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平一襲黑衣。★
要得俏一身皂。
依然頭戴簪花。
從建康一別後,李鳳梧第一次再見宗平。
當年那個俊俏後生已經變了樣,蓄起了兩撇柳葉般的鬍鬚,猛一看去,就似四條眉毛的6小鳳。
兩撇柳葉鬍鬚襯得宗平成熟了許多。
若是沒有這兩撇鬍鬚,再去掉喉結,大概無人不以為這是個女扮男裝出遊的富家美娘子,當然,這得忽略他身上那股銳氣而論。
如今的宗平,比之以往,富有更多的男人味。
那一身銳氣,僅是那麼一站,便覺得刺眼的很,錯眼之間就覺得眼前是一柄會移動的尖刀,這種感覺來自於他的雙眸。
直剜人心,如鷹眼一般尖銳。
李鳳梧揮手示意杜仲卿泡茶來,笑著對宗平道:「安豐軍統制了,距離太尉不算遙遠了罷。」
宗平抄手,緩緩坐下,目光卻在院裡遊走。
李鳳梧知曉他在找什麼,笑了,「喚兒還在房間裡,待她身體舒適些,我讓她出來見見你罷,好歹你也算是她哥哥。」
宗平不置可否的哼了聲。
李鳳梧得意的嘿嘿笑道:「是不是在恨我為什麼要給你找這麼個苦差事?」
宗平搖頭,「算不得苦,也是立功的機會。」
李鳳梧想起一事,開門見山的問道:「當初慶王趙愷在安豐軍,你似乎並沒有表態?」
宗平眼裡閃過一抹諷刺,當初自己也並不知曉李鳳梧是趙愷的人,也慶幸自己沒有答應趙愷,問言諷刺道:「某不欲為狗奴。」
李鳳梧頓時吃癟,「會不會說人話。」
宗平哼了一聲。
李鳳梧只好換話題,「今次出使,官家抽調的禁軍神衛軍為護衛,你和李睿各統領五百精銳,官家的意思你領會過來沒有?」
宗平沉默了一陣,才有些不甘的道:「嗯。」
官家的意思,不就是讓自己保護你麼。
出使大理,鄧王、恭王、慶王的勢力為正副使,又恭王的小舅子為護衛,再添一個自己,明顯就是保護後台最差的李鳳梧。
李鳳梧雖然是秘書少監天子寵臣,但使團之中柳子承和李睿是一夥的,錢象祖麼,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李睿必然還不敢動他。
而李鳳梧就要單薄了一些。
李鳳梧點頭,「你清楚我就放心了,其實官家還有個意思。」
宗平沉默了。
官家的另外一個意思,大概是要看看自己和李睿之間,誰更勝一籌。
今年的宋金第二次大戰中。
李睿率領六千輕騎千里縱江淮大破鐵浮屠和拐子馬,自己則是四千破一萬的步兵,又三人三騎叩城,如今的大宋軍界,自己和李睿已有大宋雙壁之說。
而在襄陽死守的盧震,則要差點意思。
此次出使大理,大宋雙壁各率領五百禁軍,一則是彰顯大宋君威,否則也不會讓大宋最精銳的禁軍作為使團護衛了。
就是讓大理見識一下我大宋君威。
二則是看下自己和李睿,在一起的時候,究竟誰的能力更強。
自己和李睿?
宗平心裡哼了一聲,有本事你李睿來試一下三人三騎叩城,有本事試一下五百殘兵偷城!
文人相輕,武將何嘗不是如此。
李鳳梧笑道:「你覺得我現在怎麼樣?」
宗平茫然不解。
李鳳梧哈哈一笑,「我李鳳梧貴為建康李家的少掌門,家財萬貫,如今又是大宋探花郎,天子門生,新晉寵臣,現在雖然只是個秘書少監,等出使大理歸來,必然要更上層樓,宰執大宋不再是遙遠的夢想。」
宗平莫名其妙,你和我炫耀個什麼意思?
「然後呢?」
李鳳梧忽然正兒八經的道:「我說這些,就是告訴你的我命很金貴,出使中你得保護好我啊。」
「不是有李巨鹿麼?」
「巨鹿雖猛,但終究不是五百禁軍之敵。」
這個世界上從來不存在萬人敵,就算李巨鹿再勇猛,面對五百禁軍,也是沒有勝算的。
神衛軍,那是大宋禁軍中的精銳。
鬼知道其中有沒有身手不輸李巨鹿的高手。
宗平思忖了片刻,「我有句話還沒當面當訴你。」
狗|日的李鳳梧,總有一天我要當著滿堂文武,當著全天下的人面,在大慶殿上將這句話大聲的扔在你李鳳梧的臉上。
言下之意,在我沒告訴你這句話,所以你就不能死。
李鳳梧頓時放下了。
正事談完,也不留客,笑道:「如果還有事,我們在沿途之中商討罷。」
這是下逐客令了。
宗平卻並不動身,「我想見見她。」
李鳳梧眼珠子轉了轉,「不知道她身體好些了沒。」
宗平不說話,指著的不走。
李鳳梧只好起身,「我去問問。」說完從院子裡走進自己的臥室。
宗平看見這一幕,眼角跳了跳,額上青筋暴突。
狗|日的李鳳梧,你答應老子的,不及冠就不動喚兒的呢,為什麼現在她睡在你的臥室里,還說什麼身體不適……是喚兒不敢見我吧?
李鳳梧走進房間,看著安靜的耶律彌勒和床上的朱喚兒,輕聲問道:「聽見了?」
朱喚兒精神有些恍惚,臉色陰晴不定。
輕輕嗯了聲。
李鳳梧嘆道:「那要去見見嗎?」
朱喚兒心中如萬馬奔騰,去見宗平哥哥嗎?
可是怎麼見啊,昨晚才和紈絝巫山**,直到此刻身體還有昨晚的記憶,這個時候去見曾經的愛人,我當如何自處?
我負了宗平哥哥,又有和顏面見他?
見了一面又如何?
自己已是紈絝的人,而且……自己心也是紈絝的了,見了也是徒增痛苦。
相見不如懷念。
那句話叫什麼,不如相忘於江湖來著……
眼眸里淚水頓時打轉。
李鳳梧嘆了口氣,「畢竟也是青梅竹馬,做不成夫妻,也還是兄妹,見見罷。」
這是李鳳梧的自信。
我李鳳梧吃進嘴裡了,到了今天這一步,還忌憚你宗平能挖牆角不成,那就天大的搞笑了。
朱喚兒猶豫著,沉默著……
耶律彌勒心裡嘆了口氣,起身,拿起一樣物事出門。
也不知過了多久,朱喚兒才咬牙,「那就見見罷。」
李鳳梧過去,攙扶著朱喚兒起床,忍不住心疼的道:「昨晚是我不好,讓你受苦了。」
朱喚兒頓時委屈的緊。
都紅腫了呢,疼得人可難受了。(未完待續。)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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