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被銀灰色的靜謐霧靄所籠罩。庫房像一隻臃腫的鯨魚,輪廓若隱若現地浮現在夜色中。
稍近一些,便能看到那飾著尖刺的黑鐵柵欄,警告著那些懷著不必要好奇心的人們——不要靠近此處。
「不對勁,白矢,庫房的巡邏路線比我想像得要密集,而且普遍配備了連發式火器。不過沒有配置獵犬,這是個好消息。」艾德從身後拍了拍白矢的肩膀,把自己畫的俯視草圖拿給他看,上面標記著數條已知的巡邏路線,幾乎涵蓋了所有通路。
「有點意思。」白矢低頭瞧著草圖,捏著下巴似笑非笑地說道,
「看守個庫房而已,幾條棒槌加把破手槍差不多就夠了,搞得這麼興師動眾幹嘛。能看出這些人什麼來頭嗎?」
「至少表面上看不出來,這些人都是尋常打扮。也許可以通過細節看出點端倪,但是霧太大了,必須靠得非常近。這樣做過於冒險。」艾德說道。
「那就算了。沒關係,要是敢來真格的就做掉他們,到時候就知道對面什麼來頭了。」白矢胸有成竹地說道,
「先摸進去再說。這地方雖然戒備森嚴,總歸還是能找到幾個視野盲區的。」說著他接過鉛筆隨手在上面塗了一道圈:「喏,咱們先從這裡進去。這裡的貨箱堆是個視野盲區,我們在這裡蹲到這邊巡邏的人走過去,繞到另一側,然後直接走側門撬鎖進去。」
「那個我有一個問題。」一旁的安潔莉卡舉手道。
「雖然這裡的貨箱堆是良好的視線掩體,可它並不夠高,如果我們翻越柵欄進入的話,很可能會同時暴露在多個巡邏者的視野中。即便是有濃霧作為掩護,我認為還是太過冒險了。」
「這個嘛」艾德與白矢相視一笑,
「我們自有辦法,不必翻越鐵柵欄。」
「難道說您帶了鋁熱焊炬嗎?但切割產生的噪音」安潔莉卡擔憂道。
「我帶了這個。」艾德從背囊里取了一條毛巾出來。
「一條毛巾?」安潔莉卡不解地問道。
「行動中總能遇上各種各樣的麻煩事,處理得多了自然會總結出一些小技巧。」艾德一邊解釋一邊取出一支水壺把毛巾打濕,朝計劃好的位置悄悄靠了過去。
緊接著,他把毛巾緊緊地系在鐵柵欄上,像船長轉動船舵那樣緩慢而穩重地旋轉手杖,將黑鐵柵欄的柵條擰彎出一條可供頭部和軀幹擠過去的豁口。
「喳——,喳——」白矢在遠處吹起了口哨,鳥叫聲將柵欄變形發出的噪聲變成了不和諧的雜音。
並沒有人注意到角落裡的聲響,或許那只是生鏽鐵門被風吹拂的響動。
在確認獨眼蜘蛛監視的視野里沒人後,艾德對著不遠處揮手示意。他先將背包扔了進去,隨後側身擠了過去。
兩人很快跟了過來,躲在貨箱堆後面。
「天吶」安潔莉卡捂住嘴巴小聲驚嘆道,
「我從來沒想過還有這種辦法。」
「這有什麼大驚小怪的,摩擦力加槓桿原理,這連我都學過。」白矢不屑地說道。
「說實話,如果奎茵或者鐵砧在的話,我們連毛巾這道程序說不定都省了。」艾德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噓,人快要靠過來了。」一支二人組成的巡邏隊。提燈的兩人並沒有要到處搜查的意願,走了一圈後很快離開了這裡。
確認周圍並沒有其他人後,艾德想要起身繼續潛行,卻被白矢輕輕扣住腕部:「聲音有些不對勁,有輛馬車開過來了。」白矢低聲提醒道。
馬車?經過提醒後,艾德也注意到了這來自地面的微弱振幅和若有若無的四蹄聲響。
他之前將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多個視野的視覺上,自然錯過了這條容極易疏漏的聽覺信息。
「抱歉,是我疏忽了。」他坦率地承認了自己的疏失。看來自己依舊有很多要學的地方。
「行了行了,你要是三頭六臂一個頂仨,那還要我們倆幹嘛呢?你一個人直接領三份工資算了。」白矢鬆開了扣住腕子的手,拍了拍艾德的肩膀低聲說道,
「先不急,看看情況,等車進去我們再動。」很快,提燈的兩人也注意到了駛來的馬車,過去接應。
艾德也將獨眼蜘蛛調動了過去。馬車上的人與這兩位小聲寒暄了一陣,為了聽清兩人談話的內容,艾德不得不藉助獨眼蜘蛛的傳聲模塊進行竊聽,但露天環境下接收到的音頻質量依舊很差:「抱歉,(*模糊不清的噪音)臨時變動,(*噪音)不接收貨物了。」
「這麼晚了,就算(*噪音)更何況這是經理(*噪音)」儘管並沒聽清具體內容,但艾德看得出在這一番話說完過後,巡邏的兩人便不再過問,點頭揮手放行。
濃霧中,馬車緩緩向著獨眼蜘蛛的方向靠近,艾德也剛好可以藉助獨眼蜘蛛的視角看清馬車的模樣。
濃霧中的輪廓漸漸清晰,那是一輛貨運馬車。車夫穿著黑色的皮夾克,面容竟然有些熟悉。
馬文·辛克萊,我的天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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