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姐,就是讓黃雲如此恐驚的原因,同時也是杜嬸對王明和王海下咒的原因。在聽了黃雲顫抖的嗓音詢問著她跟譚姐是什麼關係時,杜嬸的眼中明顯透出絕望,沉沉的悲傷,連著心都已經死的悲傷,默了半晌後杜嬸才說道。
&婉,我是小婉的媽啊。」
一句話,直接從天雷一般從頭頂轟下,將黃雲的身跟心都震得發了麻。那一刻的她哪還有富太太該有的慢傲模樣,因為杜嬸的話,陷入回憶中的黃雲早就嚇得面無血色,整個人如了僵殼之物。
陷入到過往的,不只是黃雲,在提到女兒的名字時杜嬸也陷入回思中。過往的回憶,既是幸福也叫人揪痛,在提到女兒的時,杜嬸臉上的笑帶著深覺的痛意,扯著苦笑錯開了眼眸,視線不知遊行落到何處,杜嬸說道。
&婉,我的女兒,是世上最好的女兒。我和小婉命苦,小婉她爸去的早,家裡就剩下我跟小婉兩個人相依為命,雖然小婉她爸不在了,家裡過得也挺辛苦的,不過小婉從小就非常的懂事,從來都沒讓****過心。不管是家裡的活,還是學校的功課,小婉一直都做得很好,小婉最常說的就是等她上了大學,畢業之後出來找一份工作,到時候就讓我享福了。」
話說到這兒,杜嬸的臉上不禁掛起笑來,跟之前冷冷的笑不一樣,這一份笑中帶了發自內心的喜意。笑不自覺的爬上嘴角,對於杜嬸來說,那段日子是她這一生最幸福的時刻。只是這一份喜顯然堅持不了太久,上揚不過才小片刻,那一抹笑就消失了,取而代之是無法平壓的恨意。
磨著牙,恨意從眼中迸射出來,杜嬸恨道:「我的小婉一直那麼努力的,為了能改善家裡的生活條件,讓家裡過上好日子,她一直那麼努力的,憑藉自己的努力考上大學。上大學的時候為了不給我增添太多的負擔,讀書的時候她還出來兼職找工作,說要減輕家裡的負擔。可是我的女兒,我那麼好的女兒,卻被那兩個混蛋,被那兩個混蛋給……」
那是壓在心中絕對不能平泄的恨,越說杜嬸的語氣越是急促,最後幾乎將心中所有的恨意都通由言語發泄出來。只要想起那件事,她就恨不得扒了那兩個混蛋的皮喝乾他們的血,將他們挫骨揚灰。
譚婉是個好女孩,只要認識她的人都這樣覺著,雖然出生在一個貧困的家庭,不過這一點也不能影響她的樂觀跟積極向上。她勤工儉學,努力做好自己的事,是個漂亮聰慧而讓人喜歡的善良女孩。
然而這個世界對於這樣的女孩往往都是不公平的,譚婉也沒能逃過這種不公平的詛咒,為了補貼家用給自己湊足上學所需的生活費,譚婉在空閒的時候出來找了一份兼職,而那一份兼職正好是金帝大廈的服務生。譚婉長得漂亮,人也大氣,所以很討領班的喜歡,一起工作的同事對她也不錯。
只是長得漂亮往往就是災難的開始,在大廈里一直工作得很好的譚婉卻遇上了天大的麻煩,那就是王明那個老色魔。
三年前,也就是譚婉還在金帝大廈上班的時,有一天王明跟人約好了在大廈總統套房談生意,當時就是譚婉領著王明去的套間。對於年輕又漂亮的譚婉,王明自然喜歡,期間的動手動腳自然也是免不了的。
譚婉當時只是個普通的大學生,面對著王明這種有錢人的騷擾自然不敢說什麼,只能掙扎的跑出來。當時跑出來後還以為事情這樣就結束了,沒想到王明根本沒打算放過她,王明是有錢人,領班也不敢得罪他,只能讓譚婉自己小心點,只要熬到王明離開酒店也就沒事了。
不想丟了這一份工作的譚婉也只能聽了領班的話,一直小心的避著,誰知道這樣躲著躲著竟然還是出事了。就在王明準備離開大廈的前一晚,那個人渣竟然叫人強行將譚婉綁到他的房間。一個人渣,讓人將一個女大學生綁到他的房間,還能為什麼。
