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星塔 第28章 長見識

    「那這個採摘是不是就非常麻煩啊。」

    「當然，這深山之中的採摘，不得不說是門藝術。在保護生態的前提下，每年的採摘工作都得小心翼翼，甚至需要工人們佩戴防毒面具。如此這般，每年的產量自然稀少得可憐。我這點存貨，也是得益於上級的慷慨分配，市面上可是難尋蹤影。我將它們寄存在此茶樓，便是為了那絕佳的品茶環境。畢竟，極品茶葉，總得配上那令人心曠神怡的環境，方能相得益彰。」他一直面帶微笑，並耐心的解釋著。

    「哦，那這三搖三揚一蹲是何意呢？」

    「呵呵，且看這一搖火龍洗漱，滾燙的熱湯泉水猶如一條火龍般在茶中翻騰，與海水嬉戲，蒸騰起的水霧繚繞不絕；再觀二搖碧海青天，茶葉與泉水激烈碰撞，其綠色色素如春水般湧現，茶水漸漸染上綠意；三搖龍煙四起，茶葉與熱水相融，濺起的水霧愈發濃厚，仿佛龍吟九天。一揚塵煙散去，首次泛起的水霧悠然飄散，二揚星辰點點，茶水再次被揚起，水柱中綠色色素與泉水緩緩交融，點點綠點如星辰般閃爍；三揚濃霧瀰漫，第三次揚起茶水後，迅速蓋上茶蓋，讓內部的水霧充盈。至於這最後的一蹲，則是為了提升茶水的濃度，使其更加醇厚。好了，現在便可以品嘗這精心泡製的茶水了。」 他的話語剛落，便見著他輕巧地提起茶壺，為我斟上了一杯茶水。那茶水色澤淡綠，清澈得仿佛能洗淨世間一切塵埃，靜靜置於桌上，散發著淡淡的清香，令人心曠神怡。

    「先聞香，喝入口中停留三秒。請！」 在我傾聽他詳盡的闡述後，我緩緩舉起茶杯，輕輕貼近鼻尖，一股淡雅而清新的茶香悠然飄散，仿佛能洗淨塵世的紛擾。隨後，我輕抿一口，讓那抹清冽在唇齒間逗留，細細品味。三秒鐘的靜默，讓茶水在口腔中自由遊走，直至我將其緩緩咽下。那一刻，我闔上雙眸，沉浸在這份寧靜之中，享受著茶給予我的無盡慰藉。

    不久之後，一股奇異的感受湧上心頭。那茶香不僅充斥著我的口腔，更仿佛化作了無數細小的分子，與我的味蕾和口腔膜進行著親密的接觸。它們在我的口腔內四處跳躍、碰撞，猶如輕煙般繚繞不絕，帶來一種難以言喻的美妙體驗。這體驗，就如同置身於雲霧繚繞的山間，感受著自然的呼吸與韻律，令人心曠神怡。

    手中的茶碗小巧精緻，恰好容納一口茶水的量。然而，正是這小小的一口，卻讓我感受到了茶之韻味，仿佛有千言萬語在其中流淌。飲盡之後，余香繞樑，回味無窮。這龍煙茶，果然名不虛傳，令我唏噓不已。

