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貴去往三家村落的磚瓦窯廠後,他才知道石匠請他的原因,石匠讓他製作特殊的磚模子,他用木工尺量出特殊磚的長寬厚尺寸後,他在石匠的家吃過午飯後,他下午就在石匠家的當院中做木活,他用現成松木板做出兩個磚模子後,天色已經接近傍晚,石匠就沒有讓他返回小氣候村,石匠妻子做頓豐盛晚飯,米貴和石匠他們吃頓可口的晚飯後,他出屋才看到西邊太陽已經落山,石匠和石頭就挽留他在三家村過夜,石匠讓他居住在他家的西屋,他們還讓米貴轉天吃過早飯後再返回小氣候村。
米貴今天早晨剛從石子玉家西屋炕上起來後,他突然聽到烏里哈在院門口的招呼聲,石子玉夫妻接迎到當院門口時,烏里哈話言話語執意不進院落,他騎在五花馬背上都沒有下來,米貴急忙走出石匠家大門口外迎接,烏里哈離大門口很遠呼聲:「大哥,王木匠家的老太太大清早就咽了氣,宋老倉派我來找你回去幫忙,我就不下馬進石匠的院子。」
米貴這才知道烏里哈的來意,他就對石子玉夫妻說:「石匠,烏里哈不進院就不進院,我今早就和他返回,我們要回去辦理王家老太太的喪事。」
石匠說:「我說大兄長,要我說沒這麼多講究,你就讓烏里哈上屋和你吃過早飯再走,你們回去後都不誤事。你們村大能幫忙的人多,宋老倉還犯的上派人專程來找你嗎?王木匠家還怕你挑眼抹剌嗎?」
米貴就向他解釋說:「石匠,你知道我們兩家有著交情,我沒在家,宋老倉安排別人主動找我是在情理中。」
米貴隨和石匠夫妻說出幾句話語,烏里哈騎著馬不肯進院,米貴執意不在石匠家吃早飯,他只能從他家牲畜棚中牽出紅鬃馬,石匠又幫助米貴給馬背上馬鞍,石匠的妻子在當院中幫不上忙,她就回到自家外屋忙著鍋台上的活計。米貴和石匠說出他的木工家具無法帶回,石子玉就讓石頭過兩天套車送回去。
米貴牽著馬走出石匠家的當院後,他快速地騎上馬鞍,他和烏里哈騎馬從來不上馬蹬,都嫌棄上馬蹬麻煩,笨重的馬蹬還磨馬身子。當他騎上馬背時,他感受到今早春風很強烈,土路兩旁的樹木被西北風颳歪頭,樹頭上還發出嗚嗚怪響,土路上飄蕩著長溜塵土,他騎的馬還拉著長音叫喚幾聲,紅鬃馬知道往自家返回後,它四蹄向前跑動的歡實,他們離開三家村落正好迎著風向,風兒夾著塵土迎面撲來,米貴在馬背上只能閉眼和閉嘴,他還不時把頭偏向兩側。他就不能和騎馬而行的烏里哈說話,他看到三家村落有戶人家門口停副犁杖,他們都把拴好在犁杖套上的耕牛缷下來,他知道在春季中遇到颳大風天氣時,只能歇犁杖不能再種地。強行種地點葫蘆點出的谷籽就刮出壟溝,當磙子合上壟後,穀苗出來時壟溝中就有斷苗的地方,要不就是密密麻麻的苗眼。
米貴和烏里哈騎馬走出三家村落時,風兒似乎更加強大,他知道宋老倉在這種天氣中要停犁杖。另外就是今天晴好天氣能種地,宋老倉也要找人代替他把握點葫蘆,他要親自在王瑞家主持喪事。米貴還另有想法,今天就是能種地他也要讓宋老倉把犁杖停下,這副犁杖的人都要去王瑞家幫忙,他們能抬重的抬重能打坑的打坑,他這種安排才從情理上過的去。他還知道那位老太太已經到瓜熟蒂落的年齡,她也就是八十歲的年齡,她身上患的老病很難治療,他聯想到老太太曾經給他做過飯後,他心裡感到有些沉重。米貴還沒有返回村落,他不知道宋老倉怎麼安排的這件白事,他更不知道王瑞家的實際情況。
