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別,對於兩個相愛中的人來說,無疑是一種巨大的痛苦。白思春在婚禮前的不辭而別,讓悟空懊惱之極。他痴痴的傻傻的呆呆的望著遠處,誰也不知他在想些什麼。
白思春就這樣走了,走的毫無徵兆,走的讓悟空心痛茫然。她一個人會去哪兒呢?離開了自己她該怎麼辦?她會不會再去殺人吸血?是誰攪了他們的好事?唐師父?菩薩?還是如來?為什麼她會說是佛給了她一切,又讓她失去了一切呢?看著唐長老無動於衷的表情,悟空似乎明白了什麼,看來自己還得去找如來,她的出走肯定和佛家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太白金星走了,他若不走八戒什麼也不敢說,天上的人還有幾個能值得信任?整不好又是一個神將的俘虜。
八戒的話讓所有人都從沉寂中醒了過來。神將好像有種病,他之所以聽命於他的神就是因為月神有能為他治病的藥。而他們要去偷襲雷音的事情卻讓唐長老如坐針氈,「得趕緊去通知如來佛祖啊。」
「通知他也沒用,如來正在南面擎著天,豈能分身?」祖師閉著眼說道。
「乾脆找那神將拼了算了,咱們這麼多人還打不過一條黑龍?」八戒嚷嚷道。
「神將的本事你們都見過了,簡直是出神入化,尤其是他手中的龜爪,更是所向披靡,怎麼拼?別說是我們這些人,就是如來在這裡,也不見得能耐他何。」
「菩提祖師,那你說該怎麼辦?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任意妄為吧?」菩薩第一次在悟空面前流露出焦急的神情。
大敵當前,悟空強忍著分離的痛楚說道:「祖師,菩薩說的對,我們決不能這樣坐以待斃,咱們這些人,無論資歷、法術還是輩分,數你最高,快想個辦法吧。」
「辦法倒是有一個,只是我還沒有十足的把握。」
「師父,您有什麼好辦法?快說啊。」
「對付神將絕不能硬拼,只能智取。悟空,這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我?」
「是的,就是你。他不是說你是他的孿生兄弟嗎?我們只有利用好這層關係,才有可能讓他回心轉意。也許,他真的會看在親情的情分上放下屠刀,將龜爪送還於我們。」
「師父,您的意思徒兒明白,只怕他不肯聽我的。」
「上次神將和你過招之時,我發現他內心的陰霾和仇恨已散去許多,不再像原來那樣窮凶極惡,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你的出現。如果你能用語言去感化他,用真情去感動他,沒有什麼事情是不可以發生的。」
「猴哥,師父說的對,我也感覺神將有些變化,要不然他為什麼不往老君的葫蘆上貼那『太上老君急急如敕令』的帖子?看來他並不想置我們於死地,也就是說,他還有藥可救。」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菩薩似乎是若有感觸,「菩提祖師和八戒說的都有道理,善惡本就在一念間,也許他真的就良心發現了呢。」
悟空想了想說道:「當務之急,我們應該馬上趕往雷音,晚了恐怕要來不及。」
「不,你現在就去他的老巢。八戒,那個地方叫什麼了著?」
「『陰濕界潮寒洞』。」八戒離開神將和月神時,自然不會放過對那洞口的觀察。
「八戒,小白龍,你倆陪著悟空一起去,如果他還在哪裡,一定要好言相勸,若是不在,你們就直奔雷音,我們在那裡匯合。觀世音菩薩,唐長老,咱們三個去你們的寺院看看吧,要早作準備才好。」祖師有條不紊的分配著。
唐長老雖然取經路上閱歷無數,可經歷了這次葫蘆里的變故後,還是毫無主見,任由祖師安排,只是不忘囑咐悟空等人,「徒弟們,你們此行可能又是凶多吉少,千萬不可莽撞行事啊。」
「孫先生,我,我和你們一起去吧。」一直沒有開口的歐陽謙謙木訥著說著。在從前,他絕對是一個值得信賴的人,他聰明、機智、有才華,但他在一些不應該的時刻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能怪他嗎?他只是一個普通的凡人,手無寸鐵,面對著黑暗勢力的威逼利誘,他能怎麼做?
「你去?呵呵,你不怕那些混蛋打死你?」八戒阻攔著。
「朱掌柜的,我現在什麼都不怕,我有金身,不信你看,」歐陽謙謙把衣服脫得半剩不剩,裸露的肌膚上金光燦爛,「我按你說的刷上了三寸厚的金色油漆,我現在也可以刀槍不入水火不侵了。」
「哎呀我的天哪,殺了我吧!」八戒晃著腦袋走了出去。
「算了吧歐陽兄台,這趟渾水你本來就不應該捲入,你若是能把兩個孩子好好撫養成人,也不枉我們兄弟一場。這是這間房子的鑰匙,你拿去用吧。」悟空自然知道歐陽身上的顏色是八戒惹的禍。
就要走了,對於集賢縣,悟空和別人卻有著不同的感受。在白思春親手布置的小屋前,他依依不捨。他要去尋找神將,更要去尋找白思春。錯綜複雜的心情讓悟空惆悵不已。面對著即將到來的暴風雨,他有些不適應,想不到離開雷音竟會遇到比九九八十一難還要艱難的境地。
八戒解散了『朱仙鎮』,又打發走了被他綁來的御廚。看著眼前熟悉的一切,看著自己苦心經營起來的『朱仙鎮』,八戒黯然神傷。他必須得走,除了天庭的安危,除了豬遺子,還有嫦娥,是不是該為她做點什麼呢?
