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望黎明號 第二十七章 師父不是那麼好當的 下

    「女媧」有些失態的長大嘴巴，女神的范兒早已經丟得乾乾淨淨。如果不是千萬年沒睡過覺，她甚至會像個凡人那樣以為自己還沒睡醒……這一刻，她真的開始很認真的考慮，是不是該趁機離開的問題。

    她看到了什麼？

    元素五神魔圍攻陸遠……不，理論上應該說，是陸遠輪著土神在狂毆其他四魔神！凡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了？！還是說那傢伙其實是隱藏在人間界的天帝伏羲？！不要說她，可能連正在戰鬥的五神都有種做夢的感覺。女媧甚至不敢確定，眼睛看到的，是不是就是此人的全部。

    因為他那把劍還插在邊上的虛空裡，驕傲的豎在那兒……可惡！連一把劍都這麼討厭！

    土神是個超級大塊頭，本體有點兒像……神奇四俠裡面的岩石人，老實說作為一個來自上古的魔神，他的外形真的太樸實了。

    因為整個形體全部是由岩石構成，一眼看去給人的感覺就兩個字兒，「厚重」！可就是這麼個大塊頭，正被陸遠鎖住胳膊，然後掄起來像根超級大人棍一樣，砸得其他四神抱頭鼠竄！尤其是雪妖，挺漂亮的臉上被狠狠的砸出青紅一大塊！以至於每次土神當頭砸過來，她第一反應居然是捂臉……

    簡直是凡人打架？說不上，且不說這些人每拳都能砸塌山峰。光那個代表著土靈之力的土魔神，他的重量至少跟整個崑崙山脈差不多！居然被輪得像個錘子。雖然六界之外的虛空之中，質量確實沒有什麼意義，於是六個生物真的在打爛仗……可論近距離戰鬥的話，五個自天地誕生之初便存在的流氓，怎麼可能打得過一個流竄作案的少林宗師！

    「小心他的拳頭！」

    真正讓還在旁觀的「女媧」戰慄的是，不是揮舞的魔神棍，而老陸的那一雙神出鬼沒的鐵拳！那拳頭每次打到元素魔神的身上，都會以被鋼拳痛擊之處為中心，引發炸裂般的崩潰像火神每次被他的拳頭打的身上的時候。都會露出痛不欲生的表情。他的身體會在那一刻「碎裂」開，哪怕可以瞬間癒合，純元素構成的身體依舊不可避免的掉落不少的碎片。

    那些如寶石般純淨，顏色或鮮紅、或湛藍的元素碎片。簡直比普天下最純淨的寶石還要珍貴！理所當然的被老陸撿進口袋……發現了這份生意之後，他甚至主要追著雷神和火神打！且不說火神掉下的「極品鴿血紅寶石」，雷神掉的那些「雷霆鑽石碎片」，塊頭大而純淨，內部有著漂亮的電流涌動。簡直必然會讓自家那些女人/女孩/雌性生物為此發瘋！

    「不打了！」發現了陸遠的「陰謀」之後，還是火神最先跳出圈外。他晃著腫成豬頭一樣的腦袋，終於讓他意識到自己那點兒武力值和此人差距實在太大！過去他仗著自己力大無窮，而且外形超級勇猛。一直以為自己不但掌控天下間最爆裂的元素，而且還辣麼的有戰鬥才能……簡直天才得不要不要的！

    然後在一次次虐菜成功後，更讓火神把自己當成像蚩尤、楊戩那樣的超級猛將，還特意用熔岩為自己鑄造了一副鎧甲。結果今天被陸遠教做人，這夢才一下子清醒過來。

    他既然讓開，其他幾位魔神也相繼跑遠……與火神不同，他們完全是被卷進來的。陸遠一腳踹飛火神之後。緊跟著便殺到近前！土神習慣性的上前阻擋就像千百年前做的那樣。結果就看見陸遠的手抓住了它的胳膊，那樣子好像一根牙籤搭在鐵柱上，然後鐵柱就被牙籤兒掄飛起來！

