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殺了亨里克?」約翰咬著牙問道!亨里克和他的關係說不上「最好」,但是同時在「艾羅娜號」上擔任職務之後,兩個人走得挺近,確實是不錯的朋友。
「不……我覺得有一點你應該明白,亨里克確實是我的叔叔,他的全名是亨里克.范戴克.克利福德侯爵。我的叔叔是死於一場突如其來的疾病,我的醫生告訴我,他的內臟早就壞死了。」
「侯爵……」約翰沉默了,亨里克隱瞞身份、中途下船、委託海葬……無數的線索像珍珠一樣串了起來。「所以你就用你叔叔的屍體下毒?」
「不好意思,我需要解釋一下,那同樣是我叔叔的主意。你該明白,我不是想推脫什麼,只是講明白一個事實。要知道,當我聽到他要用自己的遺體實施後續計劃時,我也很震驚!我不知道叔叔為什麼那麼恨你們……但就我個人而言,我非常欣賞沃克曼先生,已經『歌劇院』所有成員的才華。如果你可以投降的話,我可以任命你來當我的副官……而且我們可以馬上為你治療,醫生和藥物就在我的船上。」
「你……」約翰看了看自己還活著的這百十來人手下,終於還是低下了頭。「你派人來救他們,我會投降。」
「很抱歉,」克利福德搖搖頭,露出很遺憾的表情。「治療的藥物……真的很昂貴,我只準備了三份。」
「那麼我也很抱歉,我不會拋棄同伴獨自逃生。」約翰握緊彎刀和火槍,轉過身來背對著克利福德。突如起來的真相,確實讓船上的水手們發生了一陣騷亂,很多人儘管虛弱到無法移動,但他們還是可以向約翰投以憤怒的目光。約翰在人群之前深深的低下頭,大聲的說了一句「對不起」,沒有為自己做任何的辯解。
當他腳步蹣跚的再次轉過身去,獨自站在最前面的時候。就連那些怒視他的水手們,也變得眼神複雜。
這時候,約翰任命的那個大副忍不住站了出來,他大聲的說著:「看看我們的船長!看看他……為自己過世的夥伴舉行海葬,這是忠誠;同樣生病的他卻把責任都抗在自己的肩膀上,這是擔當;無論任何時候,他都拿著槍和彎刀站在我們的最前面。這是勇敢;有生的機會,偏偏選擇和我們這些人一起面對死亡,這是無畏。這樣的船長,我們還能要求什麼?!」
這番話確實鼓舞起不多的士氣,讓大家還能握緊彎刀。
但事實是,敵人一直沒有進攻。才是他們能堅持下去的根本原因。約翰哪怕僅僅是站在那裡,都已經感覺全身虛弱的直冒冷汗,疾病一直在吞噬著他的身體、精力、以及一切。。如果再這麼對峙下去,可能不用進攻就要崩潰,大家沒有多少體力堅持下去。
既然被拒絕了,克利福德就不再多說。他示意整個艦隊繼續等待,然後獨自返回了船長室。
克利福德確實很欣賞約翰的才華。但是他更想要的人是——陸遠!他清楚知道那個人有多麼的桀驁不遜,又是多麼的驚才絕艷,他相信自己有著足夠的手腕去馴服這頭烈馬,讓他為自己征戰。
克利福德同樣有自己的野心,但他缺乏勒布朗那樣幾十年積攢起來的班底。既要處理政治又要指揮戰鬥,讓他很難兼顧,他一直希望將海上的指揮交給別人。所以他迫切的需要陸遠,以及他的「歌劇院」。那簡直是讓整個歐洲都垂涎的人才庫。
當然,還有陸遠手裡的那張捲軸,可以保證克利福德家族再度興盛幾十年。
正是為此,他才壓制了各地總督要追捕陸遠和李華梅的請求,讓他們能大搖大擺的駕駛著遊艇閒逛。別忘了陸遠和李華梅頭上都掛著超級通緝令,這兩個人的位置很多人都一清二楚。
所以克利福德不急著進攻「艾羅娜號」,陸遠和李華梅的遊船就在附近。按照陸遠的做事方式,他一定會想辦法趕過來救援。
那樣,自己計劃之中的三樣最珍貴的財富,捲軸、「歌劇院」和「艾羅娜號」。就能一起到手……
約翰.沃克曼閉上眼睛,稍微將身體依靠在前桅杆上休息一會兒,咳嗽已經幾乎要了他的命,悔恨更是啃噬著他的心臟。他不知道克利福德為什麼不進攻,但他能猜到這裡是個陷阱,那毫無疑問……有資格掉進來,而且一定會掉進來的,只有船長。
他嘴裡很苦澀,不知道是不是血的滋味。約翰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放棄,選擇自殺或者什麼。但他知道自己只是誘餌的一部分,陸遠有多喜歡「艾羅娜號」,每個人都明白。這是一艘他用自己妻子的名字命名的船,陸遠絕對不會放棄。為了這艘船,刀山火海他都會踏進來。
約翰歇了一小會兒,又忍不住睜開眼睛看向東方——鸚鵡道格離開的方向。
忽然他下意識的站直了身體,揉一揉眼睛,嘴巴不由得大大的張開,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
不僅僅他,在周圍的船上,還有他身後的船員里,都引發了大範圍的騷動,無數人發出大呼小叫的驚嘆聲,爭相湧向東側的船舷,向那邊張望著。
就連克利福德,都在接到報告之後,快步的從船長室中出來,拿著一個望遠鏡觀看。
看他毫無形象長大嘴巴的樣子,約翰有些快意的笑了!他忽然開始一點兒都不再擔心——船長就是船長!他什麼時候需要別人為他擔心過?
