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望黎明號 第一百零八章 江湖兒女傳

    陸遠無比確定，目前的加勒比海世界，是一個新的主神創造的劇情世界。這個主神有主神空間，有大量的主神隊伍和晉級篩選的機制，甚至有自己的性格——很腹黑。

    這個主神，和艾羅娜毫無關係。陸遠是個偷渡客，也僅僅是個偷渡客而已。要說娜娜現在強大到能把手伸到別的主神創造的世界之中去，陸遠第一個不相信！如果娜娜能在別人的世界中插入一個新世界，還能改變幾乎一半的規則，那她直接悄悄的給陸遠把魔法上限打開不好嗎？有著六環法術的陸遠，在這個世界將予取予求！

    但那顯然是不可能的。娜娜現在距離「強大的主神」這個評價，還有著很遙遠的距離。

    可是，李華梅帶過來的，那些關於大明的消息，分明就是陸遠曾經經歷過的，倚天屠龍記的世界之後的情形。這個世界的大明的種種改變，恰恰源於陸遠這個曾經的穿越者……

    只有聽了李華梅的敘述，陸遠才驚訝的發現，自己對這個世界的改變竟然如此之多！

    不說那些皇朝變更，商人階層興起，周邊國家盡數納入版圖這種超級大的事情，單單是海船一項，就已經被改的面目全非！

    比如從v形的船體，進化成歐式的u形船體；再比如說在中國魚肋硬帆之間，又拉上大斜三角的百慕達軟帆。這種不倫不類，中洋結合的設計，分明就來自於陸遠當初出海尋找冰火島時，督造的海船。

    這種設計，加上中國傳統的水密艙、防浪板以及魚肋硬帆。甚至蠶絲的運用，讓這個時代的大明帆船在戰鬥力上或許弱於歐洲強國，但是在遠洋航海的續航和安全性上，大大的超出西方。據說大明已經有探險的船隻向東橫跨了太平洋到達北美洲，向南越過赤道到達了大洋洲（也就是林南軒想建國的地方）。這簡直難以想像！

    但是曾經經歷過的倚天屠龍的世界，陸遠可以確定以及肯定的說，那就是娜娜構建的一個虛擬世界！它甚至都不是一個半物質化的劇情世界。陸遠甚至以為，當自己離開那個世界之後，娜娜就直接將那個世界毀滅掉了也說不定！或許會看在陸遠的面子上，再維持兩個月。也就是那個世界之中的六十年——當陸遠熟悉的人都已經辭世之後，那個世界也就和他再沒有什麼關係。

    因為那其中的一切都是虛幻的，都是非物質的，全靠娜娜的力量支撐，並不具備自我存在和自我發展的基礎。

    可今天知道的這一切，當那個世界出乎意料的再度出現在眼前。讓措手不及的陸遠陷入了焦躁和迷惘之中。

    他隱約的想到了兩個，自己絕對不願意承認的可能性——要麼是娜娜陳述的，關於主神構建世界的一切描述都是錯誤的！要麼……就是娜娜其實是個非常強大的主神——強大到陸遠所謂的偷渡、所謂的幫助就是一個笑話……

    無論哪一個，都讓陸遠無法接受！

    娜娜……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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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那天下間的變化，自陸遠隱居之後就已經開始了。

    只是當年的陸赭石一心藏於少林別院之中，修訂少林武學典籍，對天下事充耳不聞。不去過問罷了。

    到了這個時候，聽李華梅一一說起，才知道這中間有這麼多曲折。

    當年，陳友諒、朱元璋、張士誠等人，依靠遍布天下的洪門起事，十年之間就掃蕩元朝，傾覆天下。當時的洪門，本質上或許就是「行者」陸遠、「和尚」彭瑩玉、「財主」趙振聲、「乞丐」陳友諒、「村夫」謝遜和「書生」李池秋六人而已，各掌一門。可是如果泛泛而言，當時天下的起義軍。十之八九都是洪門中的人！

