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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雪兒的親事,就這樣定了下來。紀二老爺打發人,叫了霍二郎一家來,霍二郎一家對這門親事都非常願意。紀家不需要霍家出嫁妝,還會陪送許多東西。因為這樁親事,霍家從此也與紀家成了親戚,這對霍家來說,實在是天上掉下來的好事。
至於顧雪兒本人,年紀正好,長的也不醜陋,霍家也沒有什麼可挑揀的。
紀老太太還將霍二郎叫到了萱華堂,當面仔細相看了。紀老太太對霍二郎也很滿意,小伙子年紀不大,人長的精神,且言談舉止都十分穩妥。
就是顧老舅在的時候,能給顧雪兒張羅親事,霍家也是不錯的選擇。
兩下滿意,紀二太太就帶著人開始籌備。
紀老太太親口說的話,顧雪兒有豐厚的嫁妝就好了,至於婚事卻不必鋪張操辦,反而是簡單一些的好。這樣一來,操辦起來就更容易了。
紀家在為顧雪兒操辦婚事,顧雪兒則由一個老嬤嬤帶著每天只在自己的屋子裡做針線、學習怎樣做人家的媳婦。
在此期間,紀老太太還特意將顧雪兒叫到跟前,給顧雪兒看了她的嫁妝單子。顧雪兒只些許認得幾個字,紀老太太就讓人將嫁妝單子都念給了顧雪兒聽。
就是顧老舅還在,也不會給顧雪兒準備這樣豐厚的嫁妝。
顧雪兒似乎是被豐厚的嫁妝打動了,從此認了命,再也沒有說過什麼抱怨的話,對紀老太太、紀曉芸和紀曉棠等人都恢復了以往的態度。
順從、討好的有些誇張。
紀老太太只當是顧雪兒終於明白了事理,心中十分安慰。
顧雪兒和霍二郎的婚期,就定在二月初六。
進了二月,天氣漸漸回暖。
這天天氣晴好,紀曉棠閒暇無事,就在廊下一邊餵鸚鵡、八哥,一邊曬太陽。
程嬤嬤從院子外走了進來。到紀曉棠身邊行禮。她方才是按照紀曉棠的吩咐,往紀老太太那邊去了。顧雪兒的婚期臨近,所有的嫁妝都置辦好了,紀二太太那邊打發人來。讓程嬤嬤幫著看一看,紀曉棠就打發了程嬤嬤去。
「怎麼樣?」紀曉棠就問,問的自然是嫁妝的事。
「……二太太都準備的十分妥當,也沒有不合這邊風俗的東西,老太太十分歡喜。」程嬤嬤大概將萱華堂那邊的情形給紀曉棠說了一遍。
紀曉棠就點頭說好。
「祖母高興了。那顧雪兒呢?」紀曉棠餵完了鸚鵡、八哥,又慢慢地給一隻綠毛鸚鵡梳羽毛。
「看著……也是高興的。」程嬤嬤略頓了頓,這才笑著說道。
「哦……」紀曉棠就明白了,將鸚鵡遞給一遍的小丫頭照看,就回了屋裡。
程嬤嬤隨後跟進來,服侍的小丫頭們都退了下去。
「依著嬤嬤看,顧雪兒從此可會安分?」紀曉棠在榻上走下,問程嬤嬤。
「雪兒姑娘空有野心,心機卻也淺顯,而且七情上面……。我擔心,雪兒姑娘雖然表面順從了,卻未必就肯認命。」程嬤嬤慢慢地說道。
顧雪兒的性子,這一輩子都成不了安分的人。只是她受天資所限,所以以往都沒能夠惹出什麼事來罷了。
紀曉棠對顧雪兒的性情,還是了解的。
「我知道,她心中恨的是我。」紀曉棠淡淡地,「這門親事,也是我為了治她,特意給她安排的。」
「雪兒姑娘身在福中不知福罷了。」程嬤嬤嘆氣。她的目光在紀曉棠的臉上掃過。窗外陽光透過琉璃窗。暖暖地灑在紀曉棠的臉上。紀曉棠的臉在溫暖的光暈下,顯得越發耀眼。
