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婷和周澤宇分開,去店裡待了一段時間,心緒不寧的,早早地就去了蔓筠的住處。一筆閣 www.yibige.com
最近公司忙,蔓筠早上出門,要晚上很晚才回來,她就帶著安安到處玩,給他買了一大堆衣服,安安怕被罵:「小姨,回家媽媽會罵我的,說我亂用錢。」
「沒事,你就說是我買的,這個時間,媽媽應該還不回來,我帶你去見一個阿姨。」露婷是想帶他去見夏宇,她一個人住著,怪孤單的,讓她看到安安,好歹多一點活著的希望。
夏宇不開門就知道是露婷,「你來了,吃飯沒?」看到她身邊有個帥氣的小男孩,眼裡全是驚喜,「這是誰家的小帥哥?」
露婷笑了笑:「你肚子那麼大了,也不小心點,快起來。」
安安也說:「阿姨,蹲著對小寶寶不好。」
夏宇難得笑得那麼開心,她扶著沙發站起來:「快說說,這是誰,那麼可愛。」
「我親侄兒,我姐姐蔓筠生的。」露婷摸著安安的頭說。
他很有禮貌,脆生生地打招呼:「阿姨你好,我叫白安之。」
聽到是蔓筠的孩子,她忍不住多看了幾眼,眼裡有愧疚之情,「安安好,叫我夏阿姨就可以了。沒想到你姐姐的孩子,都這麼大了,說起來,我還真有點不好意思見她。」
當年她們一起做的那些事,換作平常人,才不會這麼輕易地放過她們,但露婷知道蔓筠的脾氣,寬慰她說:「算了,過去的事我姐早就不計較了,沒事的。說起對不起,我做的混賬事更多,豈不是更沒臉見我姐?今天我帶安安過來見你,就是想寬慰一下你,免得你整天待在這屋子裡,想不開。」
夏宇看著安安很是喜歡,不停地往他手裡塞果子和糖,「蔓筠姐不計較,那是她大度。但是我沒辦法原諒自己,鬼迷心竅的做了那些事。」她望著安安出神,又摸著自己的肚子說:「我的生活是沒有什麼指望了,只想趕緊把孩子生出來,好好養育他。要是他能有安安這麼乖,我得高興成什麼樣!」
「肯定的!」露婷拍著她的肩說,「別瞎想了,你好好休息,我看要不了多久,孩子就能出來了,到那時候,你的生活就有期盼了。」
說來也是,夏宇本就是靠著這孩子作為希望,才有勇氣活到現在,看到宋明新結婚的消息,她哭了幾天,後來又想著孩子,才不至於那麼消沉。
露婷想著就覺得那件事對她打擊不小,所以才會叫著安安過來,露婷安慰她說:「夏宇,很多事情都是求不來的,居然求不來,那就算了,你要自己能想通。」
「我有什麼想不通的?為了我這個孩子,我什麼都能接受。」她很堅韌,完全不像上次在西江邊上,那種想尋死的狀態,看她這樣,露婷也就放心了。
從她家那裡出來時,夏宇堅持要送他們下樓,安安看著她走都覺得費勁,一直叫她上樓:「夏阿姨,你懷著寶寶,快上去吧。」
「難得見到安安,我送也沒什麼。」她看到安安,就像看希望一樣。
「夏阿姨要是喜歡,我以後常來。」
「這小嘴真甜,那麼規矩懂事,看來你姐把他教得很好。」夏宇稱讚連連。
露婷牽著安安的小手:「是啊,我姐對他可嚴格了!那么小的人,我看著都心疼,我姐可是很下得去手。到這就行了,你快上樓。」
夏宇也不知怎的,覺得心慌,她拉著白露婷不放:「露婷,你給我一句話,我要是出了什麼意外,你一定幫我照看我的孩子,再提個不要臉的要求,我希望他能像安安這麼優秀。」
「別瞎說,你自己的孩子,怎麼能交給我。」
「不,你得答應我,求你了。」夏宇苦苦哀求。
白露婷拗不過,「我只能答應你,除非不可抗因素,我才會幫你照顧孩子,所以你要給我死扛到底!」
「好好……」夏宇差點哭出聲,就像心事找到了安放之處。
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白露婷算是深刻理解這句話了,她突然很想白豐行,他不論怎麼說總是想著白露婷的,把所有的股份全部轉給她不說,還打點了周圍能用的人脈關係。
如今夏宇也是如此,她想到她的第一個孩子,如果能活下來,比安安都還要大幾歲。
她一路心事重重,安安也不打擾她。
到家了,蔓筠正坐著吃飯,看到露婷手裡提的衣服,「你買那麼多幹嘛,他還有很多衣服連標籤都還沒有撕。他一個男孩子,沒必要穿那麼多衣服,女孩子還差不多。」
「這有什麼,男孩女孩我都寵著。」露婷說。
