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對了,安姐姐你還沒有見過大少爺吧。大少爺大部分時間都不在府中,像咱們這樣的人基本都是很少見到的」
「哦,是麼」
小蝶見文安安一臉深思的表情,誤以為她也像以前那些姐姐一般愛慕著大少爺。這樣的認知讓她不禁有些著急起來。
雖然娘親說過要她不要多管閒事,但安姐姐平時對她真的很好,不僅會從府外買些零食帶給她,而且也會經常幫她分擔些活計。所以她真的不希望眼前的這位姐姐出什麼事情。
「安姐姐,安姐姐?」
「呃,小蝶你剛才說什麼」
糾結猶豫了好一會兒,小蝶才下了很大的定決心對文安安道:「安姐姐,你,你可千萬別喜歡大少爺啊」
「啊?」,文安安不知道小蝶是從哪裡得出她喜歡那個大少爺這個理論的,雖然這樣的想法可能會給她帶來麻煩,不過她卻沒有糾正小蝶這種認知的想法。
「為什麼不能喜歡大少爺啊」
「我娘說大少爺不是咱們姑娘家的良人」
「哦?你娘怎麼說的?」,沒想到胡氏從小就已經開始給小蝶灌輸這些思想,這下她倒是真的好奇胡氏是怎麼教導她的。
小蝶歪著腦袋回憶著自家娘親的原話:「娘說,大少爺不僅不學無術,還喜好尋花問柳,雖然長得俊俏且身份尊貴,但並非姑娘家的良人,所以讓小蝶平時警醒些,千萬不能被富貴迷了眼。其實剛開始的時候,小得也不相信,但後來聽府里的好些人都說大少爺風流倜儻,但卻是『頑固』子弟,所以小蝶慢慢地也就相信了」
文安安瞧著胖乎乎的小蝶一本正經的說著那些話,樂得她差點笑趴下。沒想到胡氏會將府中的大少爺最為反面教材對小蝶言傳身教。
雖然有些懷疑那位大少爺是否真像這些人口中所說的如此不堪。但有一點不可否認,就是那位大少爺已經成功的在大家心裡樹立了一個紈絝子弟的形象。
文安安沒敢再多待,只與小蝶又聊了片刻就急沖沖的回了家。
自從那次她與文安澤三人談過話後,幾人就再也沒有聚在一起過。文安昊和楚凡也回到了他們各自的府中。文安澤更是又恢復了每天的早出晚歸,就是這一次不知道是為了躲避她,還是真的有公務要忙。
不過這樣一來也為她提供許多便利,其實到現在為止,文安安還沒有將自己已經潛入丞相府的事情告訴他們三人。
一夜無話,文安安第二天像往常一樣早早的就來到丞相府,不過今天府里的氣氛有些不對勁,準確的說是府中許多人看向自己的目光不對勁。
頂著那些或疑惑,或嘲諷,或鄙視。或嫉妒的視線,文安安極力加快腳下的步伐,期望儘快趕到自己做工的地方,然後找個熟悉的人問清楚。
不過事情顯然沒有如她計劃的那般,因為在半路上文安安就被人給攔了下來。
「你叫小安?」
「恩」文安安朝眼前這個小廝打扮的男子點點頭。
「跟我來吧」
文安安用餘光左右觀察了一圈。見有三四個奴僕正朝這邊看過來,雖然他們臉上表情不一,但都沒有迷惑的表情,顯然對於這個男子,這些人還算是認識的,如此文安安才算將心稍稍放了下來。
「還不快跟來」
「是」
落後幾步在男子身後,文安安一邊注意著周圍的環境。一邊打量著前面的人。
男子大概二十多歲,雖然穿著小廝的衣裳,但他絕對不會像表面的那麼簡單。光從他走路的架勢,以及手掌中的厚繭可以看出這個人會武。
在文安安胡思亂想的時候,他們的雙腳已經站在一處房門外,一路走來。她發現這處地方屬於少爺們成年之後必須搬過來的前院。
「進去吧」
文安安瞟了眼站立在兩旁的丫鬟,並沒有進去,反而向後退了兩步,「這裡是哪裡?你總得先告,啊」
後面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那個將自己帶來的男子給推了進去。
往前踉蹌了兩步她才得以穩住身形,等到站定後,文安安抬頭將屋內的布置掃視了一圈。
八仙桌,獸面雙耳三鼎小香爐,青白釉薄瓷胎杯,西面的多寶閣上更是放了不少價值不菲的玉器古董。
但文安安的視線並沒有在那裡停留太久,而是很快轉向對面內室的方向。雖然站在這裡看不見裡面的情形,不過她仍能感受到從那裡投來的目光。
「來了」,慵懶的聲音帶著股沙啞的性感,光是聽聽就讓人覺得骨頭都酥了般。