米貴和烏里哈騎著馬進入本村落後,土路兩旁的半空中都飄揚著塵土,風兒刮的很猛烈塵土隨著飛上空中,他看著那座青牛嶺還是模糊不清,天空中的太陽還顯得渾黃不明。他這才知道他們沒有用一個時辰就返回村落,按現在的時光算,就是下地種地也種不出幾根壟來,按冬季的節氣推算,這個時候也就是鄉親們吃過早飯的時候。現在春季中遇到這種天氣按鄉親的說法是天上下土,還算是好年頭的兆頭。這種土霧和水霧差別很大,夏季的水霧雖然能籠罩住山嶺和天空,可是人能睜開眼睛。這種土霧的天氣人睜不開眼睛,身上還不時沾染些塵土。米貴知道這不是天上在下土,而是風兒把地下的土刮到高空後,高空中的塵土又慢慢降落。
米貴騎馬還是沒有先進自家院外,他和烏里哈騎著馬直接奔向王瑞的家門口,他遠遠地就聽到那種哭聲,他還知道這個村落中王實和王瑞就是本家,兩家加起來才七八口人。可是犁樹溝算是他們在山區中的老家,他們王家在梨樹溝就是大戶,老太太在梨樹溝的晚輩都要來守孝,他們要來二三十口子人不在話下,其他村落的和他們王家沾親帶顧的還要來人,還有主動前來幫忙的人就更多。
米貴和烏里哈把馬拴在王瑞家大門口後,他家大門口的外邊就站著很多人在說話,還有幾個人正拴繫著抬棺材的木架子,那些粗細不均長短不齊的木頭都在大門外撂著,有幾個人正拿著長繩和短繩在忙碌。米貴聽到哭聲是從院裡傳出,他知道靈棚就搭設在院落里,門洞房來來回回的要過人,門洞房中還是不能設靈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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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貴和烏里哈在王瑞家的大門口不遠處下了馬,他們手裡牽著馬就向著大門口走去,大門口左右兩邊寬闊地帶上埋著木樁,木樁上拴著牛馬和驢兒,寬闊地帶上還停放幾輛木頭車。米貴和烏里哈要找到合造的木樁把馬匹拴好,這時就有人和烏里哈打起著招呼,他就停下腳步和打招呼的人說起話語,劉大哥和米貴打招呼時,他口中只是應和聲並沒有停下腳步,他這才想到不能把馬拴在木樁上,它沒有草吃就要挨餓,他索性把馬鞍從馬背卸下來,他隨手又把韁繩從籠頭跟子解下來,他就把馬撒放了出去,他知道這匹馬還會在村落周圍找到自家兩匹馬。紅鬃馬快速離開後,他懷抱著馬鞍手拿籠頭向著大門口走去,他看到那些人中還是有著宋老倉,他就想到先不能進院裡,他首先是想要和他說出幾句話語。
宋老倉正在和幾個人說著話語,他看到米貴到來後就離開他們,他打招呼說:「大哥,你和烏里哈返回來的是時候,你們都沒有吃早飯,先進屋填補幾口飯在說事。」
米貴看著他說:「兄弟,我知道是你讓烏里哈把我找回來,路上風大兩匹馬又不和鏈,我們沒顧上說話,想說幾句話被風噎的張不開嘴。我們吃早飯和不吃早飯不是大事,你先在這裡說主要的事,你把主要事情都安排好了嗎?你要是有用著我的地方我抓緊去辦理。」
宋老倉說:「大哥,今天風大種地是瞎胡鬧,我決定這件事我沒有和你商量,清早我就把咱們那副犁杖停下來。王木匠家辦這場喪事缺人手,栓柱子他們正好能頂下來,咱們就不用再去請外村人來抬重(棺材)。」
米貴不僅問:「兄弟,這天氣就要停下犁杖,現在院外就聚這麼多人,有些事還沒安排妥當嗎?」
宋老倉說:「大哥,我都安排妥當。」
