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調動
吳大牛挺胸凸肚,大聲道:「俺便是,若是要尋俺的不是,只管來,人是俺打的,也只為那廝欺人太甚,此番痛快,受些軍法,俺也願了!」
卻聽得旁人小聲道:「莫胡說,此乃楊太尉是也。」
那吳大牛也識得好歹,先前只見得知府一般的官兒,那也是個六品的位,此番雖不知那太尉是何品級,卻也知比那知府要大,心下有些許忐忑,卻不知又要如何發配於我。
只聽那楊太尉點頭道:「也算是條好漢,某也知那吳剛為人猥瑣,驕橫跋扈,也該有今日之報,我已經著人即刻將他捕了,只待問清緣由,便判個刺配滄州。」
吳大牛大喜,暗道:原來也是個知趣的官兒,倒也分得清是非黑白!因又聽那楊太尉道:「軍營內私自鬥毆,乃是違了軍令,你雖其情可憫,但活罪難饒,若不懲治與你,只怕軍令難依!便判你脊杖三十,你可服氣?」
那吳大牛點頭道:「只要不走脫了那腌臢破皮吳剛,某願受罰!」
楊太尉點頭,喝令一聲,便有軍士將那吳大牛拖出,打了三十脊杖。那行軍令之人,因見這吳大牛義氣豪爽,又將那吳剛搬倒,替一眾兄弟出了一口惡氣。便下手的輕了些,軍棍高高揚起,落下雖然勢頭十足,卻只是略傷皮肉,倒也不十分苦楚。那吳大牛隻是兄弟恩情,只是暗暗記在心裡。
雖是落棍輕了一些,卻也臀高腿腫,鮮血淋漓,那兩旁有軍事攙了,又來見楊太尉。那楊太尉點頭,又吩咐去那醫館處討藥去敷,因道:「此番只是為了軍紀,若是在私自鬥毆,便如那吳剛一般,脊杖充軍,永不回籍。」
眾軍士皆應諾。那楊太尉道:「過幾日我再來看你!」說罷,徑直就出了營門。
卻說吳大牛自那日起,倒也老實,沒幾日傷愈,滿營里溜達,又覺甚是無趣,便呼喝了一眾軍漢,自去哪演武場較量槍法武藝。但見那十餘軍漢一起圍上,俱不能勝得了他。不多時,便被打的東倒西歪,卻又一人叫苦道:「哥哥,今番再莫叫我等陪你相較了,莫說兄弟們沒義氣,實是哥哥武藝高超,我等俱不是對手!」
吳大牛大笑道:「那如何廝混的過日子?悶在這軍營中,都淡出鳥味了!」
眾軍士又皆叫苦。卻聽得那轅門一人大笑道:「莫若我來與你較量一番?」眾軍士望去,卻見乃是楊太尉與隨行七八人已然到了那演武場中。便一起翻身擺到,口中稱罪。
楊太尉免了禮,待眾軍漢起立,便對那吳大牛笑道:「適才見你甚是勇猛,某便手癢,何不較量一番?」
吳大牛忙躬身道:「當不得,恐傷了太尉!」
楊太尉哈哈大笑道:「待傷了某再說話也不遲!」
吳大牛心內不忿,暗道:這太尉也忒瞧不上俺,即便他這般要求,俺便與他耍幾個回合,輕輕將他放倒便是,也不要惹得他心生怨憤,又出了安這口鳥氣。一念及此便大聲道:「若是太尉之令,俺便與太尉耍子便是!」說罷,只將那短襟兒丟了,赤膊著身子,那胸前虎首猙獰。
楊太尉心中暗地喝了一聲彩道:好個魯莽的孟賁,驕躁的樊噲。卻看他本是如何。但見那吳大牛一腳踏將上來,一拳過來,便使了一個黑虎掏心。楊太尉喝一聲道:「來得好!」側身躲過,從那旁的踢出一腳,那吳大牛也騰身躲過。只將那腳還踢過來。兩人一來一往,轉眼便交手幾合。
那楊太尉見吳大牛勇猛,拳腳也有些章法,便賣了一個破綻,引得那吳大牛一腳踢來,卻使了一個絆腿,將那吳大牛踢了一個四腳朝天,一屁股坐於地上,只將那塵土濺的飛揚,腳底土地震動。
那吳大牛吃了這一腳,跌了一跤,見熱的眾軍漢哈哈大笑,不由臊的滿面通紅,爬起身來,便道:「此番不算,俺因怕傷著你,留有餘力,你若是真有本事,我們便再來過!」
早有軍士一旁喝道:「大膽,太尉豈是你說要戰便戰的?」
那吳大牛卻只瓮聲道:「俺只是不服!」
楊太尉笑道:「若是不服,便再來過!」說罷,又擺起架勢。吳大牛也不答話,只將那拳頭一抱,跳將過來,與那太尉戰成一團,卻又不過六七合,便又被那楊太尉一腳踹翻。
吳大牛跳起來又戰,仍不過是六合之敵。如此這般三次,那吳大牛方才覺自己與那太尉相出甚遠,也便服氣了,便道:「莫再較量了,俺服了便是!」
楊太尉點頭微笑道:「你也算是一條好漢,這般武藝,便做個營頭的直長便是!」
吳大牛又忙謝過,因道:「俺之武藝,若是再俺那兄弟手中,只怕走不上三合!」
