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那潑道。」
「丁大全,你這廝有種給我上來。」
李易瞪大了眼睛,左首盡頭的桌子上,赫然坐著丁大全,那是一副氣勢洶洶的模樣。
「這個道人是誰?怎麼和賈家的那位混在一起?」
「似乎是太乙宮的,對了,就是那個北道,聽說頗為善辯,被掌院法主看重。」
「北歸人,何時北歸人在臨安耍橫了?」
「怪不得不能聽謝娘子輕音,原來是粗鄙的豬羊。」
李易撇撇嘴,壓根就沒有在意,這些閒雜人議論就讓他們說,不管自己半毛錢的事情。他冷冷四掃了眼四周,很不屑那激動地人群,轉身向樓上走去,就在收回目光的瞬間,卻和那道清冷地眸光交錯,似乎是遺憾地錯開。
劉斐愣了半天,大笑著邁著方步跟了過去,留下了句:「一群粗鄙之人。」
賈似道沒有走,他似乎想跟上去,卻猶豫再三地留下,目光轉向了謝婉清,那轉身向琴座款款走去的倩影,雙眼流出貪婪的光芒。
「謝娘子還要彈唱?」
「她不是每日三曲,怎地又多了。。。。。」
當眾人輕聲議論時,舒緩輕快歌聲再次盪起,議論聲戛然而止,再也沒人去關注狂妄的道士,大家都沉浸在美妙的歌聲中不能自拔,偶像的力量是強大的,當曲散人終大家還沉浸其中,最終化成真真的打賞,竟然出現令人咂舌的珠玉。
卻說,李易回到了三樓的雅居,劉斐招呼小廝換上酒菜,又叫來酒樓的鼓樂,酒宴又重新開始,只因樓下仍在彈唱,未有奏樂。
「賈大官人還在樓下?」張二牛上來輕輕地道。
劉斐明顯很不悅,卻沒有計較別的,淡淡地道:「咱們再來吃杯,不要計較那些狂蜂浪蝶。」
李易把盞細細賞鑒,若有所思地道:「唱幾首曲子,就能得到幾百貫,我家卻要吃糠咽菜。」
「哦,子明在說什麼?」劉斐有些糊塗了,同時又有些疑惑,他所知道的李易無家。
「無甚,只是稍有感慨。」李易回過神聽著傳來清音,淡淡地道:「謝娘子唱完就走,錢還真好掙。」
「道長,謝行首唱好了曲子,定是在內室賞鑒詩詞,那些才子佳人正眼巴巴瞪著垂青。」當堂小廝笑眯眯地解釋。
「看來,今個,會有個幸運的賊廝鳥。」劉斐笑的很賤,那猥瑣的模樣就是欠揍。
「三官人,這話可就說遠了。」當堂小廝壓根就不怯劉斐,直接就把話給駁了回去。
「看來,套路很深,手段很老練啊!」劉斐剛來臨安沒多久,卻也是走南闖北了,更兼建康府絕不次於臨安,某些行業的隱秘自然心知肚明。
當堂小廝笑了笑,既然主家明白其中貓膩,他也就沒有再說話。
李易卻有些摸不到頭腦,當旁邊酒女奉上的銀盞,裡面竟然是醒酒,看也沒看一口吃下,好奇地道:「是何等套路?」
?劉斐笑而不語,那是副欠揍的胖臉,當堂小廝自然不會輕易開口,倒是張二牛明白主家心思,神秘兮兮地道:「道長有所不知,這就是行中小娘子的手段,自然要潔身自好。」?
「哦,不就是待價而沽嗎?」李易是具備宿慧的人,雖說生長在這個時代,對待事物卻又兩個時代融合的眼光,壓根就不在意明星花魁,言談中直接說出根本所在。「道長休要胡言,謝娘子冰清玉潔的美人,豈能有那麼不堪。」當堂小廝臉色就變了,他同樣是謝婉清的粉,傾慕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美人,容不得別人半點褻瀆,要不是礙於對方客人身份,恐怕早就站出來破口大罵了。
「難道我說錯了,這些清伶靠的就是吊人胃口,要真被人隨意入幕,恐怕會一落千丈,再也不值錢了。」李易毫不在乎當堂小廝態度,他一條手臂就能掀翻這廝。
當堂小廝臉色鐵青,渾身輕輕地顫抖,眼看就要忍不住爆發模樣,看樣子也是個腦殘粉。
劉斐也埋怨地瞪了眼李易,沒好氣地笑道:「你這道士好生無趣,尋常都是護著花魁,你倒是無趣又生事,要是出去說聲,恐怕會被人指著罵。」??「有那麼嚴重?」?李易聽著曲子終了,心不在焉地道。
「真俗,子明真是俗不可耐,是有煮鶴焚琴的味道,實在讓人不堪忍受。」劉斐故作高雅地扇了扇鼻子。???賈似道是回來了,臉上帶著些許的不甘,看來那些出手闊綽,文采飛揚的人把他刺激了。當聽了劉飛的挑撥離間,頓時向李易瞪大眼睛,不滿地道:「怎麼不敬花魁,真是罪過大了。」
「無量天尊,貧道敬的是昊天上帝。」李易對賈似道感官並不太好,言談的口氣也很淡。
賈似道很無語,倒是劉斐笑眯眯地道:「怎樣?能否得到謝娘子的親眯?」
「謝娘子冰清玉潔,哪裡瞧得上我等凡夫俗子。」賈似道酸溜溜地道。
「頗有自知之明。」劉斐戲虐地笑道。
「你這廝好壞。」賈似道被占了便宜,並沒有大光其火,反倒是指著劉斐笑罵。
「好了,師憲兄,晚上我們去湖上再游湖夜飲,如何?」劉斐是來了興致,自從來到臨安尚未夜遊西子湖。
「那感情好。」賈似道是標準的浪子,自然事無不可。
李易卻搖了搖頭,猶豫地道:「晚上,還要回太乙宮。」
「又不關城門,上岸就能回去。」賈似道不以為意地道。
臨安市百餘萬人口的不夜城,更兼大宋開國商業氛圍濃厚,市井文化極為昌盛,棄了歷代天黑不出門的慣例,關防幾乎沒有落鎖,市民可以自由出入。
尤其是臨安、建康這等大鎮,達官顯貴往往流連西子、玄武,三更天還在湖上飲酒作樂,四更天回去很尋常。??「三官人,晚間薛娘子還要過來,演奏湖月景色,正好乘坐畫舫。」當堂小廝職責所在,見劉斐要夜遊西湖,自然要告知酒樓的女樂安排。
「那就更不能走了。」賈似道放肆地大笑。
西子雙珠?李易的確生出好奇心,這年月見個明星也不容易,留不留下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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