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傳統的力量
「胡說,調擒生軍,調強弩軍,給我射殺他(她)們!」張諾平暴跳如雷。
下一個傳令兵報告:「大人,宋軍來勢兇猛,已經突破步跋子、宿衛的攔截,突入強弩軍,強弩軍開始崩潰……」
張諾平一愣,還沒有反應過來,另一個噩耗傳來:「大人,刑徒、苦役兩營反了,擒生軍也有部分跟著他們造反,張三公子告訴大人,他護住後軍,希望大人速速退去。」
來不及了,冷兵器時代,戰線的崩潰就如同雪崩,它的動亂是累加效應,前線三軍沒能擋住宋軍的突入,後面苦役刑徒兩營作亂,西夏人的崩潰就像原子彈的鏈式反應一樣,它先是稍微沉寂一下,仿佛所有人都驚詫莫名,等醒悟過來,核爆炸發生了。
到處都是四處逃竄的人,所有人都無心抵抗,所有人都期望自己即使跑不過宋軍也能跑過同伴,更有大片大片的投降者,他們拋下武器,跪在戰場,含淚反覆吟唱兩首秦歌,雙手扶在地上,邊親吻著大地邊痛哭流涕。
張諾平被一幫親衛簇擁著,邊往後陣跑邊難以置信的瘋狂叫嚷著:「我居然被打敗了,我十萬大軍居然被宋狗不足一萬人打敗了……」
幾位幕僚聽了這話直翻白眼:「還宋狗呢,你也是一個宋狗……哦,咱家也是,不如……逃不過夏人,不如我們投……」
「我們勝了?!」帥范領著後續軍隊趕到趙興身邊,此時趙興的鎧甲已經看不出來本來面目,上面占滿了紅色與黑色的血,紅色的血是才染上的,黑色的血是最早一批染上的,它們已經凝固變色。當時的趙興已經摘下了頭盔,正坐在幾副屍體摞成的肉凳子上喘粗氣,健壯的有點變態的泰森也直不起腰來,他拄著盾牌、彎著腰在那裡喘氣,手裡的斧子只剩一個斧柄。
趙興身邊還躺了一地的倭僮,他們有的帶著傷,人數也不全,但所有活著的人腰間都綴滿了首級,滴滴答答的血讓他們每個都像從地獄出來的惡魔。
「這就是文化的力量!」趙興喘勻了氣,指著這片戰場斷斷續續的說:「原本我們的文化優於他們,原本他們對我們的文化心存敬畏,原本文化該是一種心理戰的手段……可惜,朝里的大臣愚昧,他們忘記了我們的長項,用怯懦自私迂腐讓西夏人心存鄙視,結果削弱了夏人對我們文化的敬畏。
今天,我們給士兵們重新注入勇敢,注入堅定,注入不死不休的堅持,讓文化加入到戰爭因素中,成為一種戰爭手段,令這群蠻夷重新想起那股敬畏——我們勝利了,我們必將繼續勝利下去!」
趙興說這番話的時候,宋軍的總預備隊——埋伏於賞移口的騎兵出動了,他們追逐著西夏潰兵,以死之、以滅之、以逐之。
宋夏交鋒活像一個大棋局,一子活則全盤皆活,首先接到消息的章楶立刻發動淺攻,擊潰了虛張聲勢包圍定邊城的西夏人,而後和趙興合兵一處兵圍鹽州(鹽池),而後得到消息的梁太后擔心被宋軍堵了後路,連夜逃竄三百里,鄜延路撤圍。
這次,梁太后還有一份堅持,她沒有改變裝束,依然以太后打扮沿途逃竄,但是她的車輦儀仗全部拋棄,遺憾的是鄜延路官兵不敢開城出擊,結果叫當地強人撿了便宜,繳獲了梁太后的全副車輦儀仗。
趙興聽了這消息,遺憾的搖了搖頭,嘮叨說:「梁太后怎麼不換裝了呢,難道鄜延路的男人比不上章經略,各個銀樣蠟槍頭,讓梁太后看不上眼?亦或者梁太后這次不擔心貞潔問題?」
環慶路上眾將士各個狂笑不止,章楶摸著白鬍子,搖晃著白髮蒼蒼的腦袋,假惺惺的謙虛說:「離人休得如此說,鄜延路上還是有男人的,怎能連老夫這一個老漢也比不上呢。」
