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好幾天沒有賈斌久音訊,余翔非常著急,派出好幾撥人前去尋找,都沒有找到賈斌久。穆曉娥這次真的著急了,每天找紅娘子私下打聽賈斌久消息,紅娘子當然把這情況告訴了余翔。
這天,余翔正和勝英在討論《新村特赦法》修訂,這時從門外風風火火地跑進來一人,一邊擦汗,一邊喝水,樣子甚為滑稽。
這動作和模樣,且在余翔面前毫無規矩,在新村除了賈斌久再無二人。
余翔一眼就認出是他,喜出望外,站起來激動滴說道:「老賈啊,這幾天你跑哪去了,可急死我了。」
賈斌久嘿嘿一樂:「給媳婦直板嫁妝去了。可差點要了我老賈的命。」
勝英平時一副正人君子模樣,不苟言笑,不過他見著賈斌久,也不自覺地露出不為人知的庸俗的一面,問道:「老賈,媳婦都沒有搞定,你先搞定嫁妝,你同嫁妝結婚啊。」
賈斌久嘿嘿樂道:「有了嫁妝,就有了媳婦,千總大人一言九鼎,說話可得算數。」說完,老賈背著手,很酷地對外面一招手,大聲說道:「押進來!」
只見一名黝黑精瘦人,手持鋼叉,押進兩人,這兩人蓬頭垢面,十分狼狽,低著頭,不敢正眼瞅賈斌久。
賈斌久命令道:「抬起頭來,讓千總大人好好看看你們是誰?」這兩人不敢違背,順從地抬起頭。
余翔定睛一看,大吃一驚,這兩人正是李定國和劉文秀,余翔心裡納悶,賈斌久這小子怎麼會將這兩員馳騁疆場的大將收拾得這般服服帖帖。
看到余翔和勝英疑惑的眼神,賈斌久用手摸著下巴幾根稀疏的小鬍子,嘿嘿一笑道:「這兩個孫猴子,終究逃不過我老賈的手心。我稍微一擺弄,他倆就束手就擒。」
余翔了解賈斌久,他看著糙,其實極為心細,能力非常強,為新村屢立奇功,只是這小子還是個情種,還就喜歡心高氣傲的穆曉娥,大有非她不娶之意,要不然,早就讓媒婆張為他張羅一家好人家。
余翔故意逗他:「老賈,你失蹤的這幾天有個姑娘天天打探你的消息,可把她急壞了。」
賈斌久一聽,很好奇:「誰呀?哪位姑娘?不會是曉娥吧?」
余翔故意賣關子道:「你猜!」
賈斌久摸摸腦袋,搖搖頭道:「猜不出來,或許是我老賈太有魅力,喜歡我的姑娘太多了,實在想不起來是哪一位。」
賈斌久身邊的一位黑瘦的中年人對賈斌久投來羨慕的眼神,說道:「兄弟,真有能耐,這麼招女孩稀罕?」
余翔這才注意到這位黑瘦的中年人,這人中等身材,皮膚黝黑,兩眼精光閃爍,手裡拿著一桿帶倒刺的魚叉,顯然不是新村的人。
余翔問道:「老賈,你身邊的這位英雄是——?」
老賈一晃小腦袋,神氣道:「這是我的神哥,大名鼎鼎的鎮九江,屠燦,屠光輝。」
余翔一聽,非常高興,這就是明清八義老大,在水上如履平地水下捉龍斬蛟的鎮九江,忙拱手施禮道:「余翔久聞屠大俠的大名,如今得見,三生有幸!」
鎮九江一聽眼前就是余翔,忙躬身還禮道:「余千總,您大名如雷貫耳,今日得見,榮幸之至。」
幾人寒暄,賈斌久回歸正經,將這幾天的經過據實相告。
原來,當天在黃土崗上,賈斌久眼見勝局已定,便擠出人群,躲在暗處,緊盯李定國和劉文秀。
只見這二人交頭耳語兩句,便鑽進樹林,朝不同方向跑去,但新村並沒有派人追擊他們,賈斌久距離劉文秀比較近,決定先追劉文秀。
