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
見楊無名沒有動靜,趙雪馨秀眉輕蹙,再次輕聲喚道。
她感到情況愈發奇怪,對方就這樣直勾勾地盯著她,加上四周黑暗寂靜的環境,心頭不由得有些發毛。
說到底在此之前,二人不過只有一面之緣,她自然無法理解楊無名的心意,因為從小到大,就沒有異性用這樣的目光注視過她。
誠然,以她的氣質容貌,若是時常在江湖中行走,難免會引得天下無數才俊為之折腰,不知會收到多少比這熾烈百倍的眼神注視。
可惜她在交流大會之前都很少走出天魔門,門中雖有一眾年輕弟子,但對她都是尊敬中帶著一絲畏懼,不敢生出一絲非分之想。
除了門主女兒這一層身份從中作梗以外,這主要是因為趙宏雲脾氣太好,在年輕弟子當中樹立不起威信,身為妹妹的她自然就得挺身而出,扮演起了黑臉的角色。
久而久之,她在門中的地位就變得十分特殊,弟子當中幾乎無人敢正眼看她,更遑論對她動心了。
此地月黑風高,趙雪馨心頭是越來越怕,眼看就要出言抽身而退。
這時楊無名終於意識到一直盯著姑娘家看好像不太禮貌,趕緊控制住內心悸動,側過頭將目光轉向遠方,語氣沉穩地說道:「聽我一句勸,上京之變你莫要插手。」
趙雪馨聞言面露疑惑,沒想到對方開口第一句會說出這樣的話,低頭想了想之後,問道:「為何?莫非你知道了什麼內幕?」
楊無名目光閃爍,欲言又止,終究沒有多說什麼,勉強笑道:「此事說來話長,容我來日再細細告之。」
說完這話之後,他便作勢準備動身踏上原路,返回上京城範圍。
&準備一個人面對那麼多通神和先天修士?瘋了不成?」
蕙質蘭心的趙雪馨一眼便瞧出了他的打算,抬起手臂攔住了其去路,眼神中透著焦急與擔憂。
&是在關心我嗎?」楊無名心頭一暖,感到自己好像並非毫無機會,隨後略顯憨厚地笑了笑,出言解釋道:「放心吧,我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早已有相應的計策解決那些麻煩。」
這話倒不是在心上人面前故意逞強,的確是他心頭已有完善的計劃,足以應對那些「遠道而來的客人」。
可趙雪馨之所以攔住他的去路,也只是因為天性善良,不忍見他白白去送死,沒有什麼別的意思。
眼見他話語神情不似作假,趙雪馨卻還是不太明白,對方這迷之自信從何而來?
單獨面對成百上千的高手?哪怕菩提祖師也沒有那麼大的能耐吧。
&知道你們鬼鬼祟祟的有問題,以為能逃過我的法眼?」
就在楊無名準備再解釋兩句的時候,此地突然響起了第三人的聲音。
&心。」他立刻上前一步,將花容失色的趙雪馨護在身後,同時目光灼灼地盯著前方黑暗,仿佛能夠從空氣中看見出言之人。
可接下去,那人再也沒有出聲,以至於趙雪馨都開始懷疑剛才自己是否出現了幻聽。
楊無名卻一直沒有挪開注視前方的目光,他相信自己的感應。
他的感應沒錯,不到片刻,只見前方空氣一陣扭曲,果然從中現出了一道人影。
&這小傢伙,身上有老朋友的氣息。」
來人霜眉雪發,儀表堂堂,眉宇間透著一股剛正不阿的氣度,敷一現身,便眯眼看著楊無名說道。
他身著一襲青色其上印有暗花的圓領袍衫,應是由普通細麻布縫製而成,頭上端端正正地戴著一頂黑色禮帽。
。
趙雪馨一眼便認出了這是朝廷的制式官服,也就是說這名渾身氣勢凝聚高深的修士,竟是一名朝廷官員?
沒錯,此人正是前江州刺史,如今被種子覺醒占據了身體意志的左懷遠,現在他名為:判官。
此人審案之時親手斬落已可斷定無罪的被告人頭顱,之後打傷數名衙役之後逃離現場,直奔上京而去。
三千種子彼此間是會有種冥冥中的感應,否則像剛才那樣匯聚一處,豈不全亂了套。
但要說互相之間全部認識也不太可能,首先他們的體型容貌較之上古年間已完全不同。
其次,即便是從前,這三千名萬化的追隨者也並非都彼此認識,當中也有一個個小團體的利益糾葛。
可不巧,判官卻剛好認識原本應該占據楊無名意志的那枚種子,並且當年二人之間還有一段不錯的交情,即便相隔無盡的時空,他們應當也能認出彼此才是。
楊無名可謂接手了那位刀道高人的一切,唯獨記憶這方面未能完全消化,因此一時間並未想起來對方是誰。
&有罪!」
從眼神、舉止、微表情等方面,判官便輕易判斷出了楊無名沒有被種子的覺醒所制,立時雙目圓睜,猛然喝道。
趙雪馨從頭到尾都是滿頭霧水,根本沒弄明白髮生了什麼,但眼看來人似要發難,她趕緊調整心態擺好架勢,準備應對隨時可能襲來的攻勢。
楊無名也知道自己不知怎地露了破綻,默默從腰間刀鞘中抽出一把短刀。
為今之計,只有殺人滅口,否則他的計劃便會暴露。
從前的他,使用的兵器是一柄鋒芒畢露的五尺長刀,一看便令人心生懼意。
可現在的他,手中握著的那把刀簡直是可笑至極,那是一把鏽跡斑斑的砍柴刀,鋒刃已卷,一道道豁口印在上面,看起來砍斷一根筷子都費勁。
&是我在來的路上撿的,還算合手。」
在漆黑的夜色中沒人發現他臉色一紅,這句話是解釋給身後之人聽的。
趙雪馨抬手捂住嘴巴,潛意識中是真的以為他瘋了,居然用這樣的兵器對敵?!
豈料判官的神色卻漸漸凝重,強橫氣勁環繞周身升騰而起,帶來一陣陣驚雷悶響般的「噼啪」聲,仿佛面對的不是柴刀,而是一把蘊含著絕世鋒銳的神兵!
&刀破極。」
楊無名的神情瞬間發生變化,面無表情地舉起了手中柴刀……
輕描淡寫地揮刀,再輕描淡寫地收刀,看似十分緩慢,實則整套動作完成在一息之間,
地面一縷極其細微的煙塵被刀風掀起,若不仔細看,幾乎無法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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