    「受教了，謝謝你的茶水招待。」

    「不客氣，我向來偏愛獨自品茗，藉此放鬆心情，讓心靈得以休憩。這品茶之道，乃是先輩遺訓，今日在你面前班門弄斧，權當交流心得罷了。」

    「你過謙了。」

    「呵呵，我比你長20多歲，自然見識稍多一些。」

    「嘿嘿，不不，沒有一定的權利地位，也見不到這樣的茶葉。」

    「誠然，掌權者統御著國家的豐饒，面對這等珍稀之物，他們自然傾向於率先品嘗，畢竟，哪怕是角族，內心深處亦難掩私慾之火。」

    「理解。」我深知，任何擁有智慧的生靈，內心難免滋生私慾。而這份私慾，在恰當的時機下，亦能化作推動文明躍進的熾熱火焰，助力時代前行。

    「索豐他們是我派過去的，昨天已經得到消息他們被你廢了，具體怎麼廢的我卻沒有渠道知道了。」

    「哦，你應該知道我的身份吧。」

    「知道的。」

    「那你為何還要派無辜角族來送死呢？」

    「我不過是在執行上頭交代的使命罷了，而那些傢伙，絕非無辜之輩，皆是貪婪枉法之徒。若真有清白的角族，我怎會容許他們沾染這些污濁之事？」

    「呵呵，這話從你口裡說出來，總感覺怪怪的。」

    「呵呵，不管是老百姓，還是做官，都有一些底線是要守的。」他這算是自嘲吧。

    「那你為何不做一名好官呢？」我這還是屬於底層思想。

    「呵呵，你以為好官就那麼好做，在一群黑鴨里，白天鵝的存在都是一種錯誤。」

    「難道國家裡都沒有好官了嗎？」

    「有，怎麼會沒有，沒有的話這個國家早就塌方了。」

    「那這就很矛盾了啊。」

    「哎，世道如此，人心不古，我亦不能免俗。貪財之舉，實屬無奈，只為迎合那些行賄者的卑劣需求。然而，在這苟且之中，我仍竭力尋求一絲光明，為國家謀些福祉。」

    「那你不貪錢也可以做啊。」

    「呵呵，歲月如梭，轉眼間你也即將步入不惑之年。歷經世事滄桑，你對於社會運作的脈絡已是洞若觀火。在這個紛繁複雜的世界裡，偶爾的逐利之行，也不過是利益交換的常態罷了。」

    「哦？」

    「在這紛擾的世間，我深知，若要成事，便需面對那些錯綜複雜的利益糾葛。我的貪婪，驅使我答應了行賄者的請求，他們並非單一利益方，而是多個利益交織的網。我真正渴望達成的目標，卻需得到這些利益方的一致認可。這背後，實則是一場場利益的交換與博弈。在這錯綜複雜的利益鏈中，尋找著那微妙的平衡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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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理解了，那如果都不貪了吶？」

    「在現實的陰影下，角族的每一個成員都懷揣著私慾的種子。當今世界，物質的洪流席捲一切，角民們紛紛追逐著金光閃閃的飾品，渴望駕馭著豪華轎車，夢想著入住那奢華至極的酒店。然而，這一切光鮮亮麗的背後，都標註著不菲的價格標籤，絕非單憑一份微薄的薪水所能輕易觸及。」

    「那你說，國家像你這樣的角多不多呢？貪錢是為了更好的服務社會？」我聽著感覺特別的彆扭。

    「多，占到國家的主體，不然國家早就被那些爛官搞沒了。」

    「一些是純粹的爛，一些是在爛中努力的修補社會。」

    「是的。自高校畢業後，我便踏入了公務員的行列。那時，國家尚不富裕，但眾民之心異常齊整，皆懷揣著同一個夢想——讓國家強盛，使國民富足，立志要幹些轟轟烈烈、國強民富的大事業。起初，我們心中的私心甚少，日夜兼程地思索對策，埋頭研究。漸漸地，我們的努力開始結出碩果，國家日益強大，民眾也逐漸富裕。然而，在這支隊伍中，角族的私心卻悄然滋生。當私心泛濫成災時，它如同洪水猛獸，難以遏制。或許你能抵擋住第一次、第二次的誘惑，但到了第三次，便難以自持。我們並非聖賢，也只是平凡的角民罷了。我們一次次地妥協於他們的條件，一次次地陷入貪污的泥潭，且漸漸沉迷其中。當大多數人已穩固地位，物質需求得到滿足後，內心的愧疚與不安便如潮水般湧來。他們害怕自己死後無法面對老祖宗為我們打下的江山。於是，在這混沌不堪的社會中，我們奮力修補著，只為讓國家能夠持續富強。」

    「那你呢？」

    「昔日，我於西南莫蘇府，不過是一名普通的公務員。懷揣著仕途的渴望，我步步為營，力求更快、更高的升遷之路。最終，我搭上豪門家族的列車，借其勢力，逐漸攀升至如今之位。歲月荏苒，我已步入中年，或許，這便是我的終點，也是我即將在此位上安然退休的預兆。」

    「那你後悔嗎？」

    「不後悔。」

    「為什麼？」

    「在角族的世界裡，事情其實相當簡單明了。一個純良剛正、行事正直的角族成員，往往難以獲得任何職位上的晉升，他們的一生似乎註定要在小職員的行列中徘徊，日復一日，年復一年。這樣的存在，在體制內既無法為民眾帶來實質性的幫助，也無法實現個人價值，反而容易成為那些對公務員制度心存不滿的角族所詬病的目標。」

    「豪門家族為你提供升遷之路，那你的付出呢？」

    「呵呵，我利用職務之便，為他們提供種種便利，更將貪污所得的錢財隨時供其驅使，正如這次的事件，我深知那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但無奈，我必須硬著頭皮上。」

