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司的人很客氣,因為他們認得這是石府的車。
一名街道司的小卒上前一拱手:「原來是駙馬爺府上的車,這位兄弟實在對不住,東城門尚在維修中。
諸位若是有事出城,可走其他城門。」
朱大昌抱拳回禮:「謝了。」
然後,他一提馬韁,準備調轉馬頭。
誰知這個時候車廂內的凌天揚不樂意了,他在車裡吼了一聲:「慢著,為什麼不能走,不就是修路麼。
我偏要走,怎地。」
這...朱大昌愕然停住馬車,他不理解,為什麼二舅爺要跟街道司過不去。
不就是出個城麼,走哪裡不一樣。
吱呀一聲,凌天揚打開車廂門,囂張的探出頭來。
他看著那個街道司小卒,指著自己:「知道我是誰麼。」
小卒不敢怠慢:「駙馬爺府上的人,自然是貴人。
這位爺,實在是對不住,東城門走不了了。」
「知道貴人還不讓開,我是朝廷親命的勇敢候。
知道我多勇敢不,你這路越是不讓走,老子偏要走!」
說真的,若不是因為凌天揚是石小凡的二舅,他會死的很慘的。
沒辦法,攤上這樣的二舅,實在是沒招。
「要不二舅爺,咱們算了吧,走北門吧。」
就連狗腿子朱大昌都看不下去了,雖然小公爺也喜歡囂張,可對付的都是惡人。
而這街道司的小卒人家對你已經很客氣了,也沒敢失了禮數。
你凌天揚還這麼咄咄逼人,這就過分了。
小卒一臉為難:「原來是勇敢候,只是實在對不住。
前面確實在修路,您這馬車一過,不但把剛整理好的路面弄亂了,而且您、您也出不去啊。」
「那我不管,我是勇敢候,我說能過就能過。
今兒我那條路也不走,就走東城門了,你給我讓開!」
其實凌天揚並不是這麼不講道理的人,只因為他智障了。
每個男人都喜歡在自己心愛的女人面前刻意的表現自己,而凌天揚表現過了火。
他想引起曹若冰的主意,這才蠻橫不講理起來。
小卒很無奈,他只好讓到了一旁。
你不是走麼,反正前面的路已經挖開了,你的馬車也過不去。
「大昌,走!」
朱大昌無奈,他只好抓住馬韁硬著頭皮準備上前。
就在這個時候,曹若冰從車廂里走了出來。
她直接跳下了馬車,頭也不回的轉身就走。
凌天揚大驚,慌忙跟著跳下馬車追了上去:「若冰姑娘,你、你幹嘛下車,這馬上就要出城門了啊。」
曹若冰停下腳步,憤怒的看著他,直看的凌天揚心裡發毛。
只見曹若冰冷笑一聲:「勇敢候,你可真是好大的官威啊。
人家都客客氣氣的跟你說了不能走,這邊過不去。
你為什麼還要趾高氣昂的非走不可,我以為你和他們不一樣,沒想到還是一丘之貉。」
凌天揚撓了撓頭:「什麼鶴?」
曹若冰不再理他,這讓凌天揚慌了神:「若冰姑娘我錯了,我這就去道歉,我道歉還不成麼。」
著實沒想到,這馬屁拍到了馬腳上,凌天揚著急忙慌的走到那小卒面前,深深地作了一揖:「這位小兄弟,適才是我狗仗人勢,是我不是個東西,我是個王八蛋。
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是我失禮了。
我們這就走北門,對不住,實在是對不住了。」
凌天揚語無倫次胡言亂語,什麼叫他狗仗人勢,大人不記小人過。
他不過是個街道司的小卒,你堂堂勇敢候說自己是狗,稱呼自己是小人。
這下這小卒也慌了,他慌忙跪了下來:「勇敢候可別這麼說,您這是折煞小人了。」
看著對方跪下了,凌天揚也噗通一聲對著他跪了下來:「不不不,不折煞不折煞,是我不對,還請兄弟您恕罪。」
小卒加倍害怕的要哭出來了,他對著凌天揚咚咚咚的磕著頭:「勇敢候,您別再說了,你這是要害死小人啊。」
凌天揚對著他也咚咚咚的磕著頭:「小兄弟,一定要說,我定要給你賠罪不可。」
凌天揚其本性不壞,只是遺傳了他們家的囂張基因。
原本凌家是大戶,凌天揚他爹也就是石小凡的姥爺原本就很囂張。
以至於得罪人太多而家道中落。
還好凌素素嫁給了石元孫後,他們老凌家才算是有了座靠山。
那街道司小卒對著凌天揚咚咚咚的磕著頭,凌天揚對著這小卒咚咚咚的磕著頭。
二人一個嚇得魂飛魄散,一個為了心上人心中惶惶不安。
看著這滑稽的一幕,曹若冰的嘴角也不禁露出一絲微笑,她也看得出來,凌天揚其實並沒有那麼霸道蠻橫。
他只是想過分表現自己罷了,終於『噗嗤』一聲,曹若冰忍不住咯咯嬌笑起來。
凌天揚不明所以,還是咚咚咚的磕著頭,直到朱大昌看不下去了,過去將他拽起了:「二舅爺,若冰姑娘已經不生氣了,您起來吧。」
凌天揚暈暈乎乎的站了起來,這才看到早已笑得打跌的曹若冰。
當下他不敢怠慢,對著那小卒又施了一禮。
本來這小卒看對方站起身了,原本磕頭磕的暈頭轉向的他慌忙也跟著站了起來。
誰知凌天揚又對自己施了一禮,自己是個什麼東西,自己不過是個草民。
人家可是堂堂的勇敢候,侯爺啊。
嚇得這小卒差點雙膝一軟又跪了下來,於是他又慌慌張張的對著凌天揚作揖施禮。
朱大昌一看不妙,慌忙叫道:「二舅爺,若冰姑娘,咱們快上車吧,還要趕路呢。」
凌天揚再傻也知道曹若冰不生氣了,於是過去扶著她:「若冰姑娘你小心點,我扶你上車。」
看著凌天揚高高腫起的額頭,曹若冰又心疼起來,她拿出手帕,給他擦了擦額頭上的灰塵,關切的問道:「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我好得很。」
凌天揚回頭看著那手足無措的小卒:「小兄弟貴姓,你叫個甚?」
那小卒結結巴巴:「小、小人凌大寶。」
凌天揚一愣:「你也姓凌?」
小卒加倍惶恐的點點頭:「小人姓凌。」
凌天揚指著他:「兄弟,必須的我兄弟。
大寶啊,等我回京咱們就斬雞頭燒黃紙結為八拜之交。」
那小卒眼前一黑,驚的差點沒暈過去。
石小凡想的沒錯,這囂張的二舅終於有能制住他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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