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露一整個晚上都沒回酒店,因為擔心璃露,佐恩幾乎快要急瘋了。然而與佐恩的焦急不同,晚上的安德魯顯得尤其淡定,他之所以能如此的淡定,自然不是因為毫不關心,而是早在眾人沒有察覺的時候,安德魯就已將自己的人形安插在璃露身上。
璃露,這個璃家最小的女兒,同時也是最富有天賦的占卜師,她的占卜能力以及與生俱來的直覺,就算是臨都忍不住贊驚。只要有璃露存在,很多時候根本無需刻意去尋思,就算璃露本身無意,她也會不自覺的將自己引到那處。
就是知道璃露那與生俱來可怕的直覺,所以早在見面時,安德魯就將人形插放到璃露身上。坐在酒店裡淡定的候著,並不是因為安德魯不關心,而是他在等,等自己的人形傳來的消息。
當人形將璃露所在的方位傳知給安德魯知道時,安德魯也不在坐等,而是起了身隨後趕了過去。
當他順著人形的指引尋到璃露時,璃露正處在p市公園內的一處涼亭里。坐在涼亭內的璃藍此時正看著桌上不規則擺放的綠葉以及花瓣,綠色的葉子,是從身邊的綠色植物上扯摘下來的,而那些艷紅色的花也是。
當看到璃露完好無損的坐在涼亭內,佐恩第一時間直接鬆了口氣,而後朝著涼亭走去,在上亭時佐恩可沒忘抱怨說道:「哦,我的小甜心,你個小沒良心的,大晚上不回酒店一個人呆在公園裡做什麼。你知不知道今晚一整個晚上沒看到你,我這顆心都快被你給嚇停了。你個小沒良心的,讓你帶手機不肯,出門又不吱一聲,要是你在外頭出什麼事,你想讓我被你家兄長大人滅了啊。」
這一整個晚上他也夠心驚膽戰的,如今找到璃露,自然得趁機埋怨上幾句。誰曉得對於他這一番埋怨,璃露顯然不想搭理他,仍舊坐在那兒看著桌上毫無規則可言的綠葉和花瓣,垂下的劉海,誰也看不清璃露此時的神情。
盯著這一桌子的綠葉和花瓣,也不曉得這些東西有什麼好瞧的,因著璃露不想搭理他,佐恩這會子也是奇了心。直接往前湊了過去,佐恩再度打岔問道:「我說小甜心,你幹嘛不理我,這些是什麼,難道你在……」
話還沒說完佐恩就瞧見璃露提起手,衝著他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噤了聲,示意他別開口,豎起食指示意佐恩莫吵後,璃露這才扭過頭重新看著桌上那些隨意放擺的東西。就在食指豎起,佐恩噤聲,亭內突然颳起一陣風,風不大,卻足夠將桌上的綠葉以及花瓣吹得更亂。吹過的風在璃露面前的桌上打起旋,旋起的風帶著綠葉和花瓣轉打起來,繞著石桌連著旋了數圈後,風止了,綠葉和花瓣重新散落到石桌上。
與剛才他們看到的圖形比起來,此時石桌上散落的綠葉以及花瓣更顯雜亂,在普通人眼中就是亂騰騰一片胡灑的綠葉,可在璃露眼中顯然藏有別的深意。盯看著石桌上的雜散,璃露輕聲喃道。
「赤之舌,以其長,測其凶,凶吉獨天知,禍福參對移,不詳。」
赤之舌,以其長,測其凶,凶吉獨天知,禍福參對移,不詳。又是這一句話,之前璃露差點被車撞的時候,安德魯和臨就曾經聽她輕喃過這一句話,如今再度聽她再喃,安德魯的眸色直接變了,而臨的唇,則緊緊抿住。
很奇怪的一句話,不知根由叫人聽得不甚明白,因了璃露這一番話叫佐恩感到疑了,直接愣於那兒左右回視,覺著氣氛明顯不大對的佐恩當即問道:「你們這是怎麼了?我怎麼覺著氣氛好像變了。對了小甜心,你這話到底什麼意思?我怎麼聽得這麼迷糊?」
「赤之舌,以其長,測其凶,凶吉獨天知,禍福參對移,不詳。」
這句話聽著著實奇怪,叫他雖不解意,卻又不知為何心中一緊,好像這話中藏了什麼似的。