「是的,少爺」
「風青,將她帶進來吧」
「是」
話音剛落,一個身著鵝黃色長裙的少女就從內室走了出來。
烏黑的髮絲僅用一根梅花琉璃簪挽起,青螺眉黛,面若芙蓉,凝脂玉般的肌膚上淡染鉛華,舉手投足之間帶著一股清冷的空靈之感。
「姑娘請進吧」
風青涼涼的目光讓文安安垂下眼帘,乖巧的跟她進了內室。
「既然進來了,那就幫我寬衣吧」
「少爺」
「少爺」
『你妹』
當然,文安安的這句「你妹」只敢在心裡喊出來,她還沒傻到在陌生人面前罵人,況且這些陌生人還是她不能控制的。
「少爺,她一個賤婢,兩個三等丫頭都算不上,怎麼能服侍少爺您呢」
「你才賤婢,你全家都是賤婢」,腹誹了幾句,文安安扭頭看向罵她賤婢的少女。與先前那位叫風青的冷美人相比,這位姑娘完全是另一種相反的風格。
修眉端鼻,一雙烏黑的大眼睛靈動俏人,兩頰在粉紅色長裙的映襯下更顯得緋紅瑩潤,即使她此刻在與謝羽寒撒嬌生氣,也能隱隱看出嘴角邊微現的梨渦,使得她整個人透著一股可愛活潑的氣息。
如果不是文安安此刻站在的地點不對,她還真想拍手誇獎一下風流倜儻的謝羽寒大少爺。只這兩個美人就已經算是極品,更不要提外面還站著的四個。
估計他身邊的丫鬟都是不同的類型,環肥燕瘦任君選擇。嘖嘖,真是好有福氣。
「看什麼看,少爺叫你近身伺候呢」,不知何時,粉衣少女已經走到文安安身前,怒瞪著她氣憤的道。
文安安靜靜地斜視一眼粉衣少女,然後朝床內被紗帳遮擋的某人施了一禮,「少爺,我隨是在著丞相府做事,但並非府里的家生子,而且我也沒有簽任何的契約」,我是良家子,所以你要是想找個人給你這個生活不能自理的人穿衣服,還是另請高明吧。
「哦,是嗎?」,青紗帳被修長白皙的指尖挑起,謝羽寒穿著裡衣就走了出來,「你信不信爺我現在就能讓你簽了賣身契,而且還是死契」
混蛋,混蛋。這混蛋居然威脅她。
不過在氣憤之餘,文安安更加困惑,離自己幾步之間的男子,真的是昨天差點扭斷她的手臂的人。
「賤婢,你居然敢這麼跟少爺說話,而且在少爺面前還敢自稱是我,真是好大的膽子。少爺」
「雪凝,你話太多了」,謝羽寒雖還是先前那副懶洋洋的腔調,但只一句就讓那位被稱作雪凝的少女閉了嘴。
「怎麼,還不過來,小安,你是想看看我真有沒有這個本事,還是想讓我捉你過來呢」,說著,謝羽寒竟然呵呵的笑起來,「恩,沒看出來,原來你是在欲擒故縱」
在她的人生中,文安安還從沒有遇到過如此不要臉的人。怕兩人再這麼糾纏下去,他會繼續扭曲事實。於是文安安氣沖沖的從風青手中抽出外袍,幾個大步跨到謝羽寒的面前。
因為兩人的身高几乎差了一個頭的距離,所以在為謝羽寒穿衣的過程中,文安安不得不踮起腳尖。
雖然對為男子穿衣服沒有特別的想法,但文安安她甚至都沒服侍過自家老爹穿衣,可現在卻讓他給僅見過一次面的男子穿衣,這讓她心裡異常的憋屈、惱怒。
所以在給謝羽寒整理衣領的時候,文安安在風青和雪凝看不見的地方,咬牙對謝羽寒道:「你到底想幹什麼?」
不過讓她沒想到的是,對方居然愉快的輕笑了起來。
就在文安安想要張口問他有什麼好笑的時候,謝羽寒卻俯身湊到她耳邊,如昨天同樣溫熱的氣息撲在她的耳郭上,「你以為昨天見到我那個樣子,你還能全身而退?」
全身而退?
她可從來沒有這麼想,昨天她還在為如何搭上丞相府的人而苦惱,今天卻有人自動送上門解了她的困擾,還有什麼比這跟讓她高興的事麼。
文安安微微移開自己的腦袋,讓兩人直接的距離拉遠些。這次轉頭挑釁的看向她,「哦,你就不怕養虎為患?」
「虎,呵呵」,那雙熟悉的桃花眼微微彎下,「你頂多也就算是只小貓,而且還是只色厲內荏的小病貓」
「你」
謝羽寒後退一步,將兩人之間的距離拉開,然後像是飼主般拍拍文安安的頭頂,「以後你就近身伺候吧,月例就按照一等丫鬟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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