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不大工夫,僕人領進幾人,為首的是一青年公子,其餘人都是下人打扮,個個眼中精光四射,一看就是精明幹練之人。
呂維祺久歷官場,看相識人自有一套,一見到這些人氣度不凡,絲毫不敢怠慢,出門相迎。
來的人正是余翔、諸葛山珍、歸辛樹、黃珍和李剛等人,余翔不便把許三小姐一起帶來,再說她對此事也不感興趣,自己要留在客棧飯莊裡盤賬。
呂維祺確定未見過這些人,問余翔道:「敢問這位公子尊姓大名,小老兒似乎從未見過閣下。」
余翔恭敬作揖道:「我姓余名翔,字從文!」
呂維祺大吃一驚,上下打量余翔,結結巴巴地問:「您,您就是新晉總督余翔,余大人?」
余翔微微一笑道:「正是!」
呂維祺一撩衣袍,恭恭謹謹地對余翔跪倒參拜,口中說道:「小老兒有眼不識泰山,萬望總督大人恕罪!」
余翔忙扶起他,說道:「呂老您不必客氣,如今你不是官場中人,我也沒穿官服,我純粹以晚輩拜會長輩的身份前來,因此還是隨便點好。」
呂維祺見余翔如此客氣,平易近人,禮賢下士,親自登門拜訪,心下不禁大奇,一種久違的受賞識的感激之情油然而發,心中升起一股暖流,不知不覺地對余翔親近許多。
余翔對諸葛山珍等人說道:「你們到門外把風守門,不許任何人進來,我要與呂老前輩密談。」
諸葛山珍等人應聲而出,歸辛樹和黃真跳上房屋,小心警戒。
余翔與呂維祺促膝長談,兩人在許多方面有著共識,尤其是對於救助難民的重要性,呂維祺更有自己的想法,他雖然罷官閒居,但對當前大局大勢的關注,絲毫未減,更難能可貴的是,他提出了許多具有實操價值的意見和建議。
最後,談到福王,余翔單刀直入,問道:「對於福王,我很想聽聽您的意見和建議,怎樣才能勸說福王,讓他拿出儲糧抗旱救災,安撫難民?」
呂維祺搖搖頭嘆道:「我已勸說他好幾次了,不為所動,讓福王拿出儲糧,救濟災民,簡直是萬難。如果總督大人需要,我願傾我家財,救濟災民。」
余翔說道:「就是將你的家產全部變賣,也無濟於事,需要大量的物資錢糧,救濟難民,恢復生產,以備來年連續大旱,況且今年是大旱初年,如果處理得法,興修水利,可御來年旱災,否則,一切都為時已晚。而這一切,必須要福王拿出實際態度才可,出錢出糧,做出表率,方可起到表率示範。否則,我只能以武力解決了,這是我最不希望看到的結果。」
呂維祺覺得有理,表態道:「總督大人,心系黎民百姓,乃萬民之福,只要是用得著小老兒,我願意油干燈枯,聽從您的差遣。」
「好!有您這話,此番沒有白來!」余翔大喜,兩人越談越投機,大有相見恨晚之意。
到了飯點,余翔要走,呂維祺執意挽留用午餐,盛情難卻,沒有回到四德飯莊,如果不吃這頓飯,余翔或許能夠幫助許三小姐躲過一場大禍。
再說許記四德飯莊,快到飯點,食客們已陸續上座,魏鐵嘴和女兒桂芝姑娘開始說《總督痛打苟知縣》。這書經魏鐵嘴一改編,居然變成了長篇評書,題材新穎,故事情節跌宕起伏,再加上評書中說的人和事,就發生在離洛陽不遠的確山縣,非常接地氣,大家都很愛聽。是以再魏鐵嘴開場之前,飯莊裡已經做得滿滿當當,吆喝聲此起彼伏,連綿不絕。
琵琶聲響,快板開場,故事精彩萬分,聽客們連聲叫好。
就在大夥正在興頭上,門口突然熙熙攘攘,一大群人吵吵嚷嚷地進了屋。
魏鐵嘴不明所以,快板聲、鼓聲和琵琶聲同時絕響,大夥這才注意到趙瘋狗領著一群人進了屋。食客們一見趙瘋狗,知道其來者不善,都怕引火燒身,連飯錢都沒付,跑出飯莊!
