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面,天塌處,風不停的刮,雨一直在下。儘管如來佛祖用他的臂膀擎起了這一面天,但惡劣的天氣又開始無情的肆虐著剛剛經受過大難洗禮的土地。除了嫦娥這面的情況稍稍好些,還可以在四處漏雨、八面進風的工棚里勉強進行治療的工作以外,其他隊伍的救治工作基本上陷入了停滯狀態,尤其是重建工程根本無法繼續開展下去。
災難的創傷還沒有走遠,瘟疫又再次捲土重來。一個個曾經人聲鼎沸的村莊,現如今變成了血與水交融、生與死抗爭的最前線。如果你能夠身臨其境,你就一定會深深地理解『哀鴻遍野』這個詞彙的真正含義,會親眼目睹這幅人間地獄圖的悲壯。最多時,嫦娥曾在一天當中從廢墟下搜尋出七百多俱腐爛的屍體,這也使得她的身體經常會散發出一陣陣難以抵擋的腐臭味兒。她疲憊,厭倦,有一段時間甚至有過要辭去這個差事的想法。是吳剛勸住了她,並給了她堅強的支持和鼓勵,給了她繼續留下來的信心和勇氣。她和吳剛之間的感情已經有了質的飛躍,閒暇之餘他們還憧憬過婚姻的美好和家庭的幸福。
她已決心把自己許配給他。回天庭取藥時,她給玉帝上了一道奏摺,懇請玉帝批准她們的婚姻。每隔三天她取一次藥,每取一次藥她就遞上去一份奏摺,連續遞了十七次都遭到玉帝的強烈反對。第十八次上,她沒再寫奏摺,而是直接去找了玉帝,且不卑不亢義正詞嚴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啟奏陛下,這麼多年來,微臣從來沒有麻煩過你任何事情,但是今天,請你無論如何都要答應我和吳剛的婚事。」
玉帝也正在琢磨著嫦娥的事呢。這麼多年了,他一直在無微不至的關心著嫦娥的一切,她聰明、機智,經常能在他困惑的時候提出一些有針對性的意見和解決方法,她對天庭日新月異的發展壯大有著不可估量的貢獻。玉帝對這個美貌的嫦娥是疼愛有加,他深深的愛著她,就像愛著自己的女兒。以嫦娥現在的年齡,早就應該嫁人了,玉帝也曾給她提過幾門親事,但都遭到了嫦娥的拒絕,但吳剛是絕對不可以的,他是什麼身份?在天庭中,他只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豈能和嫦娥相提並論。打看見第一道奏摺起,玉帝就極力反對這樁婚事,甚至還有些憤怒,他絕不會允許地位卑微的吳剛娶走他最心愛的臣子,他認為這是一樁極其不相匹配的事情,對他來說甚至是一種羞辱。他本想用置之不理的態度來降低嫦娥的溫度,沒想到嫦娥竟直接來叫陣。而這時,他突然想到了一個什麼都不會改變,什麼都不會影響的辦法,也正是這個自私的辦法毀了嫦娥的幸福,讓嫦娥終生未嫁。
「你確定要嫁給他?」
「是的,我確定。」
「不後悔?」
「絕不後悔。」
「那好,我答應你們的婚事。」
玉帝的回答讓嫦娥始料未及,早知如此何必費勁寫那麼多的奏摺。
「但是得讓吳剛幫我做件事。」
「讓他做------什麼事啊?」嫦娥就知道玉帝不會輕易地答應,說話的聲音都顫了。
「你廣寒宮裡的那棵桂樹醜陋無比,和周圍的環境極不相稱,讓吳剛替我把它砍掉,砍完之後你倆就可以成親。」
嫦娥沒想到玉帝會有這種荒誕的想法。那桂樹是顆非常乖巧的神樹,是廣寒宮裡唯一存活下來的綠色奇葩,根本不像玉帝說的那樣醜陋無比。它陪伴她多年,如今說要砍掉確是於心不忍。可轉念一想,若是犧牲了一顆桂樹能換來兩個人的幸福,也算還值了。
「好吧,等南面的事情結束以後我就讓他按照你的吩咐去做,只是到時候你不要忘記對我們的承諾。」
「不用等了,叫他現在就去。」
「現在恐怕不行,他若現在離開我的人手豈不是更加捉襟見肘,我們那是在救人啊。」
「不,就現在,讓他立刻回來,人手不夠我可以再給你派。」
嫦娥轉身離開了凌霄寶殿。她並不是急著和吳剛結婚,她現在的主要任務就是治病救人,每治好一個病人她就會得到一種暫時性的安慰。幾個月來,災區的人們已和她們結下了深厚的友情。她們曾暗暗的發過誓,只要還有一個危在旦夕的病人,就絕不會離開南面的土地。不管怎樣,玉帝還是答應了她的懇請,但讓她莫名奇妙的是,這玉帝為什麼偏要在她和吳剛之間設置一顆桂樹呢?
