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卻無人知曉。
臨安乃至整個大宋的民心,都是極其振奮的。
在當今官家中興政策下,大宋經濟蓬勃發展,從隆興二年到乾道四年,僅僅五年時間,大宋就走入了盛世的風華里。
當然,這些政策是由當官的施行。
但傳遞給天下百姓的渠道卻不是獨有的通過邸報送達全國。
還有一個東西,發揮了極其強大的宣傳力,其效果之昭彰,就連天子趙昚都意外的很。
青雲書刊。
自李鳳梧出使西遼一來,一改了張觀之前的保守作風,青雲書刊刊登的政治言論和官家趙昚頒布的政治措施,幾乎是按照李鳳梧的觀點來進行。
當然,這也是按照官家的意願——只不過裡面多少摻雜了一些李鳳梧自己的私心而已。
比如今日青雲書刊發布的一篇,由翰林學士承旨周必大親自起草的一篇《風華論》中,既有官家首肯的意思,也有李鳳梧悄悄傳遞給周必大的意思。
周必大如今是南宋文壇盟主,借著他的名氣,青雲書刊很刊登了些他的文章。
這篇《風華論》,主要意思是歌頌了官家厚德政恩,對黎民百姓的一些惠民政策的影響,同時用濃墨重彩繪畫出了一副盛世風華。
最後居安思危的點了點題,盛世之下,當復江山云云……
然後在其中非常隱晦的提了一下宋金二次大戰中,如今的慶郡王趙愷立下的軍功,言辭間頗多讚譽,言稱若是再次北伐,慶郡王便可立馬開封城頭……
這一篇文章是得到過官家首肯的,是以一經發行出去,著實影響不小。
無形之中,樹立了官家盛世明君的天子形象。
又隱晦的告訴了大宋百姓,咱們的慶郡王皇子不僅前有戰功,今後也將成為回復江山的宗室砥柱人物,這種人才是咱們大宋未來的天子官家……
這讓趙惇等人恨得牙痒痒的。
可也沒人敢拿它做文章。
大家都是明白人,青雲書刊如今是秘書監和青雲書社合作,基本上代表著官家的意願——雖然李鳳梧摻雜私心可恨,但這是無可避免的事情。
連上皇都對這篇文章讚不絕口,言道周必大好文,足可彰我趙室聖君形象,此類文字,當多多抒於此刊傳載萬世……
上皇趙構都這麼說了,其他人還能怎樣?
所以要想搞倒青雲書刊,就得先整垮李鳳梧。
是以趙惇是真的坐不住了。
再這樣下去,李鳳梧很可能通過青雲書刊,改變大宋在野人士的觀點:那就是慶郡王趙愷才是真正的天選之子。
盛世風華下的臨安,悄然拉起了腥風血雨的序幕。
一場註定名垂史冊的大事,徐徐在畫卷上展開。
而如今的臨安,真應了那句詩。
山外青山樓外樓,西湖歌舞幾時休,暖風熏得遊人醉,只把杭州做汴州。
臨安之中,富賈出現的人數迅速攀升。
據戶部不詳細的統計,臨安城中,家有五萬貫者甚巨。
五萬貫,那就是後世的千萬富翁。
而這還只是乾道年間。
由此可知,乾淳盛世下的南宋富裕到了何等地步,如果沒有蒙古鐵騎的南下,讓南宋繼續這麼發展下去,也許真會產生資本主義也說不準。
這一日清晨,李鳳梧有些疲倦。
先去看了懷孕後經常嘔吐的大娘子文淑臻,示意丫鬟們好生伺候主母,然後和文淺墨兩人一起吃了早飯,這才在耶律彌勒和朱喚兒的伺候下換了官服前往秘書監。
夏暖灩這姑娘,在休憩了一段時間後,又重新燃起了寫作的欲望。
更是自作主張的從聽雪院搬回了西湖畔的院子裡。
晚間睡院子裡,白日裡就在花船上寫作聊齋的另外一個故事,《狐仙辛十四娘》。
這或許是寫作習慣了。
對此李鳳梧也不好反對……估摸著也有夏暖灩的自知之明,知曉自己的出身不太好,若是天天在聽學院爭寵,會讓人閒話。
不如去西湖來的清淨,況且自己也會抽空去看她。
知道進退的小妾,才是好小妾。
交代了張三,德雲堂務必保證夏暖灩的清淨和安全之後,李鳳梧也沒將此事放在心上。
說句實話,自己其實也挺喜歡在花船上折柳夏暖灩。
那種異樣感覺比在聽雪樓的床榻上要好了許多——估計是個男人都難以拒絕船震和車震的魅力罷。
走到秘書監,還沒來得及進去點卯,就有太監匆匆趕到。
說官家宣召秘書少監李鳳梧前往垂拱殿覲見。
李鳳梧也不知道有什麼事,笑著和小太監寒暄了幾句,那小太監身份太低,豈敢不諂媚李鳳梧這個天子寵臣,很是討好的道:「李少監且放心,大官心情好的很。」
李鳳梧點點頭,掏了兩張會子悄悄遞給小太監,「些許酒資,請中貴人笑納。」
那小太監受寵若驚,悄然接過,「李少監客氣了。」
不得不贊了一聲李鳳梧,難怪內侍省的人都在說,謝盛堂謝都知特別青睞李鳳梧,這位李少監做人做事真的讓人討厭不起來。
雖然他那張刻薄嘴唇著實不討喜,但誰會和會子過不去?
來到垂拱殿見禮。
官家正在批閱摺子,聞言頭也不抬,只是揮手示意,「盛堂,你帶咱們的大宋雛鳳去看一眼罷,也叫他知曉。」
李鳳梧莫名其妙,去看什麼?
謝盛堂好笑的點點頭,從官家身後走到李鳳梧身旁,「李少監請隨我來。」
李鳳梧茫然的很,只好抬步跟了上去。
心中暗暗想道,難道是官家打算賜個郡主或者公主給我,這倒不是沒有可能啊,旋即猛然想起,貌似官家那幾個女兒和宗室的幾個郡主,姿色都有點對不起身份。
貌似低於自己的審美口味。
出垂拱殿左側,行了一二十米,來到偏殿。
護衛開門。
謝盛堂帶著李鳳梧穿過大堂,來到一個小房間,推開門,笑眯眯的道:「這是官家用來放一些留中啊或者不批不發的摺子的地方。」
李鳳梧哦一聲,「有點茫然啊謝都知,官家讓我看什麼?」
謝盛堂指了指房間,「一屋摺子,彈劾盡一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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