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時代 第二百七十一章 向神發出的問卷

    我是誰？

    我從哪裡來？

    我要做什麼？

    我的存在有何意義？

    我是真實不虛的麼？

    我的一切行為真的是我自己的意願麼？

    在這未知的世界外層，是否有一雙大手在控制著一切？

    很多人都想過這樣的問題，但無一例外，沒有任何答案，因為，人類也無法超脫「神」所賦予的行為，就算你想要毀滅世界，神不想讓你毀滅，你就一定會因為各種各樣的理由而失敗。即使你絕的這些失敗都是因為自己的選擇，又如何證明這選擇並非是某個存在支配你選下的選項呢？這便是「木偶判定」。

    馬克貝斯意識到自己有可能是個木偶，但是人類的靈魂讓他不甘心只是一個被人所擺弄的存在，但實際上，自我、自由對馬克貝斯來說其實並沒有任何意義，或者說，其意義並不能超過「雷帝」在他心中的地位，他所求的只不過是朋友們聚集在身邊的時代罷了。

    沒錯，他想要讓無限城這個渣遊戲回檔。

    不過回檔這種東西是傷人品的，玩遊戲的朋友們應該都清楚，除非是發生了什麼重大的惡性BUG，否則無論是哪個遊戲公司都不會隨便回檔的。

    於是馬克貝斯想了一個辦法：

    他聚集了受命運所鍾愛的人——主角。

    然後一次性把他們都炸飛。

    用比較容易明白的形容就是：通過惡性病毒直接把所有玩家的賬號刪除。

    這樣一來，遊戲公司要是不想倒閉的話，那就只能回檔了。

    不過馬克貝斯也意識到，即便是自己造出氫彈這個行為，也有可能是在所謂的「神」的支配之下進行的。

    而神的存在，就意味著他終究無法按下那個按鈕。

    所以他的計劃從始至終都存在著致命的漏洞。

    然而，馮雪這個不屬於世界的人的出現了。

    他的到來為馬克貝斯帶來了新的曙光。

    「這東西交給我真的沒問題？」看著手裡的引爆器，馮雪忽然覺得自己身上平白多了一份壓力，並不是僅僅是精神上的負擔，同時也是世界對於可能毀滅自己的力量的忌憚。

    「沒問題，既然是答卷，自然不可能由自己來批改。」馬克貝斯笑得很灑脫，「我的一舉一動都在神的支配之下，那麼我將按鈕給你是不是也是神的安排呢？而你這個不屬於神掌控的角色，又會不會被神所影響呢？」

    雖然馮雪很想告訴他——「你想得太多了。」

    但這個問題也開始在馮雪心頭生根發芽。

    自己真的是真實的存在麼？又或者是同樣有一雙大手在冥冥之中掌控著自己的一舉一動？

    不過這個念頭很快就被打消了（當然，這是作者君用手中的力量令他打消念頭的），就仿佛缸中之腦一般，沒辦法證偽的命題都是偽命題。與其考慮這種永遠得不到答案的玩意，不如去想想如何掌握更多的力量，手中的力量越強，操縱自己所要付出的代價就應該會越大吧？

    「那麼，我該什麼時候按下去呢？」馮雪輕輕地拋了拋手中的引爆器，這是典型的實驗性氫彈，也就是傳說中的有彈無槍，不過馬克貝斯本身也不需要「槍」，因為這本就不是武器。

    氫彈不是武器？

    雖然聽起來可笑，但事實確實如此。

    「只要等『演員』們齊聚的時候就可以。」馬克貝斯無所謂的說道。

    「是這樣麼？」馮雪點了點頭，不過很快，他就露出了一個苦笑，「你的人偶似乎已經被打敗了呢？」

    看著忽然出現在房間裡的主角們，馮雪忽然有一種日了poi的感覺，因為那個銀次，現在的戰鬥力貌似已經超過bilibili了！他喵的只要進了無限城，銀次的戰鬥力就會翻個幾十倍啊！難道無限城就是你的「御坂網絡」麼？