璃露再道的這句話,佐恩倍感惑疑,倒是安德魯和臨,給人的感覺整個變了。那種突變的感覺,就好像他們清楚璃露那一番話的隱意,因著安德魯瞧著好似明了什麼的神情,佐恩直接將注意力轉落到他的身上,正打算開口套問安德魯是否知了什麼,誰知這詢問的話還沒開口,佐恩卻發現安德魯的身體僵了。
直接僵著身子,而後直接朝著西側遠處看去,視線落移後,那一刻安德魯身上的氣息全變了,就連眸色也鍍上一層幽沉的詭陰。就好像發現了什麼,他的眼中直接迸出殺意,當殺意充縈了安德魯的雙眼,他也不在繼續候站,而是轉過身,隨後朝著視線落及的地方衝去。
滴答。
滴答。
怪物的口水一滴接著一滴落在自己的額處,隨後順著額處慢慢淌下,冰涼帶著腥臭的唾液划過面頰,帶來的觸意以及噁心的腥味,叫陰歌直接僵愣在那兒。明明危險就在自己的頭頂,陰歌卻不敢妄動,因為她不能確定,萬一自己動了,那個張咧著嘴的怪物會不會突然發動攻擊,隨後將自己的腦袋咬下。
就因為那突然出現的人,以及那人同自己說的那些話,她竟然忘了身邊還隱存著危險。在危險下發呆走神,想著無關眼下的事,分明就是一種找死的行為。她是因了安德魯的事亂了心,以至於叫自己落到眼下這個局面,縱使此時也為自己的閃神懊悔著,不過陰歌可沒有多少閒工夫去自我埋怨,現在的她最重要的就是找尋機會。
無論如何,她必須找到機會逃離這兒,如果就在這兒慘死於怪物口中,她何談腳下的決路。
妖怪的舌頭,越伸越長,也越垂越下,明明探出雲霧的腦袋未動,不過它的舌頭倒是一個勁的往外伸著。先是碰觸著陰歌的額頭,然後是眼睛,接下去是鼻子,最後是嘴巴,當這個怪物的舌頭探過嘴巴準備往她的頸處伸探時,陰歌突然動了。
完全沒有事先的預征,她突然起了身,拍開垂碰到臉上的舌頭隨後朝著身後跑去。快速的逃離,為的是離這個怪物遠一點,然而這個怪物卻好像纏上她似的,在被陰歌拍開貼垂到她臉上的長舌,那個怪物居然追了上來。雲霧在空中飄行,那個怪物也隨著雲霧趕追著陰歌。
無論陰歌跑得多快,那個怪物始終貼隨在她的身後,長長的舌頭越垂越下,最後幾乎快貼碰到地面。就在怪物的舌頭碰貼在地面時,陰歌的腳突然崴了。
陰歌平時腳下多穿高跟鞋,今晚也是罕著,換了一雙平底的,然而就是身穿平底的她,在奔跑的時候竟然崴了腳。腳下一崴,重心瞬偏,偏移的重心下、陰歌整個人朝著前方栽去。身子重重摔在地上,這一摔自然吃痛,磕到地面的胳膊肘火辣辣的疼著,就在這重摔之下、陰歌正打算起身,誰知身體才剛動了,身下的地面竟然有了垮松之態。
垮松的地面,原本完好的地面竟然一點一點現了龜裂,當看到地面越來越大也越來越深的龜裂時,陰歌的心直接沉了。
在酒店的時候她便聽到兩名酒店服務生閒聊,說p市的地下蓄藏了大量的地下水,地下水除了能供人民飲水使用,同時還能承載地基,以免地面下陷。只不過因為近年土地的過分開發以及水資源的無節制浪費,p市很多地下水開始乾涸,有的地方上面看著結結實實的,可事實上下方卻已掏空。
就在半年前,p市就發生了一件很嚴重的事故,當時市區的中心地段突然下榻了一塊地,下榻的路面下本該蓄水的空間,蕩蕩瞧不見半點蓄水之處該有的痕跡。就是因為缺少了用於支撐地面的地下水,所以地面才會一整塊塌陷,造成極其慘烈的交通事故。
當時陰歌就在邊上,聽著兩名服務生的閒聊,她當時還聽見一人笑著打趣。說會不會哪一天那麼倒霉,走著走著地面的道路突然塌了,到時整個人掉了下去,要是又碰巧遇上深夜下晚班的時候,就真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當時不過是覺著有趣,陰歌才處在那兒聽著兩人的談話,誰能想到那一天聽到的這些,竟然會發生在自己身上。當發現身下的地面開始現了龜裂,陰歌的心直接提到嗓子眼,她不敢有動作,甚至不敢呼吸,就怕自己的動作會加快地面的龜裂,叫自己陷入地下。