當天完事後,王明就沒在搭理過譚婉,面對著譚婉的哭啼他也沒放在心上。反正這樣的女孩子他見多了,就算當時哭著鬧著尋死,事後還不是不了了之。
這種事情他可不是第一次做,後頭的事情自然完全不擔心,所以譚婉的哭啼對他來說沒用。也就是冷冷的看了一眼,隨後說了幾句不咸不淡的話,王明穿好衣服就離開了。
這樣的事對於譚婉而言打擊自然巨大,當時的她幾乎是崩潰的,而就是這幾乎崩潰的同時,更加痛苦的事情竟接踵而來。得知老爸在談生意,王海順帶的就找了過來,結果來得不巧,王明已經走了,他只在王明的房裡發現譚婉。
老爸的房間裡,一個全身光裸的漂亮女孩子,之前到底發生過什麼這還用說。王明是個人渣,生出來的兒子自然也是個人渣,譚婉的事非但沒有引起他的同情心,他竟然順道就……
譚婉是個性子比較傲的女孩子,雖然生活條件不好,不過她從來沒想過自輕自賤,一直都努力的活著。誰知道這個世道竟然如此的不公平,貧苦的人就該被那些所謂的高高在上的人肆意的踐踏。
這種事情王家父子做多了,對於他們來說只不過是做了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可對於譚婉而言,這種事卻足以毀了她的一生。王明王海離開的當天,因為受不了羞辱,譚婉直接從金帝大廈頂樓跳下。
貧窮的人,就算受了羞辱死了,那也是白死的,至於那些有錢人,不過是花了幾個臭錢,最後還不是照樣過著瀟灑的日子。
對於譚婉,他們早就忘了,她只不過是人生中一段小小的插曲,過後也就叫人淡忘了。可是對於杜嬸來說,譚婉是她的命,是她的一切,那兩個人渣將自己的命,自己的一切奪走了,她如何能不恨他們。
這是杜嬸心中的恨,也是她為什麼要對王明和王海下詛咒的原因。
一直都知道王家父子就是披著人皮的人渣,沒想到他們居然禽獸到這種地步。在聽了杜嬸的講述後,陰歌都覺得只是變成這個樣子對於床上的那兩個人來說還是輕了。
錯了眼露出嫌棄,陰歌展露出厭惡的神情。
這世上不管是誰,遇上這種事都不可能原諒那些人渣,杜嬸也是如此。一個字一個字的說著,杜嬸說道:「那兩個人渣就該死,我的女兒,我的小婉,就是被那兩個人渣糟蹋最後自殺的。那兩個人渣,既然不能得到相應的懲罰,那就我自己來懲罰他們。他們就是兩隻披著人皮的畜生,死對於他們來說死都是仁慈的。那種人就應該被詛咒,被下這個世上最惡毒的詛咒,最後在詛咒中生生世世痛苦的煎熬著。」
對於他們的恨,不管下多麼惡毒的詛咒於杜嬸來說都是應當的,發著恨,杜嬸看著黃雲說道:「我要他們償命,一直都要他們償命,所以在知道小婉是被那兩個人渣害死後,我就想辦法來你們家當女傭。一開始我只是想殺了他們,因為我得讓這兩個人渣給我女兒償命,不過後來我還是改主意了,畢竟死對於這種人渣來說都是一種仁慈的解脫,這種人渣唯一適合的就是生不如死的熬著。」
&來我也想在你身上下詛咒的,小婉明明跟你那麼好,可你卻沒幫她,最後還嫁給那個人渣享福,你這種女人也該去死。不過我知道小婉肯定不希望我拖著你一起下水,所以我最後忍住了。」
王家的人,她就沒想放過誰,只不過她是譚婉的母親,她知道女兒的性格。如果女兒還活著,她肯定不會遷怒到黃雲身上。人都是自私的,為了保護自己就算傷害了別人,也只是道德上需要受到譴責。
也許對於黃雲,譚婉會怨她,但是絕不會希望自己的母親遷怒無辜的人。
