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汪最近的日子不太好過。
先是因為城市封控。
導致飼料,材料等的運輸成本增加。
然後在白羽雞的飼養上面。
又出現了基因弱化現象。
一片一片的種雞生不出後代,或者說,就算生出來,也喪失了白羽雞原有的特性。
變成了生長緩慢,肉質很差的『弱雞『。
這可把老汪給急的。
要知道。
當初承接泰森贈送的白羽雞時,他可是改建了不少公司的它種雞區域。
就想依靠白羽肉雞賺一把的。
結果現在。
投資的本還沒收回來,這雞就出現了問題。
誰受得了。
關鍵是,找人家泰森公司也沒用。
人家只是送的雞苗。
而且。
按照合同約定。
所有接受白羽雞的養殖場,在一年內都得養殖白羽雞。
不然就高價賠付。
這種種的連在一起。
讓類似老汪這樣的養殖戶們,最後只能接受泰森食品公司的條件。
漲價…
把其他種類的雞,都跟著一起漲價。
不過。
相較於其他養殖戶的勒緊錢包硬漲價。
老汪還多了一個選擇。
就是那位一直對他不聞不問的姜老闆。
說實話。
對於姜寧。
老汪的心情是很複雜的。
畢竟他是見證了這個女孩從一個普通的學生兼職。
成長到了眼下的資產數億,連鎖店遍布半個華國的大老闆。
真是一步一個腳印。
剛開始。
他還覺得。
這丫頭能成長到這個規模,也只是機遇而已。
換成是他。
在同樣的機會之下,說不定會更成功。
可經過宏盛集團的那一次衝擊。
讓他徹底醒悟了。
一個資產過億,坐鎮江州十幾年的大集團。
在這丫頭的手上。
也僅僅只撐了半年。
就低下了頭,割地賠款。
後來雖算不上一蹶不振。
但就他知道的。
宏盛集團再也沒在那丫頭的面前冒過頭。
這份能力。
汪泉名自嘆不如。
所以。
他現在對這丫頭的指示算的上是言聽計從。
哪怕給的計策讓他有點摸不著頭腦。
汪泉名也是默默的記了下來。
「對手戲麼…」
「試試吧。」
老汪自言自語了一句。
然後就拿起桌上的電話本,翻到了某一頁上。
一個一個的撥了出去。
「喂,胡老頭,是我,小汪。」
「對對,就洋雞的那個事情,你怎麼弄?」
「硬抗?資金沒問題麼?」
「也行,要是資金上有什麼問題,我也許可以幫你找人過過橋。」
…
「唉,小陳,忙呢啊?」
「嗯,白羽雞的那個事。」
「你準備漲價多少?」
「5毛?也行,你漲的時候跟我說一下。」
「好,我懂的。」
…
「徐哥,我,汪泉名。」
「嗯,對,就雞種的那個事情。」
「你怎麼想?」
「也對,合同在這,沒辦法。」
「不過按我的想法,咱們還不如聯合起來。」
「潤州的老胡,寧州的陳大光,加上武州的你,和江州的我。」
「咱們四家聯合起來,分量也不低了。」
「然後我們再想辦法,多聯繫一點。」
「我就不信,到時候洋人和我們談判的時候,還能這麼硬氣。」
一連好幾個電話打完。
老汪把手機已經微熱的電話筒放了下來。
揉了揉自己的耳朵。
輕呼一口氣。
努力調整好情緒以後。
他把手機拿了出來。
調出了那個標誌著『洋人』的電話打了過去。
「嘟嘟…嘟嘟…」
那頭的電話聲很有節奏。
好一會。
電話那邊才接通。
然後。
一個彆扭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了過來。
「哈嘍,是汪先生麼?」
「現在打電話過來,是不是有什麼好消息要告訴我?」
聽著這話。
老汪再次深呼了一口氣。
「威老闆。」
「我代表江州附近四個城市的部分養殖戶。」
「想跟你談談合同上的事情。」
這話說的很直白。
老汪也不知道電話那頭的老外能不能聽懂他的意思。