米貴聽出他的話語還是有些理由,他不僅向著院落里看去,院中的靈棚正搭建在離西屋的窗台不遠處,靈棚是用木頭杆所搭建起來的平棚子,平棚子上邊苫著不能透光的苫布,棺材被兩個長條木凳架空在靈棚中,靈棚周圍還是有著二三十位穿著孝衣的人,他們還發出哭泣聲。米貴知道梨樹溝中來的本家當戶多,本家人不能抬重和打坑,只要湊齊十六個人抬重,這件喪事就能很順利地完成。米貴還看到門口擺放出的抬重木頭準備的差不多。
這時宋老倉又對他說:「大哥,抬重的的人我都已經湊齊,做飯吃飯的各種家什我都出人去借,這件事情就不用你出頭,你沒事就陪著梨樹溝的人說話嘮嗑就行。」
米貴只是點頭後就不再言語,宋老倉接著說:「大哥,王木匠說不用找你回來,他說你的活計沒做完才在三家停留。我想到你和王家有著交情,我才讓烏里哈去捎口信。不然你從三家村落返回時,你知道老太太已經發送出去,你該埋怨我主持這場白事不周到。」
米貴說:「兄弟,我知道你辦事穩當周到,烏里哈沒說出是你安排的這件事,我就知道是你讓他去找我,王瑞他們不會派人去三家村落中請我回來。」
宋老倉又說:「大哥,去年臘月我老爺子老去那天,抬重的缺人手,你那天就去抬重。今天人手多就用不著你打坑抬重,你就幫助王家應酬那些前來弔唁的人員。」
米貴知道他有這種安排後就說:「兄弟,你看到秀秀來弔紙嗎?」
宋老倉搖了搖頭說:「大哥,我現在院裡院落外的不站腳,沒有看到大嫂來沒來,她應該是早就到來,她準是和幫忙的人切菜做飯。要不你去找她或向別人打聽。」
米貴覺得懷裡抱著的馬鞍有些墜手後,他就對宋老倉說:「兄弟,我先把馬鞍子和韁繩找個地方放下再說。」
米貴把馬鞍和韁繩放到到院門外的牆邊後,他就靠牆歇息來緩緩神。他看著院落門口的那些幫忙人的同時,他還想到宋老倉領著的這副犁杖已經停下來,他們中除兩個年輕人不能抬重,栓柱子和其他幾人都能抬重,按習俗沒成家立業的年輕人不能抬重。另外這副犁杖的人今天來給王瑞家幫忙,米貴還是要付給他們工錢。這種大風天就是不種地,宋老倉還要引領著他們做其它活計。他們能夠修理牛圈羊圈,他們還能給幹活的牛馬鍘草,還能往地里送糞。只有下雨陰天才停止地里的活計,村落中只要是種地的人家,從春到秋幾乎就沒有閒著的時候。天空中剛剛落下雨後就不能下地幹活,只能幹家中的零碎活計。
米貴剛把馬鞍和韁繩放在大門口外牆邊時,他正好看到盼根從大門口出來,他這才想起關於學堂停課的事情,他於是就找藉口招呼他說:「盼根,你過來把馬鞍和繩子拿回家去,再說你今天在這裡幫不了什麼忙。」
盼根這才向他的身旁走來說:「爸,你從三家村落返回來沒進家門嗎?你準是把騎著的馬在這個大門外撒放出去。」
當盼根走到他的身旁後,米貴就說:「我是把馬騎到這裡又撒放出去,你和你媽給老太太弔紙嗎?」
盼根說:「爸,我和我媽知道老太太老去的信後,我和我媽給老太太吊過紙,還給老太太帶來供品。我媽和顧大娘都在藥鋪的院落中幫忙。我現在正要上藥鋪那邊幫忙,我要繞腳把馬鞍和韁繩捎回去。」
盼根彎身從牆邊拿起馬鞍和馬韁後,米貴又問:「今天學堂中停課嗎?」
盼根離開了他的身旁回答說:「我今天是願意去學堂,正趕上虎子他奶的白事,我就要幫助虎子他們家跑跑腿,花枝今天清早就去往學堂。」
米貴還想再向他問話時,盼根已經離他遠去,他這時就著那個大門口走去,他要幫助王家料理這件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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