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市街偏道,路邊下班的熱潮已經過去,除了一些商販還在準備著自己的夜市小攤,街上也只有零星的上班族。
自從行魔越來越頻繁了之後,連同這社會都不太安穩了。
其中,三個走路一瘸一拐的人也顯得不那麼的異常了,黑幕也已經開始悄然掩下。
「好累啊!真是每次都像去閻王爺面前報道,戲耍了他又拐了回來,真神。」
華人隊員王守向兩個同伴談心抱怨。
「拉倒吧,要是剛剛我沒拉你,估計老傢伙你可以直接和冥王談心去了。」美佬傑森嗤笑。
「要不是小李子救了你,你我黃泉路上都能作伴喝酒。」
傑克森不出聲了,抹了抹鼻尖,似乎有點心酸。
王守雖大大咧咧,但也明白了自己的話,不禁看了看身邊的李若安,要是有一鍵撤回鍵他一定想撤回。
「怎麼了,你們這樣看著我。」
李若安平淡的看了看安靜下來的兩人。
兩人頓時加快了步伐。
「多俊的小郎,那麼的心地善良,不知以後便宜了哪個姑娘。」傑克森討喜道。
「嘖嘖嘖,對的咧,咱就是說,越看咱小李子越像親孩子。」
真是兩張嘴湊不出一句能聽的話。
李若安無奈。
這兩說話上句不接下句的,似乎一點都不擔心良心會痛一樣。
在戰場上,說發狂李若安比行魔還兇殘。
說這樣的人溫柔,行魔第一個跳出來刪這兩一巴掌。
「行行行!他是聖母,行了吧!他那大拳頭輪過來,我直接就這邊一塊那邊一塊了。」在天之靈的行魔之魂罵道。
三人獨自接受了這個探索的任務,比之一般的未知行魔地危險係數越大。
特別是第一次探索,拿到了資料了之後才能評級危險係數。
假如遇到了a級險境,通常都十死無生。
「若安!你又擅自行動了嗎?說了多少次了!不要自己一個人衝上去!你這我!唉」
天道晴川從房門後走出,一邊整理他們戰後的事務一邊責罵數落著李若安。
「大姐大,你也知道小李子,我們也」
「就屬你們護著他,我反倒是成了阻撓你們的對方了是吧?」
王守頓時擺手,繼續脫自己的皮甲去了。
他沒地位。
李若安一直都有著自己的作戰方式,從來不聽指揮,沖在最前面,仿佛不要命一般,比之行魔還要無心,左手拿著槍械,右手一把鋼刃,就這樣衝進行魔堆里。
「只要敵人的目標都在我身上,那就不會讓隊友陷入險境。」
「那你呢?你可是受著別人數倍的危險,你不管嗎!你這樣九死一生的戰鬥,你讓我死了後怎麼去對你姐」
李若安沉默,自顧自的整理戰備。
天道晴川沉沉的吸了氣,但又無力的呼了出來。
每次都是如此,她已經記不清數落了他多少次,每當自己言言相對的時候,李若安總會是一副漠不關己的樣子。
通常說,李若安這樣都是犯了錯了孩子,但是,他知道直接在犯錯,也悉心耐心的聽著教導,但下次照樣還故作犯錯,這能何辦?