賈斌久一路跟蹤,一路留下暗號。但劉文秀極富逃跑經驗,十分機警,在密林中左拐右拐,躥高遁矮。他在逃跑過程中,通過鳥叫為信號,糾集了十幾名手下,一同向溮河邊逃竄。
賈斌久作為新村夜不收的頭頭,自有一套跟蹤功夫,始終緊咬不放,餓了就在山上找些野草野花充飢,渴了就喝水,他隨身攜帶著余翔給他的礦泉水瓶。
劉文秀直等到新村士兵和官兵們完全撤離,才敢來到了溮河邊的一個蘆葦盪,他們一行十幾人一頭扎進蘆葦叢便不見人影。
賈斌久來到蘆葦盪,見沒有人影,非常著急,跟蹤幾天還把人給跟丟了,很不甘心,他想進蘆葦叢中一探究竟,可剛進蘆葦叢,就知道上當了,劉文秀就站在他最前面,等著他,一臉得意。只見劉文秀一揮手,從兩旁蘆葦叢中躥出十幾人,一擁而上,將他按倒在地,捆了個嚴嚴實實。
劉文秀冷笑道:「你跟蹤我幾天了,也不嫌累,你還以為我不知道吧!就你那點小伎倆,也想瞞過本帥?」
賈斌久一看,覺得活命無望,這小子害怕被折磨,想圖個痛快,索性就刺激道:「那又怎樣,有本事你現在就一刀要了老子性命,要不然,等老子的人來了,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劉文秀大笑道:「難道本帥是嚇大的嗎?有本事你叫你的人來救你呀,方圓一里本帥早就探聽清楚了,了無人煙,不信你可大喊試試。」
賈斌久覺得活命無望,要死也不能閒著他那張嘴,於是瞎掰呼道:「我和這河神可是哥們,只要我一喊,我哥們準會救我。」
劉文秀氣急而樂道:「好,本帥就給你機會喊,如果你不能把你河神哥們喊來救你,看我不把你這張破嘴扇爛。」
賈斌久死馬當活馬醫,扯開他的破鑼嗓子喊:「哎~~,神哥~~,小弟有難,快來救俺~~」
喊了半天,恰巧吹來一陣風,蘆葦叢里發出幾聲沙沙聲音,嚇得劉文秀的幾個手下一貓腰就要逃,劉文秀大喝一聲:「是風,不要怕!」
這幾個手下才穩住身子,劉文秀走上前來,對著賈斌久,左右開工,一陣啪啪啪大嘴巴,直打得賈斌久嘴角冒血才停住,招呼手下,示意他們接著扇嘴巴。
賈斌久可不想被扇死,連忙說道:「大帥,請住手,剛才我還沒有喊完,我還有暗號沒有說呢,等我喊完了,說出暗號,你再打也不遲。」
劉文秀給氣樂了,道:「好,你接著喊,這次要是喊不來,看我不抽死你!」
賈斌久這次聲音可沒有那麼響亮了,被劉文秀抽得嘴都腫了,含糊地喊道:「哎~~,神哥~~,小弟賈斌久有難,快來救俺~~,遲了我就沒命了,你就少了個好兄弟。」連續喊了幾聲,一點動靜都沒有。剛才還有一陣風,這次連風都沒有。
劉文秀和他幾個手下哈哈大笑起來,有個人高馬大,滿手老繭的人站出來說道:「大帥,讓我來扇這兔崽子,幾巴掌就扇得他腦袋搬家。」
劉文秀也不想與賈斌久糾纏下去,怕時長生變,便一擺手,以示同意。
賈斌久還是繼續不斷地喊:「哎~~,神哥~~,小弟賈斌久有難,快來救俺~~!」
這人大搖大擺,走到賈斌久面前,並沒有立即動手,而是挽起袖子,掄起胳膊,做了幾個動作,似乎在尋找最佳的出手方式和出手位置。就在他覺得滿意了,拉開架勢,高高地舉起胳膊,要用力猛扇的時候,這人突然直挺挺地朝前撲到在賈斌久的腳下,他的後胸,已多了一柄魚叉。
