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蔓筠醒來就看到宋子銘坐在床邊,一臉憔悴。
她一夜未曾開口說話,聲音很沙啞,「我怎麼又來醫院了?」
宋子銘幫她理好被子,「昨天晚上你突然暈倒,我送你來的。要不要喝點水,我給你倒。」
她虛弱地點頭,喝下子銘遞來的水。
蔓筠看外面都天亮了,「你不會在這裡坐了一晚上吧?」
「也沒有。」他把杯子放好,指著沙發說:「我在沙發靠了好長一段時間的。」
「你還不去上班?對了,我今天不是還有很多工作要做嗎?」她就沒忘記工作,說著還想起來。
林志華從門口進來,呵斥道:「不知道你拼什麼命,人都在醫院了還想工作。好好給我住兩天院,再囉嗦讓你老闆辭了你算了。」
還別說,平常林醫生看起來溫和,這時候卻一點也不馬虎,嚇得蔓筠趕緊縮回去。
宋子銘在一旁附和著說:「就是,你頂頭上司在這兒你還擔心工作?」
林志華例行給她檢查了一下:「恢復得不錯。子銘你和我出來,買點早餐給蔓筠吃,好把藥吃了。」
走出來之前,宋子銘把手機遞給蔓筠,「有事給我打電話,或者按服務鈴,我一會兒就回來。」
才出病房,宋子銘就問:「蔓筠的身體沒大礙吧?」
林志華表情不太樂觀,「說不好。這丫頭心裡一直有事,這幾年我看她身體簡直是每況愈下。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更嚴重的是,我發現她的心臟開始出現問題。昨天這種情況,就是由於情緒太過激動,心臟供血不足造成的。」
才二十幾歲的年紀,居然出現這種情況,的確很危險!
「有沒有什麼有效手段,阻止這種情況惡化?」他害怕出現最壞的結果。
林志華皺著眉,「心病還須心藥醫。只有蔓筠自己放過自己,打開心結。」
話雖簡單,談何容易?
來來往往的小護士都在打量他們二人,一黑一白,兩人都帥氣逼人,一個溫和,一個冷酷。
宋子銘把早餐帶回病房的時候,林琦玉已經到了,她們正在吃。
「哎呀,子銘哥,不好意思啊!耽擱你獻殷勤的好機會了。」林琦玉話雖這麼說,口氣里卻聽不到一點愧疚。
宋子銘沒接話。
琦玉沒坐一會兒就要走,蔓筠挽留她:「怎麼就要走了?」
「我再不走,怕宋大總裁用眼神殺了我。再說,我現在去林氏上班了,不能像以前那樣任性妄為。只希望我哥早點回去,我能輕鬆些。」她講話一直都是一套一套的,大家都聽慣了。
送走她,蔓筠問子銘:「你吃了嗎?」
他點頭,半晌才問:「你好點沒?昨天的事……」
蔓筠自嘲一笑,把頭髮掛在耳朵上,抬起頭看他。
因為生病,她臉色蒼白,撩起頭髮,巴掌大的小臉血色全無。
一點都沒有平常的朝氣蓬勃。
她說:「昨天我情緒失控,讓你見笑了。」
宋子銘走到床邊,把她抱著,「在我面前你不用逞強。」
「這麼多年來,我知道一個很實用的道理。不要對任何東西產生依賴,不管是人也好,物也罷。」
這話乍一聽很對,細想來只讓人覺得心疼。
所有的保證都是無法兌現的空頭支票,宋子銘暗下決心,他想用行動告訴白蔓筠,他值得依靠。
蔓筠出院那天,宋子銘和她出去吃飯,問了她一個問題:「蔓筠,你想不想接管白家的企業?」
問得她懵了,「為什麼突然這麼問?」
「白家的一半本該就是你父親的,你有沒有想過把它們拿回來,由你經營。」宋子銘解釋說。
蔓筠堅決地搖頭,「沒有。」
「理由?」
「我爸當年不要的東西我也不會要。再說了,那樣一根雞肋我爭來幹嘛?白家現在虛空得厲害,華而不實。」她說話倒是一針見血,直中要害。
她看向旁邊的宋子銘,「你不會是想把白豐行搞垮吧?」
宋子銘只是神秘一笑,並不正面回答,「榮城的資本市場,早該洗牌更新換代了。」
在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蔓筠感覺到了他的野心。
不加以任何掩飾的,赤裸裸的野心。
宋子銘看到在隔他們的不遠處,夏宇和宋明新也在吃飯,想起夏宇那天自作聰明的事。
他告誡蔓筠,「小心夏宇,她不是什麼善類。」
「我最近發現了一些問題,覺得她變了許多,不像以前那麼單純。」
宋子銘指著她身後的方向,「連宋明新那種人她都瞧得上,你想想她是腦殘還是聰明。」
轉頭就看見他們倆郎情妾意的畫面,蔓筠很是不屑。
很多時候,事情會發展到不可控制的方向,都是源於最初每一個細小的選擇題。
比如蔓筠選擇不接管白家的公司;比如夏宇選擇宋明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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