以至於對方在沉默的時候。
老汪的心中不由自主的出現了『突突突』的狀況。
片刻。
電話那頭才傳來了一陣意味不明的笑聲。
「呵呵呵…」
「汪先生。」
「你是不是沒有搞清楚狀況。」
「漲價只是在履行合同。」
聽著電話那頭無所謂的態度。
汪泉名恨不得當場就送一句國粹過去。
但考慮到合同,以及養殖場的狀況。
他只能努力平復情緒。
然後靜靜的說了一句。
「威老闆。」
「如果我用一條非常有價值的消息。」
「能不能換取一定的優惠?」
此話一出。
電話那頭的威廉,一臉玩味的問了一句。
「是麼?」
「說說看。」
「如果有價值的話,優惠也不是不可以。」
聽著這滿是不在乎的口吻。
老汪把一些話語,在腦子裡重新構建了一下。
然後直言道:
「我知道有一個公司,已經開發出來一種新的肉雞。」
「據說這種肉雞無論是生長周期,飼養難度,還是肉質。」
「都不比貴公司的白羽雞差。」
「這條消息,如何?」
剛聽到這話的威廉。
第一反應就是不可能。
畢竟以他對自家公司白羽雞的培養難度有信心。
當初。
如果不是一次意外。
公司也不會把白羽肉雞給培養出來。
而現在。
有一家公司,說是培育出了一款不比白羽雞差的雞種。
這讓威廉怎麼可能相信。
不過。
生性多疑的他。
還是多了一句。
「你怎麼能證明你說的是真的。」
話閉。
電話那頭接著就是一句。
「我可以想辦法把雞種送到你面前。」
至此。
威廉的眼睛眯了眯。
手指在桌上輕點了點。
「ok。」
「如果汪先生真能做到。」
「我不介意給汪先生繼續免費提供三個月的種雞。」
…
「一年。」
「我要你免費提供到合同結束。」
…
「可以。」
「那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
與此同時。
江州的田家莊。
田婷正坐在實驗室里。
把一個標為2號的標籤,貼在了一隻大公雞的腳踝上。
弄好後。
看著這隻雄赳赳氣昂昂的公雞。
她嘆了口氣。
伸出手,順著雞脖上的毛,往下順了順。
同時呢喃一句。
「雞仔。」
「咱們向日葵的未來就都靠你了。」
「你可要爭氣點啊。」
也不知道這雞是不是聽懂了。
陡然把雞脖子縮了縮。
隨即發出了「咕咕咕」的聲音。
好似在回應一樣。
這會。
另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小伙子。
拿著兩個小瓶子藥劑,走了進來。
「婷婷。」
「來,幫把手。」
…
「行。」
田婷應了一聲。
然後就幫著高晨林一起,把那兩管的藥劑,注到了那隻公雞的體內。
隨後。
看著那隻公雞變得有點急躁的模樣。
田婷皺了皺眉頭。
「老高。」
「你配比的藥劑沒問題吧?」
…
「放心吧。」
「也就是一點激素。」
「只要能讓它看起來和一般的雞不一樣就行了。」
聽到這話。
田婷點了點頭。
看著高晨林把那隻雞,放進了一個木箱子。
鎖好。
等做完這一切。
他們倆就抬著這個箱子,離開了實驗室。
兩分鐘後。
二人從廠區里走了出來。
把箱子放進了一輛小貨車的後櫃。
片刻。
看著那輛貨車逐漸離開了視線。
田婷喃喃的問了一句。
「老高。」
「你說咱們這個『昭雞出塞』的計劃能成不?」
…
「應該沒問題。」
「只要咱們足夠努力,儘快把一號種雞給弄出來。」
「這計劃就萬無一失。」
高晨林說著,還用手,悄悄的握住了身旁女孩的手。
而此刻的田婷正沉浸在這件事情當中。
是啊。
目前所有的計劃。
都是建立在一號雞種的研究上。
只要在規定的時間裡完成研究。
