待會兒自己脫身。」
連嫣馬上明白了南盈萱的意思,點了點頭。她的主子一向喜歡獨自行動,她已經習慣了。
隨即,南盈萱獨自溜上了二樓。
她知道夏侯流冽一定在包房內,故一路探頭探腦地走著,那種感覺就像專程過來抓姦的一樣。不過她當然知道他不是來這裡尋樂的。
在碧府辦喪事的時候大搖大擺地出現在青樓,碧沉沒辦法找殺他兒子的兇手報仇,但斷他兒子一臂之人就在眼前,而且還在青樓內享樂,他一定會來的。夏侯流冽想以這樣的方式這樣引他出手。
她一路小心觀察著四方,突然,她發現前面兩個人有些鬼鬼祟祟的,便閃身躲起來觀察他們。
身穿黑衣的男子看起來像是青樓里防止客人滋事的打手,而另一名綠衣女子應該是丫鬟,她手裡端著一個托盤上面放著一壺酒。那黑衣打手看了看周圍沒有人,偷偷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瓶子,打開將裡面的粉末倒進了酒壺裡,還將酒壺晃了晃搖勻了。他做這一切的時候,那綠衣女子一直低頭像沒看到似的,待他將酒壺放回托盤上,她就像什麼事都沒有似的端著托盤走到了盡頭的廂房內,推門進去了。
那黑衣男子將小瓶子放回懷中,左右看了看,再次確定沒人才轉身離開了。
這時,南盈萱聽到樓下傳來腳步聲,似乎有很多人一起上了樓。
她轉頭定睛看了看盡頭的那間廂房,她的直覺告訴她,夏侯流冽就在那裡。
這時,她餘光剛好看到對面一個青樓女子抱著琵琶在走著,推開一間廂房的門進去了。她的神態和表情都不像是進客人房間的表情,滿臉的疲倦,倒像是要回房間休息的樣子。
南盈萱看到那些從樓下下來的人正在緩慢地往這邊移動,都是些黑衣男子,躡手躡腳,神色謹慎小心。她怕被發現,快步走到那青樓女子的房前,推門進去。
剛進屋的青樓女子正在桌前卸妝,聽到聲響回過頭。看到有人進來,滿臉的驚恐,剛想大叫。南盈萱快速滑到她身後,將她打暈,然後移動到床上。
她湊到房門前,從縫隙看到那些人已經包圍了對面盡頭那間廂房的兩側。她轉過身背靠著門,已經十分肯定那間廂房裡的人絕對是夏侯流冽。不然還有誰能在這青樓被這麼多人圍著,而且那些人還小心翼翼地不敢有大動作,看樣子那酒里一定摻了什麼藥。酒已經送了進去,她必須趕快行動。
她突然看到了靠在牆邊的琵琶,腦子裡立即就有了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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