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家有一本難念的經,劉老大父子在外掙了大錢,分家出去的弟弟們又來親近他們一家人。
劉家老太爺喜歡這樣一種虛假的熱鬧,劉家老太太卻不想被不孝子迷惑,她是拒絕見人的。
劉家老太太和陽氏嘆息說:「我家老大心軟,幸好大孫子性格硬實。」
陽氏明白劉家老太太的心事,自個生的孩子,她這般的不肯給不孝子機會,她的心裡也不太好受。
但是陽氏贊同劉家老太太的決定,如果不孝子是真的醒悟了,也不會等到這時候來親近老父老母。
劉家老太爺卻因此有一種揚眉吐氣的感覺,他對舒家老太爺說:「大家都認為我不會教導孩子,現在孩子們懂事,還知道來家裡給我們兩人請安。」
舒家老太爺揚眉頭看他一眼,提醒:「你家老大孝順,你可不要做傷了他心的事。」
「你以為我傻啊,我是不管事的人,自是不會應承任何的事。」
劉家老太爺衝著舒家老太爺翻了白眼,他是喜歡眼前這樣的熱鬧,可是一樣心裡存有防備。
他已經活了這麼大的年紀,不想將來落到一個無人管的地步。
因此不孝子們在他在前說盡了好話,他都是隨意應付:「哦,這樣啊。嗯,你們想啊。
啊,天氣冷。是天氣冷,我都不敢出門啊。」
這樣的一場熱鬧,哪怕是假的,他也希望能夠長久一些。
新的一年來了,劉老大夫妻等著劉家老太爺提出一家團聚的要求,等到臨近要過年的時候,劉家老太爺都不曾發過這樣的話。
劉老大夫妻因此鬆了一口氣,自家人可以安心的過大年。
劉家老太爺心裏面卻有些失落,不孝子們親近他一些日子,知道從他身上占不到便宜後,對他同樣應付起來了。
新的一年,舒家要忙活的事情多,春天裡,舒顯鳴要參加院試,就是過年的時候,他都在家中用心讀書。
春天裡,舒大鐵一行人出遠門去了,家裡的事情,有舒家老太爺夫妻在,他們也安心了許多。
劉老大父子出行則差一點就夭折了,這一次是劉老大的長子強勢出手壓制了叔叔們,他們父子才沒有耽誤行程。
劉家老太爺再一次慶幸自個沒有摻和不孝子們的事情,劉老大一行人出發後,不孝子們追問劉家老太爺。
「爹,難道只有大哥是你的親兒子?我們都不是。」
「十指都有長短,你大哥是我的兒子,他對我和你娘孝順。」
「好,我們從前不懂事,是做了一些傷你和娘的事情。
但是你的孫子們卻沒有過錯,你為什麼不和大哥說一說,讓他給予你孫子們一個機會?」
劉家老太爺這一回是真的氣笑了,他們把要占便宜的事情,都說得這般的清白。
他冷笑道:「官府又沒有在官道設限制,他們一個個年紀都大了,真要有心往外跑,也可以自個去。
你大哥好不容易走通的道,我還沒有這般厚臉皮去指手畫腳。
行了,各歸各家吧,你們以後不願意見我這個沒有用的老頭子,我也不會在外說什麼的。」
劉家老太爺背著雙手去了老榕樹下,他是不差幾個說話的人,老夥伴們是不多了,但是有一兩人在足矣。
劉老大家的知道公公做的事情,她驚訝的和劉家老太太說:「這些日子他們一直親近爹,我看爹的心情一直很好。」
「他也是活了這麼多年的人,你和老大是真心的孝順我們,他心裡還是有數的。」
劉家老太太現在也願意理會一下劉家老太爺,只是她的態度端得高高的,她和劉老大家的說:「我是看在你們的面子,才和他說幾句話。」
劉老大家的也看出婆婆心裡眼裡都沒有了劉家老太爺的存在,只是劉家老太爺還體會不到這一點。
她因此頗有些感觸的和周大梅說:「我公公一直認為婆婆離不了他,只是我婆婆一直賭氣不理他。
但是現實卻是他離不了我婆婆,而且我婆婆真沒有和他鬥氣,而是心早在多年前就冷了。」
周大梅一直佩服劉老大家的品性,不管小叔子們和妯娌們多麼的不講道理,她都沒有在外人面前說過他們的不好。
她現在難得提起公婆的事情,也是比較公正的說了話。
畢竟老夫妻生活了一輩子,晚年卻成了這般冷淡相處的情形,讓人還是有許多的感嘆。
周大梅和陽氏說起這樁事,陽氏笑著說:「他現在是可憐了,可是從前的時候,你劉嬸子不知道有多可憐。
也不是沒有人引誘過你劉嬸子,她是為了孩子們才堅持下去的。」
周大梅瞪大眼睛,想不出從前還有人相中過滿臉苦相的劉家老太太。
陽氏看明白她臉上神情,追憶道:「我嫁過來的時候,她還挺年輕,是一個很害羞的小媳婦。
她長相雖說不太出眾,但是她的性情格外的溫軟好說話。
她處處為公婆和男人著想,又處處表現得相當的能幹。
他男人心裡惦念著外面的人,同樣表現得相當明顯,自然會有人打過你劉嬸子的主意。」
周大梅想像一下後,好奇道:「劉大叔一直不知道這樁事情嗎?」
「他就是知道了,也不會相信有人真的相中了你劉大嬸。
你劉大嬸子是一個守規矩的人,她的日子又過得這般的辛苦。
鎮上的人,一般也不會亂說她的閒話。」
「娘,那人是誰?他還在鎮上住嗎?」
周大梅一時好奇起來,陽氏笑著說:「那人自然不在鎮上了,要不,我也不會和你提起這樁舊事情。
很多年前,他就離開了鎮上。這些年一直不曾聽到任何的消息,也不知道他後來的事情。」
周大梅呼一口氣出來:「也不是什麼穩重的人,竟然對有夫之婦有了想法。」
陽氏看著她:「我認為他是同情你劉嬸子的不幸。
他真要是有心,應該會想法子接觸你劉嬸子,而不是等到他人離開了,你劉嬸子都不知道這一回事,也不知道這個人。」
「啊,娘,這人的想法真怪異啊。幸好做事不衝動,沒有傷了無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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