楊太尉聞言,便道:「你那兄弟姓甚名誰?也在這營中幹事?」
吳大牛道:「俺那兄弟姓蘇名文便是,先前時候,還在杭州,只是這些時日不見,便不知出向。」
楊太尉點頭道:「這拳腳功夫,我與你那兄弟相較,卻是誰更勝一籌?」
吳大牛笑道:「說出來也不怕惡了太尉,若是太尉與俺那兄弟相較拳腳,只怕便如俺在太尉手上過招一般,走不了五六合!」
楊太尉大笑,心下道:這吳大牛雖然勇猛,卻是個無頭腦的,想我楊家武藝,便是那遼國大將,聞之也是喪膽,想來這吳大牛對他那兄弟甚是敬佩,以至與妄斷。心下也不以為然,只是笑道:「如此這般,我卻是想要見他一見的!」
一日,那楊太尉上朝,卻聽得那淮南路安撫使張紹白上了一書,道是那揚州府尹林觀與都監蘇文奉了軍令剿戝,只將那梁公山一眾賊寇六七千人等,剿滅乾淨,便請聖上嘉獎。想那府尹林觀不過虛報了斬殺賊寇兩千之數,卻不想到了安撫使這邊,便翻了兩番,達到了六千之多,令人乍舌。
想這聖君,只道那天下太平,沒想出了盜賊,幸好剿滅,龍顏大悅,;立即下旨重賞。所謂言者有心,聽著也有意。那楊太尉聽聞得蘇文二字,暗自留了心,便自請去那揚州頒詔。那聖君聞楊太尉自請頒詔,心中暗笑,必是聽聞得那表文上言道蘇文英雄了得,想是起了愛才之心,一想也罷,這太尉去也好,若是能入了他的眼,定然也是個不凡的人物,今後為國效力,也多了一員將領,便順水推舟,便讓那楊太尉去下詔便是,又著意將那蘇文提了七品的巡檢!
卻不想此去,便使得楊太尉篤定了心思,只管要將那蘇文賺了來。因為想出一番計策。
那楊太尉急匆匆從那府中出來,一徑便往那軍營中來,又使人尋了吳大牛入賬。那吳大牛不知就裡,進了帳中。楊太尉道:「此番去了揚州頒詔,卻遇上了一員猛將,也是姓蘇名文的。卻不知是不是你兄弟!」因又將那蘇文相貌武藝描繪一番。
那吳大牛兀自叫喚起來,大聲道:「此必是俺那兄弟了,只有他才有此等相貌,如此武藝,若說旁人能夠勝得太尉,俺自不信,若是說俺兄弟能夠勝得太尉,俺卻絲毫不疑!」
此言耿直不爽,但楊太尉絲毫不以為意,笑道:「如此這般,想來那蘇文便是你兄弟了!只是此番你那兄弟被聖上揀拔,受了杭州寧海軍都巡檢,卻不能與你廝見!甚是遺憾!」
吳大牛隻那眼瞪著楊太尉,神情甚是焦躁,只道:「俺這便向太尉告假便是,還望太尉恩准,讓俺去那杭州與我兄弟廝混一些時日。」
楊太尉搖頭笑道:「這確實不能,這禁軍若不是役滿,定然是不能回鄉的,你又是杭州人,不能為你一人,壞了這營中規矩,這般主意,使不得!」
吳大牛急道:「這卻如何是好?」
那楊太尉沉吟良久,與那廳事中踱步。那吳大牛兀自焦躁,也抓耳撓腮,好不煩亂!忽然那楊太尉頓住腳步笑道:「適才我卻想到一個法子,即不壞了營中的規矩,又能讓你與你那兄弟相見廝會,你看如何?如果同意,我便告訴於你!」
吳大牛叫道:「太尉只管說便是,但有能從的,俺必定不會皺下眉頭。」
楊太尉點頭道:「如今我只下了軍令,讓你前去那海寧軍任職,如此這般,便可與你兄弟廝會了,只是我有一事,你若是同意,我這便下令了!」
吳大牛道:「還請太尉直言!」
楊太尉笑道:「卻是兩個條件,你仔細聽好了,這其一便是,你此番去,定然要說動你那兄弟,來投效我這下轄禁軍,若是來了,便算你大功一件,你那兄弟還有升賞。日後也好報效朝廷!」
吳大牛道:「這個使得,只是俺卻不知能否說動俺家兄弟,俺只知他卻不是一個好出風頭之人!」
楊太尉又道:「這其二,便是,我一件私事,想我那犬子已然十五六歲,又好武藝,只是還沒有遇上對手,此番你前去杭州,便可將我那小子帶上,若是見到那蘇文,便可讓他調教,我也修書一封與他,你只管交付於他便是!」
吳大牛笑道:「這個不難,你家公子若是遇上我家兄弟,定然讓他心悅誠服!」因又道:「若只是這兩件事情,俺便應承了你,去不知何時動身?」
楊太尉大笑道:「既然如此,自然是明日即刻動身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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