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三十七章纏綿
阮唯回到賭場內,廖佳琪正和鬼佬打得火熱,決心今晚「他地酣戰」,於是笑嘻嘻對阮唯說:「寶貝,要不要替你叫車?」
「我再玩兩把,你……自己小心,不要太過火,當心繼良查你崗。」
「他?我幾時怕過他?就算他現在就在拉斯維加斯,我該怎麼玩還怎麼玩。」
「好啦,沒必要和我吹牛。」阮唯擺擺手,「今晚不給你留門。」
廖佳琪勾著陌生人,搖搖晃晃走入夜色。
阮唯興致缺缺,她再一次拿出手機,仍然是無足輕重的人發來問候信息,全是廢紙。
一連七天,陸慎始終沒回音,誰知他是生重病還是被人綁架?
她嘆一口氣,收起手機。
想起來,人就是賤。
他時時伴在身邊時恨不能永遠不見,一旦銷聲匿跡,又心癢,又落寞,無數次撥完電話號碼只等按下綠色接通鍵,猶豫再猶豫,最終自尊戰勝空虛。
她想念他,這簡直是她人生奇恥大辱。
失望,絕望,心灰意冷,她決定走回裴卓仙酒吧扮演□□獨自買醉。
但居然連「買」這個字都失去意義——長得漂亮又有名牌傍身,大把人排隊搶在她落寞時付酒資。
可惜她不是廖佳琪,需要在*上尋找刺激,她平常生活已經足夠驚心。
喝夠了,撇下身邊搭訕失敗的男士,她獨自一人上樓回房間
。
這裡賭場、酒吧、餐飲全是一站式服務,供你在一間酒店玩到天荒地老。
酒意濃重,她靠在電梯玻璃壁上,享受醉後輕飄飄仿佛要飛上天的愉悅感。
忽然間想起第一次與他見面時的場景,彼時他仍是青澀少年,穿一件洗得乾乾淨淨的白襯衫,戴一副細邊框眼鏡,斯斯文文模樣說:「楊老師休假,我來代班,暫時做你的補習老師。」
而她拉長了音調問:「暫時是多久啊?」
他習慣性地把眼鏡向上推,從複雜難解的物理課本上抬起頭,一本正經地說:「一個月左右。」
「噢,那我就不同你交流感情了。」
「嗯?」
「才一個月,話說多了浪費感情。」她那時候扎雙馬尾,講起話來晃一晃腦袋,頭髮也跟著晃蕩,是個小傻子,又是個小可愛。
他笑了,拿出長輩對晚輩的慈愛,「好,那我們開始講題。我昨晚認真翻過你的物理試卷,你錯題點相對集中…………」
她就這樣傻笑著推開房門,來不及開燈就踉踉蹌蹌撲向沙發,誰料到長沙發上落一道瘦削的影,她腳下一軟,恰巧跌在他身上。
他衣領間一股淡而又淡的竹葉香,令她的烈酒和香水粗俗得可怕。
接下來又拿嗓音誘惑她,「我是怎麼跟你說的,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她趴在他腿上,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撐起上身,睜著一雙醉後迷濛的眼,湊近去觀察他,但看來看去就是不說話。
陸慎笑了笑,問:「看什麼?知不知道我是誰?」
阮唯先搖頭後點頭,等一等,用哭腔呢喃,「七叔……」
「唉……」陸慎長嘆,伸手勾住她後腰,將她整個人提起來放在膝上,「說說看,瘋成這樣想幹什麼?」
阮唯彆扭地撇過臉,委屈道:「七叔不是不管我了嗎?還問那麼多幹什麼?」
「這幾天留在北京,有突發事件,連軸轉。」
「又是忙——」她這就要起身,卻站不穩,一雙腳剛落地上半身就向前傾,人撲在茶几上向下滾,嘩啦啦帶倒一片。
茶、酒、飲料聯手把她的黑色緊身洋裝毀個徹底。
陸慎站在她身前,迎面是窗外璀璨霓虹,背後是四方四正房間內閉塞的黑暗,他的臉在半明半昧之間帶著一抹笑,又隱晦,又勾人。是你飢腸轆轆時送到眼前的甜點,小而精,明明不夠,不忍饕餮。
「笑什麼笑?」她賭氣,站不起來,索性背靠沙發睡地毯。
陸慎無奈,彎腰將她橫抱起來送去浴室。
她卻似藤蔓一般纏住他,站在浴缸里也不老實,滿身酒氣,要借酒行兇,將威士忌都蹭到他的定製西裝上,要毀了他的優雅從容,要令他似她,瘋過界
。
「七叔又要親自替我洗澡嗎?」
「我尊重你意見。」
她笑,一雙手臂攀住他後頸,吊在他身上說:「我沒有意見啊,我醉了,我什麼都想不了,也什麼都做不了……」
「一醉泯恩仇?上禮拜仍然恨不得永遠不見我,現在立刻就變卦?」
