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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黃錦玉換了身衣服便要出門,走到一半卻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突然有些頹廢的坐在那,臉色有些鬱郁。
她好像從來都不知道言洛家住何方。
「玉兒,你怎麼起來了?」
丫鬟掀起門帘,方悅身著一身誥命服飾,緩緩地走了進來,見到黃錦玉時,不由得有些擔心。
「母親,你怎麼來了,這舟車勞頓,你身子如何受得住?」
黃錦玉抬眸,便見到自己的母親,眉眼間儘是掩飾不住的疲倦,她身子骨向來不好,怎麼能受得住這幾個時辰的車馬?
「你父親說你受傷了,我不放心,便趕來了。你既是受傷了,又打扮成這樣,要去哪裡?」
話說到最後,方悅的臉上已不見了初見時的和藹,滿是風霜的樣子讓黃錦玉忍不住笑了笑,撒嬌道,「女兒只是覺得這裡悶得慌,想出去走走。」
「你便乖乖地在這躺著,今日哪也不許去,你要是實在是覺得悶,下午有小宴席,你隨我去。」
小宴席不過是一群女子爭奇鬥豔的席面罷了,她可不喜歡這樣的場所,還不如待在這裡。
吃了兩次藥,不知不覺的便到了時辰。
方悅讓綠昭尋了一身淡藍色絨裙讓黃錦玉換上,又讓人精心幫她梳了妝,這才帶著她去了小宴席。
小宴席定在貴妃帳的西側空地之上,而男子的涉獵布場則在前面不遠處,設在此處的目的自然可見。
到了席面上時,幾位品級略低的貴婦早已經帶了自己的女兒坐好了,黃錦玉一臉淡漠的跟在方悅身後,方悅位為一品誥命,身邊坐的自然都是像趙國公夫人這樣的一品誥命。
不一會,皇后和黃貴妃來了之後,宣布小宴席開始。
黃錦玉這才是回永安城後第一次見皇后,她依舊是那麼溫柔典雅,高貴的宛若牡丹。
向皇后貴妃敬了酒後,黃錦玉便一直乖乖地坐在那,聽著身邊各位夫人說著自家的孩子。
可是自始至終,她總覺得自己被什麼人盯上了。
四處環顧,卻不見有什麼人盯著自己看,真是怪異。
「皇后娘娘,臣女近日新編了一首詞曲,想要在皇后娘娘和各位夫人面前演示一番助興,不知可否。」
說話的是戶部尚書錢志仁之女錢茹琳,一身粉色裙裝顯得嬌俏可人,嬌滴滴的樣子讓人愛憐不已。
「好。」
錢志仁的夫人是皇后同父的庶妹,關係自然不用說。
「多謝娘娘,不過,臣女還有一個不情之請,素聞黃貴妃琴棋書畫無一不精,才情當屬永安第一,那貴妃娘娘的妹妹於此自然也不在話下,臣女清曲單調,可否請貴妃娘娘嫡妹來伴舞一曲,也不辜負了皇后娘娘今日的盛宴。」
一段話說的玲瓏剔透,滴水不漏,不知道她心思的人定然拍手叫好。
方悅聞言,眉頭微蹙,這玉兒於琴棋書畫上向來沒什麼心思,今日那錢茹琳顯然是串通了皇后,想要讓黃家的難堪。
那邊的慕振千聞言,帶著霖王,慕蕭岐,慕蕭文兩位皇子,還有以馬丞相為主的文臣走到這邊。
「朕在那邊聽到這裡有人要彈曲助興,遂過來看看。」
「皇上萬安。」
在場的人悉數行了一個跪拜禮,接著便有侍候的侍衛搬來了十數張桌子,將座位安排下。
人都坐定之後,錢茹琳又重複了剛才的一段話,事到如今,黃錦玉只能是硬著頭皮上了。
「皇上,臣女願和郡主一起為各位助興。」
正當黃錦玉起身時,坐在一邊的黎瑤起身,盈盈一拜,輕聲說道。
慕振千自然是不管多一人還是少一人,大手一揮,「准。」
「多謝皇上。」
黎瑤再次拜了一拜,轉身從一邊走出,握著黃錦玉的手淡淡的說了幾個字之後,便走到自己的位置準備。
聽了黎瑤的話後,黃錦玉忍不住暗自得意,不愧是自己的好嫂子,關鍵時刻,簡直就像是及時雨。
錢茹琳沒好氣的瞥了黎瑤一眼,行了一禮後,坐在琴旁,輕攏慢捻,曲調漸有行雲流水之勢。
黃錦玉和黎瑤互看了一眼,抬手翻轉間,儘是柔情。
一曲罷,現場之人頓時想起了喝彩之聲。
黃瑾然更是看的瞠目結舌,他怎麼不知道她這妹妹竟會跳舞,那舞姿竟然與從小習得歌舞的黎瑤相差無幾。
「好,好,好。這舞姿之曼妙,真是只應天上有啊!」慕振千一連叫了三聲好,望著黃錦玉的目光忍不住微微閃爍。
當年,她的舞姿也是像黃錦玉今日這樣,無半分柔美,卻滿是英氣瀟灑,讓人見了,便會牢牢記住。
皇后看了一眼自己的侄女,忍不住搖了搖頭,「今日這三位姑娘真是各有千秋,禾元,將我早就備好的三隻金釵賞給三位姑娘。」
一邊的侍女打了一聲後,端著一個精緻的托盤走到她們三人面前,她們各拿了一枝,謝恩後,便回了自己的位置。
此後便是歌舞,便是武將打獵後的賞賜宴席。
只是今日鬧這一出,黃錦玉怎麼都覺得有哪裡不對,只是一時之間,竟想不出。
晚間,黃錦玉以身體不適,先帶著綠昭回了帷帳,臥在床上,翻來覆去,可還是怎麼也想不出今日皇后和錢茹琳安排的這一場歌舞的用意。
若僅僅是為了羞辱他們黃家,那定然還會有後招,那若是為了別的,又會為了什麼呢?
此後的幾天裡,黃錦玉始終跟在方悅身後,去拜見皇后娘娘,去參加小宴席,去和各位夫人互相恭維。
而這幾日,慕淮安和慕蕭營,趙沐澤他們已然開始決勝頭籌。
慕淮安雖晚一天打獵,可他那百發百中的箭法讓人唏噓不已,一天下來,就基本趕上了慕蕭營。
黃錦玉真是心急難耐,急於想去看看霖王的箭法,可是奈何方悅只一味地讓她在帷帳中繡花。
「母親,這春獵馬上就要算籌了,我就去一天,一天,我保證絕對不給母親惹麻煩。」
方悅看著她那樣子,又加之黃錦雲幫她說情,只得答應,不過要她回家後抄寫三篇賦論才可。
一聽到能出去,三篇賦論算的了什麼,等到時候贏了趙沐澤,她日日抱著那把長弓抄寫。
「多謝母親,多謝姐姐,那我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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