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沒事 第八十章相約

    第八十章相約

    且說那焦猛待張小年因眾賊退去之後,便在城外尋了一家茶肆,飲了幾碗,眼見得夕陽在山,樹影曈曈,便才大步朝嗎城門口而去。只是因方才被張小年一驚,那些守城軍漢只挨到這般時分,才開了城門,也只有三五人晃蕩而入,焦猛入得城去,徑直去那寧海軍軍營尋吳大牛。

    且說吳大牛正自氣悶,便問一軍漢報說那焦猛到了。便罵了一聲:「入娘賊,還敢來,且看我扒他的皮!」說罷,便道:「你只管喚他說話,我自由分教!」那軍漢自去。少時,見他引了焦猛急匆匆而來。吳大牛一腳踏上前,劈手就揪住那焦猛的衣襟喝罵道:「原指想你迴轉去勸人,卻不想還引得眾賊來攻打城池,倒是好大的膽子!」

    焦猛忙道:「此事也原是我去的差了,沒奈何趕不上馬良那廝,叫他引了寨主到此,所幸還沒有攻打,只是那馬良見我趕到,自認計謀敗露,便自逃去不知所蹤。如今寨主托我問候哥哥,約得好的時日所在,好來與哥哥相會!」

    吳大牛見如是說,便鬆開手,尋思:這廝聽著話兒倒不死作偽,只是俺那兄弟將事情做的大了,那蔡巡檢奉了安撫使大人的鈞旨,只要入山剿賊,卻如何是好?尋思不到一個主意,便自與那焦猛道:「且等幾日,如今再信你一回。你且迴轉山寨,只道這幾日警醒一些,莫叫那官府的人尋了空隙,將你們一併兒拿了去。」

    焦猛笑道:「自醒得!」那吳大牛便拉焦猛入營中軍帳,又發付軍漢置辦了酒肉,自與那焦猛對飲,那焦猛只顧拿那張小年在寨中之事道與吳大牛知曉。且說道張小年如何在寨中立規,又如何在雙虎山做的風生水起,四處好漢來投。那吳大牛心道:卻不曾想,俺這兄弟卻也是豪傑性子,前些年月倒只將他認作這風月里的好手,斷不曾想有這般際遇。兩人說得入巷,一時盡歡而散,那吳大牛自留焦猛在營中歇了不提。

    單道那蘇文並穆桂英與楊宗保一行,迤邐望杭州城來,說不盡那春日水綠柳新。幾人貪慕顏色,走的極慢,又過得一些時日,眼見得望見那杭州城,想那城中老娘,嬌媚小小,心中便生了幾分急切,只顧催馬加鞭。不到片刻功夫,便到了那杭州城門之口,卻見門口戒備森嚴,一眾兒軍漢把守。

    蘇文疑惑,往日裡也不得這般盤查。便一徑兒往那安撫使衙門而去。那安撫使林觀正自為那盜匪之事躊躇滿懷,忽聞得門子拿了名帖過來,但見是蘇文,不由大喜道:「可解了我心頭之急!」吩咐便引到廳事安排,自身便一徑兒換了衣袍來相見。

    蘇文等三人,被引至廳事右旁下首坐了,正飲茶,便聽得一個爽朗聲音笑道:「蘇兄弟榮升,老哥我亦與有榮焉!」但見那安撫使林觀大踏步而來,也來不及坐,便行到蘇文身邊,只要握他之手。蘇文起身,任由他握住手笑道:「在下也時刻掛念大人,這邊馬不歇鞍,就頭遭來拜大人了!」

    林觀大笑道:「你我兄弟,正該如此!」方才放手坐了首席。蘇文又將穆桂英並楊宗保一一引見。那林觀也自見禮。因又問起那征遼事故,受封事宜,蘇文便一一道來!那林觀聞得原來如此,便不勝讚嘆,笑道:「兄弟如此計謀手段,我大宋端的又得一員猛將!」說罷又長嘆一聲,搖頭默然。

    那蘇文見林觀如此作勢,知他有事,因有感激這林觀平日裡幫襯許多,便開口問道:「大人如此嘆息則聲,莫不是有何心事?不知能與在下道來否?」

    那林觀便將盜賊如何來攻城如此這般道來。蘇文低頭沉吟,後疑惑道:「那賊勢甚眾,如何又退卻了?其中必有緣由!」

    林觀點頭道:「且不道這些,便是縱容這杭州城附近山賊橫生,便是過失,且不道某之前任如何,只是某在此地便為此地百姓計!斷不容這山賊橫行。還望蘇兄弟助我!」

    蘇文便笑道:「此某亦是負聖命而節制寧海軍,亦是某之職!」那林觀聞言大喜。一面又要擺酒,蘇文卻道:「自別後離家,如今還不曾回,吃酒倒是多有時日,不急於一時,自是思家心切,還望恕罪則個!」

    那林觀笑道:「此亦孝善之舉!」因又將為陳氏買宅之事見告。那蘇文自己感激不盡,林觀自喚一個小廝引蘇文去那宅子去不提。

    蘇文一行,雖那小廝到了一家府邸,但見那宅門,倒也有些氣象,叩門時,那開門的小廝認得蘇文,驚喜之下,也顧不得與蘇文答話,竟然一徑兒連跌帶走,往內里報信兒去了。那林府小廝自告辭去了。蘇文引兩人進門,便聽得那內院裡顫顫的一聲兒道:「我的肉兒,如今可家來了!」卻原來是陳氏顧不得小小的攙扶,連步兒就趕往前院來。