明明已經格外的小心,甚至連動作都不敢有,可是地面的龜裂並未減緩,反而越來越快。「咔咔」幾聲,她甚至能清晰的聽到身下的地面,崩裂時石子墜落到深淵的聲音。
如果身下的地面真的裂開,如果自己直接墜入底下的深淵,恐怕明天的報道又得再提一場意外。
意外。
沒錯,這一次就是一場意外,大晚上走在外頭,因為沒料想腳下的路面已經承受不住來往車輛的壓碾,現了龜裂的情況下自己出現在上方,就連帶著那龜裂的地面一塊墜入瞧不見底的陰暗中。如果今天她真的死在這兒,恐怕誰也不知道她是如何死的,只會覺得她命不好,才攤上這樣倒霉的事。誰也不會知道她的死因,更加不會知道,p市近來一切意外,皆同那個怪物有關。
因為身下的地面不斷龜裂,以至於陰歌不敢動彈,只能整個人趴在那兒,而追趕的怪物這時也追了上來。雲霧再度籠罩到陰歌頭頂,長長的舌頭從那張咧的巨嘴中探出,伸得極長的舌頭,舌尖已經垂觸到她的頸部。
垂觸了頸部的舌尖,一點一點蠕挪著,也不知是陰歌的心裡作用,還是這個怪物在刻意為之,就在怪物的舌尖舔觸到自己的頸部時,陰歌驚覺身下地面的龜裂。
更快了。
她不可能活著逃離這兒,除非有奇蹟發生,否則她絕不可能活著離開這兒。在怪物的舔觸之下,地面的龜裂直接增快,道道裂開的斷痕,直接叫陰歌看到絕望。
當龜裂斷崩到一定的程度時,陰歌就只來得及聽到「咔」的一聲巨響,隨後只覺身體騰了空,等著著落空感實了後,她的身體直接墜降落下。
會死的。
這一次的她。
一定會死的。
就在陰歌覺得這一次的自己必死無疑時,突然間她看到一道白色的鏈條從遠處極度朝著她衝來。盤繞而行的鏈條,動作非常的快,在陰歌的身體就要隨著周遭的石子落墜到地下時,鏈條及時纏繞在她的身上,將她整個人吊懸半空。
緊勒纏繞的鏈條,叫陰歌下墜的身體覺了一陣勒疼,不過此刻的她哪還有心思去在意這勒疼的感覺,在看到纏繞在身上那白色的鏈條時,陰歌知道。
安德魯來了。
轟墜連起,等著地面徹底塌陷塵土散去後,人形匯聚而成的鏈條這才將陰歌拉出那深不見底的深穴。當人形將她拉出那個坑洞並且雙腳踩觸到地面,陰歌那一刻懸著的心這才緩慢松下。
就在陰歌的雙腳落踩到結實的地面,臨在她的身邊現了身,斗篷掩住唇,輕笑而出,臨笑著說道:「真是好險啊,這要不是安德魯趕了巧,恐怕明早的報紙,頭條就是你了。」
打趣的話,別人剛剛經歷了生死之事,這種時候還有心情打趣,臨這人的性子也是惡劣。死亡邊上走了一遭,這心跳還沒完全鎮下,臨這話自然叫陰歌很是不滿,當即挪了眸正打算抱怨幾句,誰知這眼眸剛剛挪移,當視線落觸到臨身上時,看著她那一身如了黑夜從未掀起的斗篷,陰歌竟然愣了。
一句輕詢的「臨大人」,帶了疑意,也是因著陰歌這一番疑,臨這兒也覺怪了,擋遮著唇瓣的手又湊了幾分,臨笑著說道:「怎麼了?整個人傻了似的,話都說不利索了,不會吧,這樣一件事就能叫你嚇成這樣?」
陰歌不管怎麼說都是安德魯的搭檔,這樣一件事能將她嚇成這幅模樣,臨可不信。話雖然這樣說著,不過對於陰歌此時的神情,臨明顯有些上心,不過上心歸上心,現在的她卻沒有多少時間去究思這一件事,畢竟他們的跟前,還有個麻煩的大傢伙。
就在臨打趣的話剛落時,一旁的安德魯已經開口,上了前,近了同那怪物之間的距離,安德魯問道。
「臨,這是什麼?」(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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