或許,耀眼奪目,這就是大多數人對紀曉棠的印象。然而。只有靠近紀曉棠,與紀曉棠接觸的久了,才會知道,紀曉棠其實是柔軟的。
紀曉棠有一顆再柔軟不過的心。
哪怕是對於顧雪兒,這個她完全沒有好感,且還是背叛。差點害死紀家一家人的白眼狼的一員,紀曉棠依舊容下了她。
而霍家這門親事,更是為顧雪兒量身打造。如果顧雪兒能夠惜福,她的後半生沒有大富大貴,卻是衣食無憂、安穩度日,比大多數的普通人過的都要好。
「她這兩天可又見過大姐姐?」紀曉棠又問程嬤嬤。
「並沒有。雪兒姑娘是曾經讓人帶話給大姑娘,想要再見上一面,可大姑娘並沒有理會。」程嬤嬤就道。
紀曉棠聽了程嬤嬤的話,忍不住翹起了嘴角。
「她的利用價值不過如此,又怎麼指望大姐姐再肯搭理她。大姐姐眼高於頂,特意見了她一次,已經是紆尊降貴了。」
顧雪兒備嫁期間,一次往園子裡散心,「湊巧」遇到了紀曉蓮。
都在一個大宅里住著,紀曉蓮和顧雪兒以前並不是沒有碰見過。然而紀曉蓮根本懶得理會顧雪兒,有時候乾脆就當沒看見顧雪兒。
而那一次,紀曉蓮卻先開口,跟顧雪兒說了話,而且態度還很親切。
這兩人當時說了什麼,紀曉棠隨後就知道了。紀曉蓮顯然也是處處留心,或許還從紀大太太那裡知道了更多的內情,她跟顧雪兒說話,主要的內容,不過是挑唆著顧雪兒更恨紀曉棠罷了。
用紀曉蓮的話來說,紀曉棠太霸道,也沒有將顧雪兒當做親人。顧雪兒不過是沒有經過紀曉棠的許可,與鄭梓說了兩句話,結果回到家,就被紀曉棠嫁給了一個無財無勢的花兒匠!
顧雪兒當時沒敢說什麼話,但是顯然將紀曉蓮當做了知己,且是可以幫助她的人。所以之後,顧雪兒才會數次想要再偶遇紀曉蓮。
紀曉蓮卻再也沒在顧雪兒面前出現過,就是顧雪兒打發人送信兒要見她,紀曉蓮也沒有搭理。
這也表明了,在紀曉蓮的眼睛裡,顧雪兒的利用價值,十分有限。
顧雪兒自己未必就不明白,然而每當這種時候,她還是毫不猶豫地要抓住機會。
一個靠出賣紀家、出賣紀曉棠。而為自己謀利的機會。
就像她的父親顧老舅那樣。
愚蠢、短視、且忘恩負義!
「嬤嬤,我打算再給她一次機會。」紀曉棠端起繡兒捧上來的茶盅,淺淺地喝了一口。「如果她有悔改的心思,還肯念一絲絲紀家的恩情。那麼我就給她後半生的榮華富貴。如果她還是老樣子,忘恩負義,那就是她自尋死路。」
不過,她會讓顧雪兒死的有些價值。
受了紀家這許多的恩情,她顧雪兒、顧家也是時候該回報一二了。
紀曉棠就將程嬤嬤叫到跟前。低低的聲音如此這般地囑咐了一番。
「她的婚期就在這兩天,事不宜遲,嬤嬤就去安排吧。」最後,紀曉棠吩咐道。
「是,我這就去安排。」程嬤嬤恭順地答應了一聲,微微低下頭遮去眼中的驚艷,然後屈膝福了一福,這才輕手輕腳地退了下去。
紀曉棠曾經屢次跟她說過,讓她不用這樣多禮。然而她卻一如既往,而且近來還越發的堅持。
她這樣。完全出自本心。不是因為紀曉棠的縣主身份,而是發自內心對紀曉棠的敬懼。
打發了程嬤嬤下去,紀曉棠也是一聲輕嘆。
她安下了一枚棋子,然而與其他下棋人不同,她給了這枚棋子選擇的權力。
顧雪兒要怎麼做,全憑她自己。
顧雪兒會怎麼做呢,紀曉棠暗地裡一曬,那幾乎是沒有絲毫疑問的。她唯一還不確定的事情,是在棋局的另一面,誰會最先咬下這枚餌。
紀曉棠正在心中尋思。就有小丫頭進來稟報,說是靖安親王來了。
秦震來了!