因為了解女兒的性格,所以最後,杜嬸放棄了。
沒有到杜嬸一開始連自己也算在裡面,在聽了杜嬸的話後,黃雲是恐驚的。那一刻她打心裡感謝著譚婉,要不是看在譚婉的面子上,依照杜嬸對於王家的恨,已經嫁入王家的自己肯定逃不過這樣的詛咒。
杜嬸為什麼如此恨王家父子,如此已算清明,對於這兩家人間的恩怨,安德魯雖然聽著,可他並不是很感興趣。因為比起這兩家之間的恩怨,以及杜嬸對於王家的恨,另一件事更能引起安德魯的興趣。
那就是杜嬸臨時改變的主意。
杜嬸是想要王明跟王海的命,打從一開始進入王家當女傭時,她就是揣著這樣的想法。可是這樣的想法究竟是什麼時候變的,從什麼時候開始杜嬸會覺著,比起要了他們的命,還不如讓他們生生世世痛苦的熬著。
只有一直痛苦的熬著,才對得起死去的女兒。
一個人,是不可能莫名其妙的改變自己的主意,尤其是一個下定決心想要殺人的人。杜嬸臨時改變自己的主意,叫安德魯覺著有些怪,尤其是她後來選擇的辦法。
更叫安德魯覺得其中藏有隱情。
畢竟詛咒,可不是杜嬸這種普通的婦人想得出來的,用詛咒咒殺一個人,讓他生生世世在痛苦中沉輪,就算死也沒辦法逃脫。
這可是非常惡毒的一種詛咒。
杜嬸在講述心中的恨意,安德魯一直噤聲在旁邊看著她,當那份恨意的根源道出後,安德魯突然問道。
&夫人,我能不能問您一件事。」
杜夫人?安德魯的稱呼讓杜嬸愣了一下,這一份愣也讓她將視線移到安德魯身上。杜嬸沒有應答,不過安德魯已經當她同意了。迎對上杜嬸的雙眼,安德魯問道。
&夫人,請問這個詛咒,是誰教您的?」
&教我的?」詢問再度讓杜嬸頓了愣,不過愣後杜嬸說道:「這是我自己學的。」
杜嬸的回答叫隱於暗處的臨直接「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安德魯也跟了一笑,視線未從杜嬸身上移開,安德魯說道:「杜夫人,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您能說實話。」
&說的就是實話,這個詛咒就是我自學的,死對於那裡兩個人渣來說都是一種仁慈的解脫。他們害死我的女兒,我怎麼可能讓他們輕輕鬆鬆就去死,我不只要他們償命,我還要他們一輩子在痛苦中煎熬著,讓他們好好的體驗體驗我女兒最後承受的痛。」
&們的確該死,杜夫人想要詛咒他們無可厚非,做了這種事的確該得到相對的報應,杜夫人的話,我不做任何否定。不過杜夫人,我是真心希望您能對我說實話,這個詛咒,究竟誰教您的?」
不管杜嬸如何的堅定,安德魯不信便是不信,他的不信叫杜嬸感到莫名的壓迫,整個人都不自在起來。心裡頭一陣一陣感著不安,可是嘴上還是堅持著剛才的話,這一份堅持最後換來安德魯冷冷一笑,直接嘆著氣隨後搖了頭,安德魯說道。
&學,我還從來沒聽說詛咒這種術法還能靠自學,也許這個世上的確有一些詛咒只能通過自學就能成功向他人施展。不過那都是一些無傷大雅不會造成多大麻煩的詛咒,像這種惡咒,只要是正常人,可學不來。再說了,今天晚上廚房裡,陰歌可是看到杜夫人往王先生的湯裡頭添加了一些東西,那些東西真的只是海鮮湯的調料?杜夫人覺得我們會信?杜夫人為什麼要用這麼毒的詛咒咒殺王家父子,說真的我不是很感興趣,我只想知道這個辦法跟那個瓶子裡石青色的東西,是誰給您的。「
如果要說什麼人還能想出這麼惡毒的詛咒,安德魯頭一個想到的就是那個傢伙。
他要知道,也必須知道告知杜嬸這個法子的人,是誰!