    ……以上就是人棍的全部心理過程。

    「螻蟻！」火神獰笑著說道，「你徹底激怒我了！」知道無法隨意解決陸遠之後，立刻拿出元素魔神的看家本領！他顯化出魔神本體！身體開始變得炙熱而巨大，體表溫度瞬間突破上萬度高溫，鎧甲融化成他身體上流動的深紅色岩漿。元素軀體在膨脹的同時，還向外綻放出極度明亮的強光，仿佛虛空中誕生了另一顆太陽一般！

    承受不住的土神等魔神紛紛後退，眼看著火神轉眼化作一團上百丈高。任何生物碰觸上去都會化成灰燼的火焰！「這次看你的拳頭還有何用？哈哈哈~逃吧！讓我愉快的玩耍吧！」火神狂笑著，成千上萬的火蛇從火神的身軀內飛出，伸縮蜿蜒的向陸遠殺去。

    「且，到底誰是螻蟻。我會讓你懂的。」被一聲聲的「螻蟻」喊著，陸大閒人也開始不爽了。作為天下第一小心眼兒，怎麼可能被當面罵了卻不報復回來？！陸遠身形一閃，筆直的向著火神沖了過去。他竟然不管那些火舌，身體在虛空中炸成一道筆直的線，直接衝進了火神那被光芒包裹的軀體之內！火神的軀體過於巨大。又太相信自己體表的高溫，竟然沒做任何阻擋……片刻之後，只聽見火神發出一聲悽厲的慘叫，他抱著胸口仰天痛呼，身體周圍盤旋的火焰盡數崩潰。

    然後陸遠帶著一身的火焰，自光芒中沖了出來！他的手上攥著一顆拳頭大小、五彩繽紛的寶石。那寶石燦爛無比，仿佛其中有幾千種火焰在燃燒，稍一搖動便會形成一片小小的火海！剩下的四元素魔神相顧駭然，心中更是恐懼到極點！因為那物體是火魔神的核心，失去了那個，火魔神就算解除封印，也會從最強的魔神一下淪落成最弱的一個。

    而且不止如此雖然陸遠渾身上下都在燃燒，但有一道無形的風環繞著他的身體，將大部分火焰盡數擋在體外幾個魔神，尤其是遭到重創的火魔神，一齊看向風神！其中火魔神的眼神，更是有著恨不得活剝了他的恨意！「不是我！」風神大駭之下，慌忙否認。

    可以風御火是他的拿手好戲……在遭遇女媧之前的千萬年中，五魔神之間也爭鬥不休，風神的這個招數他們簡直不能更熟！如今無論風神如何爭辯，都不可能再贏得他們的信任！

    「螻蟻，你敢陷害於我！我必殺你！」風神無法爭辯，頓時將怒氣發泄到陸遠的身上。以風御火能克制火神。在他面前卻是班門弄斧！

    被一次次「螻蟻螻蟻」的喊著，就算是佛都要怒了，何況陸遠！只是他生氣之餘，忽然泛起一陣疑惑這些魔神哪裡來的這麼大的優越感？要知道場面上明明是他在占據上風。若不是為了解析五魔神控制元素的方法。陸遠甚至有更震撼的戰法來蹂躪幾個魔神！

    不是因為這些上古魔神實力太弱，而是陸遠早就研究明白了一個道理單一元素體在擁有極大的優勢同時，也有著絕對無法克制的缺點！否則那些大魔法師早就將自己轉換成各種元素體了。比如對付火神，陸遠只要以風壓在身體周圍形成真空與鏡面，便能防止高溫的傳導和照射。可以直入元素火海而毫髮無傷！

    可面對元素魔神這種毫無來由的優越感，陸遠慢慢的皺起眉頭，心中有了一個不好的猜測。

    他徹底無視了風神的挑釁與謾罵之語，左手比劃了幾個動作，一個光環猛的以他為中心炸開！魔神和「女媧」始終在注意著陸遠的動作，立刻齊齊做出防禦姿態。可那光環無視了任何仙術防禦的手段或者鎧甲，直接掃過了六者的身體。它們大驚失色之下，快速的檢查自己的身體可是除了身軀向外散發出一種奇怪的光芒之外，似乎毫無問題？