賈斌久大笑道:「看,我的神哥來了吧,你們還不快跑。」
這幫人如今已是驚弓之鳥,一見這陣勢,立刻四散潰逃。
劉文秀朝著蘆葦盪深處跑去,賈斌久雖然反綁著雙手,但他死盯住劉文秀,緊跟不放。他個子小,在蘆葦盪里鑽得更為通順,沿著劉文秀探出的路追,追了一段,劉文秀一見就他一人在追,覺得上當了,他不跑,反而站住,氣急敗壞,這小子還真是陰魂不散,被綁著雙手還敢追他。他反轉過來,朝著賈斌久大步而來,這次下決心要弄死賈斌久。
賈斌久一看,知道大事不好,忙轉身就跑,嘴裡還喊道:「哎~~,神哥~~,你再不現身,小弟賈斌久就沒命了。」
劉文秀追上賈斌久,對著他後心就是一腳,賈斌久一個前撲,來了個狗吃屎,劉文秀正要繼續上前了結賈斌久性命,這時只聽見雷一般的吼聲:「小子住手!神哥來也!」劉文秀跟前站了一位面目黝黑,手持鋼叉的人,與傳說中的黑魚精一般無二。這人來得無聲無息,簡直就不是凡人能做到。
賈斌久這可抓到救命稻草了,大聲叫道「神哥,可把你盼來了,趕緊把這人給抓住,要活口!」
這人問道:「兄弟,你確定是要活的而不是要死的。」
賈斌久道:「確定一定以及肯定,只要活的,不要死的。」
劉文秀一聽他們對話,嚇得亡魂皆冒,以為真來了河神。掉轉頭,朝著蘆葦盪深處跑去。
來人用刀挑開賈斌久綁繩,不慌不忙地追劉文秀。賈斌久緊隨其後。
蘆葦本九長在水中,因夏季炎熱,水位下降,才致使一部分蘆葦裸露在河灘,劉文秀往前跑,見到水,頓時大喜,他水性不錯,一頭扎進水裡。
可哪裡知道,賈斌久所喚來的可是鎮九江,凡人之中,水性他第一好,無人能夠超出他。不下水還好,一下水,他就在劫難逃了。他剛下水,就看到正前方冒著水花,一條黑乎乎的東西朝他快速游來,劉文秀嚇得趕忙露出水面,朝岸邊游去,可是已經遲了,他的腿被人用手拉住,將他拽在水下。
劉文秀咕咚咕咚地喝了好多水,暈暈沉沉,不省人事。
再說賈斌久追到水邊,見著這兩人先後鑽進水裡不見了。賈斌久站在一邊發愣,心道:「我真的把河神給叫來了?不會吧?」正在他胡思亂想之時,從水中鑽出一人,還從水中拖出一人,此人正是被水灌暈的劉文秀。
賈斌久大喜過望,忙上前道:「多謝神哥相救之恩,從此以後,我天天來河邊給您燒香磕頭,多燒紙錢,讓你富貴榮華,享之不盡。」
來人並不答話,而是將劉文秀扔在賈斌久跟前,問道:「你就是消息大王賈斌久?」
「是,神哥,如假包換!」
「那余翔你肯定認識羅?」
「那是我親哥,你打聽打聽,我和余翔的關係,一起穿開襠褲,交情過命。不對,我說神哥,難道我們千總在你們神界也掛號了?」
來人被賈斌久逗得哈哈大笑道:「我可不是什麼河神,我姓屠,名燦,字光輝,江湖人送外號鎮九江。」
賈斌久大喜道:「原來是大名鼎鼎的鎮九江,屠燦屠光輝啊,神哥,久仰久仰,兄弟今天可見著你了。」
鎮九江奇道:「賈兄弟,你認識我嗎?」
賈斌久哈哈大笑道:「鎮九江的大名,誰人不識,天下誰人不識君!」
鎮九江聽賈斌久這麼一夸,很是受用,自語道:難道我真有這麼大名氣?