在場的有一名鄜延路派來的軍官,他剛開始還有點扭捏,看到整個環慶路上的軍官望向他的目光都隱含嘲笑,憋不住了:「招討大人,此語辱人過甚,非君子之道也。」
「辱你了,你感覺到羞恥了——子曰:知恥而後勇,『恥』你是知道了,『勇』何在?我們的敵人是西夏人,你衝著我大喊大叫,是在表現你的勇敢還是在表現你的『不知恥』」趙興回答的很冷淡。
章楶沒有勸解趙興,因為這次鄜延路上但要有一個勇士的話,只要稍稍攔截一下樑太后,戰況就不一樣了。而面臨西夏人進攻時,宋軍是處處兵力不足的,但唯有環慶路敢以少戰多,主動出擊,並贏得了最後的勝利。
然而這勝利來之不易,趙興的三千童軍陣亡超過一半,余者人人帶傷,那場激烈的戰鬥連泰森這樣的壯漢最後都累的直不起腰來,可以想見那場血戰是多麼艱難。
這是一次得不償失的勝利,環慶路出兵合圍鹽州,由於梁太后的兵力逐次從鄜延路撤出,而趙興這裡火藥用光,實際上他們已經失去了攻城的能力,全軍將領匯集在一起,是在商量撤軍問題。
面對西夏四處圍攏過來的大軍,環慶路的官兵只能集合在一起,慢慢退卻,沿途還要防禦西夏騎兵的追擊,這條路一定很艱難。
「鄜延路上若是能給我們爭取三天時間,不,哪怕是一天」,趙興豎起一根手指說:「有三天時間,我的補給跟上來,我能攻下鹽州;有一天時間我能逐次退往洛川,但現在,一天的時間都沒有。」
嘆了口氣,趙興失望的說:「鹽州自古有『靈夏肘腋,環慶襟喉』之稱。占領了鹽州,我們北望興慶府,東望嘉寧軍司,背後的山川中可以隱藏源源不斷的援兵,從此之後只有我們打別人的份,哪有別人找我們麻煩的事。」
趙興跳了起來:「占領了鹽州,西夏就完了,這個國家已經讓我們拿刀頂在脖子上,只能任我們宰割,我們將戰火推進到敵人境內,而鹽州自古出鹽,我陝西一路因為路途遙遠,從海邊運鹽價格高昂,鹽州的鹽卻很低廉,商人們為了這份暴利,甘願冒險與西夏交易戰略物資。我們占領鹽州,西夏人對我們再沒有經濟優勢,只是一頭任我們宰割的羔羊——而完成這一切,只需要三天時間,三天。
可我連三天的時間都沒有,西夏人全線進攻,但主力只在鄜延與環慶,環慶路是嘉寧軍司的報復軍隊,鄜延路是梁太后親自統領的精銳,嘉寧軍司已經讓我打殘了,只要鄜延路幫我拖延三天,等我占領了鹽州,依託堅城阻擋梁太后的大軍,西夏滿國的精銳都可被我們埋葬於鹽州城下……
這機會一旦失去,再不會有了,等西夏人有了警惕,我們再想重新踏足這片土地,要付出更多的鮮血與生命。想一想,這多麼讓人心痛——你知道這場勝利怎麼來的,讓我們掰著指頭算一算吧:先是草木皆兵計劃,使得西夏人不敢就近劫掠補充軍糧;再是燎原計劃製造無人區,加大了西夏人的補給縱深;然後是利用信仰的力量,讓我們用了死戰的勇氣;此外,我們甚至用上了文化的威力做心理戰手段……
這場戰爭我們已經挖掘了所有的力量,所有的!為了這場勝利我們準備了足足一年,這場戰爭不可複製,因為用過的方法,西夏人不可能不警惕。可惜,我們卻沒有保住勝利果實——你讓我不發火、你讓我不憤怒,你讓我心情愉快地放棄這一切,唉……」
朝堂上的小皇帝可以無所謂的說西夏人終歸是要退兵的,朝堂上的大臣可以為此齊聲誇獎皇帝睿智,但身在鄜延路,感同身受的那名軍官羞愧說不出話來,許久,他方勉強說:「大人,阻擋不了西夏大軍不是我鄜延路一個人的事,涇原路、河東諸軍、麟州都沒有阻攔西夏退軍。夏軍入侵,周圍州縣向來如此,官員們講究守土有責——只要城不破,誰管城外洪水滔天,誰管鄰縣水深火熱?!