    「原來如此！」看到六者身上發出的光華，陸遠的臉冷了下來。戰鬥至今。他還是第一次露出狠辣的表情！陸遠伸手握住身邊插著的「初晴」劍劍柄，五魔神心中齊齊一抖，大感不妙陸遠身上散發出的有若實質的殺意，顯然是對著他們而來！原本火神性格粗魯耿直，雪妖美若天仙……五魔神雖形象各異，但都是能給人好感的形象。哪怕它們一直冷言冷語，陸遠也只是想給它們一個深刻的教訓，從未想下殺手。

    但此時此刻，陸遠顯然已經改變了主意！

    只見那停在虛空中的女媧和五魔神身上都散發光芒其中「女媧」雖然只是女媧娘娘意志的殘餘體，可她身上出現的。卻是通天徹地的純白色的光柱，神聖而純潔；而另外五個魔神的身上，則全是紫黑色光芒，如同包裹著濃稠到發黑的鮮血！

    陸遠施展的只是一個簡單的魔法「偵測陣營靈光」。因為這個世界從未出現過這種手段，自然也沒有任何針對的防禦或偽裝的手段出現。「女媧」身上的白光極大極強，毫無一絲雜色正說明她千萬年來始終至純至善，貫徹自己「善」的道路，從未偏離本心！這一點純粹得就連陸遠都欽佩無比。

    他對「女媧」鄭重的說道，「家有餘澤。壽考維祺，陸遠之前多有冒犯，還請娘娘見諒！娘娘請暫且留在一邊，待我誅殺此五獠再與您敘話！」說到這裡，老陸轉爾面目猙獰的對上了五魔神！而「女媧」似乎也明白了陣營靈光的意義，震驚之餘，無語的後退，靜靜的與五魔神劃清界限。

    五魔神是天地間五種元素的靈性集合而成，天生地養。但並不是說山林大火、江河泛濫等等自然災害，造成的罪孽都會歸到它們身上，那些是天災。

    但既然五元素有靈，那麼那些它們主動製造的、或者被它們戰鬥波及所造成的殺戮，自然會影響到魔神的陣營靈光。只看它們的靈光已經紫到發黑，便知道他們殺戮了多少生靈，在人世界到底製造過多少災難！他們身上的優越感，想必也是因為殺戮人類太多而來。

    一想到這裡，陸遠的胸中殺意升騰，簡直不可遏制！

    「你要殺我？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身受重傷的火神，聽見他和女媧的對話，卻仿佛聽見了天上地下最好笑的事情一般，笑得身上火焰不斷收縮膨脹。「我們就是這天地間的元素啊！你能殺掉一個神，可你能消滅全天下的火焰嗎？！你能不讓冬天下雪、夏天打雷嗎？你能讓大地變虛空、江海變蒼無嗎？連女媧都只能封印我們，誰還能殺得了我？！真的想滅我，除非將這六界天地一同毀滅啊！」

    「你說的沒錯，」陸遠居然很贊同的點點頭，他手持唐劍向前邁了一步，卻兮忽的出現在了火神的身後。「這天地間確實沒人能殺得了你們……」他躍過火神的身體。向著雷神走去。「可誰又告訴過你們，我是這一方天地的生靈？」

    「女媧」震撼的盯著忽然沉默下來的火神，身體微微在顫抖，剛剛囂張之極的風神更是轉身便跑！

    只見火神龐大的軀體上。忽然出現了放射狀的明亮「光線」，從無數道裂縫中射出。「這…不…可…能…」，火神只低著頭，呢喃般的說了最後一句話，就轟然坍塌成了一堆灰燼！無限的紅光自他的身體上散發出來。回歸到六界的自然萬物之中火神隕落！

    「跑是沒用的，」明明剛剛還在行走的陸遠，下一刻居然是從幾乎變成一個小點的風神的身體中走了出來！那風神又繼續向前跑了千萬里，然後炸成漫天的青氣，飄向六界天地……

    「別，別殺我！」雪妖露出嬌美至極的容貌，她脫下那一身飄揚輕盈的紗衣，果露著完美的軀體向陸遠盈盈下拜，「奴婢願臣服於……」她話還未說完，那美麗的頭部便從身體上掉落下來。陸遠與她擦身而過。眼角都沒看上一眼！雪妖的頭顱悽厲猙獰，但無可止歇的崩碎成紛紛揚揚的雪花，同樣飛向六界。