那後續的一切都好說。
可如果沒有完成。
那這些預定好的計劃就都得推翻重來。
想到這。
田婷把手掙開。
「晚上不去鎮上吃飯了。」
「另外,你和我爸媽說一聲,我這幾天都不準備回家。」
「打算把一號種雞給研究出來再說。」
說完扭頭就走。
這可把高晨林看傻了。
「唉??」
「你讓我去找叔叔阿姨??」
「別,不!等等我一起!」
——————
3月12號。
植樹節。
每年的這個日子。
學校里都會組織學生來種樹。
以班級為單位的那種。
不過。
考慮到新宿舍樓後面的一塊空地有點大。
哪怕一個班種一棵樹,都會空出來不少。
對此。
不知道哪個老師的提議。
讓全年級成績排名前十的人,每人都可以多種一株。
算是一種另類的榮譽。
說實話。
姜姑娘還是第一次聽說這種榮譽。
特別是當老郭指著一株小桂花樹時。
那種驕傲的樣子。
好像是他自己考了高考狀元一樣。
「姜寧啊。」
「桂花,折桂,代表著摘得桂冠。」
「這可是老師從一群人當中搶到了唯一一株。」
「你可要好好珍惜啊。」
聞言。
姜姑娘假笑了一下。
「謝謝老郭。」
片刻。
在植樹點。
人頭攢動,到處都是喧囂。
鐵鍬聲。
吆喝聲。
連成一片。
遠遠看著,大有植樹造林的架勢。
而此刻的姜姑娘也沒閒著。
指和著李多勇和朱聖潔,幫忙把桂花樹給扶著。
然後和身旁的齊小雯。
一人一把鐵鍬。
費力的在這填土。
一下,兩下,三下…
好一會。
才把這株桂花樹給栽種完畢。
「累死我了。」
姜某人把鐵鍬丟在一旁。
煽動著手,給自己帶點小風。
見狀。
一旁的李多勇則一臉訕然道:
「沒辦法。」
「你這是桂樹。」
「要是哥幾個幫你種的話。」
「老郭看到不得弄死我們。」
…
「是啊。」
「種桂樹,摘貴氣。」
「給我們種,萬一貴氣也給了咋辦。」
…
「桂你個鬼。」
「走走走。」
「趕緊離開哥的視線。」
姜姑娘一臉埋汰,把那幾個嘻嘻哈哈的小伙子給趕走了。
隨即。
轉過身。
意外發現小媳婦扒在樹根上。
不知道在幹嘛。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
姜姑娘靠了過去。
結果就看到齊小雯正拿著手工刀,在樹幹上刻字。
至於刻的什麼…
姜姑娘還沒來得及看清。
就被小媳婦給發現,蓋住了。
「不許看!」
一聲呵斥。
這讓姜姑娘一臉的奇怪。
「為什麼啊?」
「不許就是不許!」
「好好好,不看就不看。」
眼瞅著小媳婦就是不給她看。
姜姑娘瞥了瞥嘴。
自顧自的向著旁邊溜達了起來。
結果就在她逛到一棵柳樹旁時。
樹幹上的幾個字,忽然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湊過去一看。
【楊天琪,我喜歡你!】
下面還畫了一個小小的愛心。
不過就是沒有署名。
頓時。
姜姑娘恍然大悟。
嘴角一勾。
退回到了小媳婦的身旁。
用著揶揄的口吻,調笑道:
「我剛剛看到有人在樹上對5班的楊天琪表白。」
此話一出。
齊小雯的臉上瞬間刷紅。
宛如小蘋果一般。
「什,什麼表白…」
「我…」
結果在慌亂中。
齊小雯沒遮住樹上的刻字。
給姜姑娘看到了。
忍不住的呢喃道:
「三生有幸,相遇相知…」
說著。
她把這句話回味了一下。
然後上前兩步。
從齊小雯的手中拿過手工刀。
無視了小媳婦一臉慌亂的表情。
補上了八個字…
…
十分鐘後。
等植樹的學生全部離開這裡以後。
郭明和另外一個女老師,一人拿著一把手動刀。
一臉無奈的步入了植樹園。
「陳老師。」
「你說這些學生到底幾時才能長長記性。」