您剛才也說了,今年周圍州縣的軍隊都是虛張聲勢,唯有你我兩路遭遇的是主力——我鄜延路遭遇的也是西夏人主力當中的主力啊,環慶路上有趙大人的神勇、章經略的多智,我們鄜延路比不了。所以『以一隅抗一國』的事情,我鄜延路做不到。
大人,你們要責備,就責備吧,可現在其餘諸路畏縮不前,唯我鄜延路過來通報一聲,大人不應該單單責備我們,還是考慮一下我家殿帥的建議——如今西面撲來了靜塞軍司,南面是梁太后大軍,北面壓過來的是祥佑軍司,我家大人打算在東面與麟州折克大人一起接應環慶退兵,大人,事不宜遲,趕快退軍吧。」
趙興臉上露出戀戀不捨的神情,章楶滿臉的不甘心:「鹽州啊,明明是一個大鹽倉,歷代積蓄,金銀滿坑滿谷,這都到了鹽州城下,怎麼捨得走啊。」
章楶說的這話應該由趙興來說,實際上他原本有走的意思,但聽了趙興的話後,覺得宋夏戰爭的轉機在於這鹽州,一旦失去了這次機會,等西夏人在鹽州修築了新的防線,密布堡寨,宋軍再想拿下這個金庫,可能付出的代價難以想像,故而章楶傾向於冒險搏一把,他說的金銀滿谷,是想激起將士們的拼搏欲望。
「離人啊,你曾有一日破兩城的記錄,這鹽州城就一點法子都沒有嗎?只要我們拿下鹽州,而後通知各路兵馬圍上來,也不是沒有一搏之力。嘉寧軍司已被打殘了,梁太后乃是逃竄之軍,士無鬥氣,我們只要進了鹽州城,或許梁太后連登城的勇氣都沒有,只能繞路逃竄。」
趙興頹廢地嘆了口氣:「來不及了,我們的軍隊都分散在四鄉大肆搜刮,光把他們重新聚攏起來就需要一天時間,可三面大軍都圍了上來,再不走,在這片大草原上遭遇騎兵追擊,恐怕我們連現在的勝利果實都保不住。
老大人,當斷不斷,反受其害,我們退吧——西夏人攻陷了我們一個城寨,我們掃蕩了靜塞軍司,算起來也沒吃虧,但要是讓西夏人把我們這支軍隊吃了,環慶路上再有三年也緩不過元氣,所以,退兵吧,遲疑不得。」
章楶也是個有決斷的人,他用兵謹慎起來要比趙興保守,要不然他不會推出「深壘加淺攻」的政策,趙興這一勸解,他已經醒悟過來,連忙站起身回答:「老夫這次貪心了,罷了,就依趙安撫的意思,命令全軍整隊,徐徐而退。」
趙興一拱手:「老大人,撤軍這活兒還是讓我來吧,你我二人都在這裡,環慶路無人做主,請老大人提前一步趕迴環州布置接應——來人,送老大人即刻動身。」
趙興這是照顧章楶,因為夏軍三面撲來,這次撤軍搞不好要剝一層皮去,他們兩個首腦都在前線,萬一出事,西夏人可謂將環慶路高級將領一網打盡了。
章楶明白這點,軍情緊急,他這位老頭也沒有跟年輕人爭的意思,連忙起身,說:「離人,賞移口前面的割踏寨雖然城牆殘破,但臨時歇腳還是夠的,我先去割踏寨,整修那裡的城牆,而後命令賞移口布置接應,你只要退到割踏寨,老夫一定把你接應迴環州。」
鄜延路軍官急忙插嘴:「大人,我們接應的軍隊在東面,老大人怎麼讓趙安撫往西走,西面西壽保泰軍司的情況不明,靜塞軍司已經從西面壓過來,距此地只有三百里,大人不向東……」
趙興截斷對方的話:「老大人說的對,你忘了西夏去年冬的那場大火,往西走幾百里沒有人煙,壓過來的靜塞軍司補給耗盡,又在等待梁太后的軍隊,不敢單獨迎戰我們得勝之師,所以每天只推進二十里,行動遲緩。
