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壺不開提哪壺,來福登時慌了:「陛、陛下,小人、小人該死。」
趙禎哈哈大笑:「陳琳,今晚讓來福和朕抵足而眠,朕喜歡這小子。」
龍陽之好,斷袖之癖?
來福加倍的慌亂了,聽說皇帝們都有特殊癖好,喜歡孌童。
而自己不是孌童啊,這、這陛下要和自己抵足而眠... 別的不說,這是要把來福給活活嚇死啊。
而趙禎覺得很有趣,捉弄一下狗腿子,很有趣。
趙禎當然還沒有變態到去有什麼斷袖之癖的嗜好,他一直覺得,自己和狗腿子們有著難以逾越的隔閡和無法跨越的鴻溝。
趙禎想不明白,為什麼石小凡會和他的狗腿子們如此的融洽。
若說身份吧,自己是皇帝,狗腿子們怕自己似乎也說得過去。
可是,石小凡身份也不低啊。
他是衛國公府的小公爺,公主趙嫕的駙馬。
還被自己封了個定北王,掛職了個王爺的虛銜。
重要的,他是狗腿子們的主子。
主僕之分,在這個時代是極其嚴苛的一件事。
可趙禎搞不明白,那些狗腿子們為什麼和石小凡會如此融洽。
他們在一起嬉笑怒罵,樂此不疲。
這讓趙禎很是嫉妒,他拼命的想融入進去。
他也想有這種感覺,逮著個狗腿子屁股上就給他來一腳。
說實話,趙禎很想,非常想。
每次看到石小凡腳踢狗腿子,他都無比的羨慕嫉妒。
於是,落單的狗腿子來福倒了大霉,他被趙禎抓了壯丁,今晚侍寢。
抵足而眠,那是過命的交情才有的事。
趙禎和石小凡抵足而眠暢聊過,和來福,還是第一次。
來福緊張的幾乎要暈了過去,他一點兒也不喜歡這個該死的,萬惡的、喪心病狂的什麼狗屁代理知州一職。
這不是個好職位,自己是什麼東西,自己不過是個家丁,小公爺身邊的狗腿子。
雖然,小時候陪著小公爺讀過幾年書,識些字。
可是,這是州府啊。
讓自己去當這個什麼代理知州,小公爺也不知道怎麼想的。
還有這個官家,這是鬧得哪一出。
和官家抵足而眠,這、這不是要了我的命麼。
趙禎倒是顯得很高興,他扔下癱坐在地上的來福,哈哈大笑著走了。
洞房花燭夜的新媳婦,都是緊張萬分。
她們不知道,今晚她們面對的是什麼。
這個時代的人,很多人對於男女之事一無所知。
而女子,尤其是許多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事,她們加倍的緊張甚至於恐懼。
來福就是個未過門的小媳婦,他緊張、恐懼、害怕,因為官家欽點,今晚要和自己抵足而眠。
來福要嚇死了,真的,他寧可找個地縫鑽進去。
這對於他來說,簡直就是可怕的折磨。
可是,聖命難違。
夜晚,來福戰戰兢兢,去了趙禎房間。
門外的侍衛,看自己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來福加倍的緊張、彷徨,手足無措。
侍女推開門,來福戰戰兢兢的走了進去。
屋子裡很安靜,那是因為,趙禎還沒有回來。
這讓來福暗自鬆了一口氣,還好官家不在。
不然,自己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他希望這一刻時間停止,官家永不再來。
或者說,官家今晚身有要事,不會來此就寢了。
可是,很明顯不是這樣的。
不知道是哪個萬惡的傢伙,居然還在桌子上擺了幾碟茶點。
哪個該死的混蛋,居然還點了兩根蠟燭。
點蠟燭也就罷了,這蠟燭還他娘的是紅燭。
來福覺得,自己和新娘子的距離,就差一套行頭了。
再來一套鳳冠霞帔,一個紅蓋頭的話,他就可以出嫁了。
屋子裡有桌椅,來福是沒膽子坐的。
他只能站著。
紅燭燃燒,時間過得好慢好慢... 這個時代的夜生活是匱乏的,來福十分想念,想念和狗腿子們在一起的快樂時光。
可是現在,這一切都變了。
誰能想到,自己今晚居然要和皇帝同床異夢,這,太嚇人了。
都是小公爺,沒錯,小公爺太過分了。
為什麼要把自己留在這裡,為什麼要舉薦自己。
不對,不能怪小公爺。
都怪我來福自己,我就是個蠢貨。
我不應該出風頭,你看旺財這個智障,這樣的傢伙就不會這麼倒霉。
還有大牛二虎,他們的腦子簡單。
胡思亂想著,趙禎就來了。
趙禎推門而入,唬的來福慌忙下跪。
「來福,不必多禮,快起來。
你看你家小公爺,見到朕的時候,什麼時候這麼多禮了。」
來福戰戰兢兢,低頭起身,聲音苦澀的叫了聲:「陛下。」
趙禎手裡拿著一堆卷宗,過去扔到了桌子上:「其實這知州沒什麼難的,你跟隨小凡這麼久,也該知道為官之道。
福州雖然地方很大,可你只是暫代。
等朕和小凡查案回來,自會另行委派朝官前來赴任。
這是福州各地縣衙的縣誌,抽空你可以看看這個。」
來福這才驚訝的抬起頭,官家找自己抵足而眠,原來是為了促膝長談這個?
說罷,趙禎伸了個懶腰:「朕困了,睡覺。」
說完,趙禎脫掉外衣,鑽進了被窩。
他回頭看著還在發呆的來福,疑惑道:「睡覺啊,你還等什麼,你餓了?」
來福一驚,慌忙吹熄了蠟燭:「小人不餓。」
來福戰戰兢兢,和衣而臥的摸到了床頭。
趙禎睡在裡面,他睡在另一頭。
爬上床頭的時候,來福使勁的貼著床沿,身體和趙禎保持著一尺多寬的距離。
這讓趙禎很是不爽:「朕都沒被子改了,你就不能往裡面挪挪麼,你個狗東西。」
狗東西,這是石小凡時常跟狗腿子們說的話。
趙禎很想體驗一把,可是他說出狗東西這三個字的時候,明顯的感到來福渾身一震,那是嚇得。
趙禎暗自嘆了口氣,自己想做成石小凡。
可是,自己終究是做不成石小凡。
沒辦法,自己是皇帝。
一個皇帝,只能默默忍受著高處不勝寒。
他也註定無法融入到民間,無論自己怎麼努力。
只要自己頂著皇帝的名頭,一切都是徒勞。
用石小凡的話來說,人都是欠的。
自己高高在上要什麼有什麼,偏偏,就是喜歡當什麼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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