「就這種刻字求愛的手段。」
「也是想的出來的。」
另一邊。
那位圓臉女老師在聽到郭明的抱怨後,也是樂呵呵的笑了笑。
把手裡的手工刀,在一棵樹上有規律的劃了劃。
「都是懵懂無知的年輕人。」
「能理解。」
「呵呵呵呵呵…」
聞言。
郭明搖了搖頭。
走到一棵柳樹的面前。
抬起頭,找了找。
隨即當他注意到樹幹上的字時。
赫然笑道:
「陳老師,這裡有個喜歡你們班楊天琪的」
「要不你來?」
聽到這話。
中年女老師擺了擺手。
「勞煩。」
「謝了。」
這種拒絕的態度。
著實讓郭明樂了好一會。
其實。
年級組的組長讓他們倆來清理樹幹上的刻字是有道理。
一個姜寧,一個楊天琪。
都是各自兩個班特別突出的女孩。
而相較於混不瑟的姜寧。
楊天琪的性格則格外的安靜。
甚至有點拒人以千里之外的味道。
當然。
光看外表。
肯定是姜寧更好看一點。
但架不住這丫頭那混世魔王的性格。
也不知道什麼樣的男孩子能降服這丫頭。
郭明遐想的笑了笑。
然後。
不知不覺間,他就走到了那棵桂花樹前。
抬起頭一看。
哦。
桂花樹。
下意識就準備越過。
但忽然的。
他好像在樹幹上看到了幾個文字。
前一句。
【三生有幸,相遇相知。】
郭明眉頭皺了皺。
準備動手刮掉。
可當他注意到下一句的時候。
心中驟然生出一種說不出的怪異…
「花開並蒂,花好月圓…」
並蒂?
並蒂花?
「陳老師。」
「你知道並蒂花是什麼嗎?」
…
聽到呼喚。
不遠處的中年女子愣了愣。
然後不以為意的回了一句。
「象徵圓滿幸福,百年好合。」
這樣啊。
所以誰在桂花樹上表示這個。
膽子真大,不知道這樹是…
正埋汰著。
那位陳老師卻再次開口道:
「不過並蒂花也有隱喻。」
「就比如情比金堅的兄弟。」
「還有彼此為伴的姐妹。」
「很多的…」
兄弟?
姐妹?
所以…
——————
姜姑娘並不知道自己在樹上刻的字被人發現了。
此刻的她。
正坐在操場的看台上。
一邊吹著迎面而來的自然風,一邊戴著耳機,開著電話會議。
「老葉。」
「你不是這個行業的。」
「你不懂裡面的規則。」
「就打個最簡單的比喻。」
「一隻雞,從出生,到出欄,所消耗的飼料,水電這些,都屬於成本。」
「產出的雞肉,內臟,雞蛋這些,都屬於產出。」
「而一家養殖場,想要回本,光賣雞肉,或者是單獨的一種,是完全不能回本的。」
…
「那你還放任泰森食品公司對整個市場的破壞?」
電話里,葉文忠的聲音充滿了疑惑。
顯然有點不太明白姜寧這些日子的安排。
「不說其他的。」
「就光我知道的。」
「大院那邊已經開始動用儲備禽肉了。」
「你要是再不做點什麼反應。」
「不怕大院對你有意見?」
對此。
姜姑娘只是輕輕的呼了口氣。
「有破壞才有建設。」
「大院那邊我也已經打過招呼了。」
「其他方面不好說,但就禽肉市場這一塊。」
「與其被外資收割。」
「不如交給我。」
「最起碼。」
「我能保證每個人都可以喝到湯。」
聽到這話。
電話那頭的聲音沉默了好一會。
最後才應了一句。
「我懂了。」
「必要的時候我會配合你的。」
「但我有一個要求。」
聞聲。
電話這邊的姜姑娘,換了一個姿勢。
輕應了一句。
「你說。」
「幫我敲開中西部的大門。」
「沒問題…」
說完。
姜姑娘掛掉了電話。
抬起頭。
看著漫天的白雲。
輕喃一句。
「該我表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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