    雷神握著巨大的蛇形閃電奮起反擊，卻在瞬息間被陸遠反殺！變成網狀的閃電，附著在了六界的外壁之上。

    看到自從元素紛紛回歸天地之後，六界展現出一派生機勃勃的景象，連阻擋虛空的外壁都增厚了幾分，「女媧」也是獲得了極大驚喜。元素魔神當初被她封印，不是女媧想要驅使它們增強實力，實在是因為無力消滅這些魔神而已。她哪能想到。天下間居然有能斬殺這些魔神的生命意志，卻又不導致天地間元素失衡的手段！

    這一刻，陸遠甚至比她還像一位神祗！讓她有種頂禮膜拜的衝動。

    「我能問一個問題嗎？」五元素魔神之中，反而是看起來最笨拙的土神始終沒試圖逃跑。甚至還能提出要求。

    「你說，」陸遠提劍站在它的面前。一個凡人匹夫單劍，看起來卻比山一般的魔神還要高大！

    「你該明白，就算你殺了我……只要六界還有元素，還有天地靈力，我們終有一日還會復活。」土神說道。「到那時你會怎麼辦？再殺我們一次嗎？」

    陸遠有些詫異的看著眼前的魔神，果然他從一開始的感覺就沒錯五魔神之中，反而是這個看起來最笨的土神，是最聰明的。「我也有一個問題，」陸遠沒有直接答覆，而是以問做答。「你復活之後，還敢隨意的屠戮凡人嗎？」

    「我不敢了。」土神老實的說道，「如果知道人類中能出現你這樣的強者，從一開始我就不會去做那些事，復活後當然更加不敢。」

    「那我何必再去殺你。」陸遠回道。土魔神開心的閉上眼睛，陸遠揮劍，最後一種元素回歸六界。

    當他回頭去尋「女媧」時，那女媧娘娘的意志已經在剛剛他斬殺五魔神時悄悄離去。只在她剛剛站著的地方，留下了一根寫著「五靈仙訣」的玉玦，和一顆血脈種子。

    陸遠大笑一聲，隨手一揮衣袖捲走兩個物體，轉身離去。剛剛斬殺五魔神，別看他舉重若輕，仿佛輕而易舉一般。實際上無論是武學、天心意識、魔法甚至世界之力，都已經運轉到極處！這連續揮出的五劍「怡紅快綠」，可以說是老陸畢生的巔峰之作！

    此刻他體內賊去樓空，連御劍飛行的靈力都沒有了，只能故作瀟灑的隨風飄蕩……

    「女媧」要是真的留下來，他還真不好辦……或許會轉身落荒而逃罷。可惜「女媧」被他砍瓜切菜般的將五元素魔神斬殺的樣子嚇到了，不但直接退避三舍，甚至將五靈仙訣的奧妙與女媧一系的血脈種子雙手奉上，讓陸遠詐和了一把，一次贏得盤滿缽滿！

    陸遠既然拿到了五靈仙訣，找到魔法打通仙術的道路，恐怕「女媧」就算能復活，也永無找回這個場子的可能。

    *****

    「靈兒啊，乖徒兒，來來來……為師今日傳授你五靈仙術的奧妙。」

    「師父啊，別鬧了。您的五靈仙術還是我教的呢……您還是繼續教我飛劍術吧，要不那些好玩的魔法也成，快點兒把壓箱底兒的絕招交出來！」

    「胡鬧！怎麼跟為師說話呢？想掏空為師的口袋，你還差得遠呢。居然敢看不上為師的仙術水平……今天便要讓你見識一下，看我玄冰咒！」

    「咦？咦！咦！！居然還可以這樣嗎？師父，你是怎麼做到的？不！這太不公平了！師父居然連五靈仙術都超過靈兒了，靈兒不依，不依！」

    「哦哈哈哈~！！師父是天才嘛，這就是為師為什麼能當師父，而你只能乖乖的當個小徒兒的緣由啊！」

    *****

    「一入黎明深似海，從此節操是路人。」

    ps：大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