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間傳聞一說一遍,傳到第三人耳朵里,模樣依稀,味道卻全變了。
有寫意版本,李易成為天神下凡的似地將領,率領數十人挑戰萬餘韃虜,把韃虜打的屁滾尿流,也有正統版本,太乙宮道士李易,陣前激勵三軍,並率三十八騎奔襲蒙古軍主帥,一場血雨腥風,斬殺數百蒙古軍,經浴血奮戰,僅餘十三騎破圍而出。
更有傳奇版本。李易成為一個身高八尺,五大三粗,青面獠牙的大漢,頭戴鐵兜、身披重甲,手持馬槊、握三石弓。率三十八壯士薄陣,斬虜軍主帥,擊潰十萬人,梟首千級。
無論是哪個版本,都不可避免一個事實,李易與三十八騎,面對占絕對優勢的蒙古軍,沒有任何退縮,義無反顧地對面衝殺,當真是豪情萬丈的篇章。更寫意的是,他的道士身份再也掩飾不住,神宵道太乙宮真傳,被天子御賜的經師,前來蜀川看望親人,一切的一切都彰顯他的身份。
此時,就算廣都孫家明了了隱情,也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沒辦法啊!誰讓人家是天子御賜經師,又是道門的真修,你說是殺了你家小官人兇徒,就算地方官心裡明白,事卻不能那麼辦不是,只能說此一時彼一時了!沒人願意自找晦氣。
當然,代表人們一個共同情緒,大宋憋屈的太久,需要一個英雄人物,來抒發胸中的鬱悶。畢竟,老一代的人物相隔太久,遠沒有眼前發生的鮮活人物。
三十八騎自然跟著沾光,戰死的壯士給予優厚撫恤,活著的十二人封賞尤高。
效用全部升上等效用,軍兵升次等效用。軍中效用、軍兵為三七分,但大多是守闕、不入隊、隊外等名目的效用,待遇與軍兵相差無幾。
上等效用和次等效用屬於高等效用,在軍中亦是寥寥無幾,每月俸錢九百銅錢,祿米一石。不過,列為上等效用需身長五尺五寸,射一石力弓、三石力弩,列為此等效用者,需身長五尺五寸,射九鬥力弓、二石八鬥力弩,他們都是破格錄用,軍兵升遷效用是要把捏面除去的,也是自己身份的提升。
唯一的使臣呼延信被升遷為押隊,成為最低級的軍官。
因蜀川對軍中使臣控制極嚴,一名使臣的俸錢可養十名軍兵,再財大氣粗,也不可能大規模增添使臣。
拿利州駐紮御前諸軍來說,近兩萬馬步軍中,使臣才有三百餘人,對於軍兵來說,使臣就是低等軍官。
其他人各有升遷,李易也因戰功被朝廷嘉獎,因他並未參與決策,又是道門出身不能封官加爵,才賜給金五百兩,錦緞二百匹,御酒十壇。
這裡的賜今並非黃金,而是官銀,在銀少錢多的時代,非流通貨幣的銀是相當值錢的。
利州路御前諸軍私下多有不平,曹友聞為此曾問趙彥吶,卻得到朝廷自有打算的答覆。
李易壓根不在乎升官,他的心思經此一戰亮堂許多,或許他能淌出一條屬於自己的道路。
行在臨安,第一場雪,西子湖披上一層淡淡的素裝,無千嬌百媚、群芳爭艷,卻又淡若處子,寧靜雅致。
西子三大樓,競爭依然激烈,豐樂樓自不用說,官辦酒樓自有傲氣,不是私人所能比擬。
自發生湖上毆鬥,謝婉清的離開,又有幾名出名頭牌出走,水月居連遭打擊,一蹶不振。卻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不是那些小酒肆所能比擬,一些商賈、文人,還是喜歡水月小娘子,無它,老牌子底蘊深厚啊!
雲兮樓自不用說,劉斐高調宣布謝婉清的加入,令本無頂梁歌姬的雲兮樓,頓時實力大增,本常去水月居,一睹謝婉清芳容的紈絝,紛紛轉移到雲兮樓。
既然一睹花魁,聆聽琴曲,那就得消費,劉斐劉胖子樂的門牙都磕掉一顆。
可惜,謝婉清每五日到樓一次,彈唱九曲,不多不少,曲終則回小院,絕不耽擱。
今日,雲兮樓賓客盈門,臨安城的有名紈絝、出名幫閒、旁支宗人紛紛到來,因其日為謝婉清駐樓之日。
本是天上神仙般地美人,五日一來,僅九曲即去。物本以稀為貴,謝婉清無形中抬高身價。
「美人如斯,子明竟能一走了之,辜負佳人日日相盼。」
雲兮樓內院,臨水小軒的暖閣子內,賈似道與劉斐對飲,談論間,賈似道有心卻又無力,不免多出幾分感嘆。
劉斐笑道:「吃味了,師憲吃味了。」
賈似道眼珠子一瞪,玩味地笑道:「笑話,小弟只是憐惜謝娘子,吃哪門子鳥味。倒是老兄好不厚道,名為照料實為賺錢。」
謝婉清五日一來,為劉斐帶來的何止是財富,更是許多人情。人太多,不能一睹芳容,聆聽清音,只好走劉胖子的門路。一來二去的,想要劉斐安排,在付完價格不菲的酒資後,又搭上大大地人情。
「這是謝娘子拉不下面子,我也勉強答應,五日一來,大家各取所需方便。」劉斐奸猾地一笑,神色是頗為得意。
賈似道狠狠飲下一杯酒,恨恨道:「這個王子明,倒是風光,沒看出來膽大包天,如今市井把他吹的跟殺神一樣。」
「人家敢率三十八騎薄陣,怎麼也能擔當殺神名頭,倒是你老弟,也是才俊之士,如今還不安心讀書,搏個好出身。」
「還有兩年,不急、不急。」賈似道乾乾一笑,道:「我已是秋興的及第,拿個進士還不手到擒來。」
「你這廝鳥,權當我沒說。」劉斐翻個白眼,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不過,話雖如此,他倒是對賈似道有信心,這廝雖一副痞氣,沉迷促織,腹中卻有點真才實學,賈妃那層關係算在其中,真如賈似道所言,及第有難度,出身還不在話下。
「話又說回來了,子明可出了大名氣,臨安各小報賺個盆滿缽溢。按道理,官家應讓子明還俗加官,如今毫無道理。」劉斐有些打抱不平。
賈似道不屑地一笑,道:「這都看不明白,你老兄辛虧未入仕途。不然,這年歲,可算白混半輩子。」
「我乃商人,問你等齷蹉事作甚。」劉斐老臉一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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