只見遙遠的天際,有一匹馬載著兩名乘客踢踏著海面,向這邊奔馳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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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鸚鵡複述完「艾羅娜號」上發生的事情之後,遠遠的看著被層層戰艦包圍的船,陸遠已經清楚的猜測到故事的本質。
畢竟在不遠的將來,細菌、病毒拿來當做武器再不是什麼新鮮事。
「藍鳥號」來到距離包圍圈大約兩海里的位置,陸遠放下了船上的小艇,和李華梅一起站了上去。陸遠有些惋惜的拍了拍「藍鳥號」的船殼,動用「黑鬍子的朗姆酒瓶」需要消耗四個小時,顯然不適合現在的情形。
「旅途結束了……」陸遠伸出左手,無名指上木頭戒指的翠綠色弧光蔓延開來,包裹住整艘「藍鳥號」,下一個瞬間,除了漫天飛舞的翠綠華彩,「藍鳥號」憑空消失不見。
陸遠將她直接送進了艾羅娜的空間。
「這……這就是仙人手段?!」李華梅吃驚的說道。
她一直以來,只和陸遠探討武功、吟風嘯月。陸遠那種讓她高山仰止的武學境界,固然匪夷所思,但是在他的悉心指導下,李華梅業已略窺門徑。除此之外,她還知道陸遠尚有八條看不見的手臂,以及平時耍的一些隔空取物、水中生火、須彌芥子、丹汞煉金之類的小戲法。
她一直以為所謂仙人也就不過如此。可是何曾見過如此大神通?!
「作為五火球神教教徒,我很負責任的告訴你,船長會的東西還有很多!」鸚鵡道格見縫插針的吹噓著。找到陸遠之後,它立刻就輕鬆多了。自覺已經把責任移交了出去,下面沒什麼自己的事情啦。畢竟我就是一隻鳥兒,負責搞笑就可以,戰鬥的事情自有傻貨沖在前面……至於那個傻貨是不是船長,個人隱私,無可奉告。
李華梅根本來不及回答,就看見陸遠揮舞手臂,他腰上那本青銅大書自動漂浮起來,而且無風自動的開始翻頁。隨著陸遠和那本書一起古怪的吟唱,一匹四蹄踏著雲煙的黑色駿馬,就那麼突然的出現在海面上!
陸遠取出「雲龍槍」,翻身上馬,然後像個馬上的將軍一樣策馬來到舟前,向李華梅伸出手臂,「李提督,能否邀你共乘?」
「然!」看著黑色的駿馬踏著海面如履平地,李華梅詫異到極點,今天的陸遠簡直仙人附體,各種神奇的手段層出不窮,因此一不小心就迷迷糊糊的答應了。等到陸遠牽住她的手,她才驚醒自己還穿著湖色長裙,如何騎馬?陸遠不由分說的輕輕一拉,李華梅身不由己的縱身而起,側坐在陸遠身前的馬鞍上,靠在了陸遠的胸前。
「駕!」陸遠一聲吆喝,身下的駿馬立刻分開水面,放開四蹄奔馳起來!
鸚鵡道格驚喜的吆喝一聲,撲啦啦的飛在前面引路。
馬兒狂奔,側坐的李華梅不由得身體後傾,俯身在陸遠的胸上。近距離看見陸遠手持傷痕累累的長槍,眼神堅定的目視前方。又聽見他心臟沉穩有力的一下下敲鑼一樣的跳著,李華梅只覺得自己心神恍惚,頭暈目眩。
一男一女一鳥,向著幾十艘大戰艦沖了過去!
(你覺得像楊過、小龍女和大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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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我要說幾句。有的書友覺得加勒比海之卷太長,恨不得我今天就「咔擦」一下結束。但是按照大綱,這裡還有個小尾巴,我需要好好寫完,才能轉入下一卷。
作者寫書,要有完整的大綱和思路,要是臨時起意就隨便修改,最後的結果肯定是爛尾和太監。讀者的想法我看到了,但是大綱的變動不可取,抱歉。
加勒比海之卷將在十一假期內結束,醬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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