但我們不同,我們剛從鹽州城下搶的盆滿缽滿,大包小包,這一路都是殺過來的,路途比他們熟悉。而且往西走,迎戰的是靜塞軍司,我環慶路既然能以一路之力打敗一個嘉寧軍司,靜塞軍司論實力比不上嘉寧軍司,將士們面對他們的時候有心理優勢,所以轉身迎戰他們才是最佳選擇。
南面的梁太后帶領的是西夏主力當中的主力,他們退的很快,行軍速度不可估計,一旦被他們纏住,再加上一個實力不明的祥佑軍司,那是我們想走恐怕都走不脫了。」
趙興這一分析,章楶滿意的點點頭:「離人明白我的心思,這我就放心了,我先走一步,割踏寨下等你。」
趙興上次攻陷賞移口的時候,輕微掃蕩了割踏寨,等草原大火熄滅後,西夏人又重新占領了割踏寨。趙興在沒煙峽打敗張諾平後,張諾平率領殘軍進入割踏寨,追擊而至的趙興連氣都沒有緩過一口,立刻架起旋風炮,用火藥轟擊割踏寨,等割踏寨城牆盡毀的時候,張諾平站不住腳,又連夜出逃逃回了嘉寧軍司治所宥州。他跑的快,但趙興為了讓他緩不過氣來,在攻打割踏寨的時候,將剩餘的火藥全扔了出去,這才造成他追擊到鹽州城下,卻沒有攻城武器了。
原本趙興認為只要有三天時間,後勤補給上來,鹽州這座土壘城牆必定輕易被火藥攻克,但現在宋軍諸路連三天的時間都沒有給他。
章楶走了,鄜延路軍官也走了,按照約定,趙興雖然不向東退,但鄜延路與麟州兩位「折克」依舊要在東路虛張聲勢,做出接應姿態,等房間靜下來,趙興看著滿屋屏息靜聽的將領,苦笑著說:「獨木難支啊,我環慶路一路將士的奮戰挽不回大局,怎不令人扼腕嘆息。」
環慶路的軍官對戰局都充滿了無奈與傷感,他們有的低聲抱怨,有的高聲謾罵,有的神情沮喪,趙興在屋裡轉了兩個圈子,一揮手,大聲斥責:「都吵什麼,別人可以抱怨,你們怎麼可以抱怨,我們虧待了這場勝利嗎?」
軍官們意味深長的笑了起來。
他們當然沒有虧待這場勝利,沿途追擊讓他們抓捕了不少奴隸,進入鹽州以來,他們四處劫掠——不,應該說整頓西夏人的「低俗」之風,凡是他們認為導致西夏「低俗」的東西,譬如金子銀子,精美瓷器,滿圈牛羊,他們都劃拉到自己的腰包里,如今每個士兵身後都至少跟著一輛滿載的大車,七八匹上好的駿馬。所以,這場戰爭對他們來說是獲益的,現在該考慮的是如何保住勝利果實。
趙興揮手叫過軍中的書記官,命令他書寫布告,軍官們好奇的圍了上來,卻見書記官書寫的是一條法律——《天聖令》。
「我來這裡不是播種幸福的,我是來播種仇恨與分歧的,傳令下去,將這《天聖令》印刷上萬份,張貼至鹽州各鄉各村,告訴他們我大宋禁止馴養奴隸,不管他是不是宋人,只要踏入我大宋境內,從踏上那片土地的一刻起,他就不再是奴隸,他是自由的了、可以自由的呼吸空氣,可以自由的遷徙,可以自由的擺攤設點來掙錢養家戶口——告訴他們,我們的國度沒有『城管』,他們站在陽光之下不用怕被人驅趕、被人毆打、被人辱罵。