得月樓之後,秦震幾乎是立刻就得到了消息,轉天就往馨華堂來了。並在馨華堂用了晚膳,還與紀大老爺、紀二老爺和紀曉慕高談闊論,直到將近兩更天,才擺著整副親王的車駕浩浩蕩蕩地回了安親王府。
當天晚上,幾乎半個京城的人都看見了,安親王入夜從馨華堂出來。燈籠將經過的整條街巷都照亮了。
秦震可以自在出入馨華堂,紀曉棠雖沒立刻答應他的親事,但卻收下了他送的鳳凰古琴。可是肅親王秦霖與馨華堂的交往只是泛泛,肅王府送出的東珠,被紀曉棠當場回絕。
不管最終的結局如何,紀曉棠究竟花落誰家,秦震的優勢已經顯而易見,哪怕只是暫時的。
而這件事,還有一個紀曉棠始料未及,然而也不那麼意外的後果。
秦震往馨華堂來的勤了。
如果說以前,秦震身為王爺 ,同時還因為清遠的事,出於對紀家的保護,對紀家多少總有些避諱,而如今,秦震卻是完全不需要避諱,幾乎是想什麼時候來馨華堂就什麼時候來。
就算他沒那麼在乎紀曉棠,然而現在秦霖要跟他搶,他無論如何也不能輸給秦霖。
起碼,外界的很多人都不由自主地會這麼想。
這給了秦震充足的理由,可以經常出現在馨華堂,因此與紀曉棠交換消息、商量事情是越發的方便了。
現在,秦震又來了,紀曉棠一點兒也不驚訝。
她已經發現,就算是為了跟秦霖爭競,為了跟她商量事情,秦震來馨華堂的次數還是太頻繁了。
不過,既然秦震來了,她就不能不見。
不是作為被秦震傾慕的女子,而是作為秦震的合作夥伴。
紀曉棠略做收拾,就帶著一眾丫頭婆子往景華堂來。秦震已經往萱華堂見過了紀老太太,如今正在景華堂書房裡,跟紀二老爺說話。
見紀曉棠來了,秦震就從書案後站起身來迎接。
秦震一身蟒緞常服,笑容滿面,紀曉棠心中卻略有些糾結。秦震的樣子太自在了,不像是做客,反而像是在自己家中一樣。
「……今天得了一籃上好的芋頭,已經送去廚房,我聽紀大人說,曉棠愛吃這個。」秦震笑呵呵地告訴紀曉棠,他王府原來的一個屬官,前兩年去了外任。就在福建府,這兩天回了京城,精挑細選了一籃最好的芋頭送給他。
而他知道紀曉棠愛吃這個,就立刻親自將芋頭送來了馨華堂。
北方大旱。而在南方的福建府卻是連年大水,莊田上也沒了收成,本是當地有名的芋頭產量也驟減,就是品質也大不如前。
秦震向紀曉棠保證,他今天送來的這芋頭。是那屬官自己唯一沒有受災的莊田上產的,且是精心種植,只會比紀曉棠從前吃過的好,絕不會差。
不過是一籃子芋頭,秦震卻洋洋灑灑地說了一大篇!