帶著對這裡深深的眷戀,帶著對小白久去未歸的擔憂,一行人匆匆的離開了集賢縣。白龍馬騰雲駕霧,八戒乘藤椅升空,唯有踩著仙人球的悟空遠遠地落在了後面。他實在是太虛弱了,虛弱得都無法得心應手的駕馭這個愈來愈沉重的球體。如果不是白思春在這個時候離開,恐怕他連性命都要搭上,他用自己的血液整整供養了白思春兩個月之多。
『潮寒洞』里,只剩下一片虛無和絲絲寒冷,月神和神將早已不知去向。
「悟空,你在哪裡?悟空------」
就在幾人即將離開之際,悟空突然心神一盪,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油然而生,似乎有人在喊他。
「八戒,白龍馬,是不是有人在喊我?」
「沒有啊,這地方除了咱三哪還有別人啊。」
「不對,肯定是有人在喊我。」悟空跳出了『潮寒洞』之後,順著朦朦朧朧的聲音尋了過去。行不多時,跟在後面的八戒也聽見了遠方的呼喚,「悟空,你在哪裡?悟空------」
「猴哥,還真的是有人在喊你。」
再往前行,幾個人幾乎同時意識到,聲音的來源竟是花果山的方向。而此時,那親切的呼喚放佛就在耳畔。
王八跟蹤器發出了一聲極其曖昧且溫暖的聲音,像一個輕盈的精靈鑽出悟空的懷抱,兩隻眼睛同時發出透亮的綠色,身體翻騰、升空,朝著花果山的方向疾馳而去,它的速度越來越快,快得讓幾人幾乎無力追趕。
「悟空、悟空------」喊聲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
「怎麼有些耳熟呢?」悟空喃喃自語。
「猴哥,我怎麼越聽越像是神將的聲音啊。」
「沒錯,就是他。」悟空終於聽出來了。
在花果山上空,王八跟蹤器化作了一片粉紅色的花雨,擴散、蔓延,消失在馨香沁人的天空中。這時,三個人驚呆了。花果山山前山後、山上山下,滿目黃花雲集,陣陣幽香沁人心脾。天空中飄蕩著一幅碩大的彩綢對聯,上聯是:眾里尋弟千百度,下聯是:驀然回首,我的兄弟你在何處?橫批:期盼悟空回家。
三人落地之時,打山腳下湧來一群歡呼雀躍的猴子。「大王,大王,你總算回來了,山上那兩個人不知從哪弄來那麼多花黃,插得我花果山亂七八糟,誰也攔不住。」一老猴伸手指著山上。
悟空抬眼一看,神將在花果山頂正在用親切而又慈祥的目光注視著自己,而他的旁邊赫然站立著的是豬遺子。
他的眼神讓悟空有些承受不住。那裡面有白思春的柔情似水,有師父的期許和關愛,有菩薩的悲憫,有如來的博大,還有一些是悟空今生今世從未感受過的東西,它帶著一種攝人心魄的魔力,讓悟空不由自主的與他四目相對。
「悟空,我的好兄弟,我就知道你能聽見我的呼喚。」神將在不知不覺間流露出兄長的風範,說起話來更是深情款款。
「神將,快點把豬遺子還給我,否則的話,今天你休想走出花果山半步。」八戒念子心切。
「豬八戒,我可以回到你身邊,但前提是你得把金身給我。」豬遺子目無尊長。
八戒氣得面色鐵青,他哪裡還有金身,金身早都救嫦娥用了。
「豬長老,小白龍,你倆還不快謝我,若是我早早在葫蘆上貼上『太上老君急急如敕令』的帖子,你們還能活到現在?早都化成膿水了。」神將說的沒錯,只是他說話的語氣讓八戒聽著有些彆扭,他竟然叫八戒豬長老。
「我倒想知道,你為什麼沒貼那帖子,是不是一時糊塗忘了?」白龍馬問道。
「忘了?你把我當兩歲孩子呢?要說這話你倆還真得感謝你們的大師兄孫悟空,若不是因為他,我豈能放過你們?」神將目不轉睛的看著悟空,「悟空,哥哥我怎能忍心對你的朋友們下手呢。」
「你------為什麼跑到我的花果山來?」
「兄弟,此言差矣,怎麼能說是你的花果山呢?這是我們的花果山,是我們共同的家。」
「你就這麼斷定我是你的孿生弟弟?」
「兄弟,你看一看,」神將指著那兩個殘留的石穴痕跡,「這是當初孕育你的仙石根基,而這個是兄長我曾經破石而出的殘骸,他們的根部緊密相連、息息相通,這個------」神將突然被兩個石穴殘骸旁不知何時破土而出一塊仙石驚得目瞪口呆,「這個是什麼?」用手一摸,『砰、砰、砰------』似乎還能感覺到生命跡象的存在。
書中交代:花果山不愧為天下第一仙山,它孕育了黑龍,也孕育了悟空,此時此刻,另一個嶄新的生命正在悄然滋長,他是什麼?誰也無法預見。
「悟空,」神將喜極而泣,「今天我們是雙喜臨門,你我兄弟在家園團聚不說,我們可能又要多了一個兄弟了。」
悟空伸手在那塊石頭上一搭,果然有生命的跡象。石頭雖小,卻高按周天三百六十五度,圍按政歷二十四氣,上有九竅八孔,和自己當初的仙石毫無二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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