    「是時候了呢！」馬克貝斯看著眾人，淡淡的說道，他的語氣平淡，但卻有著一種難以領會的哀傷感。

    「不再和他們說幾句？萬一真的回檔了，你也不再是你了吧？」馮雪捏著手中的起爆開關，再次看向了馬克貝斯。

    「馮雪，你這傢伙在說什麼，既然搶到了開關就趕緊破壞掉啊！」銀次大吼著，美堂蠻卻點了根煙，「不用了，他從一開始就和我們不是一路人……對吧？猶大！」

    「猶大？這個稱呼我還真是當不起呢！我打從一開始就不是誰的門徒不是麼？」馮雪敷衍的笑著，雙眼卻依然盯著馬克貝斯。

    「不用了。」馬克貝斯稚嫩的臉上露出與年齡不符的沉穩與哀傷，「有話的話，等一切結束之後再說就好……現在，是你該下決定的時刻了。」

    「是這樣啊……」馮雪笑著握住了起爆器，眼看就要按下的瞬間，空氣仿佛凝滯住了，在這一刻，仿佛有無數的力量在拉扯著他的身體，就算只是按下按鈕都成了困難。

    「住……手……」仿佛被放慢了十倍般的長音拖起，主角們開始以卡帶般的動作朝著馮雪衝來，馮雪忽然意識到，不是他們慢了，而是自己的思維忽然超越了身體的速度。

    「這是什麼？無限城的自我免疫功能麼？」馮雪自嘲的笑了笑，她的身後忽然伸出了兩對巨大的羽翼，一枚光圈開始在他的頭頂凝聚，此刻的馮雪，宛若天使。

    「企圖謀奪神之力的天使麼？」馬克貝斯的臉上掛著意味深長的笑容，恐怕就連他自己都無法表述出這笑容的真正含義。

    「來吧，領教一下，這便是我的意志（WILL）！」馮雪在完聖體狀態下終於爆發出了他的聖文字真正的力量，他的意志被注入了手中的引爆器中，不需要馮雪動手，那引爆器便仿佛生物一般，自行發揮了其歷史使命。

    「來吧，最多也就是賠上十年壽命！讓我見識一下你究竟會做出什麼樣的反應吧！」馮雪的靈覺全方位展開，所有魔力轉化為念力，最大功率施展了念的高級應用——圓。

    霎時間，整個房間，整個樓層，都被納入了他的感知範圍。

    身後的氫彈中，火藥開始爆炸，而後，爆炸所產生的衝擊力在不斷地交匯、重疊後，精準的作用在了放射原料上，而後，聚變反應爆發，強大的能量作用在無數的氫原子上，聚變反應開始，在這一剎那，馮雪的身後升起了一枚太陽！

    然而，還不等這太陽放出它的光和熱，整個世界都仿佛按下了暫停鍵一般，環境開始崩潰，大片大片的建築開始崩塌，不只是無限城，整個世界都開始化為虛無。

    而劇情人物，無論是馬克貝斯，又或者是主角一行人，都仿佛毫無所覺一般，或者說，他們的時間已經被停止，根本不可能有任何的察覺。

    「就是現在！」馮雪的雙眼之中放出金光，他的頭頂，一枚顏色渾濁，仿佛在虛實之間不斷轉化的圓球在慢慢浮現，下一刻，近萬個身影開始出現在這圓球的周圍。

    「開始捕獲作業。」

    「開始捕獲作業。」

    「開始捕獲作業。」

    ……

    伴隨著御坂們完全相同的聲線，不斷從世界中剝離的粒子開始朝著那枚不過拇指大小的圓球中聚集，那速度是如此之快，以至於形成了一股完全由不明粒子所形成的狂風。

    在這一刻，馮雪身後忽然亮起了一枚太陽般的紋章，那是久久沒能點亮的「傲慢」！

    沒錯，人類妄圖掙脫命運而獲取自由，這本就是傲慢！最大的傲慢！

    但也正是因為這份傲慢，人類才是人類，才不會如野獸般渾渾噩噩！

    因為傲慢，本就是人類的智慧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