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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們忙點頭,他們自然是信柳雲湘的。見其他人舉起了手裡傢伙事,孩子們忙擋在柳雲湘他們跟前。
「王妃是好人,她救過我們!」
「別傷她,她跟外面那些人不一樣!」
「王妃說了,她能幫我們!」
孩子們大聲喊著,前面聽到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腳步緩了下來。
柳雲湘拍了拍孩子們頭,又往前走了一步,再次表明身份和來意,「我在揚州有織錦坊,需要大量人手,如果你們相信我,想離開這善念營,可以去揚州做工。皇上同意,你們身上的賤籍可用銀子贖掉,一人一百兩。」
「我們可以離開善念營了?」
「去揚州?」
「做工?」
「一百兩?」
大傢伙滿是疑問,既覺得震驚,又實在不可思議。
「是現在就能走嗎?」
「那路上有吃有穿嗎?」
「我們去揚州有地方住嗎?」
「一百兩銀子,我們干一輩子也掙不來啊,這不坑人麼?」
「可那是一百兩銀子啊!」
「好過子子孫孫都是奴籍吧?」柳雲湘看向大傢伙,聽到這話,果然不少人眼裡燃起了希望,「而去我承諾,大家只要本本分分在我織錦坊做工,做滿十年,這一百兩贖身錢,我替各位拿了。」
「還有這好事?」
「不但如此,每個月還給各位工錢,其他人拿多少,你們拿多少。」
「這……這能信嗎?」
簡直是天大的好事,善念營這些人吃了太多苦,受了太多罪,覺得這輩子沒指望了,現在突然給了他們一條路,而且還是一條康莊大路。
大傢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不敢信。
「許是騙我們的,等我們跟著他們走了,離開盛京了,半路上就……殺了我們?」有人質疑道。
柳雲湘笑著搖頭,「外面什麼情況,大傢伙也知道,只要我們封死大門,不管你們,你們能活到明早上吧?所以,我們有必要騙你們嗎?」
這話落,大傢伙還是有猶豫。
那幾個孩子跑上前,求大家相信柳雲湘。
「王妃是好人!」
「她救過我們,她是真的好人!」
「伯伯叔叔,爺爺奶奶,咱們信王妃吧,她不會害我們的!」
大傢伙正猶疑的時候,幾個火把扔了進來,將離得近的一處茅草屋點燃了,見此情形,大家慌得往外跑,可京郊大營的人還攔著。
「大家別急,待我出去看看情況!」
柳雲湘說完,忙退出善念營,見不少百姓已經衝垮了京郊大營的人牆,朝著這邊涌過來。
柳雲湘跑上前兩步,伸出雙手攔著。
「我是靈雲糧鋪的東家!大家先靜一靜,聽我說一句!」她大喊一聲。
可外面亂了,百姓們根本聽不到她說的話。
張琪跑過來,跟著柳雲湘一起喊,「吃過我靈雲糧鋪救濟的,大傢伙就靜一靜,聽我們東家說一句!」
張琪嗓門大,不少人聽到了,跑在前面的最先停了下來。
盛京的平常百姓,誰沒在糧食緊缺的時候去靈雲糧鋪買到過糧食,誰沒吃過靈雲糧鋪的救濟,前後幾次饑荒,因為有靈雲糧鋪不漲價,不虧秤,公平的賣給每個人,他們才能熬過去。
所以在盛京,提誰都不好使,但提靈雲糧鋪,百姓都感念其恩。
「大傢伙別擠了,王妃來了!」
「靈雲糧鋪的東家和管事都在!」
「快傳下去,大傢伙都靜一靜,聽王妃怎麼說!」
人太多了,前面往後一波一波的傳,終於場面靜了下來。
柳雲湘左右看看,最後往旁邊高台上走去了。
走到上面,她看向遠處,火光一直延伸到幾里外,半個盛京的百姓都出動了。
「王妃,不是咱們不信你,可這幫臭老鼠身上帶病,朝廷都不管他們了,您能管?」下面有人喊道。
柳雲湘皺眉,她不能明說沒有疫病,裡面人是中毒了,這樣會引起更大的騷亂,只能說道:「疫病已經清除了,他們身上沒有病了。」
「那照您的意思,朝廷要放開善念營?」
「是。」
「那不行,我們堅決不同意!將善念營放開,誰還管得了他們,到時盛京就亂了!」
「我說了會將他們帶離盛京!」
「總有那些陰溝里的老鼠不肯離開這地兒,到時殺人放火的,我們可怎麼辦?」
這人喊完,其他人也不鎮定了。
「對,我們不相信朝廷!」
「這群臭老鼠,就該活活燒死!」
「對,燒死他們!」
大傢伙高舉火把,要繼續往裡沖。
「他們不是臭老鼠!」柳雲湘大喊一聲,「他們同你們一樣都是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不比你們低賤!」
柳雲湘看著下面人,明顯她這句話,下面人不愛聽,一個個情緒更激動了。柳雲湘喊得嗓子疼,緩口氣的功夫,不經意掃了一眼,見陸長安站在遠處,正靜靜看著她。
她顧不得他,沖常副統領吩咐道:「打開善念營大門!「
「王妃!」常副統領瞪大眼睛,不相信自己聽到的。
「打開吧,你們在中間隔開就是。:」
常副統領遲疑了一下,還是命人將善念營大門打開了。
大門一開,善念營的人跑了出來,而百姓們見到他們,因怕被傳染上疫病,齊哄哄往後退。
「你們看看他們,兩隻眼睛一個鼻子張嘴,他們與你們沒有不同!」柳雲湘指著善念營的人讓百姓們看,「他們中也有老人,也有孩子,他們受了多少苦,看他們瘦削的樣子,你們就能想到,非是迫不得已,他們不會逃出去的。他們打砸過,但打砸的那些人已經被抓了,而且無論輕重都是死罪,還不行嗎?你們好好看看他們,他們想活著,你們真狠得下心燒死他們?」
百姓們看著善念營的人,善念營的人看著他們,同樣都是人,同樣都是一個個鮮活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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