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蒙蒙聽一個剛從人間下來任職鬼差的男子講著人間的這個風頭最盛的男子,心中不由升起一股嚮往。她看了看,發覺時辰已經不早,便站起來笑語吟吟地道:「謝謝鬼差哥哥,我今天就聽到這兒,先回去了,拜拜!」
說著,她起身一躍就飛將起來,朝空中飛去。衣帶隨著三千墨發飛揚著,顯得飄逸而又靈氣十足。
看著那抹漸漸消失的紅色影子,給余蒙蒙講人間之事的鬼差眼中不由閃過一抹驚艷。向旁邊的鬼差說道:「這位姑姑還真是喜歡打聽人間的事情呢。」
「這算什麼?不過,往常余姑姑並不會跟我們這些鬼魂打交道。說起來也好笑。」另一個鬼差湊近了悄聲道:「這位姑姑是一年前鬼王從人間拔擢過來的侍官,可當了差以後聽說是與在冥界就死活都不肯上任。頭一次見到我們的時候,真箇嚇得魂兒都飛了。看見孟婆那邊的鬼魂以後,更是嚇得……嘖嘖嘖,就是用屁滾尿流四個字而也是不足形容的。」畢竟是非議侍官,說話的鬼差停頓下來,四處看看。發現沒有異常,這才低下頭來繼續說到,「那時候鬼王就將余姑姑困在這裡困了三日三夜,直到姑姑不哭了,也不尖叫了以後;鬼王又將余姑姑往地獄裡扔,從第一殿開始開始慢慢地逼著遊歷完了第十殿。大約三個月姑姑才被從裡面放出來,從此以後就不怕我們這些鬼差和那些遊魂了。」
剛開始的鬼差意外地道:「還有這樣的事?」繼而他又問:「你說姑姑從前不與我們打交道?她如此愛聽人間的傳聞軼事,又是從何處得知的?」
「你難道沒見過望鄉台?」他嘴角從旁邊努了努,指了一個大致的方向出來,「從這裡越過枉死城,旁邊有奈何橋,然後奈何橋對面隔一座城池便就是望鄉台了。那位姑姑之前就常常一個人往上面瞧,害得那些初歸地府的魂魄沒處照,便向判官告了狀,判官接著又稟了閻王,閻王聞之又派牛頭請了鬼王。從此鬼王就不許余姑姑去那處了。沒辦法了,姑姑就只能跟我們來打聽人間的事情了。」
「原來如此。」另外一個鬼差嘆道,然後拱手向對面的額鬼差笑道:「到底是兄長知曉得清楚,愚弟受教了。」
給他講述的鬼差也笑著道了聲客氣,接著便各回崗位了。
到了凌煙閣,余蒙蒙方才落下來。從大門處進去,侍女媚媚見她回來,便喜著迎上來,口氣匆匆地道:「姑姑,你總算是回來了。」
見她迎上來,余蒙蒙停下了腳步問:「可是有事找我?」
「有的,宮裡一早就送來了傳令羽。」媚媚將從宮中的傳召羽拿出來,呈給余蒙蒙,「姑姑,這便是了。」
看了傳令羽一眼,余蒙蒙身後將之接過來別在腰間。轉身入閣樓中將這一身紅色的羅裙換去,著了深紫色的硬領官服,隨即飛身到了宮中。
她快步入了殿中,跪下去道:「屬下來遲,還請大王恕罪。」
「無妨。」諦玄澈側躺在椅子上,居高臨下地望著她,語氣隨意地問道:「你又去找新來的鬼差了?」
余蒙蒙聽到他這麼問,緊緊地閉上唇,眼裡含著一抹戾氣。往左側了側頭,只見旁邊立著的一眾大臣紛紛搖頭;她隨即往右側又微微側了側頭,右側的也紛紛搖頭。只有墨昌目視前方,沒有再看她。余蒙蒙心裡大怒,想等下了朝再揪出這個奸細!指不定就是這個最淡定的墨昌!
「別看了。」
諦玄澈慵懶的聲音在上方響起,余蒙蒙連忙回頭。見她還跪著,諦玄澈就讓她先站起來,接著道:「明日辰時會來一位貴客,本王這裡須得設宴招待她。你今日去魔界的十方林中找蛇君求幾壇好酒回來,然後再去魔宮中找魔君白華,向他求他夫人常用的貼身一物即可。做完這些事情,就馬上回來。」說著,王階下的一名小吏將鬼王的信物走過來給余蒙蒙。
「是!」借了信物以後,余蒙蒙馬上跪下去大聲答。她一聽到有外差就激動不已,成日裡待在這死氣沉沉的冥界中,除了天邊的火燒雲和黃泉路上的彼岸花什麼都沒有,好不容易望鄉台有些意思吧,自己還被禁止去那裡,一去就能引來鬼王,隨後就是一頓罰。
諦玄澈站起來,看著她興奮地模樣,立即道:「……亥時還沒回來交差的話,本王不介意再送你去一趟輪轉王那裡做他一個月的助手。」
余蒙蒙聽了腿一軟,差點兒又重新給諦玄澈跪下去。她抬起頭來,扯出了一個笑臉,乖巧無比地答:「不會的,大王,在亥時的最後一個,屬下就是拼了命也會回來的。」
「那就好。」諦玄澈懶懶地點了點頭,也不計較她話中的那點兒小心思,吩咐大家都退出去,自己則回了寢殿。
余蒙蒙恨恨地往外走,腹誹道:「魔鬼上司,吃人不吐骨頭的周扒皮!」這大中午的,他倒好,回殿中休息吃喝去了,而自己卻得跑出去給他賣命!
與她同為侍官的男子清河在她身後與她錯著幾步,見她走路的速度越來越開,就快走了幾步跟上來問:「余妹妹,要不要我陪你一同去?」
余蒙蒙停下腳步來,看著對方清雅俊美的臉,眼珠子轉著,思忖了片刻。她向對方靠近一步,咬著嫣紅的唇兒抬眸看著他,伸手勾了勾食指,柔柔地道:「清河哥哥,你先告訴我是誰在陛下告了我一狀的?」
清河薄而白皙的臉馬上緋紅一片,看著余蒙蒙,好一會兒才開口道:「是洛昌去送東西給秦廣王時,路過看到你在跟一個鬼差談話的。」
「果然就是墨昌!!」余蒙蒙嬌媚的神色一轉,狠狠地笑著,將拳頭捏緊,「今天不揍他一頓,我余蒙蒙三個字倒著寫!」
清河見她動怒,又揚言要去和洛昌打架,怕她貽誤了要事,便忙攔下來勸道:「余妹妹,你先別這樣。墨昌他想來也不是有意去告你的狀的。你想,大王問他,他不能瞞著,更不能說謊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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