安安托著小臉:「媽媽偏心,幸好我沒有妹妹,不然你肯定不愛我了。還是小姨好,我喜歡小姨。」
「現在知道喜歡小姨了?以前是誰怕小姨怕得更什麼似的。」蔓筠還真怕他誤會,解釋說:「你懂什麼?窮養兒子富養女,這是不變的定律,我把你一男生養得嬌滴滴的幹嘛?」
他裝模作樣地點頭稱是,蔓筠失笑,輕輕彈了他小腦袋瓜一下,「上去洗澡,看你這一身臭汗。」
蔓筠沒注意露婷有心事,只是叫洪欣加一個碗,說是讓露婷吃飯。
「不用,我和安安都吃了的。」她坐在蔓筠對面,再也沒有別話。蔓筠這才發現不對勁,吃了幾口飯,「出什麼事了?」
她看了看蔓筠的碗,「你把這飯吃完,我們出去走走。」
蔓筠哪裡還吃得下,叫洪欣過來收拾了,「這是第二碗了,我本來也吃不下,我們直接走吧。」
院子裡有蟲鳴聲,難得那麼幽靜,蔓筠坐在石凳上,愜意地說:「最舒服的就是晚上這個時候了,特別輕鬆。」
露婷坐在她身邊,隨口附和了幾乎,糾結半天才說,「姐,我想和你說件事。」
「說啊。」她閉著眼,享受微風的吹拂。
「是一件很久遠的事,但是我不說的話,心裡就一直過意不去。」露婷像是下了很大的勇氣,「你還記不記得有一次,我們在衛生間吵架,你對我說,世界上愛而不得的人那麼多,憑什麼我是最特殊的。」
「是有這麼一回事,但我已經記不太清楚了。」蔓筠點點頭,「不過你到底想說什麼,直接講,別繞來繞去的。」
她抓著蔓筠肩膀,「你得答應我,聽了不許生氣。」
「好~」蔓筠笑著說。
「我說真的。」
「我說的也是真的,趕緊說,一會兒安安該找我了。」
白露婷轉過去,扭扭捏捏地說:「今天,澤宇來找我,說是想重新追求我。」
上次酒會之後,蔓筠就覺得這周澤宇對露婷有意思,「我猜到了,上次宋家的酒會,他和我寒暄,我就感覺出來了。這挺好的,我有什麼好生氣的。」
「他和你說過?」這讓白露婷很吃驚,周澤宇以前最在乎蔓筠,居然會說這事。
「倒不是直接說,但我能感覺出來。你想說的就是這個?」蔓筠把話頭扯回來。
白露婷站起來,站在蔓筠面前:「姐,說實話,我心裡還有他,但是,一想到再和他在一起,我就覺得對不起你。」
「這又是從何說起?」蔓筠百思不得其解。
「往事說起來挺難以啟齒的。」她背對著蔓筠說:「當年我會和澤宇在一起,是因為我有了孩子,當時,是我設計的,但周澤宇默許了這件事發生。」
「我聽不明白。」蔓筠說。
「我不止一次和我爸,也就是白豐行說我喜歡周澤宇,他可能是明里暗裡對周澤宇表示了我的身份,那時澤宇在周家正要接手周家,白家又是鼎盛時期,得到白家的支持,也就事半功倍了。所以……他是知道的,知道我會和他……我也是無意中發現這件事,不說我始終覺得對不起你。」這些話,她在心裡反覆了很久,就想說出來。
白蔓筠很平淡,叫露婷過來坐身邊,看著她說:「我猜到了,我不怪他,更不怪你。安安都這麼大了,我還想這些做什麼?你覺得他可靠,就好好在一起,不用顧及我。」
「我知道你不在意,可是你越不在意我就越難受,就像永遠得不到寬恕的罪人。」說著,她的眼淚大滴大滴地打在蔓筠手上,很燙人。
她抽搐著說:「還有,我最開始的那個孩子,是保不住的,他本來就留不住,醫生和我說過了,我本想結婚後打了,你拉著我去,我也就……就把這事栽贓到你身上,讓你背了那麼久的罵名。我對不起你,所以我盡力對你好,對安安好,想彌補我內心的羞恥。」
這件事,可比她剛才說的那件勁爆多了,蔓筠放開她的手,起身靠在樹旁,久久不能言語。
白露婷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能哭訴:「姐,你別不原諒我,我真的知道錯了,我現在回想起來,我都不知道那些年我怎麼會做這種混賬事。」
良久,蔓筠走過去抱著她:「傻姑娘,時過境遷,我都不在意了。再說,對那件事我也是很介懷的,覺得我不該那麼做,如今你這麼說,我內心的愧疚也就少一些,挺好的,真的。」
白露婷說不出話,幾乎是嚎啕大哭,這哭聲,是在發泄,也是得到諒解之後的欣慰。
與過去和解,才能真正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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