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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黑藥膏系巫醫的治病法寶,在後世有一個人人皆知的名號——生鴉片。此物能鎮痛,讓疾病的臨床症狀消散如煙,然而終將是治標不治本之藥,病灶不除,單單掩蓋病症,又有何用?
巫醫再下一貼黑藥膏,但絛蟲之症發作劇烈,頭脹如斗,腹瀉如黃河決口,豈是生鴉片輕易掩蓋得住的?巫醫見識不妙,尋了個進山採藥的藉口,溜出大營。
宋公周身乏力難當,自知大限降至,營門口站著他最忠誠的御士,身側是淚如雨下的司宮。他昏昏沉沉,身體裡的鉀元素已然不足生理所用,他口齒艱難,對司宮囑咐道「快……快尋……公子御……來見我。」
宋公感覺身體漸漸沉重,思緒紛飛,人之將死,大腦就開始胡思亂想。他想起小時候,公子御、司宮和自己在宮內玩耍,那時候司宮還只是個同齡的太監,公子御也只是個青澀少年,數十年的漫長回憶如電影般在腦海中一一上映,好一派兄友弟恭、主仁仆忠的氣息。
宋公決定把君位傳給弟弟,他最信任的人正是弟弟和司宮。
「君上。」公子御風塵僕僕地掀開營門地帷幄,不想看見最親近的人面如枯槁,形容憔悴。
「君上,你怎麼樣了?宴會上君還……」悲傷卡住了公子御的咽喉。
看到弟弟來了,宋公迴光返照,體內所有的腎上腺激素全力催動,竟然能夠自己坐起身來。
「孤一人恐怕挨不過黎明了。國家就託付給卿了。」宋公衝著司宮一瞥,多年默契的司宮心靈神會,取來一卷黃綾。
「孤一人初得疾,不過痢耳;後百症叢生,殆不自濟。孤一人聞人過三十,不稱夭壽。今年三十有七,死復何恨?先公敗於泓水,孤收拾山河,以使民殷國富,可全面目,見殷宋列祖列宗於地下。公子御,吾同胞母弟,恭謙忠孝,公室之表。
兄終弟及,自古之理也。孤一人百年之後,維望諸卿,輔佑車臣,全社稷,而強國家,外則事晉國而結魯衛,內則倡賢德而明政事。
勿怠!勿忘!至囑!至囑!」
司宮強忍著哭腔,念完了傳位詔書,公子御淚眼婆娑地跪地接旨。
悲戚之聲縈繞床邊,宋公強笑道「自古人皆有死,車臣又作何兒女之態。」
話鋒一轉,宋公隨口說道「出兵之前,聽聞有公子缺席不至,又是我的哪個頑劣公子?」
公子御具實回答,聽完公子鮑的通姦之事,宋公驚得摔在床頭,竟然再無翻身、言語之力了。
他哆哆嗦嗦地在公子御的手心寫字。
「母且由之,逆子當誅?」公子御憑藉觸覺,不確定地念出了宋公想說的話。
宋公點了點頭,眼裡的星光黯淡了下去,以至於撒手人寰。
次日,喪訊傳於三軍,公子御身著縞素,扶著王臣的靈柩,浩浩蕩蕩,還於宋都。
安葬好兄長的棺材,新君御召開了第一次御前會議。
第一個議題是先君的諡號。
太宰公孫固出列,道「先君即位於泓水之敗,受命於舉國惶惶之際,親強晉而撫國家,城濮一戰協諸夏而挫楚夷,勵精圖治,府庫充盈,使宋國衰而復強,顛而立正,總有兵車七百,控甲七千,為泗上諸侯之最強者。當諡『成』。」
諸大夫議論後,皆以為「宋成公」之號甚為妥當,遂定。
前事議定,司馬樂豫又出列,匯報第二個議題。
「啟稟國君,長丘城來報,長狄寇邊,劫殺官商,擄掠四野,郊遂之民,盡陷於絕地,或避難於山林,或受俘為奴隸,或曝屍於道路。城外民房焚於火海,雞犬狗彘之畜皆為蠻夷所取,良田踏為荒蕪,哭聲朗朗布於濟水之陽。懇請國君發兵,救民於水火。」
樂豫言辭懇切,宋公御今天也收到了家司馬的求援信,但是聽到軍情糜爛到這個地步,令他怒火腹中燒。
「長丘,孤昔日之封地也,長丘之民,歷歷在方寸之間。今日,孤初登大寶,長狄乃敢犯孤,不啻於塗敷脂粉於孤面,鞭笞於孤之血肉。
夏苗初初結束,兵卒車馬具集結於國都,縱使司馬不言,我亦親往討之。」
「司馬樂豫!」
「臣在。」樂豫得令出列。
「整頓兵馬,運籌糧草,待得糧昧足一月之用,具出大兵,以解長丘城之圍。」
「臣領命」。
「司寇華御事。」宋公御目光轉向六卿中,地位最低者。
「臣在。」華御史出列,他心中兀自詫異,長丘之事怎麼會給一個司寇下令,畢竟司寇是掌管國家的刑獄糾察的,與兵事何干?
「先君彌留之際,傳下口諭,公子鮑並行悖逆,犯有不忍言之事,當索拿下獄,待大軍從長丘凱歸來,問斬。」
「臣領命。」
……
「仲兄,怎麼天天小米粥、豆芽和羊鞭,咱們家就沒有其他伙食了嘛?」
公子卬捧著飯碗抱怨不休。自從穿越以來,他的伙食就從來沒有變化過。羊鞭也沒有料酒去腥、豆芽吃多了,天天放氨氣,他自己都有點嫌棄自己了。當然放屁蟲不止他一個,他哥哥和僕役們概莫能外。
肉是白水燉的,唯一的調料就一點肉醬,杵臼還讓他省著點吃。
「嘴巴里都淡出鳥來了,咱們好歹還是公子呢?就不能享受享受?」
杵臼白了他一眼「食不言,寢不語。」
慢悠悠吃完盤中餐,杵臼放下筷子答道「頓頓吃肉已經很奢靡了,當初齊桓公頓頓梁肉,管仲就犯顏直諫,面陳國君的奢侈習性要改改了。咱要不看在你大病初癒,才不捨得給你如此菜餚。當初你墜入溷廁,性命垂危,家中僕役唯恐被君上問責,卷了資財逃之夭夭。若不是為兄我念在兄弟之誼,你此刻已然是冢中餓殍了,哪來如此聒噪。」
杵臼搖了搖頭,這個敗家的傻弟弟的失心瘋有可能還沒痊癒,他也不好斥責。
反倒是公子卬道「原來現在我身無分文,全靠兄弟接濟,小弟這裡先賠個不是了。」
「既然肉很昂貴,以後羊鞭還是別買了吧?」公子卬誠懇地建議。
「那怎麼能行?你的失心瘋全仰仗羊鞭的藥膳來治癒,斷了羊鞭的供應,萬一你現在還沒痊癒,豈不是前功盡棄?」杵臼反駁道。
「仲兄,其實吧。記憶丟失是不可逆的,但是我的智力已經恢復正常了,你看學習兩天下來,我已經可以與你交流順暢了。羊鞭已經藥到病除了,既然如此昂貴,以後就免了吧,況且我也不愛吃它。」
杵臼還是不放心。
公子卬見狀拍了拍胸脯「仲兄,你看不如這樣,我看你最近很痴迷弈道,你我對弈一番,我若不勝你五十目,我就乖乖聽你的吩咐,別無二話;若是我贏了你五十目,足見我的病症已然痊癒,智慧恢復如初,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你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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