回到南面時正值清晨,風不再刮,雨不再下,天意外的晴了。路邊盛開著小花,一棵棵小草從瓦礫下頑強的崛起,世界在這樣一個早上還是那樣的美麗。她似乎忘卻了連日的陰霾和抑鬱。就在她彎腰拾起那遍地馨香的一瞬間,厄運再次降臨。她看見了神將,看見了在廣寒宮內曾將他襲倒在地的那個人。他怎麼會跑到這裡來?
他是從天上來的。他本想取走十八重天上剩下的那些『不由自主酒』,當發現了被踢翻在地的罈子時,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就在此時,那種奇怪的現象再次發生,他的神曾告訴過他這叫心靈感應。他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另外一顆和他一樣狂跳的心臟就在不遠處。他有感應是因為另外一個人就在不遠處,他的心臟狂跳不止是因為另外一個人也能感受到他的存在。他知道,這是自離開集賢縣後第一次出現這樣的情況。難道他也在天上?帶著幾種不同的心境,他要一探虛實。如果真是那樣,他更怕悟空泄露了他和二郎神的事情。
天上已不像當初那樣如入無人之境,戒備森嚴如臨大敵。當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從南天門矇混過關的時候,那種時有時無的心靈感應卻再也沒有出現過。在兜率宮裡,太上老君被嚇得叫苦不迭,這要是被玉帝發現了,兜率宮豈不是要易主。
「最近天上有沒有什麼情況?」
「啟稟龍神,天上除了四處戒嚴增加了許多臨時的崗哨以外,並沒有其他變化。」
『龍神』是他們在離開靈台方寸山後約定的聯繫暗號,凡是這樣稱呼他的都是被『不由自主酒』控制的人。
「有沒有生人來過?」
「生人?有,有個叫菩提祖師的人來過。」
這是讓神將最擔心的事情,在所有從靈台方寸上走出去的神仙當中,祖師是唯一的漏網之魚。他不由對自己的計劃產生了一絲顧慮和不安。
「對了,五百年前大鬧天宮的孫悟空也來過,好像是剛剛走。」
「孫悟空,孫悟空------」神將喃喃自語,怪不得剛才自己又會出現心靈感應。這兩個人在天上的出現以及酒罈的破碎,無疑給他敲響了警鐘。玉帝一定是知道了自己的一些事情,甚至還有可能知道了自己的行蹤,天上如此戒備多半也是衝著自己的。
「這兩個人要是再到天上來,一定要密切監視他們的一舉一動,告訴其他人也要留神,千萬別露了馬腳。」
「是,是,屬下謹尊龍神吩咐。」
「我交代給你們的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一切都進展順利,剛剛又有幾人加入到了我們的隊伍之中。」
「好。」神將說著話從懷中拿出了罈子,「這個給你,一定要再接再勵,多一個人,我們成功的可能性就增加一成,事成之後,我一定會對你重重有賞。記住了,有什麼事趕緊通知我。」
「這個恐怕很難,玉帝早已下了死令,沒他的允許任何人不能私自離開天庭半步。」
「你只負責秘密監視即可,我會隨時來找你。」神將說完離開了兜率宮。他必須要馬上找到計劃書,還得除掉二郎神這個隨時都可能爆炸的炮彈。
剛出得兜率宮,迎面卻遇見一群巡邏的天兵天將,慌得他忙躲進了附近的一個院落。幾個天兵天將對他來說不過是小菜一碟,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將他們斬落塵埃,只是他不想在這個時候再節外生枝。
這個院落是一所學校,名字叫『太白金星希望小學』,是天上最近剛剛崛起的貴族學校。太白金星是學校的校長,托塔李天王是名譽副校長。之所以安排李靖這個頭銜,是因為建校的錢是他出的,太白金星純屬空手套白狼,名利雙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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