只是想要從杜嬸的嘴裡探清這一件事,顯然不可能。安德魯的詢問除了叫杜嬸變了眸色,什麼都沒問出來。
臉色一點一點的變了,面上已看不到任何血色,杜嬸咬著牙說道:「這個辦法是誰教我的,你覺得我會告訴你?」
&什麼不會?」
&們這些人心裡到底在打什麼主意,真以為我不知道,只要我說了,這個詛咒也就不用你們破了,它自己就會解開,這兩個人渣就會恢復,對嗎?」
&要你說,術法就會解開,誰和你說的。」杜嬸的話叫安德魯感到事有不對,只是如今在杜嬸的眼中,無論他說什麼對於杜嬸而言都是一種引誘,完全不信安德魯的話,杜嬸說道:「我好不容易才讓這兩個人渣得到他們應得的報應,我怎麼能,怎麼能讓你們給毀了。這兩個人渣害死我的女兒,他們必須給我的女兒償命,誰也別想救他們,就算是你們,也別想。」
最後的那句話幾乎是從喉嚨里擠出來的,當話強行從喉嚨里擠出時,杜嬸突然倒了身。超乎所有人的預料,杜嬸朝著床上撲去,隨後一頭撞到已經覆滿殼石的王明的身上。
杜嬸不肯說,到了最後就算是死,她也不肯說那個詛咒是誰教她的。因為那個告訴她詛咒的人很早就已經說了,只要她說了,詛咒的效用就會消失,她所恨的人也將恢復。
那兩個人,她恨不得扒皮抽血,怎麼能容忍他們活過來。
所以到了最後,杜嬸用自己的命守住了這個秘密,她是死都不願意開口,不過安德魯還是能猜出這個詛咒到底緣由誰。
王明和王海,他們身上的詛咒最終還是沒有解開,這兩個人渣做了這麼多混蛋事,早就該得到報應。如果替這種人解開身上的詛咒,陰歌可是會吃不下飯睡不著覺的,所以到了最後,他們還是沒有替王家父子解開詛咒,任由詛咒在身,順了杜嬸所盼生生世世陷入無盡的痛苦。
杜嬸竟然是譚婉的母親,因為知道了真相,黃雲最終沒在要求安德魯跟陰歌必須將王明身上的詛咒解開。也許對於當年的那一件事,她的心裡也是懷有愧疚,所以黃雲最終還是撤了委託。
委託人撤銷委託,這一單委託也就不復存在,最後離開王家別墅時,安德魯倒是忍不住朝著別墅瞥了一眼。當初被安德魯團成團扔出老遠的怨靈,此時已經重新聚集在這棟別墅里。
對於他們來說,只要能看到王家父子生不如死的熬著,他們的怨氣也就能得解脫了。
抬起頭,看著那陽光照射不到的窗口,視線從那處掃過,很快的安德魯就收回視線,隨後離開這兒。等著安德魯上了車,系好安全帶,臨早就坐在副駕駛上。當瞧著安德魯在身邊坐下,臨勾著唇笑道。
&還是一如既往,溫柔得叫人討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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