    加上元朝覆滅之後，洪門大批的財富還掌握在剩下的幾人手裡。這些錢並不曾歸於當時的最後勝利者張士誠，而是化整為零，散入到江南民間，促成了當時的南方商業大繁榮。

    等到張士誠當了皇帝。外有南方新興的商人階層，內有遍布朝廷上下的洪門文官武將，暗處還有隱居不出的洪門五人（陳友諒已死），更何況陸遠占著天下第一的名頭隱居，隱約壓著皇宮裡的張士誠。張士誠少年時，隨彭瑩玉求學，見過很多次陸遠，對這個步步策劃、最終覆滅元朝的和尚，既崇拜又害怕。當了皇帝之後，更是夜夜守在皇宮裡，生怕行差步錯，讓陸遠犯了換人的心思。

    要知道當年他和朱元璋一起跟隨彭瑩玉，可以說是起點相同。可不知為何，陸遠對朱元璋更加不假辭色一些，就因為這個就讓朱元璋在之後的起義中步步落後，最後敗在他的手裡。所以說他這個皇帝與其說是上天選的，不如說是陸遠選的……

    所以他雖然當了皇帝，卻不能自由自在的獨斷專行，甚至連限制洪門的話都不敢說出口，生怕再次引得天下大亂。

    張士誠在起義軍將領之中，算是年紀最小的。等到他人近六十，終於將大部分的洪門將領官員統統熬死、打壓，徹底掌握了天下大權！他正要等著陸遠歸天之後，立刻掃滅洪門，棄毀少林之時，卻突然聽見陸遠破碎虛空的消息，當真是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此後身體就徹底垮了。

    破碎虛空，在當時人的眼裡，也就和登仙差不多……尼瑪陸遠竟然成仙，長生不老了！萬一他看著不爽殺回來……

    在這個期間，張士誠先是扶持道教，推出武當派對抗遍布天下的少林弟子，又對洪門和少林寺大肆打壓。導致洪門風雲流散，江湖上再也聽不到洪門的消息；少林寺封門謝客，每十年才開一次山門……可他終究是不敢做絕，陸遠不知去向，洪門消散的蹊蹺。想起過去洪門的種種神奇之處，就是他也只知道自己不過是洪門的一個棋子。

    洪門由明轉暗，他反而更加惶惶不可終日。

    陸遠去後五年，彭瑩玉大限將至，張士誠畢竟是彭瑩玉的弟子。知道消息後星夜離開皇宮，趕到少林別院，素衣侍奉在彭瑩玉的榻前，為彭和尚送終。

    他本想著師父能臨終前將洪門交給他，哪成想彭和尚交給他的，僅僅是一本彭和尚這些年來寫的書……

    開篇第一句便是。「茲有臨安人氏，姓陸名遠號赭石。其父陸文庭，乃前朝大儒，作《xxx》《xxx》……」

    當夜張士誠守在彭和尚靈前，細細品讀這本話本《江湖兒女傳》，這才知道了環繞在陸遠周圍的無數隱秘。

    陸遠自己是穿越來的。當然沒心思去尋找這副身體的身世。他反元是實實在在的出於大義，可是大家都覺得他是為了報元朝滅門之仇……

    所以這本書，卻是彭和尚這些年來，閒著無聊搜集資料，整理出來的。在他書里，陸遠是前朝大儒陸文庭一家被滅門時，僥倖逃出來的一個孩童。然後處心積慮的投入少林。積累名望，掌握江湖勢力，組建洪門，積累財貨，扶持義軍，傳授兵法，最終一舉傾覆大元！

    當時的元朝正是鮮花著錦，烈火烹油的繁盛之時，除了陸遠，別人還真沒看出來元朝已經是臨死前的迴光返照。所以張士誠看到陸赭石一步步計算。外養精兵，內耗國力，用出種種匪夷所思的手段，竟然生生的把一個強盛之極的大元朝，打得灰飛煙滅！

    期間更有很多言語和見識。遠超時人，宛若天授。

    看的張士誠渾身發抖，冷汗淋漓。

    何況書里還有彭和尚記下來的，關於陸遠說過的一些話——

    「倚天劍有什麼用？殺了一個狗皇帝難道就能不亡國了麼？！應該建立一種機制，哪個皇帝守土無能，養虎遺患，那就換掉他！」

    「門派應該分個內外，比如少林內門，平時掃掃地，關鍵時刻力挽狂瀾，這樣才好……」

    「天下回到漢人的手裡，洪門就沒有存在下去的意義。如果哪一天華夏又淪陷於夷狄之手，自有新的洪門匡扶天下！我們做到現在這步就完成我們的責任了，剩下的交給後人。」

    ……

    所以，張士誠明顯能夠推斷出來，洪門肯定還有一個內門！而且就藏在這天下間！除非殺光天下人，否則永遠也斷不了根兒！要想江山永固萬萬年，唯一的辦法，必須得打！得對外擴張！將一切威脅掐滅在萌芽之中！如此開啟了大明的幾百年擴張，將周邊打的支離破碎……