賈斌久看著地上的劉文秀道:「神哥,先把他弄醒,我還有事問他!」
鎮九江道:「這個容易。」說罷,在劉文秀身上用手指戳了幾下,只聽劉文秀肚子裡咕咕作響,一張嘴大口大口地吐出許多水來。
劉文秀睜開眼,只見賈斌久正蹬在地上,睜著兩隻骨碌碌直轉的鼠眼瞅著他,劉文秀嚇得一跳。
賈斌久面露微笑,溫柔地問道:「大帥,好些沒?」
劉文秀點點頭。
賈斌久說道:「既然好些了,那就可以再來一次。」說罷,又把劉文秀拖進水裡,將他的頭按進水裡,只聽咕嚕咕嚕,劉文秀手刨腳蹬,幾下子,又不動了。
賈斌久將劉文秀拖出來,對鎮九江說:「神哥,再戳幾下吧!」
鎮九江又伸出手指,在劉文秀身上點了幾下,劉文秀吐出幾口水,悠悠醒來,睜開眼睛,一看賈斌久又蹬在地上瞅他,他忙將眼睛閉上,假裝沒有醒過來。
這次賈斌久弄來兩根蘆葦棍,將他眼皮支起來,問道:「大帥,好些了沒?」
劉文秀有了上次經驗,只得搖搖頭。
賈斌久說道:「還讓你裝,明明好些,假裝沒好。」
又把劉文秀的頭按進水裡,只聽咕嚕咕嚕幾聲,手腳便不動了。賈斌久這才把他提出水面。
鎮九江說:「賈大俠,不能再弄了,再弄救不活了。」
賈斌久說道:「神哥,知道了,再戳他幾下。」
鎮九江又戳了幾下,劉文秀悠悠轉醒。還是見賈斌久蹲在地上看他,他奄奄一息地說道:「你是想讓我說好些,還是想讓我說不好些呢?」
賈斌久樂了,說道:「早這麼配合不久完了,就不會遭這個罪了。我是想問你,怎樣找到你的好兄弟李定國李大帥。」
劉文秀雙目一閉,銀牙緊咬,不再答話。賈斌久看向鎮九江,鎮九江搖搖頭,示意不能再按到水裡灌了。
賈斌久這才饒過劉文秀,可並急於回新村,而是在溮河邊,找了個漁夫家住下,對劉文秀灌辣椒水,灌尿,灌大糞,一天把劉文秀弄死過去好幾回,劉文秀最後實在挺不過去了,才說出他們原定在溮河邊匯合,並說出接頭暗號,賈斌久不費吹灰之力,在溮河裡將李定國來了個瓮中捉鱉。
賈斌久不再收拾劉文秀,而是按照收拾劉文秀的方法收拾李定國,逼他說出張獻忠的下落,但這兩人確實不知張獻忠逃亡何地,只是推測可能逃往南方,賈斌久這才作罷。
這二人如今見著賈斌久就渾身戰慄,心生恐懼。見到余翔,倒似見著救星了,余翔命人將他們好生看押起來。
余翔問鎮九江道:「請問賈大俠應在南方,為何來新村找我。」
鎮九江從懷裡掏出一封書信道:「我受我們的村長穆曉青之託,前來送信。」
余翔心情激動,打開信,只見信中寫道:穆曉青已在南京長江邊開闢出能容千人的村落,那裡物產豐富,氣候宜人,並可依此作為中轉,繼續朝南方沿海遷徙人口。
余翔大喜過望,至此,他終於邁出北人南遷第一步,余翔向南方轉移難民的計劃有了良好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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