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獨的黃昏中幕著霧與雨,方晧撐著傘正走在回家的路上,沒一會兒就到了幸福公寓的大門口,看到停止在邊上的那輛奧迪,便知道某人已經等候在門口。
跨步邁入公寓的大門,就看到門衛張大爺笑盈盈地瞧著自己,眉宇間毫不遮掩地流露出一抹笑意。
「大爺您別說話!」
「我知道!」方晧滿臉無奈地說道:「我先上去了...」
說完就慌不擇路地跑了,留下張大爺孤零零地站在那裡,看著他逃跑的背影,心裡甚是感慨...平時看小方為人還蠻正直的,沒想到暗地裡卻走了條人生的大捷徑。
嗯...的確是個幹大事的人物!
當方晧走出電梯,轉眼間就瞧見站在門口的數學女博士,也許是兩天沒有見到她,這闊別已久後的重聚,讓方晧重新認識到了這個女人,這個嬌柔俏麗又浮凸有致的輕熟女人。
「來了?」
方晧一邊摸索著口袋的鑰匙,一邊朝著她的方向走去。
「嗯...」
「等你很久了。」於倩倩面無表情地說道。
「那也不能怪我,你不知道學校周邊的公寓有多少貴。」方晧找到那把鑰匙,輕車熟路地插入鎖眼中,輕輕地一擰便將房門給打開,轉頭沖於倩倩說道:「這裡雖然離學校遠了點,但勝在性價比高。」
「我記得...」
「學校不是分配了公寓嗎?」於倩倩皺著眉頭,好奇地詢問道:「你沒有?」
「有呀。」
「可那是三人間的...我身子這麼金貴,吃不了住三人間的苦。」方晧笑著說道。
聽到他的這個理由,於倩倩忍不住翻了翻白眼,沒好氣地說道:「誰讓你現在只是個實習的,但凡你要是混上助理職稱,然後去走走關係,都能分配到一個單人間。」
話音一落,
在沒有方晧的招呼下,自顧自走進屋子,隨後一屁股坐在沙發上,轉頭沖正在廚房倒水的方晧問道:「這次要發表的論文,你是不是第一作者?」
「嗯。」
「你爺爺是通訊作者,我是第一作者。」方晧隨口說道。
「質量怎麼樣?」於倩倩接著問道。
「大概率是發表在prl上。」方晧端著水杯走到客廳沙發旁,將其中一杯水遞到了於倩倩的面前,然後坐在旁邊的小沙發上,認真地說道:「雖然也能在《nature physics》上面發表,而且影響因子更高,但是...」
說到這,不由停頓片許,接著道:「距離prl的高度還是差了點火候,畢竟去年的prl評選出百年來的四十九篇精選論文,每一篇論文都顛覆了物理領域,甚至開闢全新的研究方向。」
於倩倩端著水杯,輕輕地抿了一小口,糯糯地說道:「那你豈不是借著這篇論文,可以一飛沖天了?」
一時間,
方晧陷入了沉默中,他遲遲沒有回答這個問題,頓時讓房間裡充斥著寂靜的氣氛。
「怎麼了?」
「難道我說的不對嗎?」於倩倩一臉疑惑地問道。
方晧抬起頭看向身邊的於倩倩,遲疑許久...開口道:「你畢業於巴黎高師的數學博士,還在江大任職數學系助理教授,期間肯定發表過不少重量級文章吧?」
「那當然了!」
「你以為我是憑關係的?我是憑實力的!」於倩倩略顯一絲傲嬌地回答道。
「那你會飄嗎?」方晧問道。
「啊?」
於倩倩愣了下,滿臉迷茫地說道:「為什麼要飄?」
「你已經功成名就了,還會繼續研究數學嗎?」方晧認真地問道:「我是說...向從前那樣的刻苦研究。」
面對這個問題,
於倩倩沒有任何思考,脫開而出道:「這是當然了,我喜歡數學,為了數學...即使千千萬萬遍,遍體鱗傷都會義無反顧,再說了...人生不是只做功利的事情,有時還會因為夢想。」
「我的夢想就是拿到菲爾茲獎。」於倩倩高傲地道:「人生太短,我不想留下遺憾。」
聽聞她的這番話,方晧靜靜地看著她,內心深處的某根琴弦,在不經意間得到了共鳴,也是...人生本是短暫,為什麼不利用這有限的時間,在無盡的物理書籍中,留下屬於自己的筆墨?
「你這麼笨。」
「怎麼可能拿到菲爾茲獎。」方晧笑著說道:「放棄吧...小姑娘。」
「滾!」
「你才笨呢!你一輩子都拿不到諾獎!」於倩倩惱羞成怒地瞪著他,氣鼓鼓地反駁道。
說完,
於倩倩深吸了口氣,努力把憤怒的情緒壓下去,認真地問道:「你剛剛那些莫名其妙的問題,究竟是怎麼回事?」
「沒什麼。」
「就隨便問問而已。」方晧說道:「怎麼?不能問嗎?」
「可以!」
「嘴巴長在你地方,你想怎麼問就這麼問。」於倩倩撇了撇嘴,眼角的餘光撒眸了眼,細如蚊蟻般地道:「我沒有吃晚飯,你給我去下碗面。」
方晧愣了許久,疑惑地看著這位數學女博士,張了張口...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不是...
她...她是怎麼好意思說出這句話的?
算了算了,
誰讓她爸是我未來的大領導。
惹不起,惹不起。
「還是陽春麵可以嗎?」方晧站起身子,沖坐在沙發上的女博士問道。
「嗯...」
「能不能擱點肉和菜?」於倩倩小聲嘀咕道:「一直是陽春麵...都吃膩了。」
哎...
這娘們要求真多。
有的吃就不錯了,還挑三揀四的。
「我給你擱點青菜和火腿腸吧。」方晧隨即便走進廚房,給客廳里的那位數學女博士下麵條。
瞧著廚房裡熱火朝天的方晧,於倩倩轉回腦袋,直愣愣地盯著茶几上的那杯水,臉上寫滿了猶豫二字,然後默默地從自己的挎包里,翻出兩張嶄新的電影票。
我...
我要不要跟他講?
如果講了...他要是誤會怎麼辦?
此時的於倩倩陷入彷徨中,今晚她來到方晧的住處,可不是簡簡單單想吃一碗他親手下的面,而是帶著母上大人的任務而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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