    在書的最後，張士誠連陸遠留下的洪門聯絡切口暗號都找到了！更加確信所謂內門的存在！

    有切口雲「五人分開一首詩，身上洪英無人知。自此傳得眾兄弟，後來相認團圓時。初進洪門結義兄，當天明誓表真心。松拍二枝分左右，中節洪花結義亭……」

    你妹啊！太嚇皇帝了有木有！

    這本書原本藏在深宮，作為皇子們的警示之言，不意幾十年後竟然傳出深宮，從此傳遍江湖！那時候的人們這才知道，元末明初，竟然還有一段波瀾壯闊的江湖兒女反元的故事……

    後來大家還爭論洪門明明是六個人，為什麼切口上卻說「五人」？有人說是因為「行者」陸遠是總舵主，不該算在五人之中；有人說「乞丐」陳友諒是爭天下的梟雄，所以排除在五人之外；還有人說「村夫」謝遜是後加入的，那時候切口應該早就有了。而且謝遜是為了彌補自己犯下的過錯，不該算是五人之中……

    沒人能想到擼大師這幾句其實是隨手抄來的……哪怕陸遠自己去說，也肯定被人噴一臉！——抄你妹啊！上你們家抄這麼白的打油詩啊！丟人不？！這首詩雖然很白，關鍵在於有深意！你不能看文采……那裡面寶藏啊、勢力啊、內門啊、武功絕學啊，多著那！

    ……

    關於建國時候的種種故事，李華梅也是從這本書里看到的。

    只是到了李華梅這個時候，這個話本已經成了市井說書人的常備，還分了「毛氏」、「李氏」、「張氏」十數個版本，各有拓展編造，早就不珍惜了。

    之後皇家為了穩定天下，幾度追封陸赭石，將陸遠的名聲捧的無人能及，這是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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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陽照在加勒比海，也照耀在「瑪利亞號」上。

    金黃色的船頭，切開雪白的海浪。清冷的晨風，飛翔的海鳥，還有周圍的海豚，無不告訴陸遠，這又是一個好天氣。

    他打著哈欠走出船艙，草草的對著少年金敬了一個禮，接過輪舵繼續駕駛起來。而一直活潑的少年，這個時候看起來也很疲倦。他同樣匆忙的向著陸遠行了個禮，就向著船艙搖搖晃晃的跑去。

    然後剛剛一半的身體爬上吊床，就墜入了夢鄉，手腳掛在外面呼呼的大睡起來。

    起床的海倫得老頭看看陸遠，又看看金，無奈的搖搖頭，去底倉為大家準備晚餐去了。

    曾經空了大半的底倉，現在又放滿了清水和食物，而且都是上好的東西。海倫得精挑細選著，準備為陸遠和金準備一頓豐盛的早餐。他再不用拿著鐵杴給大家用大鍋炒菜，因為現在船上加上陸遠船長，也僅僅只有十三個人。

    那一天，船長陸遠忽然宣布，他要進行一次長途的探險！所有水手，除了十名志願者之外，他還需要一個廚子和一本跟班兒的，所以海倫得和金還有鸚鵡就留了下來。

    至於其他的人，包括米莎、伊麗莎白、奧古斯特……還有那個新招募的女水手在內，都被送上了俘獲的大船「瑪格麗塔號」，去臨近的港口暫停休整。

    陸船長用一個瓶子將「藍鳥號」裝了起來之後，就一路不停的駕駛著「瑪利亞號」向東。

    陸遠此時，再也沒心思做什麼主神任務。

    他想去萬里之外的大明看一看，尋找兩個世界融合的答案！

    對娜娜的思念和煎熬，讓他一刻都停不下來……

    ps：好吧，總算是將開始的時候埋下的不管是伏筆也好，坑也好，補充完整了……

    還是第一次寫長篇，不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