告訴他們,告訴所有的奴隸,我大宋是一片自由的土地,凡是願意跟我們走的,可以任意拿走他主人的一部分財物,當作自己這幾年做奴隸的薪俸。跟著我們走,只要能活著回到環慶,我以招討安撫使的身份給他們發放自由證書,幫他們落戶籍,去吧,告訴所有不願意當奴隸的人,跟我們走,走到環慶就是勝利,就是自由。」
書記官第二道書寫的命令,開頭就是宋太祖當初下達的「封樁令」,趙興解釋完封樁令,明確宣布:「昔我環慶屢受嘉寧軍司、靜塞軍司的騷擾,今我環慶緣邊招討安撫使趙興下令,以太祖詔命為證,通緝靜塞軍司、嘉寧軍司士兵,凡有人割取兩軍司士兵首級者,賞金五貫至十貫不止,領賞辦法如下:……」
兩條命令一頒布,可以想見西夏境內人人自危的情況。因為趙興並沒有表示兩大軍司士兵該如何辨別,這就意味著只要提人頭去環慶就能換取五貫以上的賞金,如此一來,想必西夏人連睡夢中都要保持警惕,防止自己的頭顱被身邊的奴僕偷去……
書記官寫完布告,拿著兩張布告匆匆而去,他趕著去印刷,而後趙興一疊聲的下令收束軍隊,準備撤退,等他布置完這一切,已經當日中午了,軍士來報告:「大人,女抄不聽號令,她們正帶著安思達大師四處查抄寺廟,焚燒喇嘛經院,說是要解救姐妹。小人前去通報的時候,安大師說他們今晚恐怕趕不到了。」
趙興一陣苦笑。
党項人有一種特殊風俗:「凡有女子,先薦國師,而後敢適人。」而所謂的國師就是喇嘛教廟宇的主持。按党項民族傳統,党項女子發育成人後,其父母要送到喇嘛廟中供那些喇嘛們淫辱玩弄一番,而後才敢嫁出去。沒被國師玩弄過的女人出門都不好意思見人,而党項男子是堅決不娶這樣的女人的。
當然,大多數父母與女人做這種事情時,是懷著一顆對宗教虔誠的心,向喇嘛們提供這種娛樂設備的,但也有些女人不甘心承受這種命運,或者說這種侮辱。
沒煙峽勝利後,安思達在軍中一下子多了很多信徒,戰後他打掃戰場,拯救傷員,使得他在軍中享有很高聲望,進入西夏境內以後,他的宗教狂熱病犯了,在那些滿腔仇恨的女人挑唆下,立刻開始四處搜捕喇嘛,焚毀寺廟。
西夏女抄是沒煙峽大戰中首先投降的西夏兵,她們大多數是被掠去西夏的宋人後裔,接受宋文化的薰陶,所以對喇嘛實行的那種風俗格外的厭惡。趙興聽到這種利用宗教欺騙女人身心的醜惡行為也充滿憤恨,所以睜隻眼閉隻眼,沒想到他們越干越執迷了。
「沒時間了,你再去趟告訴安大師,敵軍三路合圍了,我們今夜要撤,決不等候任何人。另外,告訴大師,喇嘛教是西夏國教,那些僧侶被成為國師,安大師燒了那麼多寺院,等他退走的時候,請他沿途小心。」
趙興所有的撤軍動作都在鹽州守軍眼皮底下進行,絲毫沒有掩飾的意圖,當夜,民夫隊伍首先退卻,他們明目張胆的點著火把,牽著身後的大車大搖大擺的向環州前進,蜿蜒的火龍匯成一條河流向地平線盡處伸展,鹽州守兵見到這種詭異現象連忙報告鹽州城守,城守爬上牆頭,發現這片浩大的燈海心神不定。
左右建議:「大人,宋軍這是要撤了,我們出城突擊一下,沒準能殺退這片宋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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