    「你可以拒絕啊，反正你也要退休了。」

    「我深知此任務近乎不可能完成，但我卻能讓一切以最小代價落幕，竭力避免無辜民眾受創。譬如那些派遣的角族，他們雖背負著「該死之角」，卻是我權衡利弊後的選擇。若我斷然拒絕，他們定會另派其他角族官員接手，萬一派遣的是位惡官，那後果不堪設想，無辜的角民或將深受其害。」

    「聽你的意思，你想借我之手，殺了這幾名角族。」

    「誠然，你的仁慈之心令人欽佩，但須知，他們手中沾有無辜角族之血，是專為豪門貴族行惡之徒。在這世間，慈悲為懷固然重要，但面對這等惡徒，或許唯有以鐵腕手段，方能彰顯正義之威。你應當毅然決然，將他們一一繩之以法，以慰那些無辜亡靈之靈。」

    「額，看來還是我格局小了。」

    「不，不，你本是一名普通的角民，卻意外獲得了超越普通角民的力量。面對殺戮同族的命令，你的內心必定充滿了掙扎與猶豫。我深知，讓你去殺害一名角族，絕非易事。但請銘記，你的仁慈之心，有時卻可能成為對普通角民的殘忍利刃。在未來的日子裡，對於那些該死的角族，切莫再心慈手軟。你的力量，應當用來守護而非放縱。」

    「有這麼嚴重嗎？」

    「嘿嘿，有些事兒你還懵然不知，這些箇中奧妙，乃是角族之中沒有誰能夠傳授給你的，唯有靠你自己，在歲月的長河中，一點一滴地慢慢領悟。」

    「好吧，那你背後的豪門貴族是誰？」

    「西南兩府的王者，貫丘家族。」

    「西南那兩個府，他們很厲害嗎？」

    「西南莫蘇府、安魯府兩府，他們控制著西南兩府的工、農、商、官，軍隊中也有家族成員撐腰。」

    「那這些國家不管嗎？」

    「呵呵，這世道，仿佛一切都已超脫了掌控，全國上下，無不如此。中央與地方，宛若古時諸侯割據，各自為營。國家的每一項政策，無不充斥著利益的交換，否則，便難以在這片土地上生根發芽，茁壯成長。這，便是現實的殘酷與無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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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來我得跑一趟貫丘家族。」

    「去吧，國家此刻急需你這樣的角族勇士，願你能引領角族走向光明的未來。」

    「我聽的有些迷糊，像你這樣的到底是有罪，還是無罪呢？」

    「呵呵，請安心，我此番並非在為自身辯解，無論出於何種緣由涉足貪污，終歸難逃其咎。」

    「嘿嘿，我有一個問題，你怎麼就這麼肯定他們會失敗呢？」

    「在我們這個層次，紫月的存在並非秘密，作為高等外星文明精心挑選的角族成員，自然有其非凡之處。我曾對角族的進化之路做過深思，認為角族不可能永遠局限於水星之上，他們註定會踏入宇宙廣袤的天地。然而，就目前的體質狀況來看，角族在太空中長時間生存顯然是個難題。」

    「就憑這個你就認為他們肯定會失敗的。」

    「哈哈，雖說我這官兒當得挺穩，但誰還沒年輕過呢？想當年，我也是個愛書者，沉浸在字裡行間，任由思緒飄飛。弘尚國那古典修仙文化，如今卻被視作迷信，真是讓人唏噓不已。」

    「哦，這個我也嚮往過，研究過，貌似這種修仙文化要脫產的，若是每名角族都脫產修仙，社會可就亂套了。」

    「誠然，太過神秘莫測，往往會讓尋常百姓心生厭倦。我雖不甚了解你們的進化之道，以及你們所學理論之精髓，但想來，那自遠古傳承而來的修仙之法，定是一番深奧難解、非一般角民所能領悟的境地。這，或許便是它難以在民間廣泛流傳的緣由吧。」

    「我之前在這方面也研究過，非大毅力大智慧的角族，是無法入門的。」

    「呵呵，可否詳述一下，你們所秉持的進化之道，究竟是如何一番景象呢？」

    「嘿嘿，我們是說不出來的，你應該知道的。」

    「不需要你說進化之法，而是理論。」

    「呵呵。」我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心中暗自琢磨著是否該與他分享這個秘密。見我沉默不語，他輕巧地從身旁的手提公文包中抽出一個精緻的小瓶，輕輕置於桌上，隨後，他的目光再次與我交匯，帶著一抹溫暖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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