幾個店小二和守店夥計們抄起傢伙,上前要與趙瘋狗理論。這時從外面衝進更多人進來,來者個個短衣襟打扮,手持明晃晃的鋼刀。
許碌見過世面,見他們人多勢重,知道這些人不好惹,忙上前打圓場,說道:「各位爺,不知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
趙瘋狗並不答話,冷不丁掄起巴掌,狠狠地甩了許碌一個耳光,大廳里的人聽得是真真切切的一聲脆響,打得許碌在原地打了幾個圈。
許碌只覺得眼冒金星,腦袋裡嗡嗡作響,左臉被打得通紅,許碌捂著臉頰,說道:「這位爺,請息怒,本店誠信經營,並未作何缺德之事,有話講在明面,我們都是——」
他的話還未說完,趙瘋狗抬腿對著許碌的肚子就是一腳,許碌慘叫一聲,捂著肚子,在地上疼得直打滾。
許碌徑直走到嚇得哆嗦發抖的魏鐵嘴跟前,打量一下說道:「你就是魏鐵嘴?」
魏鐵嘴答道:「正是小老兒!」
許碌冷哼一聲道:「你這個狗老頭,祖墳起氣了,福王千歲有請,趕緊與我去王府。」
魏鐵嘴一聽是福王相請,不知他葫蘆里賣得,福王荒淫無度,最近又在滿城搜羅貌美女子,這事人盡皆知,年輕的女子害怕被抓住,都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魏鐵嘴想把女兒桂芝留在店內,害怕桂芝被福王這個色魔看上,於是想把趙瘋狗支開,說道:「大老爺,我去收拾收拾,弄得乾淨利落些去見福王千歲,您先行一步,隨後就到!」
趙瘋狗冷哼一聲:「不用收拾了,到了王府,自有新衣服與你換上,來呀,把他的這些傢伙事都給搬走。」
幾個大漢應聲前來,不由分說,就來搬魏鐵嘴的鼓架。
趙鐵嘴只得小聲對女兒說:「你在客棧等我,我去去就回。」
不過這話趙瘋狗可聽得明明白白,他上上下下對桂枝打量一下,眼露驚喜,哈哈大笑道:「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魏鐵嘴,你閨女藝色雙修,正是王府所尋之人,這姑娘要是被我們福王千歲看上了,你就成了皇親國戚!恭喜賀喜。」
魏鐵嘴一聽這話,急了,說道:「大老爺,我家閨女已經許了人家,請您高抬貴手!」邊說便往趙瘋狗手裡塞銀子。
趙瘋狗接過銀子,掂量了一下,揣進兜里,一轉身,對著那幫手下說:「把這老兒,姑娘一起帶回王府。」
幾個下人不由分說,上來駕著魏鐵嘴和桂芝姑娘就要走。
魏鐵嘴見送的銀子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急了,大聲哀求道:「大老爺請行行好,放過我閨女吧!」
趙瘋狗哪裡肯放,命人駕著魏鐵嘴父女就往店外拖。
就在這時,大堂里傳來一聲女子清脆的呵斥聲:「住手!大白天強搶民女,有沒有王法?」
趙瘋狗抬頭一看,見二層的樓梯口有一位絕美冷艷的藍衣女子,樂呵一笑道:「今個兒真他媽撞上大運了,又有一位美人主動送上門,夥計們,去,將這小娘子也捎回去!」
趙瘋狗帶來的一幫下人打手,如狼似虎去拉許三小姐。
捂著肚子,被魏鐵嘴打得發愣的許碌這回無論如何也不能坐視不管了,他大喝一聲:「都給我上,保護大掌柜的!」
店夥計們抄起桌椅板凳,跑到許三小姐跟前,將她層層護住。
趙瘋狗冷笑一聲,說道:「居然敢違抗王命,夥計們,給我上,把他們往死里打,活捉那女的。」
那些王府惡奴們,得到命令,抽出傢伙,對著店小二們一陣亂打亂砍,店小二們哪裡是王府惡奴的對手,很快,地上躺下了幾具屍體,其他人一見不是對手,躲的躲,逃的逃,立刻潰不成軍。
趙瘋狗背著手走到許三小姐跟前,左右打量,他像是把玩一件精美的瓷器般,觀賞不止,嘴裡還嘖嘖稱奇,好一位漂亮的大美女。
許三小姐毫不畏懼,對著趙瘋狗說:「你好大的膽子,竟敢來本姑娘店裡砸場子,還砍死我們四個夥計,有種你報個名,道個萬兒。」
趙瘋狗冷哼道:「就你這個丫頭片子,也有資格問大爺我的萬兒,等你到了王府司禮坊,好好調教調教,就知道大爺我的名號了。」
說完,一揮手,那幫奴才們一起上,不由分說,將許三小姐也架走了。留下一地狼藉和幾具屍體,
許碌面對窮凶極惡的匪徒,沒有任何辦法,只得眼睜睜地看他們帶走許三小姐。
待這些惡奴出門後,許碌吩咐夥計道:「快去找姑爺,讓他想法救救大掌柜。」
幾個沒受重傷的夥計應聲而出,去找余翔。
再說余翔,雖然留在呂府,但總是心神不寧,感覺要發生什麼事,一吃完飯,余翔匆匆告辭,剛出呂府,就有店小二找到余翔,說許三小姐被擄掠到福王府。
余翔大吃一驚,吩咐諸葛山珍趕緊回去搬救兵,他自己則帶著幾個人急匆匆地趕去王府要人。害怕夜長夢多,以免許三小姐受到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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