「女人的話都不能信的……」
「阿阮現在的話是真是假?」
「不知道,你慢慢猜……」她得意地笑,一雙艷麗的唇就在他呼吸之前靠近又遠去,似女人鮮紅指尖慢慢搔你心頭肉,癢,酥,似箭在弦。
「七叔……我昨晚有夢到你。」她繼續搖搖晃晃說醉話。
「是嗎?」
「我夢到你和我說,你要放手,要隨我去,再也不要理我……」她咬住下唇,說完就要哭。
陸慎動一動眉毛,興致驟起。
她繼續,「但你又突然回頭,突然……親我……」
「原來我在你夢裡那麼反覆無常。」
她點頭,空曠無人的房間內,將雙唇湊到他耳旁,小聲說著悄悄話,「之後用皮帶綁住我,把我推到床上,從後面來,疼得我半夜睡不著……」
誰的心怦然跳動,似冰川開裂,岩溶上升。
他眼底一片漆黑,捏住她下頜,深深看她。
沒人說話,浴室里只剩下水聲與呼吸聲,越是安靜,越是翻江倒海不平。
終於他低頭吻住她。
她將火點燃,他任火成災。
他修長手指穿過她柔軟長發,不斷揉搓她後腦,同時也令她退無可退,只能在唇舌之間任他予取予求。
他深入,霸道強勢。
他撩動,溫柔纏綿。
好也是他,壞也是他,戀的是他,恨的也是他。
他太懂如何讓她沉淪,深入淺出一個吻,已足夠令她頭皮發麻,指尖微顫,除卻喘息和他,再也沒有其他事可以做,其他人可以想。
他仍然捧著她的臉,看著她水中含情的眼睛,啞聲說:「如果你再敢說不記得,我一定拿鏈條鎖住你,永遠鎖在地下室……」
她看著她,張開雙唇,含住他停留在她唇上的食指,眯起眼,輕咬一口……
他額上緊繃的青筋昭示最終結果,甚至來不及去床上,就在浴室,漫過腳踝的溫水、西裝革履的外衣,不斷升騰的溫度,以及裊裊上升的香薰燈,每一件、每一角都是曖昧,都是崩塌的情和欲,都是午夜最後的狂歡。
領帶被扯散,襯衫被揉皺,裙角被撩起,底部被勾開
。
水聲嘩啦啦,一時緩和,一時激烈,拉鏈的聲響被埋藏在水聲當中,沉在透明水底。
「嗯——」她一時間被奪走呼吸以及所有感官,似天鵝引頸,向後仰,卻又向前送。
眼前事務都變作模糊的影,她無法思考,甚至無法呼吸,只能攀折他,看著晃動的鏡面,張嘴咬在他肩頭,且隔著他身上還未來得及脫去的白襯衫。
這間屋對這些事恐怕早就習以為常,世界各地,男男女女,在拉斯維加斯的夜晚放縱,似乎我不是我,你也不是你,不必負責,也不必相識,只需隨性而動,快樂至上。
她哭過,掙扎過,不知何時回到床上,變成俯跪的姿勢,雙眼雙手都受束縛,他再度成為她的r,引領她,教導她,細心,耐心,無人可敵。
她愛他,愛他這一刻的輕蔑和鄙夷,愛這一夜酣暢淋漓如幻夢。
清晨第一束光照進房間,照亮橫在地毯上的高跟鞋、領帶、胸罩、以及被揉成一團的底褲,每一件都足夠講完一段旖旎□□,個個都是成人童話,要禁。
嗡嗡嗡,手機亂震。
前一夜身體透支,陸慎也沒能及時在早八點起來。
他被她帶壞,學會賴床,久睡不醒。
但阮唯睡眠淺,挨不住床頭柜上手機聲,爬起來,越過陸慎去接。
迷迷糊糊的,她看見屏幕顯示莊家毅三個字,她腦袋空空,想也沒想就接起來。聽見對面說:「陸總,貴人事忙,好幾天都找不到人,聽說你飛去美國……」
「你哪位?」她聲音懶得很,顯然是剛睡醒。
對面人震了一震,咬牙問:「你是誰?」
「我是誰?」她呢喃著重複,仍未醒。
「你不要告訴我你是阮唯。」
「對,我是,請問你找我有什麼事……唔……」
陸慎眼睛都不睜,卻能準確無誤地找到她嘴唇。
早起一陣露骨的纏綿,被子與床單摩擦的沙沙聲以及阮唯細微的呼喚都從未掛斷的手機聽筒傳過去,令莊家毅將手機摔得粉碎。
她身上負重,被壓得喘不過氣來,只能咬著被角要求休息。
陸慎卻問著她的耳廓說這只是餐前,稍後還有正餐等她來吃。
她身體柔軟,適宜擺弄。
越是弱,越是搔中癢處,越是勾人。
至於那通電話……
她在顛簸當中瞥一眼手機屏,顯然已經斷了。
便不再去想,伸長手臂回抱他,攀住他,放軟腰肢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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