    蘇文但見那陳氏氣喘呼呼,忙忙的上前扶住,道:「如今兒,孩兒回來,便多些時日陪伴娘親。」那陳氏滿眼笑意,嘴裡還兀自氣道:「你這個孽障,也曉得回家了,你這媳婦兒一心記掛著你,數著日子,可憐見的,一副花容月貌,硬是如這杯秋風打掃了一般的消瘦了。」

    蘇文又將眼兒投向小小,但見果然顏色里顯出些憔悴,那陳氏又自顧說著她的好處,蘇文這才得知,小小實乃賢惠第一,心中感嘆,本有憐惜不堪,顧不得旁人,上前執著小小手兒道:「辛苦了你!」

    小小見蘇文滿眼憐惜,滿心歡喜,只覺得前番諸事已然回報,又見這蘇文不顧眼前眾人,只顧拉自己手兒,那桃紅上臉低垂了頭兒道:「郎君說哪裡話,一家人倒似說起兩家話兒了,這也是奴家的本分,怎當得辛苦不辛苦!」因見那楊宗保並穆桂英並肩立在蘇文身後,便輕笑道:「想來時引了客人來了,也不引見則個?休叫怠慢了一些!」

    蘇文方才引見兩人。楊宗保叉手行禮,叫了一聲「老夫人」「嫂嫂」。那穆桂英卻冷眼相看,也不見禮,直衝那陳氏雙手叉了一禮,搭了一句話道:「大姑有禮!」

    那陳氏雖不以為意,卻嗔了蘇文一眼,便笑道:「如今原來,且安排酒飯管待客人!」那小小聞聲便笑道:「此事老太太只管叫我做就是,老太太自與郎君、客人閒話就是!」說罷又叉手行了禮而去。陳氏這才與蘇文等三人自去那偏廳坐了,又問起戰事,蘇文只是略略作答,楊宗保卻說的意氣飛揚,卻將那陳氏說的心驚肉跳,沒聽的一處兇險之處,便念一聲佛。末了便叫道:「我的兒,這般兇險的事,倒是不要事事當先才是!」

    蘇文搖頭而笑,並不作答,那楊宗保卻笑道:「老太太說哪裡話,正的將軍這般大功,那朝廷才賜下婚事,授予重任!」

    陳氏搖頭道:「恩情倒是恩情,只是若性命不保,便是天大的恩情又有何用?」蘇文一聽此言,不禁愕然,想來著陳氏朴**家,自然不知這君恩勝天之理。不過卻是實際。不由啞然而笑。

    剛敘話一回,便聽得小廝來報說,那寧海軍直長吳大牛並都監張誠來了,正在府上!蘇文一聽,大喜,便上前迎了上去。剛邁步兒,便聽得那吳大牛大笑之聲道:「我聽得蘇兄弟迴轉了,特意前來,這些時日,倒是想煞兄弟了!」

    蘇文迎上去,那張誠亦笑道:「想煞我了,原來只知哥哥這幾日便道,卻不曾想就來了,剛聽聞消息,便過來瞧瞧。」蘇文便一一見禮,在廳事分賓主坐了。那陳氏笑道:「你們這些哥子,自有男子英雄的話兒要說,我卻在這裡妨事!」說罷,便告罪了一聲,自去。

    那楊宗保自是熟識的,蘇文又將穆桂英引見一番,兩人聽得穆桂英亦是英雄了得,巾幗不讓鬚眉,又聞她槍挑遼軍大將蕭撻凜的事跡,俱時分敬佩,只要與她搭話,奈何穆桂英性子冷清,說不得幾句,便不投機,只得拿話來與蘇文胡扯!

    不一時,那小小差人請眾人入席,小小並陳氏讓了,並不同席。那張誠再三坳她二人不過,只得作罷,四個男子漢,並一個巾幗,只在那桌上吃開了!談些兄弟情誼,較量些槍法,甚是相得。這一頓酒,只吃的盡歡而散。小小又自與穆桂英並楊宗保安排了下處歇息不提。

    次日,那吳大牛並張誠來尋蘇文,徑往那杭州潘家酒樓而去,並不請穆桂英並楊宗保等。蘇文不疑有它,便在那潘家酒樓撿了個雅間,那小二又自安排了果品菜蔬,流水般上了雞鴨鵝等,篩滿了酒,那吳大牛便道:「小二可自去,我等兄弟有些緊要話說,若是沒得酒了,再來喚你!」

    小二自去,那吳大牛吃了一盞酒道:「蘇兄弟如今有意見緊要事要告之於你,只得這般謹慎則個!」蘇文見吳大牛說的鄭重,便也肅然道:「卻是何事?兄弟只管言來!」那吳大牛便將那張小年之事,從那夜劫張府說起,直說到那焦猛迴轉報信,使吳大牛約時日相聚。如此這般,那張誠一旁裨補缺漏。

    蘇文聽得如此之言,便笑道:「這卻是喜事,這些年月,終究是放不下張小年賢弟,今日終於得那消息,只是那焦猛此人可信否?」

    張誠便道:「八九分可信!」

    蘇文便大笑道:「若是八九分可信,某便可相約,兄弟情誼比這八九分的信任更甚,吳大牛兄弟覺著如何?」

    吳大牛點頭應承下來。那張誠卻笑道:「某先前結識的哥哥,如今又因哥哥結識的吳哥哥,若是再能結識的張兄弟,便是我十二分的福氣,某也願雖哥哥一同前去,倒要瞧瞧張兄弟的風采。」

    蘇文點頭笑道:「這個使得,我等三人本事兄弟,如今我等俱是同胸同弟,亦有何不可?」因又向吳大牛道:「此事還要勞煩吳兄弟,有那焦猛做中,約得時日地方,我等也好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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