的確,李若安如此的戰鬥方式無比明確,有效殺敵和保護後方。
但是,也因為這樣的方式,沒人想和他組隊。
戰功,擾敵,情分,人情,這些別人一樣也沒從他身上占過便宜。
不論是明示還是暗示,到最後,幾乎每次九成的戰功都在李若安名下。
唯一安慰的是,從始至終,王守和傑克森這兩同樣臭嘴的人為伴。
「我會更愛惜自己的命,因為我還沒有殺夠殺盡這些怪物。」
李若安說著,一邊將幾近碎塊的甲衣脫下,遍布驚心的爪痕之下只是一副迫不得已積年累月作戰後的健碩而又存著稚嫩少年的身體。
又多了幾道爪痕
天道晴川心疼的揪心。
他已經十八歲了,加入天使組織也滿了一年又七十四天,總計殺了兩百八十一隻行魔,包括六隻b級,七十三隻c級,以及一百八十七隻d級,十三隻e級。
天道晴川也不再說什麼,只是心情複雜的用著浸濕了酒精的棉布擦拭他的傷口,以防感染。
對此,王守和傑克森也只能沉默嘆氣了,能做的他們也都盡力了。
「還有多少天到你的生日。」天道晴川替他上藥間問道。
「忘記了。」
「那什麼時候回去看你的家人。」
「七天後。」
而後又是一片安靜。
「到時多請幾天假,帶你去一個地方。」
李若安有些疑惑的看了她一下,回道:「好。」
眼見情況好轉。
「這次任務給的戰功酬勞可不少,怎樣,去辦個小酒會?」王守小心問道。
像從事這種工作的人來說,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死了,存著積蓄還不如來一次對酒當歌的享受來得舒暢。
「你也就能嘴上說說,上次是誰三杯後爛大街?」
王守縮了縮腦袋,頓時鬱悶了。
說起上次王守酒後大街上胡言,趁著酒意,睜眼說瞎話,說著人生暢意。
後邊不知怎麼的,話題繞回了他們的隊長,那一頓行雲流水的說辭,將天道晴川說的差點連三圍都說了出來。
後面,天道晴川黑著臉,手裡拿著酒瓶子站在他身後
要不是惹到李若安笑了,他還真不知道怎麼收場。
王守吃了悶虧,不吱聲了。
眼看天道晴川又要發作。
「你們先去吧,我先回去休息會,等會給我發消息就行。」
正好天道晴川已經包紮好了,李若安將戰鬥許可遞給了她,而後拿起衣服就往樓上走。
「他還是沒有變啊,從一年前就還是如此。」王守嘆氣。
「那孩子,或許已經變了吧,不是有我們嗎。」
李若安
天道晴川看著李若安消失在轉角的背影。
不止一次,她捫心自問自己是不是不應該將他帶進來,是不是不應該答應李若萱的請求,或許他會過的更好。
當然,這都只是她的幻想。
李若安回到房間倒頭就睡,畢竟這樣子也洗不了澡。
溫柔的感覺從床被上感受,疲倦的身子得到了一點舒緩,將他包圍。
熟練的翻開手機,點開相冊。
這一重複了無數次的動作,甚至比他作戰的動作都要熟悉。
屏幕中,除了與家人的合照,往昔一起生活的照片外,最後的兩張照片他停留得最久。
熄屏了後又點亮,點亮了後又熄屏,一直重複著。
屏幕中的只是一個女孩,家人的離去早已讓他崩潰,最後的她離去,他從始至終都沒有釋懷。
櫻花雨中的女孩,害羞而又美好,還有一張則是女孩在察覺自己被偷拍後錯愕的表情,讓人忍不住想偷笑。
「兩千零三十九次」
他就這樣一直看著這兩張照片,看著看著就不自覺的流下了眼淚,表情卻沒有一點變化。
最後的一點希望早已遺失,不管怎麼奢望,回應的只有那帶著瘋狂衝進行魔堆的現實才能感受到還活著的事實。
無論他殺了多少行魔,因此拯救了多少人的生命,帶卻彌補不了拯救自己的內心。
一直到現在,那句說要把女孩的兩張照片列印出來,放在床頭天天看的玩笑話都沒能實現,顯得如此遙遠,就好像是夢一樣,虛幻到練夢中也做不到。
那是無比沉重,一定要實現的諾言一般,如此渴望。
「做夢就好了夢裡沒有現實里沒有的」
那種緊緊握住的感覺,他再也沒有感受到,仿佛那個女孩的離去早已成為不可逆的現實。
唯有曾過往過的記憶讓他知道自己曾和女孩相處過,以不至於在破碎的現實中遺忘。
看著看著,耳邊的聲響越來越輕微,直到再也聽不到一點聲音,黑暗蓋過了所有。
感情漸漸的遺忘,但身體的勞累是真實的。
他太累了,累到再也支撐不住,稍微的放鬆片刻就陷入了沒有夢的睡眠。
李若安夢到過明日香千玲,但每一次,每一次都是那個女孩悽慘死亡了時刻。
一次次被驚醒,一次次無法得到救贖。
李若安笑了,行魔也涼透了。
漸漸入睡,身體的疲憊得到了緩解,死去的細胞被新生的細胞取代,得到了新一輪的更替,得到了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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