紀曉棠只能表示領情。
「王爺近來似乎……很閒!」在書房中坐下,紀曉棠還是忍不住擠兌了秦震一句。
秦震本來興致高昂,被紀曉棠這樣不咸不淡地說了一句,就低頭摸了摸鼻子,有些訕訕地乾咳了一聲。然而等他再次抬起頭來,瞟向紀曉棠的那一眼中卻帶著淡淡地委屈意味。
「曉棠。我這樣,都是為了誰啊!」
紀曉棠移開了視線,心中暗暗確定,秦震的臉皮是越來越厚實了。這麼想著的同時,紀曉棠卻又心中一動。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見面已經不再是客氣的寒暄,而變成了這種……
心中暗暗警醒,紀曉棠就端正了視線。她和秦震還有許多正事要談。
「蜀中的戰局如何了?」紀曉棠問。
這幾乎是紀二老爺每次下朝,秦震沒次來馨華堂,紀曉棠第一個必問的問題。
「……已經開戰。戰事還不明朗。」秦震也端正了面色,在紀曉棠的對面坐下來。
朝廷每隔幾天都會收到蜀中快馬送出的戰報,祁佑年正如他軍令狀上所說,已經對蜀中反賊發起了進攻。雙方第一次正面對戰。就在正月二十五,祁佑年大軍險勝,拿下了廣平。
朝廷上下為此人心振奮,以前還覺得三個月內拿下蜀中,是祁佑年說了大話,如今卻認為。拿下蜀中,根本就不需要三個月。
紀曉棠每每聽到這樣的言論,都十分無語,且為祁佑年抱屈。
然而,她很快就學會了無視這些言語。
家事、國事、天下事,在很多事情上都是如此,就是有那麼一些人。真的聽進了他們的話,認真的與他們計較、置氣,才是最愚蠢且最沒有任何益處的事情,就像這些人對事業沒有任何益處一樣。
戰事雖並不明朗,然而祁佑年下一步進軍的目的地,卻是明顯的。
「我帶了地圖來。」秦震適時地說道,就從袖中取出一捲地圖,在書案上鋪開。
紀曉棠走到書案前,與秦震、紀二老爺一同觀看地圖。
祁佑年下一步進軍的目的,是漢陽。
三個人看著地圖談論了半晌,秦震才將地圖收起來。秦震知道,紀曉棠關心蜀中的戰局,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因素,是因為祁佑年。
這雖然讓秦震心中有些發酸,然而他自己也是關心蜀中戰局的,甚至也關心祁佑年。
而且,每次與紀曉棠談論蜀中的戰事,紀曉棠的見解,有一些與他的見解不謀而合,讓他欣喜,而紀曉棠的有些見解,還能讓他茅塞頓開。
他來馨華堂的次數越發頻繁,不是喜歡馨華堂,也不是要與秦霖爭競,他是來見紀曉棠的。
他甚至有些感激秦霖,能夠給他這樣的藉口,可以光明正大地經常見到紀曉棠,跟紀曉棠說話。
地圖收起來了,然而大家的話題卻依舊停留在蜀中的戰事上。
「這樣的進軍速度,還不能從當地補給糧草,阿佑那邊必定十分吃緊。不知道這個時候,李師傅的糧草送到了沒有?」
大秦境內,不僅蜀中有戰事,其他還有兩處反賊需要剿滅。除了反賊,更有北面時刻準備迎敵的邊軍。
北蠻那邊,似乎是為了呼應蜀中的反賊,最近頻頻發動攻勢。北邊戰事吃緊,糧草也並不充足。
而國庫的糧草,第一優先給了北邊的邊軍,其次才是祁佑年的大軍。
祁佑年立了軍令狀,隆慶帝和韓太后特批了一批糧草已經送往蜀中,然而計算祁佑年的兵力和糧草消耗,祁佑年大軍急需糧草。
而蜀中戰局一開,蜀中反賊知道祁佑年缺乏糧草,採用了一個狠招:堅壁清野。
就算是城池被祁佑年搶了去,但是糧草卻一粒也不能留給祁佑年。
祁佑年大軍現在所受的壓力,可想而知。
紀曉棠在看到祁佑年的那封信之後,就已經預見到了這種情況。她並不是未卜先知,知道蜀中用堅壁清野這一招,只是用常識判斷一下,就知道祁佑年一定會缺糧草。
俗話說,兵馬未動糧草先行。
祁佑年要速戰速勝,必須有足夠的糧草支持,否則將士再英勇,祁佑年再善於指揮、用計,都無濟於事。
也就是在那一天,紀曉棠又另外寫了一封信給清遠的紀三老爺。
從海外運回來的糧食,除了一部分換了鹽引幫助朝廷賑濟災民,紀家還留存了一部分。而紀家糧倉中,還有幾年積蓄下來的糧食,紀曉棠賑濟災民,並沒有把糧倉的糧食全部拿出來。
紀曉棠讓紀三老爺將這些糧食都押送去蜀中,給祁佑年。
紀三老爺即將再次出海,不能親自押送,就派了李師傅。
祁佑年要三個月內拿下蜀中,紀曉棠不僅獻策,還送上了紀家所有的存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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