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咖啡館人頭攢動,艾德盯著旁邊略顯陳舊的、正在發霉剝落牆紙看了一會兒,吧檯後身著素色圍裙的中年老闆娘才終於顧得上他:
「艾德,今天怎麼晚來了半個鐘頭?」
「呵,我猜是因為睡眠不足吧,最要命的是鬧鐘恰好壞掉了。」艾德打了個呵欠,隨便編了個接口搪塞道,「還是老三樣。」
烤麵包、焦一點的香腸煎蛋、黑咖啡。這是他最常吃的早餐,算不上營養均衡,但至少提供一整早上的熱量是夠了。
「最近的倒霉事真是一個接著一個,是吧?」老闆娘攏了一下包頭巾,手腳麻利地準備著後廚端上來的食物和飲料,順著他說道。
「誰說不是呢?」艾德說道,「說起來今早只有你一個人在忙嗎?之前那個紅頭髮的小夥計呢?」
「你是說萊克嗎?他去服喪了。當時那艘大飛船正好墜毀在他們家附近,不幸中的萬幸是,當時他父親和他在外面幹活,他母親一個人臥病在床。」
「天哪」艾德稍微壓低了帽檐,故作感嘆道。
「他母親算是比較幸運的一批了,至少沒遭太多罪。要知道躲過了飛艇還有那些毒蜜蜂,躲過了蜜蜂還有那座醫院——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麼,一大群烏鴉烏泱泱地飛過去,然後就封鎖了,再也沒聽說過有人活著出來。」
「很抱歉聽到這些,斯壯夫人。」他摘下帽子放在胸前說道。
「這沒什麼,前幾天店裡差不多一半的人都在談論親戚朋友去世的消息。但這幾天大家也都適應了,壞事每天都發生,可人總得活著。」
斯壯夫人把餐盤遞給他:「給,你的早餐和咖啡。」
「謝謝。」
艾德端著早餐走到了角落裡的桌前。矮胖墩和尖嗓子正雙手捧著廉價的陶瓷咖啡杯,正緊張地看著眼前的黑髮年輕人。
「恩公,您看上去臉色有點不妙。」尖嗓子小心翼翼地試探道。
「有嗎?」艾德微笑道。
「呃沒有沒有,您還像平時那樣英俊帥氣瀟灑。」
「當然有,你們自作主張去搜了安潔莉卡的房間,而且甚至還被她抓了現行?」
艾德臉色一變,嚇得兩人直哆嗦:
「是是,都是我們的錯不過我們也是好意啊,您不是讓我平時多留意那個女人,我們之前給您添了不少麻煩,就想著立些功勞來將功補過。」
「結果呢?不光被人抓了現行還把我供出來了。」
艾德臉色越說越難看,昨天下午安潔莉卡突然找到他,滿面微笑地問為什麼要派人跟蹤自己。當時他整個人都愣住了:
要是換成卡塔莉娜,他隨便說些什麼「這是對你能力的一次考驗」八成就矇混過去了,但是安潔莉卡簡直和她哥哥一樣不好糊弄。
於是最終艾德只好把實情七分真三分假的說給她聽:
這幾個人是他之前結識的朋友,因為一些事情要在銀霧市處理一段時間,於是艾德把這兩位安排在了安潔莉卡住的旅館,一是方便聯絡,二是能夠順便照顧安潔莉卡的安全。
只是不知道由於什麼原因,這兩個人誤會了艾德的意思,才有了今天的事情發生。
這些話除了二人的身份以外基本上就是和盤托出了。幸好安潔莉卡也沒繼續深究,給了艾德一個台階下,唯一的要求就是這兩位「朋友」必須換個遠一點的地方住。
「恩公,我們也是沒辦法,當時她拿槍指著我們兩個,不說不行啊。而且我們也沒想到她一直在釣魚,假裝離開其實繞了個路又回來了,連那個盒子裡面裝的都是不知道什麼發光東西,把我倆直接晃瞎了,這才著了她的道」
「行了行了,你們倆還真打算跟她比劃比劃是吧?丟不丟人啊。」艾德揉著眉頭打斷道,「唉,也怪我太久沒聯繫你們,沒跟你們說清楚。」
這確實很大程度上是他的問題。最初派這兩位過去的時候,艾德其實對安潔莉卡不是那麼信任,後來建立了基礎的信任關係後也沒有通知給二人組。而且最要命的是他低估了安潔莉卡的能力,還高估了這二位的。
「這樣吧,這邊的情況越來越複雜,你們繼續留在這裡遲早會出事。這些天戒嚴也該結束了,我到時候給你們聯繫一艘回新大陸的船,你們坐貨艙走。」
「恩公,我們真的能走了嗎?」兩人對視一眼,尖嗓子小心翼翼地問道。
雖然神調局這邊現在缺人,但是他不可能真把這倆人招進去:兩人的身份背景都說不清楚,所學的秘文也有涅槃教團的蹤影。這時候把他倆招進神調局還不如直接把他倆一刀一個砍了痛快。
這兩個人雖然傻是傻了點,但好歹不算十惡不赦的人,也沒有那麼瘋狂和極端的想法,更像是混日子的。最重要的是,相處了一段時間,艾德也覺得有些下不去手。
既然這樣,不如就乾脆把他們送走自生自滅吧。
「嗯。我有認識的人可以帶你們出去,記得提前帶好水和乾糧,尤其是水,可能會比較難受,等到了第一個補給港口你們就可以下船自由行動補給了。」
艾德端起咖啡杯,喝了今天的第一口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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